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輕兒帶着有些沉重的心情來到了上官府,想着未來三日不能跟夏瑾寒見面,心裡就有些壓抑。但想起三日後就他們大婚的日子,心中又是激動的。
今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藍天白雲相間,處處透露着舒爽的氣息。
上官輕兒一下馬車,就被兩個孩子撲過來抱住了。
“輕兒姐姐,你回來啦。”沐沐和李漠得知上官輕兒要住過來的消息,心中很是激動,一看到她的馬車停下,看到她下了馬車,就忍不住撲了過來。
上官輕兒看到這兩個小孩臉上純潔無暇的笑容,心中的鬱結也慢慢散去了,她嘴角勾起,含笑看着他們,語氣柔和,“是啊,我回來了。”
“輕兒姐姐,劉琰哥哥說你今兒會給我們做很多好吃的。”李漠想起上官輕兒的手藝,雙眼發光。
沐沐也激動的抱着上官輕兒的手,“沐沐好懷念輕兒姐姐做的紅棗人蔘雞湯。”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着這兩個嘴饞的孩子,摸了摸他們的頭,“好好好,姐姐很快就要嫁人了,這幾天在家裡,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吃個夠,好不好?”
“好,好……”兩個孩子,歡快的笑着,臉上的笑容,比那夏日的陽光還要燦爛耀眼。
上官輕兒在兩個孩子的擁護下,在洛音燦爛的笑容中,慢慢的走進了上官府。
誰知,她剛走進上官府,就身後就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上官輕兒不以爲意,繼續往前走,但身後的人不讓她如願。
“輕兒妹妹……”身後傳來一聲溫婉的聲音,隨即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一如她的聲音一般,她的人也是溫婉的宛如春日的太陽,十分可人。
上官輕兒蹙眉,扭頭就看到了風妍妍,有些不解。但當看到她身後走出來那一身紅衣衣服的男人的時候,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對着天空白了一眼。
很快,她鬆開了身邊的兩個孩子,笑着看着門外的兩人,“這不是妍姐姐嗎?是什麼風把妍姐姐吹來了?”
風妍妍舉止端莊的站在門外,對這上官輕兒輕笑,“姐姐本是去太子府要找你的,熟料你先一步離開了,剛好遇上了飛雪國九王爺,方知妹妹是住在這裡,便冒昧跟過來了,還望妹妹不要責怪。”
“姐姐見外了,姐姐能來我這小小的院子,實在是讓這院子蓬蓽生輝,不若先進來喝杯茶,咱們慢慢聊?”上官輕兒也大方的笑着,純潔的笑容,叫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風妍妍倒是想去看看上官輕兒住的是什麼地方,但想起了什麼,還是搖搖頭,“姐姐今兒來,是想約妹妹一塊兒去參加京城首富錢府二小姐的賞荷宴的,就是不知道妹妹有沒有興趣。”
邀請她去作甚?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的笑道,“姐姐真是有心了,只是,這錢二小姐並未邀請妹妹,妹妹冒然前去,想必是不太好的。”
風妍妍笑了笑,“姐姐與你一見如故,在這京城也不熟悉,前些日子在宮裡對你一見如故,這不,今兒纔想來找你一塊兒前去,倒是忘了這回事了。”
上官輕兒微微眯起眼睛,並未說話,兩人相隔了兩米,說起話來不費勁,但在外人看起來,倒是有些奇怪。
“不過,姐姐昨日在回錢二小姐邀請的時候,曾說可能會帶着自家妹妹過去,錢小姐也是應下了的。姐姐家中的堂妹,從小就失了父母,後來一直寄養在我家,本以爲她會喜歡這樣的場合,奈何她偏偏貪玩,跑出去了……唉……”風妍妍有些頭疼的說着,又道,“因爲心中喜歡妹妹,所以今日就擅自做主跑來找你了,你若不想去,便在家裡好好歇着吧。”
上官輕兒挑眉,在心裡思考着風妍妍找她的目的。
她直覺,風妍妍雖然舉止端莊,看起來是十分正派的乖乖女,似乎完全沒有心機。但看起來沒有心機的女人,往往心機最重。
這個風妍妍,大費周章的從太子府追來了上官府,定然是有目的的。
上官輕兒本不想跟着去,但如今看到風妍妍那張含笑的臉,卻突然有些想撕破了,尤其是……
她凝眸,看着風妍妍身上那一身雪紡紗裁剪而成的白色鎏金邊暗紋襦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個世上,有一種人適合穿白色,更適合鎏金邊暗紋的白色長袍,一旦他穿了那樣式的衣衫之後,天下人不論是誰再穿,都無法穿出他的神韻,甚至會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跳樑小醜一般,等於自取其辱。
