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寶寶胎教
“這子墨,終於給我發過來消息了。”復日清晨,江彥華看着傳過來的訊息,終於放下心來。他搜尋了多日都沒有李欽的消息,正擔憂不已,直到現在才終於放下心來。
“砰砰砰。”又是同樣的時間,敲門聲響起了。
夜筱愛每日都會過來詢問李欽和顧錦的消息,想必今日也不意外。
江彥華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低聲說道,“進來。”
不過這一回他猜錯了,看到來人後,江彥華的臉色微微一僵,“和泰,你怎麼過來了?”
江和泰皺着一張包子臉,心中很是鬱悶,撲到自己哥哥的懷中,粉紅色的嘴脣嘟着,馬上都可以掛上油瓶了,“哥哥,你說顧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江彥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弟弟竟然會糾纏此事,不由抱住小胖子,笑道,“何出此言?”
“要是喜歡我,她怎麼到現在都不來看我。”江和泰眼睛睜地大大的,就像是滴溜溜的黑葡萄。
江彥華這才知曉自己這個傻弟弟每日都在想些什麼,他說呢,和泰這段時間怎麼吃得也少了,連體重都下降了,原來一直苦惱的是這個。
“當然不是,顧姐姐可喜歡你了,這段時間她出京城了,這纔沒有來看你。”江彥華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腦袋,鳳眸中透出一絲促狹的笑意。
江和泰連忙避開江彥華的手,“哥哥我都大人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摸我頭。”
江彥華惡劣地多揉了幾下腦袋,輕聲道,“你再怎麼大,都是我弟弟。”說話間,他直接將江和泰的髮髻都弄亂了,直接成了個鳥窩。
“咚咚咚。”房門再次敲響,夜筱愛輕車熟路地走了進來,只見着白胖胖的江和泰頭髮凌亂,正用控訴的眼神看着江彥華。
“夜姐姐。”江和泰一見到來人,便立刻從江彥華的懷中掙扎出來,湊到夜筱愛的跟前說道,“姐姐你快幫我打哥哥,哥哥老是欺負我。”
夜筱愛聽着江和泰這親暱的話語,蘋果臉立刻紅成了一片,再看了一眼江彥華溫和戲謔地勾脣,立刻連脖子都紅了!
“你哥哥也是爲你好。”她溫柔地將江和泰凌亂的髮絲理順了。
江和泰包子臉鼓鼓的,指了指兩人,老氣橫秋地冷哼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不理你們了!”
“還是顧姐姐好!我最喜歡錦兒了!”猛地大聲地拋下這一句話,江和泰整個人就竄了出去。
夜筱愛看着這小胖子迅速的身影,正想勸呢已經沒人了,不由詫異地說道,“這,這該怎麼辦?”
她滿臉都是迷茫了,顯得格外稚嫩可愛。
江彥華走上前看了眼江和泰的背影,淡淡地說道,“和泰就是這樣,不必理他。”
勾着脣角,江彥華收回視線看向夜筱愛,“不過說來也奇怪,錦兒和他見面次數不多,何以他這樣心心念念着?”
不僅僅是江和泰,連他都忍不住記掛顧錦,希望顧錦能開開心心的,有時候甚至有一種心連心的錯覺。確實是奇怪了。
夜筱愛微微一笑,面色漸漸恢復了平靜,“這有什麼奇怪的,錦兒本來就惹人喜歡,像我亦一樣掛念。”
確實如此,江彥華立刻將這個情緒拋之腦後,提起了另外的事,“筱愛,今日子墨已經給我傳信說他們已安全,正在餘杭遊玩。”
夜筱愛面上露出欣喜,“這真是太好了。”說完這話,她猛地低下了頭,她每日來找他的藉口都是尋找顧錦,而現在李欽都傳回了訊息,她以後還怎麼來見江彥華。想到這裡,夜筱愛低垂的眼中迅速地閃過一絲失落。
這姑娘就是喜怒哀樂都簡單地讓人明瞭,因而相處起來也格外舒服。江彥華只不過看了一眼,便知曉夜筱愛所思所想,但他就是淺淺地笑着,並不說話。
夜筱愛得了消息,也沒有再說的事,便不得不告退,“世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走了一段路,走的很慢很慢,卻沒聽到江彥華的挽留,心中的失落已經氾濫成災,終歸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人家根本對她無意,只不過看在顧錦的面上照料她而已。
是她莽撞了,家人都說了她這樣送上門的行徑會讓人看低,她只不過是按捺不住每日的情緒,每天看他幾眼心情纔會好,捨不得任何的機會,才一次次上門。
這真的是錯了嗎?她確實該好好想想了。
深深地嘆了口氣,夜筱愛就要擡腳邁過門檻。
江彥華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已經可以想象她面上該是多麼的低落,這姑娘啊……
他啞然失笑,鳳眸中染上趣味,慢慢地開口道,“等等。”
夜筱愛猛地回過頭,只覺得江彥華的聲音猶如仙籟,“筱愛,以後有事無事都可以來找我,江府會一直歡迎你。”
“你說的都是真的?”看着江彥華含笑的鳳眸,夜筱愛只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江彥華抽出一把金扇,風雅地搖了搖,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嗯?”
