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已經盡力了。請饒恕我這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花青蝶聽了花無幽的話,想着無憂宮懲罰人的恐怖手段,花青蝶是真的很害怕了。
“下一次,你以爲郝聰明還能夠回到無憂宮嗎?”花無幽凌厲的眼神打在花青蝶的身上。
“青蝶,不是父親要懲罰你,而是上萬個你都不敵一個郝聰明至於無憂宮的重要。如若你一開始就對郝聰明給以溫暖,讓他感覺到你是愛他的,在乎他的。那麼我也不會怪責你。但是他的事情,就是因爲你的疏離。所以,我不得不罰你。”
花青蝶一直以爲自己是他的獨生女兒,好歹總是會在意一些的,但是她發現,父親一點都不在意她這個女兒。似乎在父親的眼中,自己不過就是工具罷了。和所有無憂宮的弟子一樣。
的確,至於花無幽而言,花青蝶是他至今唯一的女兒,可是孩子,沒有了可以再要,然後世上郝聰明卻只有一個。
花無幽還沒有說怎麼懲罰花青蝶,可是花青蝶早已經嚇得不輕了。
“好了。念在你已經有悔意。我就罰得輕一些。你自己前去蛇窟呆上一個月吧。”花無幽輕描淡寫的口氣,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清朗一般。
花青蝶聽了花無幽說出的懲罰,嚇得面色都煞白如紙,去後山的蛇窟裡呆一個月。還說是輕罰,花青蝶跪在地上,給花無幽磕頭。
可是在花青蝶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花無幽輕描淡寫又道:“青蝶,別求爲父,你懂爲父的,你若是再磕頭相求。那麼就再加一個月吧。”
花青蝶看着眼前的父親,她只能夠煞白着臉,捂着嘴哭泣。哭得那麼小心翼翼。一個月後,能夠有一口氣,倖存下來是自己的命不該絕,若是,自己無法再蛇窟裡存活下來,那是自己的命如此。
就算是怨,她也只能夠在心中悄悄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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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南嶽來了人,乃是南嶽國葉家嫡子葉郡望。
葉郡望被鏡月曉夢醫治好雙腿之後,當下就替百里化殤打聽二十年前的事情。
百里化殤望着葉郡望。聽着葉郡望帶來的消息,果然,二十多年前,有顏帝的一筆。
“當年的事情,也是南嶽皇室猜測。四國屠殺了大周,瓜分大周之後,卻有大周皇帝一個妃子倖存,這位妃子腹中當時已懷有身孕。她爲了復仇,忍辱負重。設計接近顏帝,讓顏帝對她愛得不行。然後,在她選擇嫁給顏帝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爲了大周復仇,爲了自己的兒子贏得西涼的一切。她手段殘忍的殺害那些妃子們的孩子。甚至於,瑞王,寧王都傳言不是顏帝的孩子。都是她特意派男人去引誘那些不被皇帝恩幸的后妃。讓這些后妃們和人有染。而且,燕王是東吳皇室血脈,寧王和瑞王是南嶽的皇室的血脈。”
“而且據說後來顏帝得知了此事,心痛不已,然後當時,西涼的不少權利已經落入她的手中和太子盈瀾的手中。顏帝爲了因愛生恨。所以,一手主導了當年的事情。他自己深愛的女子,如此對她,一個君皇,無法承受這樣的現實。所以,他恨,只是當時,又有其他的人加入。導致這些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葉郡望幽幽的嘆息。
西涼已故皇后,實則乃是大周皇朝皇帝的妃子,她恨西國皇帝。她要復仇。首先她選擇了西涼。扶持自己的兒子登上帝位,也唯有這樣才能夠有復仇的資本。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再精密的事情,還是被顏帝知道了。
隱隱約約的百里化殤也是知道一些,以前,他也權當是傳說,只是信了一二分罷了,但是現在聽葉郡望親自帶來的消息,他是信了七八分了。
當年,除了顏帝,沒有人能夠引動各方勢力。一定是顏帝將太子盈瀾乃是前朝後裔的消息傳播給其他三國皇帝,這纔會有四國一起合謀暗害太子盈瀾的事情。就連還是襁褓中的他也不放過,還有才分娩不久的母妃。
讓他出生不久,就失去雙親。若不是他有幸得九幽地獄前魔尊所救,那麼他又怎麼可能有幸存活下來。
百里化殤的心情很沉重。閉上眼睛,讓葉郡望看不到他眼底的憤怒和殺氣。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可有沈心如一筆?”百里化殤還是問出了心中擔憂的。畢竟大周皇朝和軒轅皇朝的恩怨,現在糅合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他和曉夢已經結爲秦晉之好。但是大周皇朝滅了軒轅皇朝這又是鐵一樣的事實。
“有。”葉郡望也是沉聲道。就是因爲鏡月曉夢醫治好了自己的雙腿,所以,自己並不打算主動說出沈心如當年也參與算計太子盈瀾一事。但是百里化殤若是問及,他也會如實相告。
