軒轅國皇宮裡,一處奢華的宮殿,傳來陣陣讚歎聲。
“天啊!真乃奇畫!奇畫啊!”一個穿着龍袍的高大男子手中拿着一幅長畫,震驚地瞪着雙眼,嘴裡不斷念叨着,目光片刻不離開那幅畫,右手顫抖地撫摸着畫旁邊的一篇文字。
“是誰?畫這幅畫的人是誰!”他猛地擡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公公,聲音激切而激動。
裕德沒想到王上竟然會如此喜歡,看來這賄賂還真是收對了!他擡頭眉開眼笑道:“回王上,你定料不到此人是誰!”
軒轅霸一聽,臉色陰沉下來,冷聲喝道:“廢話少說,本王問你這幅畫是誰所作!”
裕德一顫,知道自己逾越了,連忙說道:“是滕月國派遣來的使者所畫。”
“滕月國使者?”軒轅霸微微凝眉,目光看向跪着的裕德時,冰冷如刀:“他的畫怎麼在你手上?”
裕德一陣哆嗦,連忙磕頭惶恐道:“這也是機緣巧合啊……那日奴才回府,不小心撞到了那使者的手下,他正好要拿那畫去裝裱,正好讓奴才看到,奴才想,王上說不定會喜歡,便買了下來!”
“如此還是本王冤枉你了?”軒轅霸沉聲道。
裕德又是一陣哆嗦,連連磕頭惶恐道:“奴才不敢!請王上明察!”
軒轅霸目光重新回到畫上,擺了擺手,平靜道:“明日你派人準他入宮,本王要見他。”
“是!”裕德連忙應道,暗暗鬆了一口氣。
翌日一早,顏竹心一行人正欲離開的時候,裕德帶着一羣人匆匆來到了客棧,一看到整車正要出發的隊伍,立刻愣住了。
眼尖的他一眼便看到跟在顏竹心旁邊的紫衣男子,快步走上去一邊喊道:“小兄弟,小兄弟!”
幾個人聽到聲音,齊齊回頭看向他。
“裕德?”紫鶴吃驚地脫口而出,立刻回頭看向顏竹心。
難道她一早便知道軒轅霸會派人過來?
“哎喲,總算趕上了。”裕德尖聲細語喘息說道,一雙小眼隨意掃了車隊一眼,看向紫鶴,又移向另一邊,停在了顏竹心身上,幾步上前便恭敬道:“這位就是滕月國使者吧?”
顏竹心微微揚眉,臉上略微露出一絲疑惑,禮貌地應道:“在下正是。”
“哎喲,我說呢,看着就特別親切可人!”裕德嘖嘖兩聲,開口便誇道。
旁邊的青楓和紫鶴忍不住一陣惡寒。
顏竹心卻不應聲,只是微笑着看着裕德,便聽到他接着道:“王上早就聽說你們到了,只是公事繁忙,就給忘了,這不,忙完國事,便讓奴才我過來迎接使者入宮!”
聽完,顏竹心臉色卻是一陣爲難,抱歉笑道:“哎……軒轅王的好意,本侯是心領了,希望公公能將本侯的謝意說與軒轅王聽。”
裕德一怔,臉色有些難看,卻仍是問道:“使者的意思是?”
顏竹心抱歉一笑,沉聲應道:“皇上急召本侯回宮,本侯雖然想留,但皇命難違,所以只能拂了軒轅王的心意,真是萬分過意不去。”
她這話一出,幾個人齊齊朝她看過來。
皇上什麼時候急召她回國了?怎麼他們不知道?
“這……”裕德一愣,顯然沒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便聽到顏竹心衝自己一鞠躬,
辭行道:“公公保重。”
他一回神,便看到顏竹心當真毫無留戀地上了馬車,連忙便追上去道:“使者當真不留嗎?”
“公公覺得本侯會拿皇命開玩笑嗎?”顏竹心冷冷一笑,便不再看裕德。
裕德這一遲疑,馬車已然駛出了客棧。
旁邊的小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公,現下該怎麼辦?”
裕德憤憤一跺腳,尖聲哼道:“還能怎麼辦,趕緊快馬加鞭入宮跟王上稟報!”
昨夜王上那麼喜歡那幅畫,勢必要見這個人的!
說完,立刻轉身往宮裡趕。
馬車慢悠悠地便晃出了皇城。
馬車上,勾澤莫名地看着閉目養神的顏竹心問道:“軒轅霸明明已經派人來邀我們入宮,你又爲何推辭了?難道當真是皇上急召?”
馬車兩側,青楓和紫鶴同樣豎起了耳朵。
顏竹心悠悠一笑,睜開眼睛看向勾澤,又移向窗外,見到紫鶴故意看向前方,實則在努力偷聽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淡淡道:“我不過是想看看,我有幾層把握罷了。急召的事,就隨口一縐而已。”
幾人臉色一頓,這皇上的急召也能隨口胡謅了?
“幾層?”紫鶴撿了重點聽,條件反射回頭便問!纔出聲,立刻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不由一陣乾笑。
顏竹心卻並不在意,平靜道:“如若軒轅霸親自追上來,那便有十層把握,若他只是派了別的官員追上來,那便有八層把握,若他沒追上來……”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紫鶴等了許久,不見她接着說,忍不住問道:“若他沒追上來,那又如何?”
