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爺的金牌商妃 011 完美大結局 天天書吧
顧錦並不知曉蘇潼已經看到了一切,她回到寢宮的時候,看着坐在位置上乖巧看着自己的蘇潼,還舒了口氣,狀似不經意地笑着問道,“潼兒你今日下午做了什麼?”
蘇潼眸光一閃,擡起頭卻依舊是天真可愛,“下午我和皇姐睡完午覺,便在御花園中逛了會,直到不久前才歸來,怎麼了皇姐。”
仔細打量着蘇潼的神色沒有異常,顧錦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不過是關心一下。”
蘇潼抿起了脣角,笑得可愛極了,顧錦便沒有再問,揮手讓人傳膳,而這一日蘇潼也沒有提留宿,反而是膩歪了一會,看着夜色深了,乖乖地自己回去了。
顧錦初初不放在心上,還以爲並沒有什麼,在沐浴完畢後,她還舒了口氣,脫去了鞋襪剛剛上了榻,便聽到酒仙突然開口了。
【快去救端木欽。】
顧錦猛然一驚,襪子都來不及穿就衝了出去,她說呢,爲什麼蘇潼這一日這樣聽話,不留宿,原來是今日晚上要下手了!
她絕不會懷疑酒仙的話,那麼,是蘇潼是看到了什麼,還是猜到了什麼?怎麼會突然一夜間想要殺了端木欽?她沒有聽錯,酒仙說的是救救端木欽!
不管是哪個可能,她想要的溫水煮青蛙已經絕無可能,若是沒猜錯,今晚,應該是她完成任務的最後機會!
勝負,在此一搏,她只能贏!
爲了李欽,也爲了能夠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一定要贏了!
顧錦心裡面鬥志越發昂揚,感受着耳邊的冷風呼嘯,踩在冰冷的地上,石頭咯得她微疼,但她卻一點都沒在意,更什麼都顧不及了,她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等到顧錦衝到端木欽的寢宮時,還來不及大口大口地喘氣,便看到蘇潼正拿着長長的寶劍,不斷地刺向端木欽,而端木欽依舊是那樣傻傻地站着。
蘇潼也不想那麼快就讓人死了,正在不斷地在他身上划着刀疤,也因此,拖延到了現在,讓顧錦還能趕得及。
這個傻子,爲什麼不躲?爲什麼不反抗?明明,他纔是這世上唯一能夠打敗蘇潼的人!
跑到跟前的時候,蘇潼聽到了腳步聲,轉頭一看發現是顧錦來了,臉上戲謔的狂妄的笑瞬時凝住了,漆黑的眼中劃過一絲嫉妒!皇姐爲了這個男人深夜趕來了!她怎麼會突然收到這個消息?
蘇潼沒有多想,反而是手腕翻飛,直接衝着端木欽的心臟刺去,只要除去了這個男人不就好了嗎,其餘的話後面再說,皇姐只能是她的,再說皇姐這樣疼愛自己,不會真正傷害自己的。
蘇潼想的很美,而端木欽依舊一動不動,如李欽一樣的黑眸中滿是雲淡風輕,確實是一副壓根不在意生死的模樣,就如同蘇潼所料能夠真正刺中心臟!
勾起了脣角,蘇潼眸子閃現了無比的愉悅。
他是死人嗎?爲什麼這樣都還不動?
顧錦看到了這危險極了的一幕,心裡面滿是焦急,也忍不住想要大罵,但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決定,她猛地撲了上去,推開了端木欽。
“噗嗤!”鮮血濺出,卻不是端木欽的鮮血,而是顧錦的!
端木欽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壓根不在意是否活着,對他來說,這世界就是黑白的,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就連顧錦這兩日的停留,他也只不過是心中微微一動,也只限於微微一動。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這樣來救他!
哪怕是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就爲了救他!爲什麼?一切都是爲什麼?
顧錦溫熱的鮮血灑在了他的臉上,他突然想起,之前顧錦所言的喜歡,他以爲這只不過開個玩笑,沒想到,這喜歡,竟然這麼沉重!
他還呆愣在原地,想要從自己的世界中出來,腳步想要邁開卻帶了幾分猶豫。他真的要,走出這個安全的世界嗎?
然而蘇潼正心頭大快,卻沒想到下一刻風雲變色!
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劍刺進了顧錦的身體,雙目赤血,大聲吼道,“不!”
不啊!她不要皇姐死!更不要親手殺了皇姐啊!
她也不敢再動,既不敢再拔劍,反而是伸手去堵顧錦流出血來的傷口,喃喃道,“皇姐,你等等,你等等啊,你不能死,不能死,我帶你去看御醫。”
明明作爲金牌殺手那樣冷靜沉着的她,此刻完全慌亂了。
這樣焦急不淡定的她,若是在任務中,真是能被人殺上無數次,可她不管了,要是皇姐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呵呵,沒想到,有一日,她竟然手刃了自己最深愛的人!
多麼可笑!以殺戮爲生,還以爲能放下殺戮,可,這殺戮依舊是伴隨她,直到現在。
爲什麼,上天連最後的一抹溫暖都要將她奪去?
她是雙手沾染了鮮血,可她從來不想的啊!她只是想活着,活着感受溫暖。
“來人啊來人啊!”蘇潼瓷白的臉上淌滿了淚水,她竟然連大聲哭泣都不會,只是無聲地沉默地淚流滿面。
她上前要橫抱起顧錦,明明是那樣嬌小的身子,可是做出這樣的動作卻毫不費力,想要將顧錦直接帶走,卻被顧錦伸手攔住了。
“潼潼,不要走了,我知道,我不行了。”長劍已經從顧錦的身體中整個兒穿出,連劍刃都已經穿透了顧錦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
她,已經再無希望拯救過來。她示意蘇潼將自己放在地上。
蘇潼哪裡捨得違背顧錦的要求啊,將人好生生地放在地上,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在大哭,只是不斷地重複着,“皇姐你會沒事的。你說過要陪我到老的,聖上的話一言九鼎,你不能不守信!”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沒能及時收回劍勢,都怪她!蘇潼一面安慰着顧錦,一面懊悔地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
望着她這樣痛苦的模樣,饒是顧錦,心臟都像是被一隻大手擰了一下,又酸又痛。她,也有些不忍心了啊。
顧錦抿了抿脣,按着自己的傷口,希望鮮血別流的那麼快,讓她能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
伸手艱難地想要去擦蘇潼的淚水,顧錦勉力說道:“潼潼別哭了,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嗎?我死前只有一個要求。”
蘇潼看着顧錦這樣費力的樣子,連忙將臉湊上來,任憑顧錦擦拭,顧錦的手上鮮血味濃極了,但蘇潼不在意,臉上被擦拭上了鮮血也只覺得甘願,她嚥了口口水,被顧錦這樣溫柔的擦拭着,才發覺自己流淚了,卻強迫自己笑出來,“好,皇姐,什麼要求你說吧。”
“我希望潼潼你能放過端木欽。”顧錦定定地看着,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
“不!皇姐,我一切都能答應,這個不能答應,這個男人有什麼好,讓你要付出生命呵護她?”
蘇潼白嫩的臉上沾染着鮮血,姣好的五官略微扭曲,雙眸中滿是嗜血的光芒,此刻猙獰的不再像瓷娃娃,而像是個女修羅!
顧錦無奈地勾着脣角,還想再勸,但身子實在是忍不住了,猛烈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蘇潼立刻便慌了,“皇姐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好起來!”
端木欽就這樣親眼看着一切,心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也看出來了,蘇潼根本就是因爲嫉妒纔想要殺了自己,蘇潼竟然愛上了蘇錦,還是這樣濃烈的愛意。
可他沒想到,蘇錦對他的情感竟然會這樣深!
爲了他,不惜擋劍,爲了他,最後的請求,竟然是讓他活下去!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不重要啊!不值得啊!
他呆住了,無法說服自己,而腦海中每一個都是她!
剛開始她笑着爲自己包紮,之後哄着自己開心,那肆意的容顏在他的眼前清晰極了。
復日來與他聊天,那侃侃而談的自信,翻着書笑眯了眼睛,更是動人心魂。
而今日,她撲上前推開了自己,那飄飛的長髮,就拂過了他的面頰,她眼中的擔憂和慶幸,在他的眼中根本揮之不去!
此刻,她口吐着鮮血,卻還爲着自己求情,那眼底的祈求是那麼的明顯,他是有多沒用,要人這樣爲自己付出。爲什麼,他剛剛不躲開?
爲什麼啊!
端木欽一直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不斷反覆地拷問着自己,眼中慢慢地留下了血淚。
原來,他不是不動心,而是,情在深處不自知啊!
她早已闖入了自己的世界,那爲何要從此離開?她知不知道,這樣很殘忍!
一貫孤獨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人陪伴,卻這樣失去了。
“啊!”直到此刻,他才終於發出了一聲大吼,宛若失去伴侶的孤狼,整個人氣勢徒然一變,滿是血色的雙眸蘊含着一切情愫,他緊緊掐着自己的手心,走上前去。
看着躺在地上不斷吐着鮮血奄奄一息的顧錦,端木欽僵硬地露出一絲笑意,蹲下身子,“你死,我陪!”那麼,去了地獄之後,他們倆人還能一塊,那多好,世界從此不孤獨!
說罷,他正要拔出顧錦身上的飛劍,刺向自己。
顧錦忍不住暴怒地大吼道,“端木欽,你給我聽着,我救你,不是讓你這樣作踐生命的啊!遺詔我早就寫好了,你給我活着,好好活着,彤裡國你也必須給我看好了,否則,我做鬼都不會來看你一眼!”
“皇姐你別說了。”蘇潼整個兒抱住顧錦的身子,手忙腳亂地捂着顧錦因爲這樣動氣不斷流出的鮮血,心裡面驚慌無比。
她恨恨地瞪着端木欽,“你聽到了嗎?皇姐救了你。讓你好好活着,你必須,好好活着!我答應皇姐不殺你,也算是便宜了你!要是你違背了皇姐的意思,我第一個殺了你!”
兩人都以爲端木欽不會回答了,卻沒想到端木欽眼中的血淚一滴滴落下,面容滿是痛苦,卻依舊是點了點頭,“好。”
既然這是你的要求,我又怎麼捨得拒絕!
然而你,真的好殘忍,竟然連死,都不讓我一起死。
噗通一聲,端木欽整個人跌落在地,依舊是不錯開眸子。
而顧錦就在地上,聽到他答應了,奄奄一息地衝着他笑了笑,神色中滿是釋然。
他終於,大聲痛哭了出來。
顧錦已經說完了這一切,本來只是勉力撐着,現在心裡面鬆了口氣,便再也撐不住了。
她知道端木欽的性子,要麼不答應,一旦答應了一定會做好!她,還是完成了任務啊!雖然這代價,是這樣的痛苦。
顧錦勾起了一抹笑,抓住了蘇潼的手,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來不及了,她雙眼無力地闔上了。
蘇潼緊緊攥着這一隻手,根本不去看端木欽,只是不斷說着,“皇姐,你不要離開我!我都答應你了,你要是離開,我就反悔了,將端木欽殺了啊!你睜開眼睛,再看看我啊!”
然而顧錦的手漸漸鬆了,她整個人躺在了地上。
蘇潼捏着手卻發現人要倒地了,她面如死灰,瘋狂地大笑起來,臉上又是鮮血又是淚水可怖極了,唯獨一雙眼睛閃着水光堪比明珠,“皇姐走了,我有何必獨活?”
“端木欽,你記着,這是你欠我皇姐的!”
恨聲說完這一句,蘇潼摸着顧錦的面頰,溫柔極了,看着顧錦面上的神情,她瓷白的面孔上也漸漸多了釋然。
看着看着,她勾起了脣角,露出一絲乖巧的笑意,慢慢地說道,“皇姐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我了嗎?潼潼是不會離開你的!你休想要獨自離開。”
說話間,她將顧錦抱起,那隻手依舊是緊緊攥着顧錦的最後抓着她的手,不曾放開。
含笑,用顧錦背脊上暴露在空氣中的劍刃,一點點捅向自己。
她心跳都不曾加快,面容的扭曲也沒有了,整個人都是乖巧的可愛的模樣。
看上去她根本不是赴死的,而是去追隨的!
顧錦還沒有離開,就漂浮在空氣中,見着蘇潼抱着蘇錦的屍體慢慢平躺下來,緊緊地將蘇錦的身子按向自己。
那劍刃最終緩緩穿過了她的身子,蘇潼身上的鮮血慢慢涌出,卻還是不放手,就那樣臉上帶着笑意從容赴死。
地上的鮮血漸漸凝固,宛若一朵朵妖嬈綻放的曼陀羅。
“和姐姐一起死,死在同一把劍上,多好啊,那我就不會難過了。”
“姐姐,我來了。”
顧錦能聽到蘇潼的喃喃自語,忍不住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忍不住大喊一聲,“潼潼!”然而這只是她的靈魂,沒有任何人會聽到了,顧錦忍不住無聲地落淚着,無數的情愫一下子全數而來,讓她面容微微扭曲。
地上,是兩具相互依偎緊緊靠在一起的屍體。一把飛劍,徹底刺穿了兩個人!
只不過,蘇錦的臉上是釋然,而蘇潼的臉上滿是笑意。
唯獨站在邊上的端木欽,無能爲力地伸手狠狠地砸向了邊上的柱子!柱子被他狠狠一砸,差點整個倒下。
死了的人,解脫了,那麼他呢?
端木欽就站在一邊,感覺,更孤獨了,也更寒冷了,黑眸中的血淚不斷無聲地落下,雙目嗜血望着虛空,臉上再不是沒有表情了,反而滿是陰翳,宛若失去了伴侶的兇獸。
最終,他慢慢地將蘇錦的屍體抱起,抽出寶劍,不斷點着穴道止住了蘇錦屍體上的鮮血。
看也不看地上的蘇潼,他懷抱着蘇錦,雙目含血,緩緩走了出去。
【走吧。】顧錦腦海中的酒仙開口了。
顧錦點了點頭,不忍心再看了。
這次任務完成的,讓她格外痛苦!
她,傷害了兩個人。
尤其是蘇潼,剛來的時候,她是很討厭這樣的妹妹的,可她萬萬想不到蘇潼會爲了她的死,直接自刎了。這……顧錦眼睜睜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好像是被揪了一下。
她,差點也哭了出來。
因爲蘇潼只不過是沒人管教啊,蘇錦雖然疼愛她寵愛她,卻沒有教導過她,而她因爲前世的殺戮一直在壓抑着自己而已,並沒有真正改變什麼。
要是蘇錦肯多花點心思去管教自己的妹妹,怎麼會讓蘇潼變成這個模樣?
就連是她,讓蘇潼不再傷害端木欽,蘇潼不也答應了嗎?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蘇潼竟然以死相隨。
這一次完成任務竟然是犧牲了蘇潼換來的,這讓顧錦心中格外不是滋味。等到顧錦自己從那個任務中出來,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還是感覺到一絲恍惚,竟然有人的愛是這樣的畸形,又是這樣的熱烈,愛到死了也無所謂。
蘇潼握着劍一點點刺進自己身體的模樣還在眼前,顧錦晃了晃頭,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這一次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她覺得彷彿虧欠了很多,又覺得自己真正殘忍!
可是,她還有她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真的對不起!
顧錦眼中浮現了水光,一遍遍地說着對不起。
過了許久許久,她才慢慢冷靜下來,擦去了眼角的淚珠。
酒仙看着顧錦一點點冷靜了下來,忍不住鬆了口氣,完成任務了,可不要把自己搞瘋了,那可就一切都毀了。
一切都結束了,顧錦呆呆地看着虛空,雙手緊緊地攥着榻的邊緣,用實物讓自己漸漸抽離出來,才慢慢開口道,【酒仙大人,我完成任務了嗎?】
酒仙查探了一會,抿脣笑道,【彤裡國得以延續,恭喜你,顧錦。】
顧錦面上露出了一絲喜悅,【既然我已經成功完成了三個任務,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好】此時酒仙的面容都清晰了很多,若是顧錦細看,便能發現酒仙的面容與李欽有幾分相似,他見着顧錦好了不少才放下心來,含笑點了點頭。
顧錦坐在榻上整理了一會,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個任務才逐漸遠去。
待得她重新睜開眸子,已清亮如初。
不管經歷了多少,那隻不過是經歷。
這纔是她,真正的世界。
這纔是她捍衛的,爲之努力的世界!
