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歸的言少芬搭了陌生男人的機車,她下了車,手還緊緊摟住車上的男生。那個人扯下頭盔,一把攬過言少芬的腰,激烈的擁吻起來。
男人的手不規矩的遊走着,探向言少芬高高隆起的軟香地帶。
言少芬嬉笑着拍開他的手,“死鬼,亂摸什麼,快回去吧。”
說完,便華麗麗的轉身,沒有絲毫的留戀,之前的親吻霎時間散落在風裡,彷彿跟她無關。這一切,原本也就與她無關。她明白自己不過是不滿梁書,並不是想要這樣的靡亂生活。
言少芬姣好的身形,在朦朧的燈光下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她如同花朵一般美好,靜靜的悄然開放,帶着迷人的芳香,絲毫不害怕盛開之後的頹然凋謝。
梁書黑着一張臉,看着男生戀戀不捨的目光,以及言少芬那宛如精靈般淺笑的臉。張開的嘴,困頓的停留在空氣中。在幾次深呼吸之後,他終於能大聲的喊出聲音。
“言小姐。”梁書喚着言少芬,用客氣而禮貌的聲音。而這一個聲響,也打散了她跟那個男人之間的各懷鬼胎。
“這不是莫總裁的貼身助理梁書先生麼,怎麼,這麼晚在我家門口乾嘛?”言少芬朝機車男拋了個媚眼,在他發動車子離開的同時,附送上了一個香豔的飛吻。
梁書目光清淡的看着言少芬,這個全新的,陌生的女人。他從不認爲,像剛剛那個陌生的男人,會是她所喜歡的類型。濃厚的酒精味道,從言少芬的身上,發出難聞而刺鼻的氣息。
梁書什麼都說不出來,彷彿嗓子裡堵了個什麼。他知道,言少芬會縱容自己宿醉跟恣意妄爲,全然是因爲他。所以,他連一個類似責備意味的字眼,都沒有資格說。
“言小姐,你不該這麼晚回。”梁書走過去,伸手想要給言少芬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整理好。但她退後了一步,避開他的關心,也讓他那隻手直愣愣的僵硬在半空,然後頹然掉落。
言少芬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抗拒的神情。她倔強的偏過臉去,但梁書還是看到了那些突然涌進她眼眶中的寒涼淚水。
“說吧,有什麼事?”言少芬冷冰冰的說着,神情冷漠。
梁書看着緊衣束身的她,在挎包裡摸索着什麼,他以爲她會像之前一樣冷漠的掏出一沓鈔票,於是擡手搖了搖,說:“不用了,我不是來自討沒趣的。”
言少芬擡眼詫異的看着他,摸出香菸,燃了一支。香菸暖了手指,菸草燃燒發出細微的聲響。那嫋嫋青煙,也燃了梁書心中的落寞。他不動聲響的看着她,看着那看似嫺熟的抽菸姿勢,突然的就有些想笑。
梁書清楚的看到,言少芬掏出的,是纔剛剛開封的香菸。而她,根本就不會抽菸。
“言小姐,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別這麼大的敵意。”梁書的眼睛裡寫滿真誠,淡淡的笑容如藤蔓植物般蔓延了整張臉。
“我沒空。”言少芬的臉色跟調色板一樣,被畫上黑色,頓時佈滿濃濃的頹廢。她纔沒空搭理木頭一樣的梁書,她高傲的心裡,是不該盛放這樣一截木頭的!
該死的莫子清,這是什麼餿主意!言少芬在心底怒罵着,梁書根本就不爲所動,連句溫情的話,都不知道講,更別指望他能說些吃醋的話了!
“我喜歡上一個女人,一個很優秀的女人。無論是家世、身份,地位,我都比不上她萬分之一。作爲一個天生自卑的男人,我覺得我根本不配去喜歡她。儘管,我知道她也喜歡着我。但我除了逃避,什麼都不會。”梁書認真的看着言少芬,臉色變得寂寥起來。
莫子清會給機會讓自己跟隨他多年,對梁書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榮耀了。他從來都不指望,也不敢奢望因爲莫總裁助理的身份,躍上龍門。
他從來都只是個普通人,只想要平淡的生活。可生活,卻偏偏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讓他愛上了根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的女人。
“這有什麼,喜歡的話,那就去追呀!”言少芬頓時覺得內心翻了幾個巨大的醋罈子,那酸澀的氣味,逼得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再加上那嗆鼻卻一直在強忍着的香菸,更是漲紅了臉。但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
梁書口中的那個女人,貌似就是她哎!想到這裡,原本一臉怒氣的言少芬泉水叮咚的笑了。原來,這個悶葫蘆,是喜歡她的!