顏竹心斜眼瞥了他一下,眨眼道:“沒追上來,自然便是回國呀。”
“噗呲!”另一側的青楓忍不住一噴,趕緊又止了聲。
紫鶴憤憤瞪了青楓一眼,彆扭地看着顏竹心問:“那我們不就任務失敗了?”
“哎……是啊,該怎麼辦呢?”顏竹心幽幽嘆了一口氣,求助一樣地看着紫鶴。
紫鶴被她看得一愣,諾諾道:“這……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被他扭曲的表情逗樂,顏竹心忍不住大笑出聲,惹得紫鶴更加窘迫了。
軒轅國皇宮裡,裕德剛剛把情況說明,就見軒轅霸憤然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他這根本就是想讓本王屈尊去求他,報這幾日本王怠慢他的仇!”
裕德一聽,憤憤道:“真是太放肆了!王上,要不要派人去給他個教訓!”
軒轅霸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旁邊掛起來的話,咬牙切齒道:“立刻去給本王備馬!”
“是!”裕德連忙小跑出去。
軒轅霸盯着那幅畫看了一會兒,這纔有些不甘地走了出去。
顏竹心一行才慢悠悠走到都城郊外,身後便傳來一陣雜亂響亮的馬蹄聲,一行人齊齊回頭看了過去。
馬車上的顏竹心卻是幽幽勾起了脣角,一雙桃花眼綻放出迷人的光芒,看得勾澤一怔。
“使者留步!”朗朗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才一刻,顏竹心的車隊便被一幫人馬圍住,停了下來。
剛剛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人都來了,還不能請使者出來見上一面嗎?”聲音洪亮,氣勢迫人。
勾澤朝顏竹心點了一下頭,掀開簾子先走了出去,顏竹心這才慢悠悠起身,彎腰走出馬車,站在車上,擡頭看向前方。
只見一個穿着明黃色綢緞錦袍男子騎在馬上,一雙盛氣凌人的眼眸朝她射來,面容霸氣冷然,雖沒有元霽延的俊美,卻是獨具特色,更顯野性。
“軒轅王說笑了,本侯怎麼敢如此無禮呢?”顏竹心微微一笑,沒有絲毫動作。
軒轅霸臉色微沉,他的行爲分明就十分無禮!見了他竟然連禮都不行!
想到宮中那幅畫,他忍不住又看了她幾眼,只見她面容清秀,臉蛋白皙,脣紅齒白,分明就是一個柔弱書生!他心中不由產生一絲疑慮,那大氣的文字,當真是眼前這個柔軟書生所寫嗎?
“哈哈哈……怎麼會呢,是本王失禮纔對,使者來了軒轅國這麼久,本王都沒來得及招待一番,怎能讓使者就這麼走呢?”軒轅霸面上一笑,當真擺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顏竹心心裡一陣冷笑,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只淡淡道:“並不是本侯不想陪您喝上一杯,只不過是皇上急召本侯回宮,纔不得已而爲之。”
“那你就更不能走了!”軒轅霸斂了笑容,認真道:“滕月王既然派你出使我國,如今召你回去,要是知道我沒有好好招待你,那定會嫌隙本王,反正回國還遠,多耽擱幾日也沒關係的。”
顏竹心沉默了一會兒,才一副無奈地點了點頭,恭敬道:“那看來不和您喝上一杯,本侯倒是對不起皇上了。”
“哈哈哈哈……那使者是同意小住幾日了?”軒轅霸朗朗一笑,一雙盛氣凌人的眸子卻沒有絲毫笑意。
“這是當然!”顏竹心幽幽一笑,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也只有他們一行人知道根本沒有什麼急召,只是這人隨口一縐,忍不住便有些同情起軒轅王來。而看向顏竹心時,表情有些扭曲,這人的演技當真是了得!說起謊來面不改色,比說真話還要誠懇上幾分!
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回城,直往軒轅皇宮而去。
回到皇宮,軒轅霸立刻大擺筵席,聲勢浩大地宴請了顏竹心一行人。
晚宴之上,軒轅霸毫無顧忌地將顏竹心設計讓紫鶴送到他手裡的畫拿了出來,眼中竟毫不掩飾對畫的喜歡。
“江陵侯,你對此畫可有印象。”軒轅霸一雙盛氣凌人的眼眸朝她望來,他身旁的侍女想去幫他拿畫,卻被他揮退。
顏竹心眉梢微揚,看來這軒轅霸當真是對兵法癡迷成性了!面上卻劃過一絲驚訝,遲疑道:“這畫……不是本侯畫的嗎?怎在王上您手上了?”
軒轅霸面上劃過一絲冷意,這畫不就是他自己送到他手上嗎?
他面上卻一副平和的樣子,笑着道:“這還是本王的奴才從你的手下那裡買來的呢!”
顏竹心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醒悟道:“哎呀,王上你不說,我都給忘了!”說着,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當真一副醒悟過來的樣子,笑着道:“這畫是我閒來時做,當時看着紫鶴喜歡,我便送與他了。”
說完,顏竹心有模有樣地颳了一旁的紫鶴一眼,斥道:“不想你竟是賣給了別人!”
紫鶴臉色一陣難看,誰能告訴他,這傢伙的臉皮到底有多厚,說起謊話來如此的面不改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