以前發生的一切,已經成了記憶,於事無補,何苦還苦苦用記憶來折磨自己?唯有不斷奮發,不斷過好了,纔是對逝去最好的回報。
想到這裡,顧錦眼神中只剩下了堅定。
酒仙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剛剛差點以爲顧錦要陷入魔障了,卻沒想到顧錦竟然自己走了出來。平常女子,經歷這麼多恐怕早就崩潰了,可她不一樣,她看上去或許沒有那麼強大,甚至每次完成任務的時候都感覺格外艱難,可萬萬沒想到,完成了三個任務的,竟然是她,也只有她!
而經歷了那麼多,還能恢復如初的,也是她!
她雖然看上去弱小,但骨子裡的堅韌無人能及,外表如同絕豔的牡丹那樣國色天香,而內裡卻比路邊的野草還要堅韌。
難怪這一次次的,上仙的每一次都會被她所吸引。正是這不同尋常的精神所在,才讓人完全忽略了外表,會一次次淪陷。
酒仙像是瞭解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翹起了脣角。
顧錦不知道酒仙所想,而是一旦恢復後,回到自己的世界,便再也忍不住了,打開門來,想要衝去治好李欽。
而江彥華吃過了膳食正等在門口,見着顧錦出來迅速上前道,“錦兒你還好吧?”
“很好。”顧錦一面說着,一面步履堅定地向着李欽的寢宮走去,她再也忍不住了,就想要李欽醒過來。
江彥華見着顧錦確實毫無痛苦之色,在心中暗暗讚歎她的堅強,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便跟着顧錦的腳步說道,“錦兒,白蓮教已經攻破了三陽城,而且還散佈子墨重病倒下,現在人心惶惶,倒是沒有幾個將領願意領兵出征了。”
白蓮教的速度太快,快的讓人猝不及防,便突然造反了,而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做出什麼部署,現在軍心都亂了,之後的形勢會越來越焦急。
其實江彥華根本沒指望顧錦能想出什麼辦法,他只不過是告訴顧錦,讓她心裡有數而已。
卻沒想到顧錦衝着江彥華笑了起來,“哥哥,一切都會解決的,因爲,我找出了治療子墨的藥物!否則,你以爲我關在裡面,一直是在做什麼?”
其實顧錦關在裡面的時間並不長,那些任務的時間對這個世界來說是不流逝的,只不過是最後回來的時候整理自己的思緒花了不少時間。
但,這不妨礙顧錦最後以此爲藉口,來掩飾酒仙的存在。
“什麼?”江彥華的臉上又驚又喜,若是子墨醒了,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因爲,首先是軍心定了,其次李欽的能力本事在這兒,區區一個白蓮教,怎麼可能難倒他?
而江彥華知曉顧錦從來不會說謊,自然是忙不迭地確認道,“錦兒是哪來的法子,這個毒連我都解不開啊,而且子墨爲了你和孩子生生將毒壓抑了,這樣一來,整個人的生機都被斷了,錦兒是怎麼做到的?”
“我之前去地宮的時候,找到了一卷羊皮卷,自從知曉子墨中了毒之後,我便一直在研究,直到現在,我才研究出了一點門堂,若是哥哥有興趣,我可以給你看看羊皮卷。不過一模一樣的毒是沒有的,還是需要自己研究。”
顧錦早就想好了託辭,不急不緩地說道。羊皮卷確實有,還真的囊括了天下的奇毒,因此她這話是無法讓人發現漏洞的。
至於爲什麼她要這麼說,一方面是爲了讓衆人沒有疑慮,另一方面,其實爲了李欽。
李欽願意爲她斷送最後的生機忍耐這麼長時間的痛苦,她怎麼會告訴李欽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和遭遇的兇險呢。
有些事不說,只不過是希望對方能夠開心,能夠毫不介懷。
她不希望李欽知曉這一切,覺得後悔又痛苦。
她只希望兩人能夠好好的,幸福到老。
多好!
顧錦鳳眸中閃着笑意,讓江彥華更是信了幾分,跟着顧錦的腳步都堅定起來。
到了李欽的寢宮,顧錦揮退了所有人,就連江彥華都讓他守在門外,江彥華見着顧錦這樣神秘的模樣,突然想到了雀女族聖女鮮血的作用,心裡面不禁一揪,他說呢,顧錦怎麼會這樣輕易地找到解藥,一定是讓她發現這個問題了。但是,鮮血只能解李欽原本的毒素而已,現在毒上加毒,顧錦又怎麼能夠做到?
傻錦兒啊,還自以爲找到了辦法啊!
子墨寧願死都不用她的鮮血的,最終她還是用了。
他該制止嗎?
眼前的這扇門,可以如此輕易的推開,但他舉起手,又放下,如此往復着。
江彥華自覺已經得出了答案,站在門外忐忑不安,但最終,他下了決定。
沒有推開這一扇門。因爲他知道錦兒下了決定,任何人都不可能說服,而且,她既然有了一點希望,他爲什麼要這樣破壞呢!
讓她自己發現吧!即便是失敗了,也還有他在身後。
江彥華的眸中綻放着無比的光彩,站在門外一動不動了。
而在屋內的顧錦,她一屏退了其他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酒仙施法。
酒仙獲得了三個世界的力量,即將要脫離酒仙圖真正飛昇,便也想快點結束,鄭重地點頭應了。
葫蘆裡的酒滴出了幾滴後,酒仙便停下了。
【這就夠了嗎?】顧錦看着李欽依舊一動不動,心裡面焦急極了。
不過酒仙最終還是願意施法了,沒有欺騙自己,這點讓她終於放心了。她最怕的,就是這樣長久的期望之後,最終是沉重的失望!她怕酒仙在她修正完天道之後,就從此離開了。
【放心。】酒仙含笑點了點頭,感覺到自己身形都凝實了,眼中頗有幾分感激,看着眼前這一對人兒,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上仙,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
顧錦並不知道酒仙在想什麼,只是看到他笑得這樣開心,便徹底放下了,開口道,【謝謝。】
【不謝我,該謝你自己,我走了。】
說罷,李欽的背上似乎有一道光影而過,酒仙從酒仙圖中徹底脫離了下來。
有一個仙氣飄飄的人影站在了跟前,面容已經徹底出現了,輪廓上與李欽有幾分相似,但五官籠罩在白霧中還是看不分明,酒仙跟着顧錦揮了揮手,便緩緩一點點向着天上飛去,直到徹底消失不見了。
酒仙畢竟陪了她相處了一段時日,顧錦見着他化爲光影離開,心裡面亦有幾分惆悵,就像那三個世界也化爲了光影,只有一段回憶而已。
【再見!】顧錦望着虛空,深深地嘆了口氣,開口道別着。
她還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緒,便發現,一直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李欽,手指動了動!
“子墨!”顧錦怎麼會忽略這一點異常,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猛地撲了上去,攥住了他的手。
李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身前的人兒,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來。
他沉睡了好幾次,但每次醒來,都能看到她,多好啊!
“錦兒!”李欽開口輕輕地喚着,以爲這是最後的迴光返照,卻沒想到自己身體的力氣竟然一點點恢復了。這感覺,讓他忍不住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顧錦纔不管李欽愣不愣住,她直接就撲進了李欽的懷中,李欽也立刻伸出手將人直接攬住了,卻見顧錦雙眼的淚一下子下來了。
“我纔不是傷心,我是太開心了。”顧錦這樣說着,擦拭着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面上滿是小女兒的嬌態,她此刻哪有外人看來的半分堅韌,她就想要撒嬌,一直對着他撒嬌!
因爲李欽沒醒過來,她心裡面就像一直有一根弦繃着,又是壓力,又是難受痛苦,只不過是沒表現出來而已。心裡面的焦急也滿滿地就要溢出來了,就想要快點好好的完成任務,但又怕完成不了,更多添了無數的擔憂,這些情愫她從不述說,但不代表並不存在啊!
哼,一直讓她受苦,他倒是安穩地躺着,也好意思呢!
雖然顧錦心裡面這樣想着,但其實,她心裡面甘之若飴,眼淚落了幾顆後,便破涕爲笑了。
李欽卻心疼極了,也來不及去顧忌自己身體有異了,溫柔地替着顧錦揩拭淚珠,才低聲說道,“是,我們錦兒最堅強了。”
這句話完全是笑言,顧錦更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自己也笑了出來。
李欽忍不住也勾起了脣角。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享受着難得的安靜。
不多時,顧錦才懶懶地開口道,“子墨,你感覺自己怎樣了?”其實她已經知道確信了酒仙的能力,這句話,只不過是意思意思。
李欽在安靜下來的那會兒便發現自己充滿了力氣,原本的傷痛早已遠離,現在的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便點頭說道,“錦兒,我感覺很好,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身體竟然好了!
這一切,怎麼可能啊!顧錦到底付出了什麼?
李欽皺起了眉頭,不斷地思考着,顧錦還正打算繼續用那個藉口讓李欽信了,只不過她還沒開口,便發現抱着自己的那個人竟然手漸漸鬆了。
她忍不住心頭一慌,連忙開口去看,便見得李欽纔剛剛醒來,便重新已經繼續躺下了。
“子墨!”顧錦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在門外的江彥華沒聽到什麼聲響,就聽到了這聲大叫,再也忍不住了,闖了進來。
卻沒看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一幕,而是,李欽依舊好好地躺在牀上,而顧錦在邊上推着他。
“錦兒!你沒事吧?”江彥華衝到榻前,沒看到顧錦渾身是血,倒是還鬆了口氣。
顧錦雖然心裡面認爲李欽沒事,但又怕有個萬一,現在酒仙都不在了,要是有了什麼萬一怎麼辦啊!她忍不住慌了,對着江彥華說道,“哥哥,我剛剛給子墨服了藥,他還是不醒過來,你趕緊給他診斷診斷。”
江彥華的面色更沉重了,也不多說什麼了,直接就上前給着李欽診斷。
一診斷,江彥華簡直是震驚了!
“錦兒,你給子墨到底服了什麼藥啊!”怎麼一下子會變成這樣,簡直是個奇蹟啊!江彥華鳳眸瞪大了,嘴巴都張大了,面上滿是驚訝,本該是俊美多情的男人在這一刻看上去傻乎乎的。
顧錦還以爲出了什麼意外,心裡面更慌了,再沒了之前的冷靜,“哥哥,怎麼了?”
江彥華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大笑起來,“好了,竟然好了!”
“那爲什麼又昏過去了?”不早說!顧錦忍不住埋怨地看了江彥華一眼,嚇了她一跳。
只不過江彥華開心地兀自在大笑,根本顧不上顧錦的眼神。
他真的太開心了!
從此後,大晉不必他一人苦苦支撐,最重要的是,錦兒也不會難過了!
他的小外甥們也不會沒了父親!
他也不會沒了好友,這一切,來的這樣突然,也這樣讓人狂喜!
顧錦等了好一會沒等到江彥華回神,暗暗地搖了搖頭,但她嘴角也翹了起來。
子墨好了,這,不論是對她,還是對他,都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沒做錯!
笑了好一會,江彥華這才冷靜下來,心撲通撲通地挑着,脣角的笑意壓抑不下去,卻向着門外匆匆走去,“錦兒那你好好照顧子墨,我要將這個消息去告訴全部的將領,等到子墨醒來,你立刻派人通知我。”
“好。”顧錦含笑應了,知道李欽沒事,便繼續守候在他的身旁,直到他醒來。
過了許久,眼看着夜色即將降臨,李欽的睫毛動了動,終於醒了過來。
只不過,他剛剛醒過來,便立刻將顧錦緊緊地摟住了,眼神中甚至露出一絲陰翳!
“錦兒,太危險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冷冷地開口,瞪着顧錦。
顧錦沒想到不過是睡了一覺,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她唯恐是李欽的試探,吶吶地說道,“子墨你在說什麼?”
“我都知道了!錦兒,你拋下我這麼多次,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離去?”李欽眯起了一雙黑眸,想到夢中的一個個場景,整個人危險極了。
顧錦目瞪口呆了,“你,都知道了?”
“怎麼知道的啊!”他怎麼會知道啊!顧錦好奇極了,想要李欽開口,李欽卻緊緊地盯着顧錦,沉默無言。
見着李欽眼底的陰翳,跟歐陽欽的神色一模一樣,想到自己在任務中所做的一切,顧錦忍不住渾身一顫。
李欽撫摸着顧錦的秀髮,整個人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那漫長的一個夢啊!
他卻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她與他的關係,竟然是這樣。
原來,最開始的時候,他是一個上仙,而她是他澆灌的一朵牡丹花。他想要徹底脫離天道的束縛便決心下凡,走之前,她曾經無數次的挽留,但那時,他雖然對牡丹花仙有意,但還是無法阻擋他追求心中的大道,他那時以爲情是他不需要的。
他毅然決然地下了凡,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一下凡,她也跟了下來,甚至脫去了仙身,只爲了和他的姻緣,可是她這樣一做,便再沒了成仙的機會。
而因爲如此,他們有了十個糾纏的世界。
但酒仙說的其實是錯的,那些穿越女,都是天道故意找來的,天道不希望他脫離,他費盡了力量,也只不過讓六個世界恢復原狀,其他的世界還是被天道故意給崩壞了。
是以,他們的兩人的姻緣一次次落空,而他本來就心中有情,這樣被破壞後,漸漸淪落根本堪破不了,他所幻化出的世界自然也一一崩壞,情關怎麼都過不去,又怎麼成仙?
而直到現在,顧錦三次圓滿地完成了那個任務,天道都無法阻止了,他才徹底能夠全然堪破。
酒仙,就是他的分身。
但是,他不願離開了,因此,他的分身酒仙飛身了,而他,承載着所有記憶的他,貪戀凡塵,更貪戀顧錦,那麼,便這樣吧!
放棄那所謂的飛昇,也不算什麼,畢竟,他有了錦兒。
緊緊地擁抱着顧錦,李欽脣角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嗅着她發間的清香,他覺得,給他什麼,他都不換。
“子墨,你說啊?”見着李欽恢復了溫柔,顧錦纔有了底氣繼續追問。
李欽黑色的眸子銳利極了,挑起顧錦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才挑眉道,“嗯?你想要我說什麼?”
顧錦看着他如此妖孽的模樣,只覺得有些東西不同了,他,彷彿更多了無數的思想與經歷,眉眼間,沉澱着一切,有種渾然天成的霸氣,怎麼就一夕之間,彷彿兩人的距離就拉開了呢?
顧錦有些恐慌了,攥緊了手心,冷冷逼問道,“你是誰?”
李欽見着顧錦膽顫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頭髮,勾起了脣角緩緩笑道,“我就是李欽。只不過,錦兒你所經歷的世界,我也跟着經歷了一遍,錦兒,你說你傻不傻,這樣爲我,還想要隱瞞嗎?嗯?”
他這一聲“嗯”簡直是性感極了,顧錦這才發現李欽是變了,但變得,讓她不知道如何述說,只覺得整個人魂魄都歸位了一樣,他整個人都更加鮮活了!
不僅僅只有了冷峻癡情,還多了無數的魅力,讓人看上一眼便捨不得離開視線了!
這一雙黑眸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包容着無數情愫,沉澱着一切的經歷。綻放出如火如荼的絕豔絢爛,讓她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說話,只深陷於他的眼中無法自拔。
原來,現在,他們一同經歷了這一切。
她的回憶,成了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顧錦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面的愧疚逐漸少了,而是反而變成了一種共同經歷過可以淡然而談的情愫。
李欽只不過看了一眼,便知曉顧錦在想什麼,見着她這幅傻乎乎笑着的模樣,想要責備的話語便也嚥了回去,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他,而他只不過難過他沒法參與,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安穩了,一切都已經幸福了。
那麼還有什麼好說?