百里化殤沒有說什麼,想着顏帝算計了江山,可是最後這江山卻無人繼承。這或許也是爲何他遲遲不立儲君的原因,不管他立誰爲儲君,這江山都是白白的送人。
三人都是南嶽的人,可見南嶽對於西涼也是勢在必行。
葉郡望因爲是南嶽第一世家葉家嫡子。傾盡葉家之力,終於查得這些消息。
葉郡望也是感嘆,現在至於西涼而言,皇位落於誰手中其實都一樣,只是現在,南嶽有瑞王和寧王當然會傾囊相助。
“我還得到消息,可能很快,瑞王和寧王都會謀反。”葉郡望的消息。
百里化殤的面色更是凝重,南嶽策動瑞王和寧王在這個時候造反,無疑是揪準了自家娘子快要臨盆。
“呵呵,這倒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不知道我的皇爺爺可知道這些消息。”百里化殤冰涼的紅脣勾起一絲冷絕的弧度。
“我已經放出消息,想必,顏帝此時已經得到了消息。”葉郡望言辭真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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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葉郡望所言的,的確顏帝此時已經得到了消息,在一早他就知道了,寧王和瑞王並非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是他不知道,原來寧王和瑞王居然是南嶽皇室的血脈,而燕王居然會是東吳皇室的血脈。
他頹然的坐在龍椅上,自己忙忙碌碌,算計的江山,到頭來,居然沒有子嗣可以繼承,而他唯一的血親,只有百里昭陽這麼一個女兒。原來這酈貴妃鍾情的是東吳皇室的人,怪不得,她如此不待見昭陽,甚至於不惜殺了昭陽,只爲了陷害鏡月曉夢。
顏帝到這一刻,心中才覺得冰冷一片,絕望。眼中的黯然,傷神也無人能夠知道。
然後,讓他深刻的知道,現在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必須要立儲君了。只是,眼下的四個儲君人選,都不是他的血脈。而昭陽一介女子,根本就無法擔當大任。
不由得這個時候,顏帝想起了老榮國公。自己的舅舅。連夜命人請老國公進宮。
老國公雙眸已經深陷下去,可是漆黑的雙眸依舊非常的犀利。
“皇帝連夜急召老夫不知道有何要事?”儘管老榮國公睿智的雙眸裡已經看透時局。但是君心不可測。所以,就算老國公爺明白,顏帝目的是爲何,他也不會直接說明的。
“舅舅一直心中很透亮,知道我連夜召見你的目的。朕只是想要問問舅舅,爲何你選擇站立在殤殤那一邊。”顏帝漆黑的雙眸里布滿了複雜的情思。有恨,有愛,有殺氣,有不捨。萬般滋味縈繞在他的心頭。
而且,人也已經遲暮,想要不服老也不行。江山他已經沒有幾年可以坐了。
老國公爺聽到顏帝打開天窗說亮話。明白他心中的糾結,對於皇城,沒有真正的秘密,想要知道的事情,只要有能力,都是可以知道的。所以,顏帝得到的消息,老國公爺也已經知道了。據說寧王和瑞王想要策反。而且,也得知寧王,瑞王乃是南嶽的後裔,而顏帝厚愛的燕王也是酈貴妃和東吳皇室的人所生的孩子。他重重的嘆口氣道:“皇上是想要聽老夫的實話呢,還是假話?”
“朕當然是要聽舅父的實話。”顏帝深邃的黑眸對視上眼神犀利的老國公爺。
“好,既然皇上想要聽實話,那麼老夫就說實話。一,從別人那拿來的,終究是要還回去的。二,也是最最重要的。老夫相信,他會是百姓的好君主。所以,我站隊在他這裡。”老國公爺沒有說燕王,瑞王,寧王的事,但是顏帝已經是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顏帝心中還在耿耿於懷。皇后對於自己趕緊殺絕。如此心狠毒辣。讓他現在想來心中還怒意難消。
老國公犀利的雙眸一眼就看穿了顏帝現在還在糾結。
“皇上,請恕老夫直言。有因纔有果。如若當年皇上沒有參與屠殺大周皇室。那麼也不會招來皇后的恨意。何況,太子和皇后也已經死了。恩恩相報何時了。你若是主動立皇長孫爲儲君。還能夠贏得一份親情。”老榮國公爺顯然是比顏帝要看得通透一些。
一言點醒夢中人,而今事實如此。顏帝被老國公爺點醒之後,也是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擬好聖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果斷的宣佈立百里化殤這位皇長孫爲儲君。改爲皇太孫。
百里化殤一臉的平靜,好像,老皇帝頒佈的聖旨,所立的皇儲,他壓根就不在意一樣。顏帝就是看到了。所以,纔會留下百里化殤。他本以爲自己立他爲儲君,如自己的舅父所言,總是可以得到他的一絲親情。只是他發現,沒有。他的神情依舊是淡漠而疏離。
在他們兩個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不是顏帝現在想通透了,想要退一步,順應自己的心,立百里化殤爲皇儲,就能夠贏得百里化殤同樣的親情的。
是他夥同鏡其他三皇滅了大周皇室。是他一手主導了暗害自己父王母妃的戲。就是連自己這個還是襁褓中的嬰兒也不放過。