但如今風妍妍穿着這一身用夏瑾寒身上一樣的布料樣式裁剪的衣服,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也不顯得庸俗,更加不會叫人覺得是自取其辱。
她似乎天生就適合白色,這一身閃亮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襯出了她一身高貴氣質,本就端莊賢淑,溫婉大方的她,此刻看起來,更是宛如仙子一般迷人。
上官輕兒其實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的衣着,只是當時不想刻意去留意,甚至是刻意的去忽略了。
如今,她似乎有些明白風妍妍來找她的原因了。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妖嬈的笑着,對着風妍妍點點頭,“既然妍姐姐親自來邀請,輕兒如何能拂了姐姐的好意,姐姐剛回京,對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輕兒自當是去跟姐姐作伴,一起有個照應的。”
上官輕兒說着,伸手摸了摸身邊兩個孩子的頭,低着頭對他們道,“姐姐今兒不能給你們做好吃的菜了,晚上回來給你們補上,好不好?”
李漠到底年紀大一些,已經懂事,看着外面優雅大方的風妍妍,拉着上官輕兒的衣服道,“輕兒姐姐,要小心那個人。”
身側的沐沐雖然年紀小,但霧谷出來的人,哪怕是孩子,也都不會是簡單的,她皺着眉頭,擡起頭對上官輕兒道,“沐沐不喜歡她,姐姐不要去。”
上官輕兒感覺到他們的關心,幸福的笑着,扭了捏他們的小臉,道,“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們好好在家裡待着,不要亂跑知道嗎?”
說罷,上官輕兒舉步走出了上官府,只丟給了洛音一句,“我不在家的時候,好好的看家。”
洛音白了上官輕兒一眼,小聲嘀咕,“什麼態度嘛?說的我好像是看家的小狗似得。”
上官輕兒功力好,自然是聽到了洛音這一句話的,她嘴角含笑,背在身後的手指對洛音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誇她聰明。
洛音看到她豎起來的大拇指,咬着牙,惡狠狠的瞪着上官輕兒的背影。卻礙於在風妍妍的面前,不敢當即發作,讓上官輕兒難堪,只有等到上官輕兒上了風妍妍的馬車離開了,才惡狠狠的叫道,“死丫頭,遲早有一天老孃整死你。”
劉琰聽到這話,嘴角勾起,笑道,“你這話都說了幾百遍,就不能有點新意?或者,啥時候去實踐一下?”
洛音扭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咬着牙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劉琰摸了摸鼻子,看着洛音氣鼓鼓的走開了,他無奈的笑着搖頭,道,“真是個母夜叉,也就谷主能制服她。”
李漠和沐沐聽了之後,都紛紛的捂着嘴偷笑起來。
再說上官輕兒,上了馬車,也沒理會站在風妍妍身邊的慕容蓮,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大概是明白了,慕容蓮帶這個風妍妍過來,存心就是想讓她難受的。
是人都看得出,風妍妍身上的那一身衣服,跟夏瑾寒身上的料子是一樣的,甚至圖案都是一樣。風妍妍深得風王寵愛,風王又是有能力的人,風妍妍想要得到跟夏瑾寒身上穿的一樣的不料,也不是難事。
但風妍妍有這樣的布料不奇怪,穿出來招搖,就讓人不爽了。反正上官輕兒是很不爽的,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所以,她認定慕容蓮那個混蛋是故意的,她要大婚了,他看着不爽,就讓她也不爽是吧?小肚雞腸的男人!
慕容蓮一點都不介意上官輕兒對他的冷漠和無視,見上官輕兒上了馬車,也不等風妍妍招待,慕容蓮就跳上了馬車,坐到上官輕兒身邊,靠在她耳邊道,“怎麼,生氣了?”
上官輕兒給了他一記刀眼,顯然是憤怒極了。
慕容蓮也不在意,懶懶的往她肩膀上一靠,沒了骨頭一般的將重力都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肩膀上,聲音帶着幾分玩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看到那女人穿這樣的衣服,是不是覺得他們很配?”