“錦兒,你辛苦了。”李欽眸光中迸發出強烈的色彩,捧着她的面孔,深深地吻了下去。
謝謝你,不曾放棄,謝謝你,爲我受苦。
顧錦俏臉漸漸變得酡紅,這個吻,逐漸點燃了她的熱情和思念,也讓她之前的擔憂終於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直到許久,李欽才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反應,再看着顧錦一副軟綿綿沒了力氣的模樣,自然不會在此刻提什麼要求,只不過攬着她的腰肢,幽幽地說道,“錦兒,以後,再不會讓你獨自行走。再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我保證。”
不管是什麼,他們,都會攜手!
顧錦看着李欽眼中非凡的色彩,信賴地點了點頭,他現在不管說什麼,她都信。因爲,他身上更多了一種讓人信服的上位者氣息,再沒了以前的半點猶豫,更加的殺伐果敢,自然也會說到做到!
看來,那些經歷,對着李欽來說,也是一份寶貴的經驗。
李欽爲着平復自己的內心,不由想起了那與顧錦的十生十世,種種跡象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第一世的時候,他是國師東方欽,她是皇后,兩人青梅竹馬她卻入了宮,然而皇帝對她並不珍惜,她最後死在他的懷中,他一夜白頭。
第二世的時候,他是剛剛被她背叛的歐陽欽,她這回真正成了他的女人,他囚禁她,想要得到她,她一一化解應對,最後,雖然留了人在,但那又是不一樣的,那人,只能是延續,而不是真正的她。
第三世的時候,她是女皇陛下,他是王夫,她爲他擋劍身死,卻讓他殘忍地獨自存活,雖然後面彤裡國得以延續,但他從未有一天開心的時候。
第四世,第五世……
第十世便是現在,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終於再沒有任何阻礙,在一起,這三個字看上去這麼容易,真正要做到,卻要付出這樣多。
也因此,這三個字,格外讓人心動。
李欽忍不住勾起了脣角,原本身體的躁動再沒有了蹤影,他心中有的是一片柔情。
輕柔地親了親顧錦的額頭,他準備起身了,“起來吧,錦兒,我們去處理那些魑魅魍魎。”
處理完了,他們再來好好親熱。
李欽的潛臺詞,顧錦立刻聽出了,面上飛上一絲紅暈,兩個人攜手向着門外走去,自然,她也不會忘了給江彥華送信。
“子墨你現在的身子可好,要吃點東西再去處理嗎?”顧錦想到這兩日李欽昏睡在牀,都沒能吃多少東西,忍不住擔憂道。
李欽挑了挑眉,面上是一片邪魅,他伸手點了點顧錦的脣角,才笑道,“我是餓了,不過,餓的不是肚子。”
此刻,他幽深的黑眸閃着光,想要將顧錦整個人吞沒,在他的視線中,顧錦彷彿連衣服都沒穿。
顧錦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在他銳利的打量中低下了頭,十分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哎,你快去吧!”
“那我可就走了。”李欽發出一聲低笑,勾起顧錦的下巴親了一口才愜意地離開。
望着他離開的身影,那樣的自然優雅,根本再看不出任何不妥了,她還需要說什麼,一看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酒仙的藥真是很靈呢,看來得謝謝他。顧錦心裡面這樣想着,轉過身,準備處理自己的事去了。
白蓮教和朝堂的事,自有李欽處理。
可宮中的內鬼,她想該自己找出,畢竟這人可能是她的身邊人。
怎樣,才能讓人露出馬腳呢?
想了會,顧錦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多時,宮中的人都知道了,李欽醒過來了,就是因爲顧錦的一卷羊皮卷!
冬雪和蘇妙煙已經被顧錦提拔成宮中的大宮女了,她們兩人是貼身服侍着的,自然也就最先得到了消息。
只不過,他們兩人怎麼都想不到,原本看上去基本就不行了的皇上竟然醒過來了。
她們兩人服侍着顧錦,嘴角都是翹起來的,畢竟她們跟着顧錦都這麼久了,自然知曉帝后兩人的感情,這下好了,皇后再也不必擔憂了。
顧錦正逗弄着三個孩子,冬雪看着巧笑倩兮滿是母親光芒的顧錦,笑道,“娘娘這下好了,真是太好了。”狂喜之下,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妙煙到底比較含蓄,只不過抿脣道,“這確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娘娘不必擔憂了,今晚上可要好好睡一覺。”
顧錦看着兩人神色真誠,實在是看不出內鬼的模樣,心裡面本來也不懷疑這兩人,便笑着點頭,反而是緩緩說道,“你們跟着本宮日子也不短了,眼看你們年紀也到了,若是有中意的人,可不要瞞着本宮,只管跟本宮說。”
冬雪和蘇妙煙對視一眼,臉都紅了起來,只不過兩人見着顧錦和李欽這樣的甜蜜,便對自己心中的良人也多了幾分期許,雖然捨不得離開顧錦,但心裡面不是不心動的。
但想了會,冬雪還是不捨,她原本就是從小跟着顧錦的,雖然也想要嫁人,但唯恐顧錦以後還有無數意外,便沉吟許久後還是開口拒絕了,“娘娘,奴婢不想離開你,奴婢不嫁人了,就服侍你。”
蘇妙煙雖然沒有開口,但顯然也是在觀望。
顧錦看着冬雪的模樣,經歷這些日子,冬雪亦厲害了很多,雖然很多事也沒有蘇妙煙想的那樣周全,但她對自己的心意卻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擬的,也因爲此,她怎麼可以霸道地奪去冬雪的幸福呢?
想到這裡,顧錦緩和了神色,笑道,“冬雪,你們倆人成婚後,自然可以繼續來我這裡當差。我不需要多麼聰明的人,我要的就是忠心。”她緩緩地說着,看着邊上的宮女,暗暗敲打着,但沒有任何人露出一絲異樣。
這下子蘇妙煙和冬雪都放了心,雖然成婚後繼續當差的是少數,但皇后都許諾了,還怕什麼?
其餘的小宮女站在一旁,眼中滿是豔羨,心裡面也暗暗下了決心。
兩人頃刻間一同跪下應了,原本伺候顧錦就已經很是盡心,此事一過,更是盡心了幾分。
李欽醒來的這個消息除了宮中的人知曉,還有那些將領知道了,其他的,再無透露出去。他剛醒來就處理着事務也不上朝,很多朝臣都被死死瞞住了,還有些人依舊在蹦躂。
而現在李欽已經恢復了,顧錦也沒了其他的擔憂,讓所有的暗衛都監視着宮中的一舉一動,任何消息透出都會被傳回來。
不過,一連兩日,都沒有絲毫動靜。
看來這人還算耐得住氣。顧錦心裡面想着,卻更不動聲色,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彷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這一日李欽才處理完政務,就被顧錦拉着去御花園賞花了。
如今李欽醒了,顧錦除了處理宮中的一些事務和商鋪上的一些事務,其餘的時候都在陪孩子,日子鬆快了好幾分,而李欽這幾日也忙,便也沒多少時間與顧錦相處,顧錦一提出便也應了。
兩人攜手向着御花園走去,顧錦說要賞花,李欽也沒什麼異議。
“子墨,你看,這梅花開的真好。”如今已經到了冬日,顧錦隨意地指着那一株梅花,笑聲傳出了很遠。
原本李欽一時沒想明白,這會兒看着顧錦的舉動也想明白了。她會這樣大喇喇地來一起賞梅,再一起透露點其他的東西,可不就是爲了宮中那個所謂的內鬼嗎?
他索性屏退了明面上的這些人,笑着將顧錦擁入了懷中,貼着她的耳垂說道,“錦兒,何苦勞煩?不是說,這些事交給我嗎?”
顧錦感覺到一陣輕癢,斜睨了他一眼,笑道,“這不是無聊嗎,找點事做做。”
“這是對朕挑釁,或許,朕還不夠努力。”這幾日李欽也聯繫顧錦辛苦,是以,並沒有做什麼,他挑了挑眉眼含戲謔和邪氣。
顧錦瞪大了眼睛,想要轉身去推他,“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啊!真是的。”
李欽親了親她的耳垂,低啞地笑着,“錦兒你算算有多久了?起碼有好幾世了吧?就連那一世我要吃了你,你也是跑了的呀。”
“你怎麼會知曉那人不是我?”顧錦有些吃驚了,她追問了好幾次李欽都沒明確告訴她,爲什麼他也會多了這樣的記憶,忍不住再次詢問着,雖然她也不抱多少希望了。
果不其然,李欽挑眉站直了身子,“想要知道嗎?讓我滿意了,我就告訴你!”
顧錦轉過頭猝了他一口,鄙夷道,“哼,那我也不想知道了。”
說了幾句後,顧錦纔想到自己的來意,便故意放開李欽的身子,高聲說道,“子墨,你道白蓮教那個人,你有了線索,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如何一網打盡。”
李欽明白顧錦的意思,對着她這種挑起自己興致又徹底不管的行爲格外無奈,卻也只好陪着她一塊演戲,笑道,“錦兒不必擔憂,如今法子朕都已經做出,交代的軍令都寫好了。”
“軍令?”顧錦忍不住疑惑。
李欽撫摸着她的面頰,感覺就像是一塊剔透光滑的白玉,手感好極了,低笑道,“是啊,一切都做好了。”
“哦,那就好,那也有了心情,賞賞花,多好!”顧錦笑了起來,去嗅那一株梅花。
李欽看着這個一舉一動皆是風情的女人,忍不住勾起了脣角。這樣真好,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到了夜晚,李欽破天荒地沒有再去處理政務了,其實他一醒來就堆積着一大堆的政務,他連夜加班加點地處理才得以處理好的,回到顧錦的寢宮都深夜了,便不敢吵醒顧錦。而到了今日處理的差不多了,他便提前回來了。
白蓮教的事,他白天的話,並不完全都是假的。他確實已經安排了人出征,而且連夜寫了好幾個計謀。
如今他多了十生十世的記憶,還處理不了這點小事,纔是笑話。
本來白蓮教這次造反便不過是來的突然而已,雖然有些準備,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他纔剛剛拉攏了的民心,自然也不會偏向到白蓮教那裡去,何況行軍打仗他最是擅長,是以自從李欽醒來,便一點也不焦急。
對他來說,這種小事壓根都不要勞動他自己出徵,夜白就很是合適,原本就已經得到了歷練,現在再去歷練歷練更好。不過他也不會掉以輕心,除了夜白,還讓江彥華也跟着去了,原本他要是沒醒,那江彥華可是要坐鎮京都的,如今他醒來了,還怕什麼?
待到李欽看到坐在凳子上看書的顧錦,所有的思慮便不翼而飛,他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這個美如牡丹的女人。
“錦兒。”李欽輕聲開口。
顧錦擡起頭看到是李欽,着實有些詫異,但詫異過後,便是俏臉緋紅。
雖然李欽再如何打趣,她都不怕,但現在這事真的來了,她便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主要是雖然坐完了月子,但是她畢竟生了三個孩子,穿着衣服還不怎麼看得出,脫了衣服,那肚子上的肉還是挺明顯的啊!
是以顧錦站了起來,卻笑着說道,“子墨,今夜我想要作畫,你陪我嗎?”
李欽伸長了手臂,將顧錦的嬌軀攬入懷中,挑眉道,“在哪裡作畫?”
他面孔邪魅霸道,熟悉的氣息噴在顧錦的身上,讓顧錦忍不住顫動幾分,卻還是堅持道,“子墨,聽御醫說,生完孩子兩個月內不能同房。”她一定趁着這段時間,將肚子徹底消減下去!
“什麼!”李欽抱着顧錦,心裡面算着竟然還有十天多,頓時覺得難熬極了。
顧錦看着李欽的神色感覺十分痛快,讓你來逗弄我,現在好了,看得到吃不到!她眼睛閃過一抹笑意,故意開口冷冷地說道,“怎麼,皇上的意思是,臣妾不能伺候你了,你要納妃?”
李欽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想起自己是歐陽欽的那一世,顧錦特地試探他,結果他呢,輸得乾乾淨淨,因此,這一回,他故意擰着眉頭,黑眸幽深地看着顧錦,眼含試探,“若是朕納妃瞭如何?”
顧錦怎麼都沒想到李欽竟然真會有這樣的心思,他不是該斷然拒絕嗎?
她上前想要狠狠地擰着李欽的腰身,但李欽腰間毫無贅肉,倒是叫顧錦吃力極了,他發出一聲低笑,黑眸中露出了一點笑意,“悍後啊悍後!”
“哼,你知道就好,若是你納妃,我就帶着孩子出宮自己逍遙去!”顧錦收回擰的疼了的手,卻被李欽整個攥住了,輕柔地吹了吹,放進自己的懷中。
才挑眉笑道,“錦兒你放心吧,你是悍後,朕還懼內呢!”
“這還差不多。”顧錦已經知道了李欽是在逗自己,笑了一下旋即冷了面容,“低下頭來。”
李欽不知何意,卻還是低下了頭,本來他身子就高大,這一低頭將顧錦整個人都籠罩住了,但顧錦絲毫沒感覺到什麼壓迫,抽回手,將李欽的臉揉了又揉,看着一張俊美無雙的面孔被揉成各種怪樣子,方纔泄恨。
待得顧錦做完這一切,李欽感覺好笑極了,又覺得她可愛極了,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如今的他,融合了各個世界的記憶,本來就是格外有魅力,這樣大笑,讓一張宛若神祇的面孔染上一絲紅暈,彷彿是魏晉名流般的風流在骨,又像是狂士那樣肆意,俊美地讓身邊的一切都做了陪襯!
這笑,彷彿就敲打在顧錦的心間,有一種狂放的感覺緩緩傳來,望着李欽,顧錦一時間也是呆愣住了。
這男人一下子變成狂妄傲氣俊美難擋,她該怎麼辦?
只不過她不用多想了,因爲李欽回過神,看着顧錦這幅癡迷的模樣,心情很好地賞臉親了下來。
兩人雖然沒有做什麼,但這一夜,相互依偎着,只感覺溫馨無比。鑽入了李欽的懷抱,顧錦感覺到熟悉的安穩,不一會兒便睡着了。而李欽在黑夜中看着他懷中的人兒,無數的情緒都涌現了上來,眼底十分的複雜,但他只確信一點,這輩子,他和錦兒,定然要白頭偕老!而他,也只要錦兒。
她想要的一世一雙人,不管多麼難,他都可以做到!
再次想起顧錦方纔的逼問和舉動,李欽再次啞然失笑,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脣角,低聲喟嘆道,“錦兒,你擔憂什麼呢!”
他啊,真的是被吃的死死的了!這麼多個世界,他竟然一個世界都沒能掙脫開?
復日,李欽早已起身去處理政務了,而既然顧錦攬着要處理宮中的內鬼,李欽自然也沒有再插手,只不過讓人看嚴了兩分。
而此刻,顧錦看着被押倒在地的雲娘,眼中十分失望。
她早就懷疑過是雲娘做了奸細,但她又寧願是其他並不熟悉的人,而不要是雲娘!
冬雪和蘇妙煙看着地上被人捆的嚴嚴實實的雲娘,更是心中都燃燒起了怒意。
她們本來是一起的,有什麼事,都會互相說說,沒想到雲娘竟然背叛了他們!
冬雪本就性子比蘇妙煙火爆,見狀,原本對雲娘很是喜愛,如今卻是雙目染火,走近雲娘冷冷地喝道,“雲娘,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雲娘壓抑着自己的性子,一直蟄伏着,如今已經暴露了,還需要顧忌什麼,好在她的消息傳遞出去了,也不愧主子了,她本來就瞧不起冬雪是個奴才,見着冬雪來逼問,忍不住也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資格來問我?”
要不是這幾個暗衛功夫實在到家,她早就逃掉了,就算是看着顧錦,她眼中也滿是不以爲然,要不是李欽醒過來了,這個無能的女人能做成什麼事?
冬雪更是被氣得不行,想要上前怒罵一通,卻被蘇妙煙制止了,她示意冬雪去看顧錦。
只見顧錦一點動容都沒有,除了剛開始知道是雲孃的時候,她失望了幾分,但畢竟雲娘不是她從小就陪伴的人,失望之後便也變成了釋然,反而是覺得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她不禁想起,當時雲孃的出現,和讓她拯救實在是太湊巧了。
而這一切,都難怪了。
“你的主子就是賀良。”顧錦一字一頓地開口,鳳眸冰冷徹骨地看向雲娘。
雲娘忍不住驚了一下,只不過一絲的情緒波動便讓試探的顧錦心中瞭然了,果然是這樣!
