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晴知道潘慧問的是什麼,她不假思索地搖頭,道:“那羣道貌盎然的僞君子沒有這份能耐可以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察覺的魔氣?”
“你是說……”潘慧訝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刑真如。
她們當時懷疑過的只有刑真如,無奈沒有找到半點證據,而她當初離開北極冰原的時候允許刑真如一直跟隨,便也是方便找尋破綻而已,只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如今敖晴提到魔氣,潘慧自然能想到的只有刑真如。
敖晴道:“這裡有魔氣,而且,是血魔!”
這纔是敖晴能在盛怒之中得以冷靜下來的真正原因!這比白鷺沒死,還讓她來得震驚。
白鷺沒死,最多隻能說明她當時失手了,或者是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救下了那個老匹夫。但若是血魔現世,那將會是人間界的一場浩劫!而且是她都絕對阻止不了的浩劫!
任何人也沒有辦法阻止血魔,除了神!
血魔!
潘慧心頭一緊,脫口而出:“小晴,你可知這世上哪有能夠修復丹田的靈藥?”
敖晴下意識看了潘慧一眼,將潘慧經脈檢查了一遍後發現沒有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杜子昂和漠河。
在看到漠河的時候,敖晴不免盯着漠河的臉多看了幾眼,只瞧得漠河都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長了什麼東西的時候,敖晴又飛快將目光移開瞟向杜子昂,而後,她便了然。
旁人看不出杜子昂的修爲,她身爲仙胎卻是看得真切。
表面上看去,杜子昂的確丹田被毀,此生恐怕都只能是一廢人,再難修煉成仙,可是敖晴很清楚——杜子昂丹田被毀只是一個高級障眼法,一個能將所有肉眼凡胎都迷惑的障眼法,即便是天仙修爲也絕對看不出來,只有神和她這種出生於仙界的靈種才能看穿。
看來這道障眼法絕對不是杜子昂自己下的,而是被仙界甚至是神界的人所下,目的便是迷惑所有人。至於杜子昂本人是否知曉,敖晴在第一眼落在杜子昂身上的時候表察覺到對方收斂得極快的戒備,心中已有了答案。
敖晴深深看了杜子昂一眼,見潘慧很是緊張這個男人,心中頓時有些不忿,當即張嘴便打算揭穿。
就在這時,一柄飛劍破空而至,對着敖晴便是一劍劈下。
敖晴並未閃身,只是右手輕輕往空中一伸,一道冷氣從她掌心噴出,直接將飛劍冰凍成無數的碎片。原本氣勢洶洶的飛劍瞬間撒落一地冰晶,融入在雪樹村的一片冰白中。
緊跟着飛劍而來的是一羣莫名閣弟子,一羣人甫落地便將手中長劍直指敖晴,領頭女子斷喝一聲,道:“敖晴,將火種還回來!”
敖晴此時心情正不好,偏生又有人送上門來打架,立馬秀眉一挑,二話不說便揮袖衝殺過去,只一個照面便將莫名閣弟子全部放倒在地,沒有一個受重傷,卻也只有一人能勉強站立,其他人全部經脈被封,這會兒連動都動彈不得。
敖晴倒也沒打算傷他們性命,只是需要發泄一下而已,因此只是將這些人的經脈封住,一個時辰之後便會自行解開。
她淡淡瞟了那個倔強站立着不肯倒下的女子一眼,道:“譚凌雪,你們莫名閣這點能耐還奈何不了我,你真以爲當年你們在莫名閣贏了我麼?那不過是我沒有玩過,也不想傷人罷了。你們要想拿回火種,我隨時恭候,只是下一次,請你挑一個我心情好的時間來,興許我很樂意還給你。”
說罷,敖晴便再也不看譚凌雪一眼,轉身便朝着潘慧的方向走去。待走了兩步,她便立馬微微蹙眉,問道:“漠河去哪兒了?”
潘慧一愣,當即轉過頭去一瞧,漠河果然不見。
敖晴瞬間對漠河產生了懷疑。
這個男人,她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印象很深。一個敢正面與她對抗的男人,而且是明知她的修爲比自己高出很多還要正面對抗的男人,敖晴從來不覺得這是一個傻瓜,反倒是懷疑漠河從頭到尾便一直在隱瞞着什麼?
比如,漠河的來歷?這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男人爲何會有一身俠氣?還有,他爲何要躲避莫名閣的人?
沒錯,敖晴可以肯定,漠河突然消失就是爲了躲避莫名閣。而會躲避的話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因爲仇怨,要麼便是不願相見。
而基於漠河的修爲,敖晴可以很肯定,絕對是後者!
如此看來,漠河與莫名閣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淺,而敖晴很早以前便聽說過,莫名閣閣主譚凌雪有一兄長,因不願繼承家業,於及冠之年離家出走,雲遊天下。
莫非……
漠河便是譚凌雪那個離家出走的兄長——譚漠河?!也難怪她方纔會覺得漠河瞧着眼熟。
從前不認識譚凌雪的時候,敖晴並沒有太過在意漠河的長相,今次才覺出異樣來。
這樣推算的話,這兄妹來看來是真的多年不見,而漠河顯然還不打算與妹妹相認,或者說是,害怕被妹妹抓回家去!
敖晴扭動了一下脖子,剛準備去問一下譚凌雪她哥哥叫什麼名字,就聽到不遠處有風聲傳來。她嘴角往右一撇,直接便抱胸站在了原地,等着風聲中的那人到來。
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青色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刀削劍刻般的修長身形,冷峻的臉龐,還有銳利的氣勢都在表明着這個人是一個修爲極高的劍修。
敖晴這會兒直接冷笑了起來,雙眼微微眯起,準備看看這個人這個時候跑來到底要幹嘛!
青衣劍客並沒有開口,而是轉身去將冰面上那些東倒西歪的人全部檢查了一遍,又看了看譚凌雪的情況,方纔回到敖晴面前,道:“我莫名閣無意冒犯前輩,謝隨心在賠罪。”
敖晴悠哉地點點頭,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他們無意冒犯,否則你覺得你有機會能看到他們完好無損麼?我還以爲,你今年不會過來了,原來是來晚了。”
謝隨心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朝着潘慧與杜子昂那邊瞟了一下,道:“在下思慮了幾日,今日前來是打算了結前世的一切……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