夜筱愛連連點頭,只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他這話的意思是對自己也有意吧?她心中甜滋滋的,邁着的腳步一踉蹌,就被臺階絆了一下,猛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襬,怎麼會這麼丟人。
“我會再來的。”夜筱愛站好後,面上紅成一片,迅速地跑開了。
江彥華在屋內放聲大笑,他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過這樣的姑娘,太有趣了,也許,他也該找夜侍郎聊聊了。
待人都走遠後,江彥華纔回到了書桌前,李欽一走很多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這段時間他確確實實有好幾件事都拿不準主意。
這子墨可真是的!京城中現在雲起波涌的,他倒是去逍遙自在了!
江彥華憤憤不平地磨着牙,連忙研磨,將這些事情寫好後,給李欽送了過去。
自己怎麼每次都這樣丟人!夜筱愛跑回了府中,就被自己的哥哥逮住了,夜然一看夜筱愛的神色,不由冷聲問道,“又去找他了?”
夜筱愛正感覺生氣難堪呢,看着自己鐵疙瘩一樣的哥哥,撇了撇嘴,“你還是先管管自己,這麼大的年紀了,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再說。”
別看她在江彥華面前這樣羞澀難當,事實上她可是潑辣直率的很,否則也鼓不起勇氣去倒追江彥華了。
夜然猛地一噎,連忙躲過了這個話題,他可不想找個女人管住自己,想到了什麼,夜然神色有些緊張了,看向夜筱愛,“世子有沒有說過睿王的消息?”
睿王現在都沒有絲毫的消息傳回,要知曉朱雀軍已經人心惶惶!
夜筱愛看着自己哥哥如此嚴峻的神色,連忙點了點頭,“睿王好好的在餘杭陪着王妃呢,無事。”
“那就好。”夜然眸子迅速亮了起來,脣角勾起,只要睿王無事就好,他心中有了底,這些宵小之輩還用的上睿王動手嗎?
說罷,夜然迅速大步離開,神色興奮。
這人真是神經兮兮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樣激動?夜筱愛理解無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與此同時,李欽和顧錦亦雙雙起牀。
李欽一臉滿足地親了親顧錦的脣角,顧錦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這人真是好生無恥!
“怎麼了?”李欽明知故問。
顧錦恨不得唾他一口,狠狠地瞪着他,之前還不知道,現在才知道子墨竟然會這樣,讓她……
她這一眼非但沒有半點殺傷力,反而看的李欽就是身子微動。
兩人相處時間漸長,只要李欽一有動作顧錦立刻明白了,連忙就跑下了牀,“我再也不會了!”
李欽低聲地笑着,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自制力竟然弱到了這個程度,不過,昨夜的滋味着實太美妙,李欽用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脣角,再次笑了起來。
不多時,房門就被敲響了,雲娘進來服侍着顧錦穿好衣衫,妝點完畢。
李欽亦整理好了,低聲吩咐道,“雲娘,傳膳吧。”
雲娘低眉順眼地應了,明明是清麗無比的容顏,卻半點也不起眼,很快又退了下去。
還沒等雲娘將早膳拿上來,月妖嬈已經讓人推着輪椅到了,手中還捧着一個小盅,見着顧錦,桃花眼中熠熠生輝,“錦兒,快來嚐嚐,這是我特地爲你研製的安胎早膳。”
顧錦看着月妖嬈的模樣,簡直無法將那個妖嬈嫵媚的美男和眼前這個星星眼傻乎乎的男人聯繫起來,不是說懷孕才笨三年嗎?怎麼她沒笨,她的哥哥就笨成這樣了?