“言小姐,我知道我是個傻瓜。但我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情調,也不會說甜言蜜語。而且,是自卑到你無法想象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我,你,還敢繼續喜歡嗎?”梁書伸出手,這一次,言少芬沒有躲開。他細心的替她捋着髮絲,也將她的世界一同翻開。
梁書的這番話在言少芬內心裡,那個波濤斑斕的湖面重重的擲下巨石,發出洶涌的聲響。她看到滿地鮮花蔓延着,所到之處無一不散發着春天的氣息。
所有的尷尬情況,突然轉變爲等待着她的一句話。這對梁書而言,無疑是種煎熬。他忐忑不安的看着言少芬,看着她在鵝黃色淺柔燈光下的臉。
言少芬轉過臉去,佯裝看着路邊的風景。直到聽到梁書的呼吸變得劇烈,如潮涌一般澎湃,而空氣裡,也瀰漫起鹹溼海水氣味的時候,她這才轉臉看住他。
言少芬光潔的面容在燈光下,發出瓷器般明亮而柔和的光澤,空氣中也捲起一陣清香的微風。梁書的目光一刻都不敢從她的臉上移開,直到連末端的微風都捕捉不到,這才失望的垂下眼簾。
是啊,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呢!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只懂一味逃開,或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他想要開始,就真的能開始了麼!
梁書的心跳,比雜亂無章的鼓點還要慌亂,他努力讓自己維持着平靜。算了,還是轉身吧!
“傻瓜,你這是要去哪裡?”言少芬故意沉默了很
久,本來想要逼得梁書男子氣概爆棚,然後一把將她攬入懷裡。沒想到,這傻瓜卻是垂頭喪氣的準備落荒而逃!
微笑出現在言少芬的嘴角,便再也收不回了。梁書木然的轉過身面對着她,卻始終沒敢擡眸多看她一眼。
“太晚了,也就不打擾言小姐休息了。”梁書淡淡出聲,他垂着的腦袋,被燈光照出大片的陰影,根本就看不到表情。言少芬笑靨如花的擡手拍了他腦袋一下,心裡很是欣喜。
只要能離梁書近一點,再近一點,那麼,就算是她主動,那又如何呢。感情豐盛的充實感,總歸是要比連靠近都困難來得更爲實質一些。
“達令,難道你就不打算送我上去,然後一起喝一杯?”言少芬大方的環住梁書的脖子,然後在他的脣邊留下輕輕一吻,“你是個傻瓜,也是個木頭,可我就是喜歡你!”
梁書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長滿豐翼的雛鳥,伸出雙翼,張開翅膀,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扇動着,期待着人生中的第一次飛翔。
而言少芬,便是給予他勇氣跟力量的源泉。
言少芬突然將腦袋埋進他懷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梁書不知道她在幹嘛,卻還是直立着身子,以便她能聽清自己潮涌般的心跳。
“梁書,我鄭重的告訴你,你的心,要像這枚鈕釦一樣交給我。”言少芬的手裡,捏着一隻小小的鈕釦,那是梁書襯衣上的。
梁書咧嘴笑了,對着言少芬用力的點點頭。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冷冰冰的世界裡,灑滿了溫暖的陽光。
就在這個時候,言少芬突然接到了來自安研兒的電話。
“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不是你們,阿彥也不會出事!”安研兒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憤怒。言少芬能清楚的聽到,她牙齒撕磨的聲音。
安研兒看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顧彥,只覺得這一切都是拜莫子清所賜,而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干係!
爲這念想,安研兒幾乎就快要發瘋。她的眼噙淚水,死死咬住下嘴脣,愣是沒有讓自己說出什麼歹毒的話來。在這個時候,她尚且還算平靜。又或許,只是在爆發前的一點點變態的理智罷了。
“安研兒,你怎麼了,顧彥現在什麼情況?”言少芬淡淡出聲,但她並不確定這個時候的安研兒能聽得進去。她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通常都是脆弱的。哪怕是在她們眼裡,一向被貼上蛇蠍婦人標籤的安研兒。
可正是這樣一句關心的問話,卻是將按研兒的怒火點燃到了極致,她的話也開始變得惡毒起來。在安研兒停下胡亂的譴責怒罵之後,言少芬問了一句,“我怎麼着你安研兒了嗎?”
不問還不打緊,這一問,安研兒更怒了,“你是沒怎麼着我,你多高明,摧毀一個人的意志,不靠表面,而是徹底的各個擊破,讓人永無翻身之地。我的臉,之前受傷,是因爲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