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元霽延安排來幫忙的人手名單便送到了顏竹心手裡。
尚方寶劍在手的她雷厲風行地將自己整理了兩天的任務全部交代下去,將農業這一方面交由丞相監督,自己則重點監督經濟這一塊,畢竟這滕月國中,有很多產業都是她自己的!包括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鐵器。
她着手將整個市場調整了一遍,讓大部分百姓和普通的商人都能在市場上佔一小部分份額,雖然分瓜了地主等富商的一部分資源,但也從另一方面幫富商拉了一些散販客人,並沒有太多阻撓。
但一些身後有官員的做靠山的店就沒那麼好處理了,所以她直接用了尚方寶劍,卻徹底將武平侯那幫人給得罪了。
武平侯府上,其餘幾個諸侯圍坐在一起,表情憤然地說着今日發生的事。
“顏竹心的整改,將咱們手下的店裡的生意都壓了下來,去便宜了那些賤民!氣死我了!”淮平侯憤憤哼道。
武平侯臉色也不太好,他侄子手下賭場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姐姐天天跟他嘮叨!
“難道我們當真任由她繼續囂張下去嗎?”南平侯說道,頓時所有人齊齊看向武平侯,當初可是他說不會放過神勇侯的!
武平侯斜了他們一眼,沉聲哼道:“急什麼急!別人不亂,自己倒先亂起來了?”
三人臉色微變,都沉聲不說話。
武平侯嘆了一口氣道:“我說過收拾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說着,他詭異一笑,哼道:“這幾日暗中盯梢的人回來說,江陵都城有幾家小酒樓是出自她手下。”
淮平侯一怔,疑惑道:“那又如何,咱們手下可就不止幾下酒樓,連着賭場都好幾家了!”
武平侯白了他一眼,打斷他道:“你懂什麼!你別忘了,他勾澤在成爲神勇侯之前,可是前江陵國的上將勾澤公子!”
三人眼前一亮,淮平侯立刻恍然大悟道:“難道你是想在這件事上面做文章?”
武平侯冷笑了一聲,哼道:“誰能百分之百肯定他勾澤沒有復國之心?沒有謀反之意呢?就算她真的沒有,咱們就不能讓她有復國之心?謀反之意嗎?”
“哈哈哈……還是武平侯高明!”昌平侯激動得大笑出聲。
其餘兩個人也笑了起來,全是一臉的不懷好意。忍氣吞聲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大幹一場,將那爬上頭頂的小子扯下來!
“那你有什麼打算?”南平侯好奇地問道。
武平侯神秘的目光自他們臉上一掃而過,幽幽道:“我已經派人去尋當年勾澤手下的幕僚,而且已經找到了一些,那些人如今只要給點小錢,又拿捏他們的小命,就惟命是從了!”
“哈哈哈……高!實在是高!”昌平侯又激動道。
“現下還差的就是謀反的書信了。”武平侯若有所思道。
“找人臨摹不就好了?”淮平侯出聲道。
“可是那也得將她的書信盜出來。”武平侯沉聲道。
“派人偷偷進神勇侯府偷不就得了?”昌平侯立刻說道。
旁邊的南平侯立刻打斷他:“這個不行,她要是發現了,就會有所防範了!”
一旁的武平侯點了點頭道:“
他府上那些人全部都是皇上送過去的,要安插人手卻是有些困難了,而且剩下的人似乎都是他自己的人,想賄賂卻有些困難。得想個完全的辦法,將她的字跡偷出來才行!”
“你們知道江湖中有個神偷叫聶季嗎?聽說只要給得起價錢,他什麼都會幫你偷得到手!而且每次都是晚上出手!”南平侯突然神神秘秘道。
旁邊的淮平侯臉色一變,沉聲道:“這個我知道……”
幾人見他臉色不對,不約而同看向他,只聽到他咬牙切齒道:“老子放在密室的夜明珠就是被他給偷的!”
“看來他真有點本事!那就找他來偷勾澤的筆跡!”武平侯立刻出聲道!臉上是勢在必得的神色!
其他幾人沒有意見,表示默認。
三日後,神偷聶季接下了這個高價活!
當天晚上便輕鬆將顏竹心的筆跡盜了出來,樂壞了武平侯等人。
五日之後,遠在茵城的顏竹心被急召回宮。
剛剛進入到御書房,顏竹心就被御書房裡沉寂得詭異的氛圍驚得挑了挑眉,擡頭一眼便看到武平侯、淮平侯、昌平侯和南平侯正站在元霽延面前,聽到動靜,均不懷好意地朝她看過來。
顏竹心嘴角輕輕揚了一下,幾步走到陰沉着臉的元霽延面前擡手一輯,朗聲道:“皇上急急忙忙召微臣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元霽延陰沉着臉,擡手抓起面前的一疊信件甩到顏竹心面前,冷聲道:“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麼!最好給朕解釋清楚!”