“我能不吃嗎?”聽到安胎的早膳,顧錦就明白這味道肯定好吃不到哪裡去。
月妖嬈是不願違背自己妹妹的意思,但他更重視自己的小外甥,堅決地搖頭道,“不行,你看你這樣瘦,要是餓壞了我的外甥怎麼辦?”
自從懷孕開始她也沒有刻意再節食,已經胖了好幾斤了,還瘦?顧錦心中誹謗着,不由求助地看向李欽。
李欽什麼都能聽顧錦的,但是涉及到顧錦身子的問題就是不能妥協,“錦兒乖,乖乖喝了,我待會就帶你出去玩。”
“對對,吃了早膳我再給你準備安胎午膳,藥膳對身子好,保管錦兒你吃了後身子會好起來,到時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外甥。”月妖嬈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滿是期待。
他身後的黑衣人簡直是一頭冷汗,自家英武蓋世的莊主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廚娘?
顧錦聽着自己還沒吃早膳,月妖嬈已經想到了午膳,不由滿頭冷汗,只不過見着月妖嬈這樣期待的神色,又是對自己好,不得不妥協,悶悶地應了聲,“也好。”
她接過早膳,看着兩個大男人都緊緊地盯着自己,只好拿起湯勺吃了起來,這一嘗,月妖嬈的手藝竟然很不錯,雖然帶了點藥味,但吃起來還是很可口。
顧錦心中排斥的念頭立刻去了,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月妖嬈看着顧錦吃了,比自己吃了還要開心。
李欽亦看的正入神,突然有人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面色微微一變,對着顧錦說道,“錦兒,你先吃着,我有事出去一下。”
顧錦點了點頭,直到將整個藥膳吃完,月妖嬈纔拿過小盅歡喜地下去了。
不多時李欽也回來了,只不過面色沉重許多,隨意地吃了點早膳。
“子墨,怎麼了?”顧錦坐在邊上揉着自己吃的很飽的肚子,開口詢問。
李欽看向顧錦,並不隱瞞,“錦兒,京城出事了。”
出事了?顧錦的神情立刻亦收斂了,認真了起來,她和李欽的這一趟遠離了京都那些事,自然是再開心不過,然而這些事都無法避開,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她看向李欽,詢問道,“出了何事?”
“朱雀軍換血了,大部分的武將都被南宮沐拉攏了。”李欽黑眸中閃着幽光。
顧錦微微沉吟,一雙鳳眸如同黑鑽,定定地看向李欽,“這是新皇的意思?”
“嗯。”他的四哥啊,針對他如此不留餘力,寧可將這朱雀軍交給一個紙上談兵的人,也不願放在他的手中。
新皇的意思,那就難怪了,否則這些武將哪裡會真心歸順。李欽一走,還傳出了失蹤的消息,京城的天想必也變了。顧錦撥弄着着自己的手指,脣角帶出一絲冷冽,“看來我們也玩夠了,該回去了。”
“不必,我就是想看看清楚,哪些人該用,哪些人不該用。”李欽勾起脣角,將顧錦抱在了懷中,摸了摸顧錦的肚子,“錦兒不必擔憂。”
顧錦劃開了大大的弧度,眼中都含着笑,“子墨你可真是太壞了。”
這一招,絕了!那些牆頭草和背叛了的人,恐怕都要失望了。
“這小子聽話嗎?”李欽將事情說了,心中亦輕鬆不少,摸着顧錦的肚子眉眼柔和。
顧錦撇了撇嘴,懷孕的是她,爲什麼變笨的是她身邊的人,“才這麼點時間,根本沒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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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孩子也是聽話,她都懷孕一個多月了,竟然半點孕期的反應都沒有。
李欽上下摸了摸顧錦的肚子,只覺得顧錦的肚子一片平坦,想到那些懷孕的婦人肚子都是圓滾滾的,不由說道,“錦兒,你該多吃點了。”要不然他的兒子就要太瘦了。
顧錦忍不住按着李欽的手,心裡暗暗地說道,“孩子,你可萬萬不要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傻。”
“不過也無妨,我多來給他念念兵書,多加鍛鍊自然不會太瘦。”李欽想了想,立刻就躍躍欲試,還讓人去買來兵書了。
“若是女兒怎麼辦?”顧錦只要一想想自己粉嫩粉嫩的女兒要被逼着念兵書,不由滿頭冷汗。
李欽斜斜地睨了顧錦一眼,“怎麼可能,你是不相信我?”