她說呢,爲什麼那次去商會,雲娘根本不愛出門都要跟着去!
原來,是賀良啊!那麼,她的主子是賀良,白蓮教反了,這證明什麼?
顧錦冷聲笑了起來,如今在的所有人,都是她的親信,她有什麼好遮掩的,不由緩緩地說道,“白蓮教真是好地方,讓你爲它賣命。”
雲娘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被顧錦套了話,闔上了眼睛硬氣地說道,“廢話這麼多做什麼?要生要死,你衝着我來,我是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而你,這個繅絲花,總有一天會被皇上嫌棄的!不過就是會生孩子啊,其他的你能做什麼?”
作爲一個女人本來該闖出自己的天地,像是顧錦這樣就知道躲在李欽身後的,能成什麼事?還不是運氣好,找了個好丈夫?
也真是雲娘真的不瞭解顧錦,根本不會知道顧錦這一路來,得到這些後,真正付出了什麼!
而且雲娘想的很好,顧錦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激怒了她,讓她將自己直接殺了,也多痛快,便想要繼續說話。
卻見得冬雪找出一塊破抹布,直接塞入了雲孃的口中,滿嘴噴糞,不如趁早閉嘴。
顧錦也懶得多理雲娘在想什麼,她得了她想要的答案,便揮揮手說道,“你們兩人,將人帶下去,好好拷問拷問些有用的東西出來。”
雲娘呆住了,她沒想到這樣激怒顧錦,顧錦卻半點都不生氣,竟然還能這樣冷靜,甚至,將她交給了暗衛!
交給暗衛啊!她完了,真的完了!這些暗衛從小被培訓,那本領也不是說說的啊!雲娘直到現在突然升起了一絲疑惑,她真正,有看透過顧錦嗎?
這纔想起之前顧錦的套話,那樣敏銳的思緒,可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所擁有的,可笑她因爲覺得顧錦沒有武藝看上去柔軟,便看輕了這個人。
冬雪眼睜睜看着雲娘掙扎着卻還是被拖了下去,心裡面痛快極了,任何敢傷害主子都是她的敵人,她心裡面想着雲娘敢這樣污衊主子,主子倒是好心情不計較,她可不,到時起碼要下去吩咐一聲。
宮中懲罰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比如說給宦官做做對食再死,多好?
冬雪進宮也好幾日了,雖然沒有蘇妙煙那樣玲瓏剔透,但她也一直在學習,就想要能好好的幫助顧錦,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面盤算了好幾個法子了。
“好了,將這裡的地處理乾淨,換個地毯。”顧錦淡淡地吩咐着,這個內鬼她真的不放在心中,哪裡有去做任務那樣危險啊,不過既然能找出解決,也是好事。
至少,宮中還乾淨了幾分。
此刻顧錦意識到自己對後宮的掌控力還真的不夠,作爲一個有暗衛的皇后,她竟然會讓宮中出了內鬼。
宮中的人手,她沒能安排好。
這樣想着,顧錦對着冬雪和蘇妙煙吩咐道,“午時,去將整個後宮的人手,通通調集起來,我有話要說。”
“是。”冬雪和蘇妙煙應了下來。
顧錦在案上不斷奮筆疾書,直到寫出了三五個法子之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到了午時,顧錦由冬雪和蘇妙煙服侍着,穿上了象徵皇后的鳳袍,緩緩地去了宮門外。
此刻宮門外已經站滿了宮人,自從顧錦登上皇后之位後,並沒有召集過任何宮人,特別是李欽出了事,她更是一門心思地在李欽身上,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了整頓後宮的重要性。
她如今是皇后了,不管如何,就該承擔起這樣的職責,特別是李欽可是被她規定了不能納妃,這後宮,就是她一人的天下,既然獨屬於她,當然要管理好,不能再讓李欽因爲後宮的事再平白擔憂了。
冬雪給了管事的嬤嬤一個眼色,管事嬤嬤便開始打開花名冊一一點名了。
顧錦坐在早就有人給她放好的凳子之上,雖然是坐着的,但一身鳳袍,面容絕美,氣勢十足,宮人們只不過擡頭看了一眼,便恭順地將頭低下了。
顧錦仔細地聽着宮人們叫什麼名字,又屬於哪個宮,擔任什麼。
直到管事嬤嬤徹底報完了,顧錦纔對着冬雪點了點頭,冬雪早就被顧錦吩咐好了,此刻就站出來慢慢地說道,“以往定下的大部分規矩,娘娘也不廢除,依舊如同之前那樣運行,所以諸位不必擔憂,只不過有幾條規矩,必須率先跟大家說一說。”
“第一件呢,就是如今後宮人員簡單,但諸位都要明白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但凡是想要爬龍牀的,一律打出宮去。”
“第二件呢,從今往後,後宮中設立監管局,由每個宮中表現最好的宮人擔任,每次擔任一個月,若是這一個月乾的好,可以繼續連任,監管局的月薪是每個月一兩銀子,是不是美差大家心裡有數了,只不過但凡監管局的被人告狀了,便徹底撤銷職務,杖責十下,所以但凡能當上的也必須謹慎了。”
“第三件呢,在宮中當差,每半年可以回家一趟,只不過必須是忠心表現好,否則管事嬤嬤不得批准,你們也可以監督管事嬤嬤,有任何情況都自行稟告給監管局,監管局會告訴娘娘,做得好了必有嘉獎。”
冬雪慢慢地說完之後,便見得下面的所有人都驚了。
沒想到皇后娘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然是這樣大的陣仗,只不過他們想着監管局的權利和銀子,心裡面開始動搖了。而且之前無數小宮人都感覺自己的命被管事嬤嬤捏在手中,現在可是有了監管局了,要是出什麼事去稟告監管局,這些管事嬤嬤還能這樣囂張嗎?
只不過管事嬤嬤的臉倒是白了,皇后娘娘明顯是不相信她們,然而設立了監管局,難道她們就進不去?至於被人監管,反正銀子都拿夠了,收手也沒什麼!這樣一想,她們又重新安心下來。
顧錦見着衆人紛紛討論起來,討論夠了,她咳嗽了一聲,下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勾起了脣角,整個人像是籠罩在陽光之中,美豔地不像是凡人,不少小宮女不由想起了傳聞中皇上對這位娘娘的寵愛,這位娘娘卻還規定了所有宮人不得爬龍牀,這不是善妒是什麼?
只不過他們只能暗暗罵上一聲,也不敢多說,特別是看着顧錦肆意張揚的模樣,心裡面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顧錦勾着脣,緩緩地說道,“暫時規矩就定這些,大家放心,只要安安分分做事,我都能看到,會給你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說罷,顧錦站起身來,帶着走一步步離開。
她一走,宮人們討論的不由越發熱烈了,句句不離皇后真是囂張。
這些能來當宮女的,很多也是選秀進來的,家裡面也算是略有家世,很多宮人可不就想要一朝登天嗎,這全部的路都被顧錦堵死了,她們怎麼會甘願,自然是紛紛傳信回家了,他們可不想要皇后這樣的女人一直囂張下去,再說還這樣善妒!
李欽這一日回到顧錦的寢宮時,已經聽聞了顧錦的作法,但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因爲不說顧錦的作法雖然有些偏頗,但大意還是好的,只要真的有人能夠執行下去,那效果不用多說。
至於,沒人肯執行?這不還有他嗎?
怕什麼!錦兒要幹什麼,儘管放手去做。
顧錦看到李欽歸來,便站了起來,拉入一塊去用膳,也並不多說她所作所爲,反而是李欽開口道,“錦兒今日又做了件大事啊!”
“嗯。”顧錦讓人傳了膳食,只不過她爲了減去肚子上的肉,不僅要運動,還要少吃點,因而只捧了個小碗。
李欽看着顧錦只吃了這麼點,所謂說這些事的興致也沒有了,反而是皺眉道,“爲什麼要用小碗?”
顧錦啊了一聲,擡起頭卻看到李欽神情格外嚴肅,冰冷的模樣真的是很久沒見到了,不由聲音就小了下去,“我,今日胃口不好。”
然而李欽哪裡不知道顧錦所思所想,在他看來,顧錦身上就沒一處不好的,就算是胖成怎樣了都是他的妻子,不過能瘦些自然也好,但他卻不希望顧錦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瘦下去。
“來人,將碗恢復原狀,每日該吃的東西不得少,否則,朕就親自看着你吃下去。”李欽讓冬雪換了碗,放在了顧錦的面前,才感覺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嚴肅了,便勾起脣角哄道,“錦兒,你吃太少了,身子不好,才生完孩子,怎麼可以如此不顧自己的身子,想要瘦一點,平日裡朕陪着你鍛鍊如何?”
顧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接過原本一樣大小的碗吃了起來。
李欽這才含笑附耳說道,“錦兒別擔心,你現在一點都不胖,真的,朕覺得你如今的身材好極了。”
這情話說的顧錦都感覺不好意思了,他卻一片認真。
“好了,快吃飯吧。”顧錦面紅耳赤地說道,心裡面甜絲絲的。
李欽滿意地點着頭,給顧錦開始親手剝蝦,勢必要讓錦兒恢復的好好的。
兩人一同吃完飯,顧錦這才隨意地開口道,“宮中的內鬼找到了,正是雲娘,我已經處理掉了,而且,雲娘已經交代她身後的主子是賀良,你也對此可以多上心兩分。”
其實這事李欽早已知曉,但由着顧錦說來又是不一樣的,他又將顧錦誇了又誇,直把顧錦誇得格外不好意思了才停下來。
顧錦雖然脣角含笑,卻無奈地搖頭,她冷峻沉默的睿王啊,真是離她越來越遠了,不過,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幸福呢。
孩子才一個月不到,不過看上去已經能從輪廓中看出都是未來的俊男美女了。
兩位新上任的父母,看着這三個孩子,只覺得怎樣看都好看極了。
李欽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觸碰着明珠公主的手指,只覺得他女兒一個指甲蓋都比別人長得好。
顧錦咳咳了兩聲,才鄭重宣佈道,“日後,明珠的教養,我要當慈母,你當嚴父,子墨你能做到嗎?”
“不能。”李欽看着小女兒本來就和顧錦長得一模一樣,對着這一張臉他本來就捨不得過多的責怪,做嚴父,怎麼可能!再說了,錦兒小時候他沒能參與,讓錦兒受了這麼多的哭,明珠,寵到天上去也不爲過。
反正,他的女兒他知道,肯定不會是個壞孩子。
顧錦早有預料,但沒想到李欽竟然會這樣一口拒絕,問題是她對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明珠,也狠不下心管啊,心裡面只能默默哀嘆,明珠可萬萬不要長歪了啊!
嘆了口氣,顧錦只好親自出馬,“好,那還是我來當嚴母吧!”
大寶小寶見着父母倆根本不看他們,而是天天抱着自己的臭妹妹,不開心地大哭起來了。
那肉汪汪的小臉上只寫着三個大字,求關注。
李欽看着這麼可愛的兩個娃,大寶長得與他最爲相似,小寶倒是還有幾分像顧錦,他索性小心翼翼地放下明珠公主,準備去抱兩個臭小子,卻沒想到,剛剛放明珠在小牀上就在大寶小寶的附近,李欽還沒來得及抱起大寶小寶。
只見,明珠肉肉的像是荷藕一樣的雙手拍着,一邊一個!
“啪啪!”像是在說,你們搶我父母,該打!
雖然知曉明珠是無心的,但是李欽和顧錦都是驚呆了。
從小就這麼霸道,以後那還了得嗎?
“哇!”
“哇哇哇!”大寶小寶被打了一下,瘋狂地大哭起來。
偏偏明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丫頭!
顧錦暗自搖了搖頭,連忙熟練地抱起大寶哄了哄,剛哄完了一個,又抱起另一個熟練地顛了顛,重新哄好了,才放到一邊安下心來。
李欽更加震驚了,心裡面剛剛想去哄呢,顧錦已經把兩個孩子都這麼快都哄好了,說好的做嚴母呢?
不過臭小子要這麼好態度做什麼?該溫柔的時候溫柔,該教訓的時候就要教訓!
李欽絕不承認他是在吃醋,吃醋顧錦的神色這樣溫柔。
復日,李欽徹底做好了準備,便也召開了早朝。
而那些本來以爲皇上已經死了的人,徹底驚呆了啊!
“兵部尚書千儀明,吏部尚書趙堂,舍人登正雅,內閣葉玉石,翰林院福飛翼,翰林院漫彭越……給朕站出來。”李欽脣角含了抹冷笑,一一點着人名,一連點了十來個名字。
諸位大臣心中驚慌極了,看來皇上,在剛剛上位的時候沒有清洗朝堂,現在,要開始清洗了啊!
這些被點到名字的大臣更是膽戰心驚,慢慢站出來之後,等着李欽發話。
然而李欽卻低低地笑了一聲。
羣臣心魂一驚。擡眼悄然看去。
卻見到景帝坐在龍椅之上,一身黑底紅邊的龍袍,龍袍上的九龍張牙舞爪彷彿要從衣服上飛躍而出,黑色的冠冕上的白色細珠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如今停住了,遮掩着他俊美難擋的面孔,但誰都不會在這時候去介意他俊美,認爲他像是女人。
因爲他整個人有股天然的威儀,光是坐着便讓人覺得剛硬霸道的氣勢撲面而來,壓根不敢多看,何況那一雙幽深若譚的眸子,明明才十五歲的年紀,卻彷彿經歷了數百年,沉澱了世界一切的光芒,奪目到了極點,也冰冷到了極點。
此刻他並沒有發怒,只是冠冕下的脣角那弧度如同刀劍一般幽寒!
沒被點到名字的那些人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他們躲一躲,因爲光是看着這幅模樣,他們就知道那些被點名的人要倒大黴了!他們可不想殃及池魚啊!
真是慶幸,自己沒和白蓮教勾搭上,瞅瞅皇上這霸氣的模樣,哪裡有半點病弱啊,明顯氣勢再活個一百年都不是問題!自己還是夾緊了尾巴做人吧,景帝不僅僅眼裡容不得沙子,還威儀天成,就像是生來當皇上的,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啊!
被點到名的看着李欽這幅模樣,心裡面也是咯噔一聲,景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他們一起商議的,竟然沒一個少了!讓他們怎麼咬出其他人戴罪立功啊!
終於,被點到名字的人中,有人耐不住了。
千儀明噗通一聲跪倒,大哭道,“皇上,臣鬼迷了心竅,做出了大錯,竟然推諉不願出征,臣請求大罪立功,上戰場殺盡白蓮教!”
李欽脣角的弧度更冷了,他原來就很不喜歡四哥的走狗千儀明,只不過看着他平日裡能力還算可以才貶謫繼續用着,卻沒想到,他勾結白蓮教不說,現在還認爲這麼容易能夠糊弄過去嗎?
“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一炷香內,將自己的罪責寫下來,若是朕覺得實話實說了,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下場就如他!欺騙朕,真是好膽量!”
“來人,將千尚書拖下去,拖出五門斬首示衆。”李欽壓根不看跪倒在地上像是爛泥一樣的千儀明,面上依舊是喜怒難辨。
千儀明大聲求饒道,“皇上,臣剛剛隱瞞了,我手上還有一份所有勾結的表格啊,求求皇上饒我一條爛命,我願意全部給皇上,還有與白蓮教的通信我還有啊!”
“皇上!”