上官輕兒一把推開慕容蓮,伸手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慕容蓮,你不想死就給老孃閉嘴。”
上官輕兒是真的被惹怒了,所以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偏偏,這個時候風妍妍掀開馬車上來,一眼就看到了上官輕兒揪着慕容蓮的耳朵,凶神惡煞的瞪着慕容蓮訓話的樣子。
風妍妍愣了愣,似乎被上官輕兒的樣子嚇到了。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她臉上的驚訝就被掃去,變成了優雅的笑容,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眼,道,“輕兒妹妹和九王爺關係可真好。”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來不及說話,慕容蓮就拍掉了上官輕兒的爪子,對着上官輕兒罵道,“沒良心的死丫頭,本王好心來給你做護花使者,你就這麼對我?”
上官輕兒的手被拍掉,也不惱是,收回自己的手,還拿手帕擦了擦,故作嫌棄的對慕容蓮道,“本郡主這麼對你是看得起你,你該感到榮幸。再說了,你今日確定是來給我做護花使者的?”
慕容蓮被上官輕兒這麼一說,也不生氣了,妖孽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容,看了看已經在擡眸對面坐下的風妍妍,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上,道,“你說的也是,你根本就不是個女人,哪裡需要我保護,我自然是爲了保護風家小郡主而來的。”
上官輕兒白了慕容蓮一眼,並不說話。
風妍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九王爺說笑了,妍妍何德何能,能讓你保護呢?”
“本王說你有這個資格你就有。”慕容蓮說着,懶懶的伸手卻捏上官輕兒的小臉,笑道,“若你這般端莊溫婉,貌若天仙,又有高貴氣質的女子都不能讓本王呵護,試問天下間還有哪個女子有這個殊榮?”
上官輕兒拍掉慕容蓮的爪子,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是,你九王爺了不起,全天下的女子除了妍姐姐,都入不了你的眼。”
慕容蓮高傲的仰着頭,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你說的有道理,哈哈哈……”
風妍妍看着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雖然聽起來都是在罵對方,詆譭對方,卻總覺得他們之間很是親密無間的樣子。
她低着頭,一路聽着,像個局外人一般,完全插不進話。
許久,馬車差不多要道城南的南山腳下的時候,風妍妍纔對上官輕兒和慕容蓮道,“九王爺和妹妹的感情果然很好,讓姐姐看着都嫉妒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般配的一對兒呢。”
上官輕兒挑眉,不出聲。
慕容蓮撇撇嘴,不屑的看着上官輕兒,“誰要跟她一對呢?爺可不稀罕。”
聞言,風妍妍一愣,上官輕兒撇撇嘴,一臉不在乎。
慕容蓮卻是將手搭在上官輕兒的肩膀上,笑道,“讓她給爺暖牀還差不多,說什麼一對,太看得起她了。”
風妍妍聞言,饒是她素養再好,也忍不住低着頭笑了出來。
上官輕兒看到風妍妍的樣子,再看看身邊的慕容蓮,開始磨牙,聲音卻是溫柔至極,“九哥哥當真如此覺得?不如人家現在就給你暖牀,讓你好好享受,嗯?”