第一個孩子還是男的好,正好可以做哥哥保護妹妹,到時候再多生幾個像錦兒一樣的女孩,那實在是再好不過。
李欽越想越美,黑眸中冷冽一掃而空,滿是期待與歡喜。
顧錦瞅着他這樣喜悅,倒也不好打擊他了,心裡默默地想着若是個女孩,學些武藝不受欺負也挺好的。
不一會,兵書買到了,李欽倒是真的一本正經地念了起來。
李欽的聲音低沉,念着兵書倒是十分好聽,顧錦聽了一會便昏昏欲睡,不由睡了過去。
“錦兒?”待李欽念好後擡起頭,便看到顧錦正睡得香甜,不由啞然一笑,將顧錦抱在了牀榻上,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他方纔跟顧錦說得這樣輕鬆,事實上他所需處理的事比這複雜的多,現在軍隊高層的人手大部分都被李晟祁所控制,這是他都沒預料到的。
之前的安排,在他失蹤的消息發生後已經被擊潰,李晟祁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現在局面對他來說已經很被動。
李欽看着睡在榻上的顧錦,低聲呢喃道,“該怎麼辦呢?”
他的難處不在於沒法收回軍隊,而在於李晟祁這樣三番兩次的針對,既然真的怕他奪了皇位,那他何必再顧忌着呢?
扶持李晟祁的兒子?那豈不是累了自己?
何況,錦兒也有了身孕,若是真的是一個男孩,那——若是孩子想要皇位,那他這樣放棄豈不是讓孩子日後難過呢?
李欽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有一日會爲孩子想這樣多!他這會兒終於明白爲何母后是連死都死的不安心,血脈相連,這真是個再奇妙不過的詞。
罷了,罷了!左不過,他永遠都不會辜負錦兒,至於其他,肆意而爲!爲孩子,爲錦兒,掙得一片錦繡天地!
李欽的黑眸猛地亮了起來,走過去坐在顧錦的身邊,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低聲道,“錦兒,我愛你。”
說罷,他站起身來,向着門外大步走去。
這一日的餘杭城中十分的熱鬧,酒樓之上多了不少武林人士,李欽看了一眼,猛地想起了月妖嬈所說的話語,皺了皺眉,留心聽了幾句。
“你說這鳳熠宸到底在哪裡?”
“餘杭城不過這麼點大,早晚會遇上的,他那樣的人品相貌,保管你一眼就認出來!”
“在地宮我沒法子,他現在出了地宮,這酒仙圖可就要歸我咯!”有人朗聲笑道。
李欽黑眸一動,竟然是爲了酒仙圖而來,他倒不怕事,卻也不想惹事,看着這麼多江湖之人,立刻去找了月妖嬈弄了個人皮面具,這才轉身離開做起自己的事來。
酒樓之中的人說的真是興起,壓根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想找的人就從他們身邊走過了。
待顧錦醒來之時,便發現房中沒有李欽,只有一個雲娘在邊上等着。
“小姐你醒了?”雲娘見着顧錦醒來,便拿起帕子給顧錦用溫水擦了擦臉。
顧錦點點頭,從瞌睡中漸漸醒了過來,看向雲娘道,“你知道爺去哪裡了?”
雲娘搖了搖頭,動作很是熟練地將帕子洗乾淨了。
顧錦看在眼裡,正好趁着有空,不由問道,“雲娘,爺是睿王,我是睿王妃,我們來餘杭不過是遊玩而已,總是要歸京的,既然收下了你,你也不妨說說你的來歷。”
雲娘猛地擡起眼睛,看了眼顧錦後迅速低頭跪倒,“小姐去哪裡,雲娘就去哪裡,小姐救了雲娘,雲孃的命就是小姐的。”
“不用怕,說說來歷。”顧錦點點頭,見着雲娘對這些瑣事都這樣熟練,心中早就存了疑惑。
雲娘跪在地上,輕聲慢慢說道,“啓稟王妃,雲孃的家原本家道中落,不過後來父親發了財,就拋棄了母親找了個外室常年不歸家,沒想到回來就是將雲娘發賣到那樣的地方,雲娘恨不得一死。”
擡起眼睛,雲孃的眼中已經蓄滿了眼淚,咬脣接着說道,“雲孃的母親沒什麼法子賺錢,雲娘之前就幫着她幹活,後來母親病了,雲娘更是什麼活都幹,可惜還是換不回母親的生命,後來父親回來了,再之後的事情小姐您都看到了。”
難怪動作這樣熟練,若是真是如此,雲孃的命運當真坎坷。顧錦立刻下了牀,扶起雲娘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幹吧。”
雲娘腿都跪麻了,被顧錦扶起,感激地點了點頭,連忙用手抹着淚。
顧錦拿起那塊帕子給她擦了擦,換來她更多的眼淚,不由無奈地說道,“你下去收拾收拾。”
雲娘帶着哭腔地應了,看了眼顧錦,大眼中滿是光彩。
雲娘下去不多時,李欽便大步走了進來,“錦兒,你醒了?”