李欽耐心地聽千儀明說完,千儀明驚喜地掙脫開左右的捆綁,還以爲有轉機的時候。
李欽開口了,“帶走吧。”
千儀明還想在說,李欽卻輕輕地點了點頭,侍衛立刻將人打暈了,像是破麻袋一樣脫了下去。
“愛卿們看到了,朕,只給你們一次機會。”李欽緩緩地笑了起來,而羣臣看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就像是看到了魔鬼。
李欽雙手虛虛地按在扶手上,點頭道,“魏影,將紙條發下去吧。”
邊上的魏影立刻將紙和筆都發了下去,邊上豎起了一炷香。
不多時,站着的被李欽點到名字的人,都彷彿看到救星那樣迅速拿過紙條,龍飛鳳舞起來。
爲了自保,他們寫完了自己的,甚至還寫了別人的,就想着能夠多個機會活下去。
“一炷香時間到。”魏影揚聲說道。
他們立刻放下了紙筆,恭恭敬敬地躬身將寫好的紙條居高了,等待魏影一一收走,遞給李欽去看。
其餘的大臣一句話都不敢說,只等着景帝做出最後的決定。
李欽一一看了會,不多時便低聲笑了一聲。
“幸虧,你們倒還算老實。”這紙條上,每個人寫完自己都寫了別人,這幾張紙條一來,他都不用去調查了。
基本上,都一一寫清了,不管是做了什麼,就連對方這一次宿了青樓沒給錢都寫在上面了!
李欽被這一幫大臣給氣笑了,可是羣臣不知道,正在膽戰心驚地等着。
不知爲何,所有人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只覺得氣氛冷凝到了極點,身子都站得僵硬了,他們也不敢動,不敢打擾景帝。現在,景帝在他們的心中已經完全超越了李晟祁,他們是真的怕了!
景帝喜怒無常,偏偏一切都有理有據,所謂冷靜的瘋子最可怕,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從此之後,決心一個個地將屁股都擦乾淨了,好好服侍景帝。
整個金鑾殿上只剩下李欽翻動紙條的聲音。
不多時,李欽終於開口了,“既然說了實話,朕就饒你們一命,通通革掉官職,家產充庫,貶爲平民,諸位愛卿要引以爲戒。”
再冷冷地說完這些話後,李欽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柔和,一絲推心置腹的真誠,“過去的情況,朕再不追究,因爲,朕着眼於未來,朕也想與愛卿,一手打造一個只屬於我們君臣的盛世。而這些奏摺,是朕的態度。”
說罷,魏影拿出一堆厚厚地奏摺上來,李欽隨手抽出幾本,看了幾眼,便針對性地扔給了某幾個人。
那幾個大臣並沒有被點到名,還心裡面正開心呢,卻沒想到從天而降一本奏摺來,他們看了一眼,便額頭上滿是冷汗了。這,這竟然是平日裡他們貪墨銀子徇私枉法的奏摺!
而李欽之所以會留住他們,因爲這幾個人都是能吏卻不是清吏,水至清則無魚,君王之道,向來在於權衡。若是整個大晉都只剩下了清吏,那朝政定然要傾頹。
“去收回來。”讓他們看了幾眼後,李欽便示意魏影收回來。
那些大臣都已經跪倒在地了,其餘的大臣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他們所有的證據啊!正因爲有了這幾本,所有人都認爲自己的罪過景帝都知道了。甚至不小心勾搭了小姨子這種錯恐怕都被清楚了。
撲通撲通,一片片地跪倒了。
李欽卻沉吟了一會,才吩咐道,“朕方纔說了,朕只看未來,這些奏摺,朕當做沒看到過,魏影,拿個火盆過來。”
就當着羣臣的面,在金鑾殿上,這樣嚴肅的地方,魏影讓人搬了個大大的火盆過來。
李欽手腕翻飛,一一精準地把奏摺一本本扔入火盆中。
羣臣站着,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們的過去被火苗一一吞噬。
所有人心裡面都安靜了下來,有些臣子眼睛泛出了水光,他可沒有感動,可不是哭得,一定是被煙燻得啊!他怎麼會哭呢!
然而雖然這樣說着,但心裡面涌現的一陣陣狂喜與被人賞識了一樣的感覺,可不是假的。
火苗竄的高高的,照的人紅彤彤的,照的上面的這位冷峻的君王,都有了幾分柔和。
過了許久,衆人無聲地看着火苗將一切都吞噬乾淨了,才擦着眼角的淚珠,紛紛跪倒了。
魏影命人將火盆端走了。
“皇上聖明。”羣臣跪倒大聲地吼着。
要說之前還會有那幾個被點名的臣子不滿這懲罰太嚴重,但想着千儀明的下場,只能道聲自己僥倖了,而現在再聽到李欽的話,再看李欽的舉動,他們心裡面真的太后悔了,爲什麼,眼看着要遇上了明君,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蠢事!犯點小錯就算了,爲什麼要犯這樣勾結的大錯啊!他們摸着邊上的官帽,潸然淚下,無聲的懊悔。
李欽本來就算是謀權篡位,他若是不雷厲風行只會讓人無盡詬病,如今這樣雷厲風行,衆人又覺得遇上了一代霸主,謀權篡位算什麼,真正的梟雄,只爲江山社稷!
看着下方的情況,李欽緩緩勾起了脣角。不過才三天,他哪裡能做到這麼多的事,只不過是挑了幾個人找出了罪狀而已,其餘的,他沒調查,這些人不都送上來了嗎?
至於那些奏摺,很多本來就是正常的奏摺啊!看上去畫滿了罪狀,其實不過是人心中有鬼啊。
不過那又怎樣,現在,效果很好不是嗎?
黑眸中緩緩地劃過一絲笑意,這位帝王,俊美如同神祇。
魏影喊了一聲,“有則上奏無則退朝。”
本來,羣臣還想說說皇后一事,畢竟很多人都收到了女兒的傳信,但是,看着景帝如今的模樣,他們敢說嗎?起碼要等景帝心情好一些再說啊,否則死的不明不白怎麼辦?
便紛紛閉了嘴,李欽見着再沒事了,便揮手退朝了。
他倒是走得瀟灑,金鑾殿上的羣臣是被嚇得根本走都走不動了啊,特別是有些站着身子都不敢動的,現在整個人都僵住了。
衆人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皇上怎麼變得這樣可怕?
“閣老,臣來攙扶你一把。”好歹有年輕力強的小官看着前方的孫閣老都走不動了,連忙想要拍個馬屁,卻被孫閣老一下子拍開了,冷聲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說罷,孫閣老蹣跚地向着門外走去。還獻媚,獻什麼獻!沒看到,景帝如今模樣不成大事可能嗎?跟着誰,都不如跟着皇帝好好幹!孫閣老胸膛中燃起了一陣激情。
不過是三日功夫,就能將證據收集的如此齊全,還能將人心拿捏的恰到好處,最後真的能夠淡然放過,這不是明君的胸襟是什麼?朝堂中,基本沒見血,但看看,還有誰不心服?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孫閣老決心回家寫奏摺去也!
孫閣老都是這幅情態,何論他人?那個小官還沒反應過來,想要去攙扶其他德高望重的老臣,卻被一個個揮開,他們都像是吃了什麼藥物一樣,一貫渾濁的眼中綻放着精光,一個個迅速地準備離開了。
誒,你們這樣跳着走,像是個大青蛙,真的很好笑啊!小官將這句話嚥了下去,默默地也自己回去了,只不過路上他突然想起來,聖上這樣霸氣,他去巴結老臣做什麼?要巴結也巴結聖上啊!
這一夜,無數的官邸都是燈火通明的。
李欽的新生,也是大晉的新生!
等到顧錦收到了消息,知道了今日早朝發生的一切,真的有種與榮幸焉的感覺。
當她還知道了宮中的無數人本來都傳信了之後,就因爲李欽的這番舉措而無人敢告狀了,更是自豪地勾起了脣角。
她的男人啊,真是太優秀了!
這樣想着的時候,李欽已經含笑走了過來,看着她笑,不由詫異地詢問,“錦兒在笑什麼?”
“笑你!”顧錦脫口而出,等到說完了才發現自己說錯了,不由更感覺好笑了,方纔將李欽誇讚了一通,才說起自己處理後宮的事來。
她本來是不想說的,但現在無數人都要告狀了,總要試探試探李欽的態度。
李欽一揮手,直接將人抱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還特地說了一聲,“錦兒你看你,真的一點都沒用重,何苦要減去體重呢?”
顧錦被他這幅這樣真切的模樣給逗笑了,笑了一會纔回過神說道,“你對我處理後宮有什麼意見嘛?”
“什麼意見,錦兒做什麼,那就是什麼啊!儘管放手去做,捅破了天,還有爲夫呢!”李欽挑了挑,粗糲地手指漫不經心地撫過顧錦飽滿的脣珠。
顧錦有些不願意了,掰開他的手,“我怎麼可能捅破天,後宮在我的管理下,必然蒸蒸日上。”
雖然李欽真的覺得顧錦這法子有點弱,但是隻要顧錦開心,其他的又有什麼關係?
他只要想到錦兒爲了自己去歷經了那三個任務,就恨不得將人捧在手上疼愛,其他的,如他所言,真的,大晉的天被捅破了都還有他收拾呢!
從此後,她只需要爲非作歹,無法無天又何妨!
錦兒受了這麼多苦,他就是要將人寵的無法無天,誰敢說句話?
日子這樣和美啊,只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吃不上肉!
李欽在心裡嘆了口氣,手漸漸不老實起來,只不過只能過過乾癮而已。
“錦兒,你看,有點肉多好。”李欽在顧錦的耳邊吹着氣,很是滿意。
顧錦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大白天,他真是!
大流氓!
她連忙從李欽的懷中跳出來,整張臉都緋紅緋紅的,忙不迭地說道,“子墨,咱們去作畫吧。”
要是她知道作畫的過程中,他也能這麼不規矩,還甚至多了無數法子不規矩,顧錦一定會後悔去作畫的!
當他用毛筆,沾着水開始勾勒一副美人圖時,顧錦在書桌上根本沒法掙脫,心裡面暗暗說着,我真蠢,真的!她真的後悔極了!書房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
哼!還好,仗着自己剛生完孩子,他就是隻能看得到,吃不到!
顧錦絕對不會承認那媚眼如水差點不堅定的女人是自己。
待得李欽眼中滿是血絲將人攏好衣服,兩人,這才真的開始作畫。
顧錦原本就有一手畫技,但現在她手都軟了,李欽那獨特的龍涎香籠罩着她,讓她忍不住就開始胡思亂想,索性將李欽推到了一邊去,皺眉道,“子墨我畫你,你坐着。”
李欽知曉顧錦是害羞了,不便多逗弄下去,發出一陣陣低笑聲,性感地要命。
這個妖孽!顧錦在口中暗暗罵着,自從多了幾世的記憶之後,如今的李欽折磨起來肉麻起來甜蜜起來寵溺起來,通通要人命啊!一般人,哪裡能招架的住啊!
總之,顧錦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正準備要好好作畫呢。
便見到李欽早就換了一身黑色的錦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他斜斜地靠在榻上,命人拿了一把笛子,慢悠悠地吹着,還不時給顧錦飛個眼神,示意她可以畫了。
笛聲輕揚又動聽,婉轉地表露着情意。
耳邊是李欽特地爲她所吹情意綿綿的情歌,眼前是個俊美無雙誘人極了的美男,顧錦畫的下去纔怪。
她索性一下子上前,直接將人撲倒親了一口,才挑起李欽的下巴說道,“說,你是誰的男人?”
“錦兒的。”李欽眨了眨眼,抿着薄脣淺淺地笑着,冷峻的臉上露出幾分無辜,真是讓人忍不住心動。
現在,被誘惑的心動神搖的,看的着吃不着受盡折磨的,真的只有李欽一人嗎?
顧錦被李欽攬入了懷中,沒有看到李欽緩緩勾起脣角,露出如同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最後呢,整個宮殿,都因爲這戛然而止的笛聲扼腕嘆息,好不容易聽到了如此美妙的情歌,還打算抒發抒發自己的心意,卻突然吹到最動聽的地方斷了啊,誰打斷的,真是不解風情啊!
顧錦莫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卻不知道爲什麼,只能歸根於受了風,倒是讓李欽好一陣緊張。
如今朝政漸漸走上正軌,李欽每次上朝都有種錯覺,那種人人皆愛景帝的錯覺,因爲每個人都拿着明亮欽佩的眼神看着他,就連那幾個老臣都狂熱極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覺有點怪怪的。
但看到一個個言之有物的奏摺之後,李欽便將這點怪異拋到了腦後,還真正發現了不少真正的人才和見解。
如今有些位置還空缺着,正好能夠提拔,李欽立刻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
而有些大臣得到了迴應得到了提升,激動地不行,不斷高呼明君明君,彷彿祖上冒出青煙一樣不斷地在私下炫耀着。
當然也有不少大臣發現自己的奏摺如同泥牛入海杳無音訊,這已經夠痛苦了,還要被同僚嘲笑自己無能,看着同僚擢升,怎麼忍得下去?也真是頭懸樑地發憤起來,決心要寫出一份讓景帝刮目相看的奏摺與意見。
如今,朝政氣氛煥然一新,恭維早就少了,每個下朝的大臣都覺得對方是競爭對手,紛紛想要趕回去寫奏摺,當然奏摺也不是這麼好寫的,爲了寫好奏摺,他們查資料那都是小意思,還得了解民情,做好自己的手頭事,幹好每一個景帝佈置的任務,否則你怎麼回報?
什麼,空洞地誇讚?寫過的大臣都被打發去養牛養馬了,你可以試試啊。
李欽也逐漸感受了這點氣氛,每每早朝,便也特地找出幾分有見地的奏摺點評,聽取大家的意見。
這樣一來,羣臣發現確實對方很強,便除了競爭,還多了幾分交流。
而李欽逐漸發現自己沒什麼事要做了,因爲他的羣臣,怎麼這麼能幹呢?
他一邊聽着羣臣討論,一邊開始考慮待會要給顧錦準備什麼吃的了,因爲最近顧錦爲了減肥不想吃肉,而營養得跟上,他得換着法子讓錦兒多吃點。
“皇上,臣認爲,以後的挑選,必須要加上科舉。”終於,有句話驚醒了李欽的思考。
羣臣還以爲李欽一直在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他們怎麼會想到自己心中的明君在思考自己妻子吃什麼呢?
李欽回過神來,皺了皺眉。
他不過是一個動作,羣臣便紛紛停下了討論,開始準備聽李欽的話語。
但是李欽前面已經走神了,哪裡能說出什麼話來,不過是淡淡地說道,“什麼都問朕,朕要你們做什麼?”
“現在,要不要科舉,你們迅速給朕一個答案和理由。”
一句話後,金鑾殿上炸開了鍋。
李欽也知曉了這幫人之前那麼長時間到底在討論什麼,現在這樣精簡之後,不是好理解多了嗎?
勾起了脣角,李欽在聽完一個個簡短地答案和理由後,迅速定下了,“科舉,朕認爲與國家社稷有利,但同時推舉制度不可廢。這一切的關鍵在於人員選拔中如何做到公正,那麼,科舉的考官一年一換,第一年就由兩派的領袖擔任,先看效果再談論,光清談不幹事,這些人,朕不需要,你們明白了嗎?”
景帝鮮少說這麼大一串,羣臣聽着景帝將自己說的話聽進去後,還得出比自己更好的法子,心裡面早就服了,相互爭論的兩派都不再爭論,反而是心裡面想着自己這一派系一定要幹出成績,拉攏更多的人才!
“無事退朝吧。”李欽心裡面想着要給顧錦準備午膳的菜單去了。
羣臣們恭送皇上退朝,本來爭論的面紅耳赤的兩派誰也不理誰的回家寫奏摺去了。
回到鳳儀宮,李欽正找着顧錦的人呢,卻聽到邊上的小宮女說娘娘去沈府了。
他眸光一閃,便明白了顧錦的意思,沈寂夜,其實確實有能力,但無法爲他所用,因而,他便也沒有用。然而錦兒心善啊。
李欽嘆着氣,向着內裡走去,邊上的小宮女直接看呆了,怎麼會有這樣俊美這麼霸氣的男人,可是想到皇后頒發的規矩,也只好乖乖地站着不敢再動了,畢竟已經有了前車之鑑。
畢竟,李欽當了皇上之後,其實是接收了記憶之後魅力更足了,別說小宮女們了,就連羣臣一個個都願意爲他生爲他死的。
而被李欽記掛着的顧錦,一路來被人護送着,直接來到了沈府。
因爲沈寂夜沒了官職,整個沈府都冷清了很多,而待顧錦竟剛剛讓人進去通報之後,便發現沈寂夜親自迎了出來,看到顧錦的模樣,脣角的笑容溫暖極了,“錦兒你回來了?”
