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秋籬有些慌,着急中靈光一閃,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開口,“奴婢記得,前幾日皇上宴會朝臣,玉妃娘娘也在,最後離開時,玉妃娘娘掉了帕子,是皇上撿起給的玉妃娘娘。”
“許是……對,肯定是那時玉妃娘娘和皇上搭上話的。”秋籬本想說可能是那時玉妃娘娘和皇上說上了話,畢竟她離得遠,看的並不真切,可在莫姑的眼神強光下,只得硬生生的改成了肯定的語氣。
“賤人!多少年了還不安分!”盛貴妃越聽越是氣憤,手一掀便將桌上的棋盤推倒在地,稀里嘩啦的棋子掉落聲音,一時之間響滿了整個宮殿,打的人心都直顫。
盛貴妃正是生氣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動作打翻了慕容凌身前的茶水。
還是滾燙的茶水澆了慕容凌一手,慕容凌卻完全沒出聲,甚至表情都沒一絲一毫變化,只默默的將已經發紅的手藏入了袖中,不發一言。
“這麼重要的事你爲何當日不來稟報娘娘。”莫姑目光冷冽,直直的盯着秋籬。
秋籬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那日其實真的沒看清楚,只看見皇上撿起了玉妃娘娘的帕子,遞給了她,其他的一概不知,這般情況她怎麼敢來稟報。
今日也是被這情況衝昏了頭,只以爲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貴妃娘娘便可以得到賞賜……
“這些都不重要了。”盛貴妃絕美的容顏下壓抑着難以言說的憤怒,“本宮只問你,看皇上那樣子是要在她宮裡留宿嗎?”
“奴婢是您安插在玉妃娘娘身邊的眼線,雖說奴婢並沒有出現什麼破綻,可玉妃娘娘並不相信奴婢,兩三年前就一直讓奴婢在外院伺候了,皇上留不留宿……奴婢當真不知道。”秋籬一邊說,一邊沉沉的低下了頭。
“還要你何用!”聽到她連這都不知曉,盛貴妃大怒,默默握了拳,修長尖銳的指套劃過細嫩的肌膚,留下了一道紅痕。
“我看你是在玉妃宮裡待久了,忘記了我宮裡的規矩,我讓你去是幹什麼的,爲何發生事情皆不回來稟報。”盛貴妃眼神幽深,語氣隱約有些危險的味道。
秋籬聽着頭皮一緊,她本以爲這麼重要的消息多少該拿到些賞賜,卻沒想賞賜沒有拿到,卻等來了盛貴妃的“規矩”。
秋籬趕忙磕了幾個頭,連聲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還希望貴妃娘娘可以繞過奴婢一次,奴婢下次……不,絕對沒有下次了!”
盛貴妃不爲所動,秋籬也不是愚蠢之人,餘光瞥見了莫姑就站在自己身側,趕忙就求莫姑道,“莫姑,還請莫姑幫幫奴婢,奴婢定當吸取教訓。”
秋籬的眼中已經微閃了淚光,她明白,以貴妃娘娘的習性,自己一旦被樹“規矩”了,那可能就連玉妃娘娘的宮中都回不去了。
莫姑瞧了她一眼,走回了盛貴妃身側,“娘娘,現在還不是懲罰她的時候,我們不如想想皇上那該怎麼辦吧”
“至於她,奴婢看她也是個機靈的,倒不如讓她繼續在玉妃娘娘的宮中,她現在應該明白什麼時候應該稟報,什麼事情不需要稟報了,讓她去將功補過吧。”
盛貴妃不爲所動,秋籬也不是愚蠢之人,餘光瞥見了莫姑就站在自己身側,趕忙就求莫姑道,“莫姑,還請莫姑幫幫奴婢,奴婢定當吸取教訓。”
秋籬的眼中已經微閃了淚光,她明白,以貴妃娘娘的習性,自己一旦被樹“規矩”了,那可能就連玉妃娘娘的宮中都回不去了。
莫姑瞧了她一眼,走回了盛貴妃身側,“娘娘,現在還不是懲罰她的時候,我們現在該想想皇上那該怎麼辦。”
“至於她,不管如何,五年時間總讓她在玉妃面前混了個眼熟,再換人也是麻煩,倒不如讓她繼續在玉妃娘娘的宮中,她看着也是個聰慧的性子,現在該明白什麼時候應該稟報,什麼事情不該稟報了,倒不如讓她將功折罪吧。”莫姑建議道。
盛貴妃斜眼瞥了莫姑一眼,細想一番話後也覺如此,便點頭應下了。
她當年爲了皇上,一路顛簸的跟着他來到慕國,可她畢竟是他國之人,在慕國無依無靠,甚至連交心之人都沒有。
不過還好,她很快遇上莫姑,莫姑此後便一直陪着她,直到了現在,她很是重視於她。
“還不速速向貴妃娘娘謝恩。”莫姑得到盛貴妃的應允後,轉身對着秋籬道。
秋籬一愣,而後才立馬反應過來,“謝貴妃娘娘,謝貴妃娘娘。”
“退下,以後若有事,不論大小,定要速速來報。”
盛貴妃的臉色已經逐漸恢復平靜。
秋籬聞言,很快站起,離開宮殿之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遍佈了冷汗。
“多大的年紀了,竟還想着去勾引皇上,真是空虛了不成,本宮真還不知她是這般的賤人。”盛貴妃本也是溫婉之人,可一想到玉妃之事,卻像失了魂般,什麼難聽口中便吐出什麼。
“娘娘,奴婢倒是不擔心玉妃娘娘盛寵優渥,是怕皇上會因着玉妃娘娘,想起二皇子……”莫姑將心中真正擔憂的地方說了出來。
盛貴妃抿緊了紅脣,面上有幾分隱忍,“本宮不也是這般想的。”
就像她自己所言,都多大的年紀了,這些什麼寵愛她都看淡了,只是她怕皇上會愛屋及烏啊……慕容錦也覺非池中之物啊。
盛貴妃想着想着就看向了一直充當背景板,還未發一言的慕容凌。
她沉默了會,而後忽然對着慕容凌開口,“凌兒,我問你,你覺得今日之事,母妃該如何解決?”