“如此甚好……”慕容蓮衣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應下,還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很是囂張。
上官輕兒的臉頓時又黑了一圈,手中的金蠶絲突然無聲的從指尖飛出,不過眨眼的功夫,慕容蓮就被近乎透明的金蠶絲裹住,手指一動,慕容蓮根本沒辦法反抗,大紅的身影就被丟出了馬車,重重的落在了大街上。
即便風妍妍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上官輕兒和慕容蓮,卻還是沒有看到上官輕兒是怎麼出手的,許是因爲慕容蓮和上官輕兒靠的太近,她只覺得慕容蓮突然身體僵住了,再想看清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被丟出了馬車。
馬車外,傳來了慕容蓮氣急敗壞的叫喊聲,“死丫頭,你如此欺負本王,本王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上官輕兒懶懶的拍了拍手,對外面的梨花道,“梨花,九王爺寂寞了,想要女人暖牀,你將他送去怡紅院,找十個八個美人伺候着,務必要把九王爺伺候的舒坦了。”
聽着上官輕兒的話,風妍妍傻了。門外的梨花則是嘴角抽了抽,一把扛起了慕容蓮,應道,“是,郡主。”
“死丫頭,快叫你的下人放了我,不然等我回去,你就死定了……”慕容蓮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委屈,雖然之前也被上官輕兒欺負過,但如今她居然仗着自己會金蠶蠱,就這般欺負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但,金蠶絲將他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完全掙不開,只能認命了……
馬車裡終於清靜,上官輕兒一改方纔的兇狠,扭頭對風妍妍一笑,道,“讓妍姐姐見笑了,九哥哥這人就是皮厚,一天不教訓他就皮癢。”
風妍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是被她方纔潑辣的樣子給嚇着了,好一會才笑着擡眸,“能這般教訓九王爺的人,怕也只有妹妹你一個了。”
上官輕兒挑眉,笑道,“妍姐姐太看起來我了,他是沒遇到比我這麼潑辣的女子罷了,待我嫁給了太子,今後可不管他了,屆時他寂寞了,自然就會找一個比我更潑辣的女子回去管着他。”
說罷,又補上一句,“有這麼一個哥哥,也真心叫人覺得煩,妹妹都要成親了,他還一點自覺都沒有,也不給我找個嫂子。”
風妍妍的眸光微深,只是笑着附和了兩句,不再說話。
此時,馬車也已經來到了城南的南山腳下。
這京城南郊有一座山,名叫南山,南山腳下的地理環境十分的優越,早年的時候就被京城首富錢家的當家給買了去,在這裡修建了一個小莊園。
據說二十年前,這錢家的當家娶了一個貌若天仙的媳婦,爲了那媳婦,將這莊園休整改造了一番,將裡面的池塘加大,接了南山腳下的水,做成了人工湖。
那女子非常喜歡荷花和牡丹,於是,那錢家的當家就在這裡種滿了荷花和牡丹,可謂是滿院子都是……
後來那女子果然心中歡喜,就心甘情願的跟了錢家的當家,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前些年,據說這一對神仙般惹人羨慕的眷侶開始不願被這一方土地束縛,將生意交給了他們的大兒子掌管,這院子送給了他的二女兒,然後帶着嬌妻去遊歷各國的大好山河去了。
今日設宴在這裡招待京城各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的,便是錢家的二小姐錢若兒。
據說這錢若兒也是長得貌美如花,有京城第二美人的稱號。這第一的,早先是容紫菱,後來是上官輕兒,這些年上官輕兒時常不在京城,歐陽如霜便慢慢與上官輕兒齊名。這第二的,五年前就是錢若兒,一直無人能超越。
馬車在南山腳下的莊園前停下,門外傳來了風妍妍侍女的聲音,“娉婷郡主,郡主,咱們到了。”
“嗯。”風妍妍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外邊強烈的陽光就照了進來。她含笑,禮貌的對上官輕兒道,“妹妹請……”
上官輕兒也笑着點頭,不客氣的下了馬車。
一身翠綠色的衣衫,上官輕兒從馬車上下來,宛如飄逸的蝴蝶一般,成功的吸引了門口那些人的目光。
今日這錢若兒邀請了京中許多千金小姐前來,當然也邀請了不少貴族公子,風妍妍因爲跑了太子府又跑上官府,來的時間也就遲了許多,這門口已經有許多人都到了,紛紛下了馬車,在門口侍女的帶領下,往院子裡走。
上官輕兒的出現,已經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京中誰家的女子,竟生的這般好看,一張白皙水嫩的小臉,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嫣紅的櫻桃小嘴,無不展現了她的撩人風姿。
這個時候,馬車上一身白衣的風妍妍也下了馬車,原本被上官輕兒吸引了的衆人,看到那一身白色錦服,白衣飄揚,宛如仙子的女子的時候,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放眼天下,敢穿白衣的人不少,但敢穿跟太子殿下一樣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錦袍的人卻幾乎沒有,男子穿了會黯然失色,女子穿了更是自取其辱。