就像是有人迎接她回家一樣,就連顧錦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沈寂夜見着顧錦終於來了,心裡面所有的憂慮都放下了,也漸漸釋然了,他本來就是想見見她,然後,從此離開。
“哥哥你和祖母還好嗎?”顧錦剛被帶着走到了書房,立刻出聲詢問道。
沈寂夜清冷的臉上浮現一絲暖色,“都很好,錦兒你好嗎?”
顧錦抿了抿脣,“我很好,只不過哥哥你別騙我了,你都沒法當國師了,李晟祁都逝世了,你怎麼會好呢?”
“不,錦兒我真的很好,這個國師,我是爲了沈家而當的,對先皇也滿是知遇之恩,但我最想做的事,從來不是這個。”沈寂夜眼中沒有絲毫的怨恨,清冷的眸子傾瀉出無數華光,襯托着他如同仙人一樣的容顏。
自從李晟祁去了,他便真正能夠放下了,如今的日子,雖然沒有人在巴結,也沒人再上門,但真的輕鬆極了,若不是想要跟顧錦告別,他早已獨自離開。
“真的?”顧錦看着沈寂夜釋然的神色,真的發現他毫不在意之後,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沈寂夜堅定地點了點頭,他追求的,一貫是平淡真切的日子,之前的繁華恍若一場夢,而如今他再回首,只覺得現在這樣的平淡真的很好。
“那就好。”顧錦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沈寂夜這樣的選擇,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看着如此恬淡的他,她也覺得很幸福。
沈寂夜眼中劃過一道光,深深地看着顧錦,想要將她整個人刻入心間,他在京都放得下一切,原本李晟祁交給他的力量,他得到後便解散了,既然皇上是李欽了,那他不希望讓顧錦傷心,而之前聽聞李欽有事,他也忐忑不安,好在,一切都好好的,他再無牽掛。
“錦兒,你來了,藉着這個機會,我便也想告訴你,我要離開了。我原本就想要在世間走走,走過千山萬水,去看看世間一切美好的景色,如今,我決定去看看。”沈寂夜盯着顧錦的眼睛,輕笑着說道。
顧錦整個人驚住了,她方纔就有預料自己哥哥可能要離開了,卻沒想到沈寂夜竟然是去遊歷了,“那祖母怎麼辦?”
沈寂夜摸了摸顧錦的頭,雖然她已經是皇后了,但她也是他的妹妹,不是嗎?
他笑道,“祖母如今身子還很好,我已經同她說好,只要她感覺哪裡不好,我就立刻趕回來。”
“既然如此,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顧錦直接喊過身後的青竹,準備讓沈寂夜帶走。畢竟她現在一是處在皇宮,二是基本沒其他的事了,三是有暗衛照顧着,還有李欽看着,比沈寂夜可安全多了。而且青竹畢竟是個女子,好歹能夠照料下沈寂夜的生活。
當然,她也有點私心,自己的哥哥從未想過娶嫂子,讓他接觸接觸女人,好歹會有點好處吧。
沈寂夜剛想要推辭,卻發現顧錦已經冷了臉,“哥哥,你若是這都推辭,那我可不讓你出去了,畢竟青竹在,我才能夠放心。”
“也好。”沈寂夜根本不會拒絕顧錦,便點着頭應了。
青竹本身就發現入了皇宮之後,她沒了多少用處,本來也感覺有幾分憋屈,如今聽了這個命令,能夠跟着沈寂夜一路去遊山玩水,肆意生活,她心裡面也開心極了,雖然有幾分捨不得顧錦,但還是嚮往那樣的生活,便答應了下來,反而是對着顧錦鄭重而言,“主子,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保重。”
顧錦點了點頭,“你也要照顧好哥哥。”
兩人說完這些,沈寂夜抿脣笑道,“錦兒不要這幅依依不捨的模樣,我又不是不回京都了,說不定日後還能給你帶好東西呢。”
“我也不要什麼好東西了,你給我帶個嫂子回來就行。”顧錦也忍不住笑言。
“錦兒說得對!”門外,響起了一道滄桑卻有力的聲音。
卻是老夫人聽聞顧錦前來,自己也來了。
她站在門口其實聽了一會了,聽聞兩兄妹並無芥蒂,真正有幾分像兄妹了,心中也是寬慰,因而站出來應和。
顧錦見着是老夫人,連忙上前攙扶着喊道,“祖母。”
“好丫頭。”就如同沈寂夜也逐漸放下了一樣,老夫人對着顧錦一直以來的孝順,實在也興不起其他別的念頭了。什麼報仇不報仇的,她都一把年紀了,何況當年她也有錯,何苦傷害主子的孩子呢?
因而,她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柔軟和慈愛,她拍着顧錦的手說道,“日後寂夜走了,你這丫頭可不能忘了我這把老骨頭啊。”
“祖母你是什麼話,哥哥遠行,我在你身邊,自然該多照顧你。哥哥你放心去吧,祖母我會照顧好的。”顧錦被老夫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髮絲,聞着自己祖母身上的味道,心裡面安穩極了。
沈寂夜眼底露出了一絲柔軟,脣角的笑容美極了,整個人溫潤清冷的灼灼其華,如同天上皎潔的明月。
望着他眼前的兩個人,如今兩人都這樣好,他真的一切都感覺值得了。
老夫人拉着顧錦坐了下來,是真心爲着顧錦考慮,便不斷詢問着三個的情況,還告訴了顧錦保養的秘方。顧錦從小被顧氏養大壓根什麼都沒學到,但老夫人不一樣,老夫人之前就有着無數的經歷,她說這些,顧錦聽得也十分認真。
誰讓她肚子上還有一圈肉呢!祖母說的東西正好有用啊!
顧錦不時點着頭,老夫人見着顧錦愛聽,也掏空心思地說着關於保養,關於小孩的養育。
沈寂夜聽着她們倆個說些女人家的話題,倒是站在邊上不開口,只不過脣角的笑意是真真的。
世事安好啊!
顧錦在沈府用了午膳之後,才趕回鳳儀宮,而李欽早就等着了。
看着顧錦過來,挑眉道:“我在等你,陪我過來吃點吧。”
顧錦心裡面頗有幾分心疼,立刻便坐了下來陪着李欽愉快用膳。
李欽勾起了脣角,吃了幾口才淡淡地說道:“錦兒去沈府了?”
顧錦點了點頭,本來就不想隱瞞,因而道:“哥哥準備遠行走走看看,我將青竹留給他了。”
沈寂夜走了,或許,走了也好。李欽黑眸中似有一道光劃過,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顧錦也若有所思地吃了幾口,兩人雖然沉默,但卻能清晰的知道對方所想,因而這沉默非但不令人尷尬,反而是有淡淡的溫馨流淌。
幾日後,京都中基本全部知道了景帝重新恢復過來,他們並不知道李欽曾經中了毒,還以爲是爲了清洗朝堂,還紛紛覺得景帝這一招英明極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古麗城中
賀良終於收到了這個消息,卻已經遲了,他善於用人,但實在是不善於打仗,之前一半是憑藉李欽倒下讓人措手不及,一半是憑藉手中那些武藝高超的死士和統領,但如今來了個善於用兵佈陣的夜白,他便感覺有些吃力了。
尤其是聽着李欽好好的並沒死的消息,賀良忍不住大聲咳嗽了好幾聲。
“廢物,都是廢物!”他在內裡如同困獸一樣罵着司空蝶,以爲是司空蝶失敗了,而李欽這一招是爲了引蛇出洞,他後悔不跌,早知道就不這麼快發起政變了。如今宮中的消息也斷了,恐怕是雲娘也死,埋下的棋子紛紛潰敗,這一局,還該怎麼走?
“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黑衣統帥就站在一旁,見着賀良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賀良病弱的面孔上滿是陰翳,他冷冷的一笑,“還能怎麼辦?如今打也打不過,不如,棄卒保車。”
反正,他有的是銀子,一次不行,還有下次呢!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
時光如箭歲月如梭,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三個孩子滿了週歲。
顧錦對於封后大典已經決心不要大辦了,雖然顧錦賺了不少銀子,但減去了賦稅後國庫也沒有多麼殷實。因而顧錦再三勸說李欽便也應了,洗三的時候也正趕上了多事之秋,如今安定下來了,兩人就想着爲三個孩子好好辦個週歲。
這一日宮中設宴,到了傍晚時分,人逐漸來齊了,御花園點着明亮的燈火,桌子椅子都早已被擺好,鮮花無數,被妝點的宛若仙境。
官員們紛紛討論着景帝對皇后的寵愛,這不,其他所有的事他都節省開支了,偏偏在三個孩子的週歲上這樣大張旗鼓。
“哎,你妻子要是給你生三個孩子,你也會開心的不得了的。”有官員搖頭說着。
“那倒是。”
“不過咱們皇上還真是厲害,瞅瞅,纔多大呢就已經後繼有人了!”
“這還用說,聖上的能耐豈是你能夠揣測的!”這個小官員已經成了李欽的堅定分子。
也有人應了,而更多的人,卻去了另一桌中。
雖然拍景帝的馬屁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是容易被責罵,但只要能拍好皇后的馬屁,那效果可是不得了啊!
君不見,這位喜怒無常的景帝,只有遇上皇后才能露出罕見的溫柔。
因此,老宗親王的身邊圍滿了人,自從他們知曉皇后的孃家是宗親王府後,便一直絡繹不絕地上門想要拜訪。
老宗親王吹着鬍鬚不厭其煩,雖然說能夠驅趕,但這些臉皮實在太厚了,趕了今天明天還來,索性也懶得理了。
怪就怪江彥華出去跟着打仗,府中只有他一個孤老頭,還有錦兒太優秀太能幹了。看看,受盡丈夫寵愛不說,還生了三個如此可愛的孩子!
老宗親王沾沾自喜地想着,他可以不理這些官員,但夜筱愛作爲宗親王妃,宗親王府的宗婦,並不能這樣做,她原本天真極了,但在江彥華出門後便也漸漸學會了如何處理宗親王府的事。
要說她也是運氣好,宗親王府中人口簡單,夫君不納妾不說,將掌管家事全部交給了她,還讓她放手去幹,虧損失敗都無所謂,因而吃了幾次虧後她便迅速學會了這些,如今也好好地掌管了整個宗親王府。
不過她現在應付了幾句後,也不時看着上方的座位,心裡面正想着顧錦何時來呢,畢竟顧錦和李欽發生的事,她都聽江彥華說了,當日她就想衝進宮中安慰,奈何江彥華說讓她暫時別去添亂,而顧錦雖然回來了幾趟,但都是匆匆走了並未多待,她可想要趁着今日,和顧錦好好說說。
“大家讓我們一家人聊聊啊。”不多時,夜筱愛的父親夜音卓和母親夜夫人也走上前來,笑着說道。
官員們看着老宗親王和王妃都愛理不理,而且人家家人都過來了,總不能不讓人家聊吧,反正拜訪有的是機會,若是得罪了人才糟糕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甚至笑着恭維夜尚書,誇他生了個好女兒。可不是嗎,能夠攀上皇后孃家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夜尚書拱拱手一邊迴應着,一邊終於帶着夫人走到了夜筱愛的身邊。
“那咱們就不打擾了。”衆人識趣地拉着熟悉的人去邊上喝酒了,給這一家人留出了時間空間說話。
夜筱愛的父親夜音卓和母親夜夫人,這纔有了機會和自己的女兒說話。
“老王爺,這次也是辛苦了你,我家筱愛不懂事,你只要看不順眼,就儘管管教。”夜音卓笑着先與老宗親王寒暄着。
老宗親王對着自己的姻親當然不會不理不睬,立刻扶着鬍鬚笑道,“筱愛聽話的很,老夫很喜歡她,何來管教之說。”
而夜夫人已經拉着夜筱愛到一邊說貼己話去了。
雖然夜筱愛也會回孃家,但偌大的一個宗親王府都要她掌管,事情那麼多也就聊不了太多,現在夜夫人趁着有這樣的機會,都恨不得好好提點提點自己女兒。
“筱愛,你看看啊,皇后娘娘纔多大年紀,都已經有三個孩子呢,你的身子有動靜了嗎?”夜夫人附耳在夜筱愛的身邊輕聲問着。
夜筱愛紅着臉搖了搖頭,她是想要早點生孩子的,但奈何江彥華捨不得,說讓她再等幾年再懷身子,說這樣對身體好。她從來不違抗自己的丈夫,當然不會反對。
“怎麼回事,是女婿不喜歡你了?”夜夫人不知道這個原因,心裡面甚至還有些急了。
老宗親王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肯定也想要抱孫子啊,要是夜筱愛一直懷不上孩子,那日後宗親王府如何得以傳承,必然要納妾才行。
夜筱愛被自己母親這樣直白的話問的面上都要滴血了,低着頭說道,“沒有,彥華很喜歡我。”
“那又是怎麼回事,是你們倆的身子有問題?不對啊,爲娘從小就很注意調理你的身子,你的身子不可能有問題,除非是他……”夜夫人還想要再說,卻被夜筱愛用手堵住了嘴巴。
“母親你別亂說,我們都沒問題,只不過彥華說想要安頓好事業,再考慮生孩子。”夜筱愛眼珠子一轉,也編出了一個答案,她總不能說是江彥華疼老婆吧,那豈不是顯得他懼內?
夜夫人對着這個答案卻十分不滿意,“呸!先成家再立業,你別擔心,彥華那裡我會去說的。”
夜筱愛真的對她母親無奈了,唯恐她真的去逼問江彥華,只好輕聲將真正的理由說了。
果不其然,夜夫人一下子得意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女兒這本事,瞅瞅,女婿喜歡你都超過孩子了!”
“孃親,小聲點,小聲點。”夜筱愛看着周圍人都看了過來,不住地讓夜夫人說話輕一些,她之前不想說真正理由,也就是這個原因,她太瞭解她母親了,是自己兒女有了一點成就都會各種開心去說的。
想了想,夜筱愛還真是不放心,不住地叮囑夜夫人,“孃親,此事你萬萬不要外傳啊,免得讓彥華有個懼內的傳聞,那多不好。”
“這有什麼!你父親不也有懼內的名聲,這不照樣好好的。”夜夫人挑挑眉不以爲然。
見着夜筱愛還要再勸,她只好應了,嘴裡卻嘟囔着,“懼內有什麼關係,聖上不也懼內嗎,可有誰敢說話?”
望着自己的孃親,夜筱愛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李欽和顧錦攜手出來了。
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通往上面的御座,李欽拉着顧錦緩步而行,邊上的三個奶孃抱着孩子尾隨着。
場上一下子安定了下來,衆人紛紛跪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李欽帶着顧錦坐定了,才淡淡地開口。
衆人謝完恩後紛紛坐了下來,擡眼看着高座上的帝后,便見到自己心目中英明神武的皇上,正柔情似水地看着身側的皇后,這幅情態,讓感受着皇上殺伐果敢的羣臣都感覺差點眼睛被灼傷。
李欽今日換了明黃色的龍袍,看上去更是英武不凡。
而顧錦這一個月來,根據老夫人給的秘方,不斷地鍛鍊着,身材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她胖過一回,便絕不允許胖第二回,倒是讓李欽感覺遺憾沒法抱着格外軟綿綿的錦兒了。
因爲瘦了,顧錦心情極好,給自己重新做了一身宮裝,這身宮裝,讓場上不少貴女貴婦都看的呆了去。
顧錦故意穿了自己店中剛剛做好的絕品印花布,便也有爲自己霓裳閣造勢的意味。不同於原本的只能印一種圖案,她身上的宮裝,上方是白黑的格子暗梅圖案,中間有隻展翅高飛的火鳳凰,奪目至極。下方是淺藍色大大的裙襬,裙襬上看上去是一層層的波濤,其實也是一層層的團,但看上去宛若海浪的洶涌,美得讓人屏息。這件宮裝清雅非常又靡麗非常。貼身的設計露出了玲瓏的曲線,更別說是這樣新穎美麗的設計。
顧錦本就生來美豔,穿上這樣繁複的宮裝,像璞玉突然褪去了外表的僞裝一樣,真正的寶玉現世,格外的絢爛多姿。更別說她今日還上了妝,精緻的五官立體又絕美,紅脣如火,一雙漆黑如墨的鳳眸在燈光下閃着光芒,宛若天上最璀璨的星子。
李欽第一眼看到這樣的顧錦時,就根本捨不得將人放開,要不是還要舉行週歲宴,他怎麼會讓人出來,是以,兩人才姍姍來遲!