“兒臣覺着,母妃既然一直不放心玉妃娘娘,倒不如直接動手摘除了這個憂患。”慕容凌依舊一副冷冷的模樣,只是他那微微低垂的眸子,實在讓人難窺他的真實情緒。
盛貴妃倒也不是沒有想過對玉妃下手,可那年那個許家姑娘被救出去後,她玉妃就更加的減少出行了,除了必要出行的宴會外,盛貴妃極少在別處看見她。
所以,她一直沒有下手,當然也還有另一個原因。
玉妃畢竟身份高,那些個宮女娥子想要處理了,隨手找個理由就可以滅口,可玉妃若是不明不白的出事了,皇上恐怕要立案調查。
她可不要爲了一條小魚,就惹了一身騷。
不過她倒想知道,她的這個兒子又回如何設想,盛貴妃又瞥了他一眼,繼續問,“那凌兒覺着,這玉妃又該如何解決了。”
“既然決定要動手,那便必然要得到些什麼,否則太虧了,過幾日就又是春光宴,正是春日好時節,不發生些類似五年前的事,不是負了這春光嗎。”慕容凌語氣低沉,說下一番話聲音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盛貴妃聽着聽着便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她饒有興趣的對他揚了揚下顎道,“你繼續說。”
“兒臣記得年少時曾在母妃這裡看見過一瓶毒藥,這毒藥母妃曾提過,毒性很烈,沒有解藥,兒臣想是不是可以故計重施一番。”
她的確從飲血城帶出來了一瓶毒,這是她爹爹親手煉下的,原意是給她防身所用……一想到往人,那些舊事就如同潮水般朝她一同涌來。
雖和玉妃一樣都是從他國來的慕國,可她和玉妃完全不同,玉妃是若梨度之主的女兒,只因爲一心喜歡上皇上,便跟若梨度鬧翻了,執意來到慕國。
而她……盛貴妃的眸色深了幾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雖然是飲血城護法之女,可爹爹早已因着想要篡位被城主發現,早已離世。
她逃了出來,遇見了皇上。
跟着皇上回到這慕國,到底是情境所逼迫,還是真喜歡與他,她已然分不清了……
“這次的主角可從許家的那位小姑娘改成玉妃娘娘,這般,運氣好便是一箭雙鵰,運氣不好卻也多少有些收穫。”慕容凌繼續說,他略揚了揚脣角,眼中更是幽深。
盛貴妃回神,她本沒有想在慕容凌這得到什麼可以施行的法子,畢竟在她眼中,她的這個孩子……
倒沒想到,他自己在她沒有發覺的時候慢慢長大了。
她細想了一番,覺着慕容凌這法子若是安排得當,倒也不是不可施行,可若是失敗了……
沒有失敗!不管成功的實施有多困難,兩人能一同解決,這強大的誘餌就告訴她,可以去試一試。
“莫姑,你覺着凌兒這法子如何?”盛貴妃想了想,習慣性的問了旁邊莫姑。
莫姑垂眸,眼中有些躊躇,“二皇子這法子是好的,只是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盛貴妃雙眸一亮,麻不麻煩都好說的,若是能一舉解決她們兩個,多籌劃一些又算得了什麼。
“給子安遞個消息,讓他過來一趟吧。”盛貴妃計量了一番,有些按耐不住的開口。
“奴婢馬上去。”莫姑行了一禮,很快就轉身走出了宮門。
瞧着莫姑離開的身影,盛貴妃眼中的光芒越發的亮眼,隱有些發狂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