偏偏如今這風妍妍穿了,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彷彿她天生就該這般高尚純潔,不食人間煙火。
風妍妍接收到周圍那些人的實現,嘴角微微勾起,雖然還是那種的雍容華貴,高端大氣,卻多了幾分得意。
她來到上官輕兒身邊,似乎想要將身邊的上官輕兒當成綠葉。
上官輕兒卻很自然的挽住風妍妍的手,媚眼含笑,帶着幾分調皮,“妍姐姐不愧是邊城是那一朵雪蓮花,不管走到哪裡,都這般的光芒萬丈,吸引人的眼球。”
“妹妹說笑了,這些人不過是不曾見過姐姐覺得陌生罷了。”風妍妍甚至懶得謙虛,直接承認了她吸引人的眼球這回事。
上官輕兒笑了,“輕兒這些年不在京中,這些公子小姐們怕也是不會認識我的,果然,站在妍姐姐身邊,輕兒就只能是綠葉了。”
風妍妍慌忙笑着道,“輕兒妹妹太謙虛了,姐姐看,這些人可都是在看你多一些呢。”話雖然這麼說,但她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是多了幾分。
風妍妍本以爲,若上官輕兒懂規矩,就該繼續謙虛下去的,但偏偏上官輕兒也不謙虛了,小手點着下巴,點點頭,一臉認真的回答,“好像是哦。”
風妍妍的臉色一變,雖然沒有出聲,心中卻是想着,果真是沒教養的孩子,這等女子,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想起那個白衣飄揚,貌比天仙,宛如神祗,高高在上的男人,風妍妍的嘴角勾起,笑的很是燦爛。
兩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個一身白衣,貌美如花,端莊大方,高貴大氣,氣質渾然天成。一個一身翠綠的襦裙,同樣的閉月羞花,卻是靈氣逼人,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最是那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清澈見底,讓人忍不住想要望進去,一探究竟……
這兩人一出現,人們頓時覺得自己成爲了綠葉,而他們兩個纔是夏日裡最爲嬌豔奪人的荷花,一個高潔,一個靈動,一個端莊,一個隨性。他們走在一起,就如一副完美的畫卷,她們是主角,周圍的萬物都是陪襯。
當然要是風妍妍以爲她這般容貌和風姿,當是會讓上官輕兒爲她做陪襯纔是的,殊不知,這京中的女子,無不是循規蹈矩,知書達理,端莊賢淑的,她雖然比任何人都將那一份端莊演繹的完美甚至是淋漓盡致,但終究也還是端莊。
換句話說,大家都看慣了那種端莊,即便她比別人更端莊,更賢淑,更高貴,也比不上上官輕兒的歡脫和靈動來的新鮮,來的吸引人。
這些大小姐們,向來都是接受着女馴女戒的薰陶,學習各種禮儀的,但上官輕兒西從小就在外面跑,更是跟在夏瑾寒的身邊,有夏瑾寒對她寵着溺着,那些禮儀什麼的,她向來不在乎,她在意的只是如何能讓自己活得自在,這一份活脫,恰巧是那些閨閣小姐們所沒有的,所以她站在這裡,完全就是鶴立雞羣,光芒四射,甚至蓋過了她身邊的風妍妍。
一時間,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將目光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相比之下,風妍妍倒是成了陪襯了。
上官輕兒依然一副笑面如花,無憂無慮的樣子,跟着風妍妍一起走進了院子,在侍女的帶領下,往莊園的荷園走去。
風妍妍的臉色卻是從最初的得意,慢慢變得陰沉了起來。
但她到底“修煉”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會這麼快就露出她的真面目。嘴角依然是優雅的笑容,步伐沉穩,端莊得體。
兩人一走,人們纔回過神來,紛紛議論着,說着是誰家的姑娘,他們在京城這麼多年,爲何都不曾見過?
一邊議論,一邊不忘跟上那兩人的步伐,朝着荷園的方向而去。
這莊園不愧是有名的夢幻般的莊園,一進來,到處都是花草樹木,水榭樓臺,風景如畫,和風輕撫,花香陣陣,沁人心脾。
穿過了好幾條迴廊和小道,上官輕兒和風妍妍終於來到了荷園。
荷園的門口上,荷園兩個字,蒼勁有力,入木三分,一看就是內力深厚之人所寫。這剛勁的字體,與這荷園周圍的柔美風景,看起來格格不入,但正是這種違和感,讓這院子顯得十分獨特,別具一格。
上官輕兒擡眸看着那兩個字正要誇讚一句,身邊的風妍妍卻先她一步出聲,道,“好字,剛勁,飄逸,入木三分,與這院子的柔美合二爲一,當真是獨特的很。”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不出聲。
荷園裡面的有人聽到了風妍妍的話,笑着鼓掌,從院子裡出來,一臉讚許的看着風妍妍,“這位姑娘好眼力,這字,乃家父所提,雖算不上有多好,卻是匠心獨運,與這院子搭配的極好。”
上官輕兒聞言,看向那說話之人,只見那是一個身穿青衫,身形高挑,有着一張並不出衆的臉,但身上的氣質卻與那張臉不相符,一身的書卷氣息,很是淡雅。
風妍妍也看向那人,禮貌的笑了笑,“錢公子過獎了。”
那錢公子看了風妍妍一眼,隨即看向上官輕兒,道,“這位不是娉婷郡主麼?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上官輕兒蹙眉,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笑道,“這位公子認識我?”