然而,李欽看了一眼下方,還是後悔了,這些羣臣暗暗看了一眼,便被皇后豔光四射的模樣所震驚,竟然都看呆了!而女人們更多的心神都放在了這條裙子上,更是呆愣住了!
早知道他就不能讓錦兒穿的這樣美,看看,這些一個個都被迷了心魂,錦兒的美,只該給自己看!
顧錦只要看一眼便知曉李欽在想什麼,便笑着開口道,“來人,上菜吧,本次宴會正式開始。”
菜品是早就準備好的,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那都是應有盡有,爲了這一次週歲宴,顧錦已經準備了快半個月,是以她毫不擔心衆人會吃的不開心。
御廚也是費盡了力氣做這些菜餚,因而菜餚剛剛端上來,便有一陣陣撲鼻的香氣直往人鼻子裡灌去,衆人被這樣誘惑着,便收回了視線紛紛看向菜餚了。
一看更是看的要呆掉了,這麼精緻精美的菜品,真的是用來吃的嗎?
真的確定不是工藝品?衆人一面聞着味道,一面又捨不得動筷子,只感覺真是折磨極了。
不過還是有人忍不住,直接向着中間那盤九龍含珠夾去,吃了一口還發出了唔唔地讚歎聲,只覺得天上的美味也不過如此了。
一旦有人開始吃了,其餘人哪裡還忍得住,立刻迅速拿起筷子瘋狂大吃起來,就算是那些貴女,在這一刻也放下了矜持開始搶着用膳了。
顧錦忍不住勾起了脣角,她特別用盡重金聘請的御廚,看上去還不錯啊。
“錦兒辛苦了。”李欽是不會忘了稱讚自己妻子的,特別是看着大家都埋頭用膳,錦兒只能讓自己一個人看,心裡面便更開心了。
邊上的三個孩子都是餵飽了抱出來的,就瞪大了眼睛不斷地看着,也不哭,乖巧極了,顧錦吃了幾口便停了下來,正準備抱孩子呢,卻見得李欽給她夾了好幾筷子,示意她吃完才能抱孩子。
顧錦不得已埋頭繼續吃,沒有看到李欽眼中的遺憾。錦兒怎麼變得這樣瘦了啊!現在怎麼怎麼吃都不胖啊!
等到兩人吃的差不多了,而衆人還在吃着,顧錦索性和李欽在御座上逗弄着孩子。
最靠近他們一桌的夜筱愛和老宗親王看着兩人如此恩愛幸福,相視一笑,放心繼續吃了起來。
待到衆人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大總管魏影才拍了拍手,示意人將筵席上的殘羹剩飯撤去,此次宴會的重頭戲來了。
三個孩子的抓週!
場上已經被收拾乾淨,一塊厚厚的綿綿的毯子被放在最中間。
毯子上擺放着各種東西,有筆墨紙硯,也有袖珍未開封的寶劍,也有髮簪等物,還有李欽腰間的寶玉,但胭脂水粉是不會放上來的,其實放在桌上的基本上都是很不錯的東西,只不過看人怎麼選了。
大寶是哥哥,最先被放在毯子上,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看着他,他倒是也不怯場,反而是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看的大家都感覺心裡面熱乎乎,不斷有人讚歎着不愧是景帝的兒子。
這會兒顧錦與李欽也不站在高座之上,就站着毯子的邊上,兩人含笑一同看着毯子上的大兒子,夜筱愛和老宗親王站到了顧錦的身邊,顧錦看着他們,眼睛也柔和極了。
“錦兒,你這身衣服哪裡做的,好漂亮。”夜筱愛近的看了顧錦,更是覺得衣服美極了,饒是她都忍不住想要去做一身了。
本來貴婦貴女都看着大寶恨不得是自家的孩子,聽到夜筱愛這麼一問,耳朵便也豎起來了。
顧錦本就是想要讓人去自己的霓裳閣,便並沒有降低自己的聲調,反而是笑道:“霓裳閣。”
夜筱愛細細一琢磨,突然想起霓裳閣正是顧錦的產業,不由笑了起來,顧錦一看夜筱愛明白了,也是抿脣而笑。
但其他的人不知道啊,紛紛將霓裳閣記在心中,打算回去就做一身。
兩人聊了一會,便決定明日再好好聊聊,於是不再說話繼續看着大寶抓週。他們兩人都不說話了,其他的人也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毯子上的大寶。
大寶見着這麼多人都看着自己,得意極了,黑葡萄的眼睛不斷地轉着,自得其樂地抿脣笑着,那肉汪汪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上前蹂躪一通,但他就是不肯拿東西。
“誒!他拿了筆啊!”過了好一會,纔有人輕聲發出一道驚呼。
只見大寶舉起了筆,雖然筆非常的普通,但是能舉起筆不正是證明有才嗎,自然也是好兆頭。
但羣臣還沒反應過來,正待恭喜的時候,便發現大寶放下了筆,又拿起了邊上的書。
大寶一旦開始抓東西后,便樂此不疲了。
顧錦看着自己的大兒子不斷地拿起又放下,似乎在享受這個抓週的過程,有些無奈了,看向身邊的李欽,李欽卻沒什麼表情,看到顧錦看過來的目光,只不過是拉起了顧錦的手,無聲地表述着什麼。
對他來說,都已經是他的孩子了,有他這樣的父親,還能教不好,這抓週啊,並沒什麼關係,就算自己的兒子什麼都不抓,那都無妨。反正他也不相信這個。
顧錦心裡面也安定了下來,她自己小時候一直不受重視,因而抓週什麼的也沒人提起,但是李欽一貫是祖皇帝喜愛的孩子,當時他的抓週是什麼?
她好奇了,便索性輕聲問着。
李欽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笑意,低聲說道,“是父皇的一塊玉佩。”
就在他說完的那一刻,大寶正好拿起了李欽放在邊上的一塊玉佩,拿在手中後就不再放開了!
本來就安靜的很,衆人都將這段對話停在耳中,此刻恰好出現了這一幕啊,不由多了一分別的心思,比如,新的儲君?畢竟這可是皇上的嫡長子啊!
大寶剛剛拿着玉佩,便艱難地轉着頭,向着李欽和顧錦這邊看過來,然而這一刻場上都沸騰了,紛紛恭賀着無數的好話。
“聖上的孩子與聖上幼時如出一轍,日後必也是一代英雄。”
“可不是,這叫做虎父無犬子!”
李欽素來不相信這個,但覺得自己兒子恰恰與自己一樣,倒也感覺有幾分意思,讓奶孃將大寶抱了起來,上前揉了揉大寶的剛剛冒出來的一點發絲,心裡面越發柔軟了。
而小寶和明珠見着父親過來了,也啊啊的喊着讓李欽抱,李欽便依次摸了摸他們發頂那毛茸茸的一點發絲,他們便紛紛安靜了下來。
衆人看着嘖嘖感嘆,爲什麼這三個小孩都這樣聽話呢?
接着是二寶要抓週了,他倒是沒自己哥哥拿了又拿,直接就是拿了邊上的書和筆後,便再不動手了。
他人也懶懶的,也不像大寶那麼好動,他比大寶也秀氣很多,面孔有點像母親,依稀能夠看出日後是一個絕色美男子。
衆人心裡面想着大寶的舉動和二寶的舉動,忍不住心裡面有了計較,倒是覺得這樣很好。
因爲兩個一母同胞的男孩子,相互扶持纔是最好的,若是要爭奪,那纔是完蛋了。
雖然說小時看不出太多,但依稀也能看出幾分個性了,既然小寶這樣喜歡筆和書,性子倒是會比自己哥哥淡薄很多。
一時間大家都想明白了,再次有了無數的恭賀。
李欽聽得津津有味,要是拍他馬屁那是必死無疑,但是拍顧錦和自己孩子的,他便是與榮幸焉。
聽了一會,見着衆人越說越不像話了,他才揮揮手讓奶孃將最小的明珠公主放上去。
只要是宮人,那都是知道這明珠公主是景帝心尖尖上的人,僅次於皇后,因而放的也是小心翼翼。
然而李明珠從小就表現出了無比的彪悍,她比自己的大哥還要好動,她眼睛眨巴了兩下,將放在她邊上的東西,不管是筆還是書都拿過來玩了一會。
於是,衆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現了。
“嘶拉”一聲,那本書被明珠撕掉了一個角,她撕完之後還咯咯咯笑了起來。
顧錦想要扶額了,她之前就說了,別讓女孩子聽什麼兵書,這下好了,明珠從小就聽打打殺殺,真的會成爲一代淑女嗎?
她正要衝出去管教,卻被李欽攔住了,“錦兒別生氣,就一本書而已,明珠撕着開心就好。”
“皇上,你這樣管下去,會寵出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的。”顧錦忍不住怒目而視,神情十分認真。
其餘的人都當做自己並不存在,畢竟帝后之間的爭吵,他們參與了纔是蠢貨呢。
就連夜筱愛和老宗親王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們一點也不但有是因爲,李欽根本捨不得責罵顧錦半點。
果不其然,李欽立刻服軟了,“皇后說的是,只不過,明珠這抓週還沒完成,等她完成了我們再帶下去好好管教如何?”
顧錦憋了一口火,點點頭應了下來。
只見得明珠將書撕了,將筆折斷了,將算盤舉起嘩啦啦地玩了一會,便又重重地扔掉了,唯獨,看着鑲嵌着寶石的短劍時,她咯咯地笑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寶劍,感覺冰涼涼的很是好玩,便將寶劍緊緊地攥在了手中,最後直接用手捂在自己的懷中,懶懶地躺了下來,再不準備放手了。
望着李明珠製造出的一片狼藉,衆人驚呆了!
然而看着李明珠最終選擇了一把短劍後,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恭賀了啊!
女孩子拿着寶劍固然也沒什麼,問題是你毀了這麼多東西后再拿寶劍,怎麼看,都這麼兇悍呢?
原本有幾個貴婦看着李明珠這樣粉雕玉琢的模樣,像顧錦一樣輪廓絕美,還覺得有幾分可愛動人,現在看完之後完全推翻了之前所想,這明顯就是個小惡魔啊!
還是將自己的兒子藏好吧,被她看上可是要倒黴了。他們紛紛都將自己故意收拾好帶來的兒子掩到了身後。
雖然說顧錦早有預料自己的女兒不是省油的燈,但這麼強大的破壞力還是出乎了她的意外。
見着李明珠選好東西后,還開開心心地笑着,轉頭不斷看着,看到顧錦還眸光一亮,巴巴地流下了口水,想要顧錦抱着。
奶孃看了顧錦一眼便將李明珠抱了過來,想將她手中的寶劍拿了下來,但是李明珠壓根不肯放手,顧錦示意奶孃將李明珠遞給自己,她接過後,便淡淡地看着李明珠,眼中似乎有一絲責怪。
她還沒開口說什麼,便見到李明珠癟了癟嘴巴,哇哇大哭起來。
於是邊上的李欽本來就捨不得,因而一把從顧錦的懷中將李明珠小心翼翼地帶出來,不斷地拍着李明珠的背脊,“明珠乖,別哭了。”
衆人只覺得一陣狂風襲來,這,真的是他們心中英明神武的景帝嗎?你確定不是哪個愛女成癡的傻父親假冒的?
李明珠卻沒兩個哥哥那樣聽話,李欽越是安慰着,她越是哭得大聲地響徹天際。
看着李欽頗有幾分手忙腳亂,衆人默默地收回原本的羨慕,心裡面帶出幾分幸災樂禍起來,皇帝家的孩子也和自家差不多啊,也愛哭鬧,哈哈!
然而就在此刻,突然有人披着戰甲匆匆趕來。
夜白還披着戰甲,卻猛地跪倒在地,鄭重而言,“參見陛下,如今白蓮教伏誅,白蓮教的教主也被臣帶回,此次戰役用時一個月,大捷!”
“好!”李欽剛剛開口讚歎,卻發現自己懷中的李明珠睜大了眼睛,好像在傾聽着什麼,已經不再哭了。
顧錦聽到了白蓮教徹底被解決了,心裡涌起了無數的喜悅,再看自己的女兒也沒那麼生氣了,其實她也捨不得過多管教,只不過擔心自己的女兒長歪了。
但凡有了孩子之後,就連灑脫淡定如她,都漸漸成了囉嗦無法放下的母親。
嘆了口氣,顧錦將李欽懷中的李明珠接了過來,雖然李明珠很霸道,但她真的不記仇,自己的母親剛剛嚇了自己,但現在過來接她,她也很是開心地在顧錦的懷中吹泡泡了。
顧錦的心更是軟了,摸了摸李明珠的胎毛,只覺得教女這一事,任重而道遠。
好在此時李明珠已經被夜白與李欽的對話奪去了心神,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她聽得很認真,因而顧錦倒是順利從她手中拿掉了寶劍。
江彥華就跟在身後,見着如今的場面,微微一笑,作爲軍師一職,他倒是不需要如何請功,反倒是找到了自己的爺爺和妻子,向着他們兩人走去。
夜筱愛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身素裳,大步朝着自己走來,逆着邊上的燈光,那一雙鳳眸中含着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神情,脣角那一絲戲謔依舊在,她忍不住眼眶就紅了。
江彥華走到夜筱愛的身前,直接將人攬入懷中,輕聲說道,“筱愛,我回來了。”
“嗯!”夜筱愛拼命地點着頭,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丈夫,忍不住說道,“你瘦了。”
江彥華眉眼中染上了一絲預約,淡淡地笑了起來。邊上的老宗親王慢悠悠地說着:“有了媳婦就不要我這個老頭子了啊!”
夜筱愛不好意思地掙脫開江彥華的懷抱,江彥華也毫不在意,索性去將自己的爺爺抱住了。老宗親王眉眼上染上一絲喜悅,嘴上卻說着:“老夫又不是你媳婦,抱老夫作甚啊!”
夜筱愛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爺爺,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而顧錦遠遠地看到了,也帶着自己的三個孩子走了上來。
江彥華這才放開了老宗親王,老宗親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這三個孩子,便話也說不出來了,反而是結結巴巴地說道,“錦兒,老夫能抱抱孩子嗎?”
“爺爺,當然可以,如今哥哥也回來了,我們一家可就團圓了。”顧錦輕聲笑道。
老宗親王依次一個個抱了過去,看着這一張張稚嫩又可愛的小臉,真是心都歡快地要飛起來了。
如今老了,他更加喜歡小孩,想起顧錦剛剛還嚇到了李明珠,如今李明珠就在他懷中安分極了,不由責怪顧錦道,“明珠還小,你別要求她那麼多,再說了,老夫瞧着她真是個乖孩子,不過是喜歡寶劍,那又怎樣,這樣纔不會被人欺負。”
江彥華並不知道這回事,輕聲問着夜筱愛,待得夜筱愛說了之後,便和老宗親王站在了一條戰線上。主要是李明珠與顧錦小時長得一模一樣,他們都沒能遇上幼時的顧錦,光是想着顧錦受了這麼多苦,都恨不得將幼小版的李明珠寵到天上去。
顧錦忍不住搖了搖頭,連爺爺哥哥都和子墨一個模樣,這麼多人寵着,李明珠的教養啊,真是需要多費心思!好在,她可是個堅定的母親!
顧錦下定了決心,決定還是向着祖母多去討教討教吧,這幾個男人都是說不通了。
他們在一塊說的開懷,而另一邊的夜白跪倒說了這一件喜訊,衆人都嘖嘖讚歎着,原本的心神也從李明珠這些壯舉中徹底抽離。
羣臣們不由想着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皇上這樣年幼,而如今打了好幾次勝仗的夜將軍也不過不到二十!