顏竹心眉頭微微蹙起,莫名掃了一眼元霽延,又看向地上散亂的信件,這才彎腰撿起來,信件的封面只寫了“勾澤親啓”四個字,她疑惑地拆開抽出裡面的信件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就忍不住噴笑出聲。
“皇上,這些是什麼玩意兒?”顏竹心忍笑擡頭看向黑着一張臉的元霽延。
“朕倒是想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元霽延沉聲一喝,冰冷哼道:“神勇侯你倒是膽子肥了,居然敢暗中勾結前江陵餘黨,意圖謀反!”
顏竹心面色沉了沉,平靜道:“這些信件是哪兒得來的?”
“啪!”的一聲,元霽延一掌拍在書案上,沉聲喝道:“這就得問你自己了!要不是武平侯抓了那羣逆賊,朕還當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爲!”
顏竹心揚眉,斜眼看向旁邊得意的武平侯,轉頭重新看向元霽延,微微一笑:“那羣逆賊在何處?”
元霽延一聽,朝旁邊戰戰兢兢的池銘喝道:“去,讓人將那羣逆賊帶上來!”
池銘一聽,趕緊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一羣侍衛就將五六個衣着破爛的男人帶了上來,幾個人一上來,立刻連連求饒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要不是勾澤威脅我們,我們也不敢以上犯上呀!”
“住口!”元霽延怒喝一聲,冷目射向顏竹心,咬牙切齒道:“現在你可認?”
顏竹心白了他一眼,認毛線啊認,她連這幾個人的面都沒見過,怎麼認?
“你說是我逼你們的?”顏竹心轉身眯眼朝被押着的幾個人走去。
那幾個人立刻哭嚷嚷道:“侯爺啊……以上犯上的事咱們真的不敢
做啊,就算你給咱們再多的錢,沒命花也沒用啊……”
“呵呵……的確,沒命花拿那些錢來也沒有!”顏竹心蹲下來,桃花眼寒光四射,看得幾個人一陣哆嗦。
“那你們來說說,我都逼你們幹什麼了?”顏竹心好整以暇地問道。
跪在中間的人立刻應道:“你讓我們暗中幫你招兵買馬,集結前江陵國的人馬,以備謀反!完成復國大計!”
“哦……那你們招了多少兵,買了多少馬?”顏竹心饒有興趣問道。
裝啊,再裝啊!她倒是看看誰更能裝!
“我……我們招到了三千兵馬……”那人頓了一下,才說道。
“哦哦……原來如此,那這三千兵馬在哪裡呀?”顏竹心繼續問道。
“在……”
“皇上!這勾澤分明在拖延時間!”淮平侯擔心她問多了露餡,趕緊出聲道,話纔出口,就被一旁的武平侯瞪了一眼。
蹲着的顏竹心全然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由一陣好笑,站起來盯着淮平侯問道:“我拖延什麼時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我拖延時間難道能讓自己脫身?還是說,淮平侯是怕我問得太多了,把什麼不該問的事情問出來?”
幾個人頓時臉色一變,連忙移開視線,不再跟她對視,而是看向陰沉着臉的元霽延道:“皇上,勾澤他自己也說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您是不是該給他定罪了?”
顏竹心眉頭一揚,喲,這偷偷倒是理智,怕拖下去壞事,就先讓皇帝小子決定?好呀,她倒要看看皇帝小子怎麼個決定法!
元霽延冰冷的墨眸在顏竹心那毫無懼意的小臉上一掃而過,停在武平侯身上,沉聲道:“朕想聽聽神勇侯的解釋!”
顏竹心脣角輕揚,看着元霽延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武平侯卻是微微變了臉色,但皇上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吧,既然皇上想要聽我解釋,那咱就這樣來!”顏竹心說着,走到元霽延身旁,一下將他擠開,無視掉他陰沉的臉哼道:“第一個證據是這些謀反信件吧?皇上識得我的筆跡,是那樣的嗎?”
元霽延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點了點頭,當初他們兩個以軍報通信,那些信件上的字跡的確是她的沒錯!
“好!”顏竹心應了一聲,拿起旁邊的筆快速在紙上寫了一段字,然後拿起來遞給元霽延道:“皇上你看看,其實這纔是我的字跡!”
元霽延低頭一看,臉色微變,上面的字體娟麗清秀,全然沒有當初的霸氣張揚,他不由凝眉看向她。
顏竹心盈盈一笑,從元霽延手中抽出那張紙,丟到那幾個侯爺手中,朗聲道:“幾位侯爺可看清楚了,這上面的字跡纔是我的筆跡!”
幾個人低頭一看那上面的紙張,均是臉色一變!
怎麼可能!聶季偷的筆跡肯定是勾澤的!可是爲何他的字跡會如女子一般雋秀!
顏竹心詭異一笑,看向元霽延哼道:“微臣不才,雖然寫的字不咋滴,不過唯一一個優點就是,可以寫出各種各樣的筆跡,各大名師的自己,微臣倒是都能臨摹一二!”
她的話音才落,那幾個人的臉已經全然發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