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奕訢注視着身後推着輪椅的男人,心底莫名的慌了起來。剛纔賀梓宸進屋子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並沒有那麼難聞,反而是夾雜着一種淡淡的芳香。
“梓宸哥哥,最近你很忙嗎?”穆奕訢微笑着說,“最近梓宸哥哥來看我的時間都少了呢。嘿嘿,雖然我都處於昏迷狀態,可是依舊有感覺的哦,梓宸哥哥來看我我可都記着呢!”
賀梓宸恍惚,隨即將穆奕訢耳邊的碎髮別到後面,捧起她的臉像捧起了無比珍貴的寶貝,溫柔而寵溺的說:“奕訢,最近公司很忙,想要來看你可是總被一些合同的事給牽制住了,所以沒來得及。”
穆奕訢癡癡的看着眼前這個將她寵到天上去了的男人,心裡滿滿的都是甜蜜和幸福,一時間也就沒注意賀梓宸身上的香味,她使勁抱住賀梓宸健壯的手臂,可因爲生病,力氣並不大,就像是小女友拉着男朋友撒嬌一般。
“梓宸哥哥,奕訢病了那麼久,你還愛奕訢嗎?”穆奕訢眼睛眯成了月牙,十分好奇的開口。
賀梓宸愣了一瞬,很快地回答道:“當然。”
穆奕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足的靠在椅背上。
賀梓宸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的手機裡沒有不認識的人,而這個電話鈴聲十分的急切,好像預示着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般,穆奕訢看着不斷閃爍的手機,思索了一會問道:“梓宸哥哥可以不接嗎?就這樣陪着奕訢看日落。”
賀梓宸想了想,於是掛掉了電話,陪着穆奕訢一起看着遠處的一輪紅日。
“滴滴滴滴……”剛掛斷沒多久,那急切的鈴聲又響了起來,大有一種你不接電話我就繼續打下去的陣仗。
賀梓宸皺了皺眉頭,看着穆奕訢有些乞求的雙眼,終究還是輕柔的開口:“不知道是什麼事,萬一是一些重要的合同……合同都不重要,關鍵是找到了治療你的辦法呢?要是錯過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穆奕訢心底是不信的,她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如果沒有一個替身來替她承受這種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細胞一點一點的枯竭,最後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鋪天蓋地的睏意的感覺,那麼她註定是不能夠站起來,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見自己想見的人。
可是她還是十分乖巧的點點頭。
賀梓宸走到一邊去,接起了電話。
是嵐打來的。
“少爺,冷小姐失蹤了!”剛接通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十分着急,還帶着忽視不掉的喘息聲,顯然是正在運動狀態中。額,別想污了,運動狀態指的是跑步或什麼的哦,各位司機朋友們請自覺下車~~
“什麼?”賀梓宸眉頭狠狠地蹙起,低聲說,“冷小姐失蹤了?”
“是的總裁。”嵐喘着氣,“冷小姐說肚子有些不舒服,於是我便下去買了一個暖手袋,可剛進門時就被撞開,看到了冷小姐被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抱着離開。我就上去追,黑衣人下樓就上了一輛車,我開車去追,沒想到黑衣人甚是狡猾,在一處偏僻的地方換了車……對不起總裁,是我沒能追上……”
賀梓宸轉身看了看依舊凝視着夕陽的穆奕訢,最後還是對着電話說了一句:“派人去找,我馬上
過來。”
穆奕訢見賀梓宸掛掉了電話,就划着輪子來到他身邊。
賀梓宸蹲下,讓穆奕訢能跟自己平視。
“梓宸哥哥,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的事嗎?”穆奕訢伸出小手撫在了賀梓宸的眉頭,將緊蹙的眉頭撫平,“是不是公司那邊出什麼事了?要是真的有事,那你就先回去處理吧,改天再來看我便是。”
賀梓宸正想着怎麼找藉口,可是沒想到穆奕訢自己開口讓自己走,他也就不再推辭:“那好吧,奕訢你就在看一會夕陽,累了就叫梨樹把你送進去。”
梨樹是賀梓宸從小到大的陪玩,但由於是女孩子,所以到了七歲時候便沒有那麼親了,她又是賀梓宸最信任的女孩,所以安排梨樹陪在穆奕訢身邊照顧她是最好不過的了。
“嗯。”穆奕訢點點頭,目送賀梓宸離開,然後衝屋子裡叫了一聲,“梨樹,快出來,我累了。”
梨樹出來將她推了進去。
…………
夕陽再美好,不過也就那麼一刻,但是到了第二天依舊會有,如此不斷地重複,循環,到了最後還是會落下,升起。
今天的夕陽是冷菀白看到的最美的夕陽。
今天她突然肚子疼,嵐就下樓幫她買暖手袋,可是嵐剛走不到一分鐘,就有個穿的比黑烏鴉還要黑的男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窗戶!十八樓的頂級病房,也不知道這貨爲了綁架自己在外面當了多久的蜘蛛俠!這年頭,這麼敬業的綁架犯,哦不,是殺手,已經很少見了!