百里化殤被老皇帝單獨留下來召見,顏帝看向百里化殤的眼神也是非常的複雜,有愧疚,有奢望,也有隱隱的怨念。
“殤殤,皇爺爺知道,你心中一直怨皇爺爺。你也一直想要皇位,現在皇爺爺如你所願。立你爲皇儲。你可高興?”明明,他已經看出了百里化殤並沒有如自己所預料到的那樣開心。可是他還是想要問一問,親耳聽百里化殤說。
“皇爺爺覺得,我真的是在意這天下嗎?於我而言,放眼天下,我只在意的是親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百里化殤也沒有想要和老皇帝虛與蛇尾的意思。
如若他想要立燕王,寧王,或者瑞王爲皇儲,他也絲毫不在意。只因爲西涼的皇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話也可以說得漂亮。
顏帝聽了百里化殤的話。眼中劃過一絲黯然。他原以爲,他是在意皇位的。可是現在聽他這麼說,那言外之意就是,你殺害了我的親人,我不過就是爲了替我的親人報仇罷了。
“殤殤,在你心中,皇爺爺是你的親人嗎?”明明知道答案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奢望,可能是真的已經是老了。也如老榮國公爺所言的,他渴望贏得一份親情了。
年輕的時候,可以爲了天下,爲了江山,拋卻一切,可是到了他這個年歲的時候,再留戀帝位,也是有老去的時候,所以,他就渴望身邊自己老去的時候,有親人。知冷知熱的親人。
百里化殤有些沉默了。沒有直接的給老皇帝一個否定的答案,也沒有承認。顏帝可恨,一手主導了自己父王母妃的死,讓他不得不怨。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你是怨恨朕的,你是怨恨朕的,也是,都怪朕。都怪朕。是朕害死了你的父王。是朕害死了你的父王。”老皇帝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於,他也隱隱的聽出了,他聲音裡的心痛。
太子盈瀾啊,一出生,他就愛到了骨血裡,捧在手心裡,自己親自教導。不假他人之手。他是那麼聰慧。怎麼可能不愛呢。就是因爲愛到了骨血了,愛到了深處,突然有一天一個驚天霹靂,告訴自己,自己一直愛到心頭的太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而自己一直深愛的皇后,居然一直都在做着傷害自己的事情。謀算自己的帝位。那一天,他由愛生恨。所以,纔會策劃奪權一事,他有起過殺心。但是他內心裡,真的沒有打算殺了太子盈瀾的。真的沒有想要盈瀾的命的。
他是帝皇沒有錯,可是他一直愛得兒子啊。怎麼可能真的下得了狠心呢?後面已經不是他能夠預料到的結果了。一發不可收拾。雖然他沒有殺了太子盈瀾。但是太子盈瀾卻因爲他的恨意而死。如若他不將太子盈瀾乃是大周皇室的後裔的消息散播出去,其他三國,甚至於沈家也絕對不會攙和上一腳。所以,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他的錯。真的是他害死了太子。
看到老皇帝懺悔,百里化殤依舊是神情淡淡道:“你想要用儲君之位換得我的原諒,萬不可能。而且,西涼的皇帝,我根本不稀罕。你愛給誰,給誰。”
百里化殤忍忍不住的衝口而出。怨,當然怨。還是襁褓之中的孩子,就失去了雙親,甚至他還要裝瘋賣傻的苟活下來。這全都是因爲顏帝。
如若他不散播消息出去,那麼會有這麼多人想要暗殺自己嗎?自己何須要裝瘋賣傻?
顏帝這算是明白了。百里化殤居然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江山。不,不是百里化殤不在意西涼的江山,而是西涼的江山本就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因爲有把握,所以不在意,至於在皇位上面的人是誰,這又何須在意,自己只要做一個隱形的實權者就可以了。這也不會有其他的煩擾。
“殤殤,就算不爲皇爺爺,你也爲你的父親,爲你的皇奶奶好好的守住這個位置。”顏帝的聲音裡近乎有着哀求。在心中猜測他想要西涼的皇位的時候,愛恨交接,不願意給,可是看到人家不屑一顧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居然會是這麼的難受。居然那麼的渴望他能夠接手自己的江山,好像,他也真的就將他當作是自己的親孫兒一樣。
其實直到這一刻,顏帝這才真的明白,自己的恨意不過是因爲對皇后的愛,愛之極恨之切,恨之極愛之深。
百里化殤看着眼前突然之間蒼老了很多的顏帝,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很快就被他收斂好了。
隨即聲音淡淡道:“你以爲我皇奶奶在意的是這江山天下嗎?她在意的是她所愛的男人。你親手殺了她所愛之人。你讓她怎麼可能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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