她纔回京不到兩個月,平日裡也極少出門,這人居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男子輕笑,道,“自然是認識的,貌若桃李,傾世無雙,才華橫溢,京城怕是沒多少人不知道你的。在下久聞小郡主美名,心中一直愛慕,沒想到今日有機會見到。”
上官輕兒眉頭微皺,這人說愛慕?還說的這麼直白是想表達什麼?
“錢公子過獎了。”上官輕兒含笑,淡漠的看向身側的風妍妍,“妍姐姐之才貌,纔是當之無愧的才女。”
風妍妍聽上官輕兒將話題跑向了自己,笑了笑,道,“輕兒妹妹就是謙虛,羣衆的眼光可是雪亮的呢,姐姐哪裡及得上你分毫。”
上官輕兒抿嘴不語,舉步往前,道,“錢公子不帶我和妍姐姐進去麼?”
被上官輕兒用那乾淨透徹的雙眼看着,錢嬴愣了愣,隨即禮貌的讓開兩步,對上官輕兒和風妍妍道,“兩位郡主請。”
上官輕兒徑自走了進去,風妍妍和錢嬴跟上,三人不多時就來到了荷園中間的荷花池前。
上官輕兒一直都知道這裡有一片很大很漂亮的荷塘,但沒有親眼看到過,卻並不知曉具體是如何的大,今日一看才明白,這哪裡是荷塘,根本就是大湖泊了好麼?
只見,這湖面上種滿了睡蓮,正是夏日荷花季,這些荷花開得極好。氣候尚早,荷葉上的露珠有些還未蒸乾,在溫暖的陽光下,看起來十分閃耀。
那些粉的,白的,紫的蓮花,有的還是花骨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全部盛開,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那荷塘的中間,在水面上建了一個看起來像個小島一樣的陸地,遠遠看去,不難可以發現陸地上種了不少牡丹花,花叢中,是一座看起來十分簡潔,卻寬敞的建築,想必那就是今日宴會的場所了。
上官輕兒向四周看去,發現居然沒有連接那個小島的道路,倒是在荷塘裡面看到了不少小船,那小船隻能坐4個人,搖搖晃晃的,在荷葉間晃動着,看上去像是採蓮女搖着穿從花叢中嫋嫋走來一般,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人傑地靈,山清水秀,花香人美,這兒可真是一塊寶地。”風妍妍眉目含笑,看着這一片湖光水色,有感而發。
那錢公子頓時笑着,搖着手中的扇子,對風妍妍道,“妍郡主若是喜歡,今後在京城,隨時可以來這邊遊玩。”
“那先多謝錢公子了。”風妍妍笑了笑,淡然的應下。
此時,一條小船荷塘中穿過,在上官輕兒等人前面停下,那搖船的小夥子對着錢公子一笑,“公子,小姐說就差你和兩位郡主了。”
上官輕兒一愣,扭頭看去,果然見那些原本在她們後面的小姐少爺們,都已經上了船,四個人一隻船,一共五六隻,已經開吃出發了。
錢公子點點頭,禮貌的對上官輕兒和風妍妍以及風妍妍身邊的一個侍女道,“妍郡主,小郡主,請。”
風妍妍很是客氣的回了錢公子一個請,上官輕兒卻是不客氣的笑着上了船。
小船隻有四個位置,上官輕兒和風妍妍、風妍妍的侍女和錢嬴,四個人先後上了船,上官輕兒坐在風妍妍的前面,她的侍女坐在她的側邊,錢嬴則落座在上官輕兒身邊。
“兩位郡主坐好好了,要出發了。”那撐船的小夥子陽光的一笑,然後搖着船,慢慢進了荷花從。
上官輕兒懶懶的坐在小船上,一身青衣,跟着清澈的湖水以及接天的蓮葉匯成了一色,遠遠看去,宛如荷花仙子一般,靈動迷人。
身側的錢嬴目光落在上官輕兒的身上,笑着開口,“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在下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小郡主共坐在一條船上。”
上官輕兒對着天空白了一眼,總覺得身邊這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但也懶得去追究,她今日陪風妍妍來,不過是想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樣,其他人她沒興趣。
見上官輕兒不理會自己,錢嬴又開始作詩了,“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
相到薰風六七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不是古人的名詩麼?敢情是錢嬴寫的?