“你何以易容?”顧錦一聽熟悉的聲音便知李欽歸來,然而一看這面孔,不由疑惑地詢問。
李欽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化作了一個十分平凡的模樣,這模樣除了錦兒竟然也沒人能看出蹊蹺,淡淡地笑着,“省點麻煩。”
顧錦點點頭,也沒問他去哪裡,反而笑着說道,“子墨,我剛剛睡着了你怎麼不叫我?”
“我問了月妖嬈,這是正常的,懷孕之人就是格外嗜睡。”李欽立刻上前將顧錦抱起,讓人上了月妖嬈早就準備好的膳食,就要喂她吃飯。
顧錦格外不好意思地想要自己吃,卻見着李欽淡淡一笑,“錦兒懷孕辛苦了,無妨的,來,張嘴。”
“我自己來就好。”沒想到李欽現在這樣什麼事都不讓自己幹了,真是把自己當做易碎的瓷器了。顧錦看向李欽無奈地笑着。
李欽根本沒有放下的意思,一口口地將顧錦餵飽了,才自己吃了起來。
雲娘收拾好了站在一旁,看在眼裡神色複雜。
“哥哥怎麼沒過來?”吃完了,顧錦這纔想起吃的是月妖嬈所做,而按照月妖嬈的性子,不可能不過來看着。
李欽勾着脣角,黑眸大亮,“我讓他幫我處理點事去了。”
“吃飽了,那出去走走。”李欽不再多提此事,想到月妖嬈所言的懷孕注意事項,立刻就付諸實踐了起來。
顧錦沒有懷孕過,卻也知道多走走利於生產,便應了,帶着雲娘走到了街上。
李欽易了容顏,顧錦和雲娘都戴着面紗,因而這一次走在街上倒是沒人注意,三人邊走邊看,顧錦也不敢表現出對什麼的興趣了,省的一表現李欽就要買了。
三人走在路上,看着衆人紛紛向前涌去,不由微微詫異。
“怎麼了?”李欽不由找了個人問道。
“前面有戲耍啊,你們還不過去看。”那人匆匆回答,立刻又竄了過去。
顧錦神色一亮,戲耍啊,她還沒機會這樣看過街頭的戲耍,只不過她懷着身孕,擠來擠去着實不便。
“錦兒想看?”李欽看了顧錦一眼,便拉起她的手大步走了上去,有他在,怕什麼。
雲娘立刻邁步跟上,看着兩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欽羨。
三人到的時候,戲耍已經要開始了,李欽將顧錦攬在懷中,硬生生劈開了一個位置,走到了前方。
“小姐。”雲娘擠不進去,只好站在了外圍。
顧錦回頭安撫着雲娘,見着雲娘好生生的站着,便也放心看了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家傳的手藝,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不一會兒,人越來越多了,表演也正式開始了。
其實街頭戲耍不過如此,只不過顧錦沒有看過,見着一劈腿一擡頭還挺有趣,看到精彩的地方,也拍手稱快,“好!”
“登登登”武生出現,耍着花槍,衆人更是一片叫好聲。
顧錦看着便覺得眼花繚亂,李欽知曉這些不過是動作漂亮沒什麼實質性內容,倒是安心不少。
然而說時快那時快,這花槍被耍的很溜,不多時到了顧錦這個方向,竟然直直地衝着顧錦而來。
“啊!”
“別睬我!”衆人看到就嚇得不行,紛紛手忙腳亂地準備竄逃。
不好!顧錦立刻皺了皺眉,發出一聲輕呼,抓緊了李欽。
“不要怕!”李欽黑眸瞬時染上了血色,一隻手將顧錦抱地緊緊的,另一隻手抓住了這花槍。
衆人見着花槍被抓住了,猛地鬆了口氣,還出聲讚道,“喲,這小哥好俊的武藝!”