冷菀白十分無語的看着眼前這個忙裡忙外的殺手。
她十分不解,這個男的綁自己做什麼?自打被綁架,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甚是沒有打一個恐嚇電話,發過一條勒索信息,就只是進進出出,還碎碎念,冷菀白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聽清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沒有下雨,我的菜該閹了……”
最後,冷菀白實在忍無可忍,奈何嘴巴被封住,只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那個殺手終於注意到她,竟然還恍然大悟的指着她的嘴,眼睛瞪得老大,說了一句令人窒息的話:“你的嘴怎麼還被封着?難道你喜歡嘴被封着?”
冷菀白眼角跳了跳,揚了揚頭,表示自己的嘴被封了,她也不想。
可殺手老大似乎並沒有懂她在表達些什麼,於是扯下繃着臉的黑布,露出了一張好生俊俏的臉,一看就是個小鮮肉,還是那種現做現炒現出鍋的小鮮肉。
冷菀白的手被反綁着,她覺得這個殺手似乎智商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於是用了最通俗易懂的方法。
小鮮肉殺手好奇的看着冷菀白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着,然後順着牆慢慢地蠕動,像一隻獨角雞,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最後一蹦一蹦的蹦到了小鮮肉殺手的面前,用屁股對着他,好吧是用背對着他,兩隻爪子不停地上下搖擺。
冷菀白那個累啊,心裡甚是譁了狗了。
小鮮肉殺手終於明白了,反應過來她想表達的意思,快速的將冷菀白的手放開。
冷菀白的手自由了,活動活動手腕,一把撕下黏在嘴上的膠帶。
“你爲什麼綁架我?”冷菀白剛能說話就開口質問,她覺得她沒有得罪人,也沒有惹誰生氣,這還躺醫院呢,就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上輩子智商用來拯救銀河系這輩子智商枯竭的人給綁了,那叫一個鬱悶啊。
“沒有綁架你啊。”小鮮肉殺手開口。
冷菀白這才注意到他的聲音,如果說賀梓宸的聲音猶如大提琴一樣低沉,美妙,那麼這個小鮮肉殺手的聲音則是像碎玉一般清脆,與他的容貌真是搭!
“沒有綁架?”冷菀白失聲,“那你把我抗起來放進一個密不透風的小黑車裡,又把我的手反綁起來,把我的嘴封起來,最後把我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破屋,還說沒有綁架?”
小鮮肉殺手定定的看着冷菀白:“有個人找到我,說是要你的人,給我錢。”
冷菀白第一次覺得自己運氣好到爆,這殺手腦子不夠用啊,看來自己目前挺安全的。
“誰?”冷菀白問道。
小鮮肉殺手居然十分認真的想了想,最後無奈的搖搖頭:“他只叫我把你綁來,然後什麼都沒說。”
冷菀白皺眉,這到底是誰要綁架自己啊,還找了這麼一個可愛的殺手,冷菀白乾脆問道:“那那個人有給你名片或是聯繫方式什麼的嗎?不然他怎麼聯繫你?”
小鮮肉殺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有給過我名片的,可是我切菜的刀壞了,我就用來切菜了。”小鮮肉殺手好像覺得這樣解釋還不夠,於是補了一句,“那個名片是次貨,切菜切兩下就融了。”
冷菀白頓時被雷的外焦裡嫩,張着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你叫什麼名字?”冷菀白覺得一直叫他小鮮肉殺手總歸是不好的,雖然是在心裡這樣叫。
“我叫,玉碎湮。”玉碎湮說道。
“玉碎湮?”冷菀白重複一遍,小聲嘀咕着,“念起來好彆扭。”
誰知玉碎湮竟然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緩慢的說:“這個名字其實是我母親取的,可是後來母親成了別人的,我又惦記着她,所以一直沒有換名字,可是她十幾年沒有回來,於是我改了名字。”
冷菀白詫異,這個殺手有點可憐。
“吶,叫什麼?”冷菀白問道。
“碎塵。”碎塵竟然沒有一絲猶豫的就告訴了冷菀白,然後又說,“她十幾年沒回來,我做了十幾年的殺手,找我綁架你的人告訴我,只要我成功了,他不僅會給我一筆錢,還會幫我找到母親。”
冷菀白再次被嚇住了,十分無奈的開口:“你這麼好騙,換誰誰都會騙你的。”
碎塵微微一笑,若不是知道了他的情況,冷菀白或許會以爲他是個帥氣迷人的陽光少年。
“我好騙嗎?”碎塵笑着說,“我只是不想理會這些人罷了,我決定了,放你走,至於她會不會回來,我也不在乎了。反正十幾年都過去了,也不在乎剩下的幾十年。”
“那你的收入呢?”冷菀白不忍心。
碎塵楞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冷菀白會關心他,但還是拉着冷菀白到了屋子外面。
屋外是一片土地,有水果有蔬菜,還有小麥。
“我種田。”碎塵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