風妍妍聞言,卻是含笑着誇讚,“錢公子好文采,這詩可是很合現下的意境呢。”
錢嬴輕笑,目光卻是看向上官輕兒的,“妍郡主過獎了,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詩罷了。”
上官輕兒扭頭,對上錢嬴的雙眼,絲毫沒有驚訝,也沒有羞澀,聲音清甜,宛如這荷塘中拂過的清風,“錢公子莫要謙虛了,你這詩,配上妍姐姐這個美人,當真是惟妙惟肖呢。”
風妍妍的臉色微變,卻也沒有反駁什麼。即便誰都知道錢嬴的詩是爲了上官輕兒而作又如何,上官輕兒把話搶先了,後面她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了。
但她說不得什麼,錢嬴可以。
錢嬴笑着輕輕搖着扇子,道,“小郡主此言差矣,妍郡主是美人,小郡主你也是,今日能與二位同乘,實乃在下三生修來的福分。”
上官輕兒笑着點點頭,“你這話倒是沒錯,風王三十年來纔回京一次,妍姐姐這麼大了也纔是第一次回京,這纔沒幾天呢,就能跟錢公子同乘,你確實是三生有幸。”
風妍妍的臉色又變了變,因爲低着頭,被兩邊的荷花擋住,看不清她的臉色。
錢嬴則是有些尷尬的乾咳兩聲,道,“小郡主當真是能言善辯,在下佩服。”
“錢公子過獎。”上官輕兒當仁不讓,直接應下了。
搞了半天,不就是錢嬴想跟她表達愛意麼?她三天後就是太子妃了,他即便是想表白,也不敢說的太直白,或者說,在古代人看來,錢嬴的表白已經很直白露骨了,但上官輕兒卻裝傻,三兩撥千金的給擋了回去,甚至還拉上了風妍妍。
不管今日這錢嬴是風妍妍安排的,還是其他人安排的,抑或是真的對自己有幾分心思,上官輕兒都會毫不猶豫的將矛盾轉向風妍妍。
她沒回頭,卻也能想到此時風妍妍的臉上,那份端莊定是不服存在的。
岸邊離中間的小島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
不知不覺,小船來到了中間,離小島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了。
上官輕兒目光遠眺,落在小島之上,之前先他們一步上船的人,都已經靠了岸,正在下船。穿的花紅柳綠,打扮的顏色各異的千金小姐們,和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年輕公子們,臉上含笑,有的正在下船,有的已經站在了岸邊,望着周圍的景色,吟詩讚嘆。
小船很快就來到了岸邊,此時,岸邊圍了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們,似乎都在等上官輕兒和風妍妍下船。
風妍妍一靠近,不少認識她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風家的小郡雖然不能說是名揚天下,但夏國上下,也都是知曉她的名諱的。許多人早就得到消息風王攜帶家眷進京了,自然也知道風小郡主進京的事。更有不少人與錢若兒交好的,知道風妍妍今日會來,看到她坐在船上,端莊得體、一襲白衣,宛如仙人般的樣子,都露出了驚歎和羨慕的眼神。
這等高貴的女子,光是坐在那裡,就顯得高人一等,讓人自慚形穢。
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風妍妍的身上,倒是鮮少有人再去注意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也樂得自在,船一停下,她就起身,一手掀着裙子,一手微微擡起,打算扶着邊上的牆壁下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船不知爲何突然劇烈的晃了一下。
上官輕兒剛好站在船上,手還沒扶到牆壁,小船的這一搖晃,她的身子也隨之搖搖欲墜起來。
“小郡主,小心……”錢嬴緊張的站起來,想要去扶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身後的風妍妍也微微起身,卻又因爲小船搖晃,緊緊的抓着小船不敢起,嘴角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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