還好沒傷到人,戲班的人心中大爲寬慰,連忙有個大漢摸着腦袋走了上來,衝着他們拱拱手,“對不住了兩位,我也不知怎麼的,從來搶沒脫過手,這一次就是不自覺地脫手了。”
衆人看着這個大漢,立刻責怪道,“還好人家抓住了,否則可就傷人了。”
“不讓你們賠錢就好了?這一次戲耍別想我們給錢!”
大漢一片苦惱之色,點頭哈腰地說道,“是,是,大家就圖個樂子看看,不必給錢。”
戲班的班主走上來,踢了大漢一腳,賠罪道,“我給大傢伙道個不是,這小子我待會回去好好調教,下一場油鍋取鑰,歡迎大家觀看。”
他話語一說完,就有人擡出一個沸騰的油鍋,衆人的視線不由被吸引了過去,也懶得再管此事了,反正也不是他們倒黴。
班主見着鬆了口氣,走到李欽的面前,摸出自己懷中的銀子,陪笑道,“這位老爺,您看我這戲班也沒什麼錢,這一次差點誤傷是我的失職,還望老爺您放我們一馬,我還有這麼多人要養活。”
大漢撓着腦袋也向着李欽連連說道,“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李欽打量了一眼這個大漢,見着他面上憨厚,眼中沉靜,看上去倒不像是什麼圖謀不軌的人。
顧錦亦細細打量着,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此事,應該是有預謀!
“你的搶爲何突然脫手?”李欽微微沉吟後,緩緩詢問道。
衆人都沉醉於看戲法了,倒是沒人注意這裡,大漢想了想回答,“就是手突然一麻,像是被什麼打到一樣。”
“你能確定是哪個方位的嗎?”顧錦擡起鳳眸,向着四周看了一圈。
大漢立刻搖搖頭,班主見着兩人沒有責怪,還問着其他,心裡徹底放下了,笑着說道,“這虎子從來就傻乎乎的,就知道耍槍,衝撞了兩位貴人,是我的不是!”
“嗯,不必多言了。”李欽知曉再問也問不出了,也沒有接過銀子,拉起顧錦就走出了人羣。
看上一個戲法,都有人會針對,而且自己還是易了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出人羣,雲娘看着兩人走來,輕聲開口道,“還好小姐你沒事,剛剛奴婢都急死了,就是擠不進去。”
“無妨,回去吧。”顧錦也沒了心情,看了眼雲娘,跟着李欽便回到了酒樓。
不遠處,有人正認真地看着這一幕。
回到酒樓之後,夜色已經深了,雲娘做好一切便默然下去了。
李欽堅持要念兵書,顧錦也只好無奈地聽着,這一回就算再困她也要聽完。
待李欽再一次唸完兵書之後,顧錦終於鬆了口氣,天天聽兵書還真是折磨。
李欽看着顧錦的模樣,不由摸了摸顧錦的髮絲,“怎麼不睡?”他可是故意用兵書來做催眠曲的,錦兒竟然還不睡。
顧錦將身子靠在了李欽的懷中,她心裡憋着疑問呢,怎麼輕易會讓自己睡過去。
她深吸口氣,鄭重而言,“子墨,你覺得今日之事是何人所爲?”
她奇怪的是彷彿一直有人針對着他們一樣,就像是楚離白能輕易找到他們,是有人能通過什麼方式定位嗎?
李欽黑眸迅速閃過一道光亮,他和顧錦疑惑的地方是一模一樣,低聲說道,“錦兒,這事確實有點奇怪,不管我們如何僞裝,去了何處,竟然都有人能發現我們。”
顧錦點着頭,“而且處處針對我們!要說是沈茗思,我覺得她並沒有這樣大的能耐,簡直是不管何處都有人會出現。”
是啊,從蜀地一路走來,處處都被針對,若非李欽武藝非凡,兩人早已喪命。
李欽撫着顧錦的髮絲,聲音輕鬆,面色卻並不輕鬆,“這不是一個人,這應該是一個組織。”
“是楚離白派人做的嗎?”顧錦坐直了身子,神色越發鄭重。她想起楚離白那變態的癡狂,便輕輕一顫。
李欽緊緊地攔住了顧錦,安撫道,“錦兒不用怕。”
他眸光微微一閃,慢慢地說道,“楚離白並不像是真正做此事的人,我總覺得做此事另有其人,而楚離白不過是其中一環。”
顧錦攥緊了手心,面上越發沉重,若連楚離白都只是其中一環,這該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組織,她緊緊地皺着眉,輕聲詢問着,“子墨,你說那到底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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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導師安排了任務,好不容易碼完才上傳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