貴婦貴女雖然沒羣臣那樣在意,但知曉京都安穩也開心極了,尤其是,夜白一身鎧甲面容英俊,而且還沒有妻子啊,這是多好的一個有爲青年呀,心裡面紛紛盤算起來。
如今夜筱愛真的是最幸福的人了,剛剛戰勝歸來的人是她的哥哥,而跟着去打了勝仗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就連皇后都是她的好友,在場的不管是貴女還是貴婦,不巴結她巴結誰?
不多時,李欽和顧錦見着衆人一片驚歎,便說了幾句後,抱着三個孩子退下了,將如今的場面留給他們,讓他們也能鬆快很多。
將三個孩子安置好了,李欽才含着笑,看向了一身盛裝的顧錦。
顧錦在他如此銳利的視線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子墨,怎麼了?”顧錦嚥了口口水,輕聲詢問着,他的表情如此冷峻。
李欽挑了挑眉,上前籠罩着顧錦,咬着她的耳朵輕輕地說道,“錦兒,兩個月了啊!”
顧錦面上瞬時飛上一層紅暈!沒想到他一直記着這一茬。
“我想要去看看孩子,不知道孩子還好不好。”顧錦眼中滿是無辜,就當做聽不懂。
但李欽到了這樣的時候,怎麼會讓顧錦跑掉,直接將人橫抱了起來,朝着榻上走去。
“子墨!”看着李欽那一副餓狼一樣的神情,顧錦有些驚慌,卻聽着他撲通撲通的心跳漸漸安穩了下來。
將人扔在了榻上,李欽直接就是壓了上去,只不過,他雖然面容霸道,動作卻十分地輕柔,畢竟,他感覺到了顧錦的驚慌。
勾着脣,他低聲笑着,“錦兒你放心吧,我不會傷着你的。”
顧錦整張臉瞬時通紅,面若桃花,斜斜地看了李欽一眼,抿脣道,“子墨,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李欽看着顧錦羞赧的模樣,發出了一陣低笑聲,讓顧錦恨不得拉着邊上的龍鳳錦被,直接將通紅的面孔埋進去。
她感覺這樣戲弄自己的李欽實在是壞透了,鳳眸微微流轉,流瀉出無數的華光,璀璨地奪去了燭火的光芒,紅脣似火,她伸出舌頭舔了舔紅脣,更襯得紅脣如同飽滿的血珠,妖嬈到了極點,也魅惑到了極點,李欽黑沉沉的眸子漸漸加深了。
顧錦擡起身子,直接湊近親了他一口,堵住了他的輕笑,也順利點燃了他的熱情。
長夜漫漫,外面的喧鬧漸漸離他們遠去了……
復日早朝,因爲解決掉了白蓮教,羣臣心裡面歡喜,一本本地遞奏摺,更無數人開始評論這個事件。
李欽對此並不在意,他向來不搞一堂言,所以羣臣們討論越熱烈,他越是覺得很好。
只不過,他一貫只聽他們討論完的結果。
等到羣臣討論了許久,纔看向御座上的景帝,他們也習慣了,討論完後聽景帝最後拿主意。
“皇上,如今白蓮教伏誅,但是白蓮教的教衆還是不少,也大部分是無辜的老百姓,如今我們的討論的結果依舊是兩個,一個是全部殺了以絕後患,另一個是去教化他們。”孫閣老被人退出來說出了他們討論的結果。
當然,羣臣們雖然信服李欽,但也不會最最盡力,因爲要是每次都盡力到底的話,下次沒能像這次這樣厲害該怎麼辦?
這也是他們的生存智慧了。是以討論出的結果,最終都是要李欽拿主意的。
李欽這回卻沒有立刻給出主意,反而是抿起了脣角。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羣臣有所保留,但是,一個月了,也夠了,夠他們看清自己的能耐,現在還想保留,呵呵,那每次都要他來決定嗎?
“討論出這樣的結果,朕養你們有何用?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來適應了,怎麼,依舊沒有半點長進?”李欽冷笑一聲,金鑾殿立刻安靜無比,羣臣們紛紛低下了頭,就連孫閣老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難堪。
他們以爲景帝並不知曉自己的小心思,卻沒想到景帝一直看在眼裡卻沒有說而已!
這……
噗通噗通,齊刷刷跪了一片。
“朕好久沒有懲罰人了吧?”李欽用手指敲打着邊上的扶手,但羣臣感覺敲打在自己的心上,各個緊繃到了極點。
很快有人跪倒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再給我們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很快得出更好的辦法。”
李欽沒有回話。
所有人都低頭看着地面,不敢擡頭看景帝一眼,只是濃重的威壓一點點來襲,讓他們恨不得收回之前那些愚蠢的舉動。
許久許久之後,李欽才冷冷一笑。
“魏影,點一炷香。”
羣臣這才安下心來,膽子小的已經坐在了地面上,聞言繼續討論了片刻,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面早就有了答案,很快便彙集在一起,依舊由孫閣老開口。
孫閣老額頭上冷汗連連,站出來低眉順眼地說道,“皇上,我們討論的結果如下,對於這些教衆不能用單一的辦法,需要一分爲二去處理,能夠教化的需要教化,但不聽指揮頑固的人需要徹底除去,教化的事,可以交給老臣去處理,而對於用兵威壓,兵部中的三位尚書都可以擔任此職,但老臣一個人前去定然會有問題,還是需要夜小將軍進行輔佐。”
這下子,不僅僅是回答有了,連具體流程都有了。
“下不爲例。”李欽點了點頭,這回答與他的想法是一樣的,所以說這些大臣啊,並不是無能,而是沒有人能夠全然驅使他們。李晟祁花費了兩年都沒收服他們,而如今李欽上位不過一個多月,這些大臣,已經徹底服氣了。
孫閣老眼中含着喜色地應了。
李欽讓夜白出列領職,其餘人依次安排妥當,這才露出一絲滿意。
安排好了,魏影纔出來喊道,“有則上奏,無則退朝。”
而言官們在本朝感覺自己形同虛設一樣,見着孫閣老他們都有了活計日日忙碌,而他們根本找不到一點事做,早就積累了一肚子火氣的言官唐林濤出列說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嗯。”李欽點了點頭。
卻聽到唐林濤跪倒說道,“皇上,臣要彈劾您,您的後宮中皇后善妒又獨寵,這樣一來,日後定然是無比的隱患。後宮有人獨霸,必然日後會影響到前朝。臣以生命希望皇上能夠廣納後宮,雨露均沾!”
李欽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聽到唐林濤這番話,眼中突然綻放了無比的怒火!
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只要不涉及錦兒!他承諾了一世一雙人必然會做到,這些朝臣好久沒再提起此事了,他以爲已經停歇了,沒想到還是有很多人有這樣的想法!
“來人,將唐林濤拖下去。”李欽已經決心殺雞儆猴,這唐林濤想要名聲來彈劾這些有的沒的,就該承擔他的怒火。
唐林濤只要能在史上留名還巴不得自刎呢,朗聲笑道,“不用動手,臣願意撞死在這金鑾殿上!”
“以死,來證明臣說的沒錯,後宮獨寵一人,遲早造成後患!”唐林濤的聲音在金鑾殿上鏗鏘有力。
李欽卻發出一聲冷笑。
真當他是昏君了嗎?有些人獨寵那是爲了私利,而錦兒對他來說是一種激勵,他因爲愛顧錦,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拖下去!”就是連面子裡子都讓他沒有,在金鑾殿死,也是髒了金鑾殿,日日不做實事,就以死相逼,真當自己多能耐了!李欽面上怒火無數,冷聲喝道。
侍衛立刻帶着唐林濤迅速走出,而唐林濤還想再說,直接被堵住嘴巴帶了下去。
李欽黑眸中滿是怒火,他看着下面的朝臣,一字一頓地說道,“朕的後宮是朕的事,朕不希望你們將心思花在這上面,此事絕無下次,否則,他的下場,也是你的下場!”
羣臣連忙跪倒應是。
李欽面色才緩和一些,淡淡地說道,“你們也不必擔憂此事會影響朕的行爲,且看日後大晉如何!”
他就是獨寵顧錦,但這不會妨礙他開創一個無比的盛世!
羣臣擡眼看着景帝的霸氣無雙,忍不住心神一顫,他們,好像漸漸相信了。
且看着,大晉究竟如何!
“好,退朝。”李欽揮了揮手袖走了。
“皇上總算是走了。”這下羣臣再次被嚇得不清,面面相覷後,準備準備回家繼續學習了,聖上如今的要求越來越高,他們再不努力,就要被遠遠拋下了。至於後宮的事,誰管誰倒黴,還管什麼啊!自家的婆娘也要去勸勸,別一天到晚說瞎話。
李欽下了朝,第一次沒有直接去顧錦的鳳儀宮,而是去了天牢中。
天牢中有個形容狼狽的男子正待在裡面,看到李欽的到來,立刻站起巴在牢房的鐵欄杆處:“皇上,草民錯了,草民願意用所有的財富,來買自己的一條命。”
如今他沒了那麼多的依仗,連大聲咳嗽都沒有了,他只想要活下去。
雖然依舊是病弱,但再沒了原本的風骨,一身白衣已經是黑漆漆的,俊美的容顏也髒兮兮的了,此人正是賀良。
“你做這些的時候,想過後果嗎?”李欽居高臨下地看着賀良,淡淡地說道。
如今賀良成了他的階下囚,銀子,呵呵,難道人死了會拿不到?
他並不恨賀良早飯,他恨的是賀良竟然給他下毒,差點讓他死去,而讓顧錦吃了這麼多苦!
一路來,他其實也有些納悶白蓮教爲什麼會一直對他不依不饒,想要置他於死地。
賀良被在天牢折磨了這麼多日,再沒有了原本的狂傲,反而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皇上,草民當時考慮太少,如今想起了十分懊惱與後悔!草民該死,草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皇上能夠放過草民。”
任憑誰只要傲氣一句便被鐵烙燙身子,誰都會乖起來啊。
“朕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回答好了,朕會讓你痛快點死。”李欽挑了挑眉,拍了拍手。
獄卒立刻鑽入了對面牢房中。
“你看看吧。”李欽指了指對面牢房,讓賀良清晰地看到對面牢房中的那人還沒死,卻被獄卒一塊塊剔着肉,直到剔的只剩下一具屍體,纔算是可以死去,鮮血流了滿地,肉渣也在地上一點點堆積,然而那人的眼珠子還能轉,卻發不出聲音了,那纔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賀良雖然自己懲罰別人毫不留情,但對着自己向來好的不行,看到這一幕差點就要嘔吐出來。
白蓮教都毀了,他沒想到他正要後退的時候,卻被夜白直接找到了老巢殺了上來。
如今他再沒有了能耐,能活下去才能東山再起!賀良眼中陰狠一閃而過,他心裡面其實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懦弱。
“皇上我說,我說,其實是因爲白蓮教有一本秘籍,能夠殺死大氣運的人,直接將人的氣運剝奪到自己的身上,是以,草民才一次次針對您。”賀良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精光,但擡起頭卻很是驚懼的模樣。
他以爲李欽會詢問那個秘籍所在,那麼他便多了一線生機。
卻見着李欽拍了拍手,讓那個獄卒過來,再沒多問一句話,而是說道,“如對面一樣。”
賀良忍不住大怒,眼睛像是利刃一樣射向李欽,“你戲弄於我?”
“呵呵,這個答案朕不滿意。”李欽抿着脣角,從來就沒想要讓賀良活着!
賀良發出一聲大吼,想要撞開鐵欄,李欽卻直接揮了揮手袖,將人扇到了一邊,才冷冷地說道,“不裝了吧?那麼,動手!”
“你,混蛋!這個秘籍是真的,你真的沒有任何興趣嗎?”賀良的一雙眸子充斥了血色,他只要一想到李欽剛剛其實是知曉他在僞裝,卻一直樂的看戲,直到榨乾了他的價值才讓他直接死去,他恨得不行,卻毫無辦法,一切都是困獸之爭!
他,唯一有的就是那秘籍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麼沒有尊嚴。
“沒興趣。”要那東西做什麼,他貪戀的一直是凡塵,一直是如今的溫暖。李欽淡淡地看了賀良一眼,便迅速轉身,衣襬翩飛,他解決了這個後患,心情極好地向着顧錦的寢宮走去。
霓裳閣如今因爲顧錦的一次出席日日爆滿,顧錦大賺一筆後,便開始謀劃其他來錢的路子。
而李欽一來,她浮現了一絲笑意,主動迎上去說道,“子墨你回來了?”
李欽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卻沒有直接將顧錦攬入懷中。
雖然說他身上並沒有沾染什麼味道,但他還是覺得去了天牢需要換一套衣裳,在顧錦面前毫不在意地脫去了外裳,他任憑顧錦打量地換起了衣裳。
顧錦俏臉微微一紅,此人果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待得李欽換好了衣裳,看着顧錦瓷白的面孔紅彤彤的,便勾起了脣角笑道,“怎麼,錦兒晚上還沒看夠?”
“誰要看了!”話是這麼說着,但顧錦的面孔卻越來越紅了,她想起昨夜的瘋狂,他就是不同意熄滅了燈火,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欽低聲一笑,想到今日顧錦這樣主動地理睬自己,便將人撈在了懷中笑道:“錦兒說吧,有什麼事?”
一直以來,若是顧錦主動討好了,那必然是有事要發生。
顧錦笑了笑,反正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有什麼好隱瞞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因而她立刻開口道:“子墨,宮中的採購,我希望你能讓我的商家去做。”
“錦兒想要當皇商?”李欽明白了顧錦的意思,脣角輕輕地翹起,他的妻子與其他人真的很不同,其他人當了皇后都要去享受去了,錦兒卻一點不想放棄繼續奮鬥。然而,可能就是這點堅韌和自強,讓他一直以來,都深陷於她不可自拔吧!
“子墨真是太聰明瞭。”顧錦讚歎着,雙手合十做了個祈求的動作,鳳眸中晶晶亮亮滿是期盼。
李欽雖然不希望顧錦辛苦,但卻真正不願折斷了顧錦的翅膀,她的行爲,他只會支持!
因而道:“朕準了!”
顧錦鳳眸一片大亮,湊上前親了李欽一口,正待出去佈置,卻被李欽按住了,“怎麼,錦兒就是這樣討好你夫君的嗎?”
不等顧錦開口,整個人已經天旋地轉。
“誒,這大白天的!”
李欽手袖一揮,牀幃慢慢落下,“沒人會進來的。”
而就在此時,門外的冬雪開口喚道,“娘娘,宗親王妃來了。”
李欽不得不停了下來,雙目赤血。顧錦這會兒感到得意了,斜斜地看了李欽一眼,才整理起自己的衣裳,準備出門去。
這一眼嫵媚無雙,那點小情致勾人極了,李欽豈會放人,直接將人絆倒了,低聲笑道,“讓人等着!”
“你!”顧錦一張俏臉通紅一片,這樣一來,誰還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啊!這光天白日的,多麼羞人,讓她怎麼去見夜筱愛?
只不過她來不及多想了,李欽狂風暴雨而來。
等到許久之後,顧錦揉着腰,李欽卻神清氣爽地笑道,“錦兒,下次可不要再挑釁你夫君了。”
顧錦已經沒有力氣了,李欽這會兒知道溫柔了,將她的衣服穿好不說,還特意用內力按着顧錦感覺痠痛的腰。
這樣倒是也有些效果,顧錦雖然這樣想着,但絕對不會對他有半分感激,好了一些後去見了夜筱愛。
果真是如她所料,夜筱愛一臉曖昧的模樣,笑着說:“倒是我來的不湊巧了。”她都已經爲人婦了,怎麼還會不知道?
看顧錦這幅面如桃花的模樣,便知曉皇上對她有多寵愛了。
如今,六宮無人,只剩皇后!即便是金鑾殿上的那一幕,都絲毫沒有影響顧錦與李欽的情意,李欽甚至爲了讓顧錦不要過多擔憂,都封住了宮人的嘴巴。
如此獨寵真是大晉的頭一遭,但不是沒人質疑過,但皇上一提起這個就暴怒,怎麼都不能充盈後宮,他們能怎麼辦?
而且除了這點,其餘的皇上都能聽進去意見,做出的決定無一失誤,還有三個孩子在了,還有什麼藉口?
如今羣臣不得不全部按捺了下來,而民間只覺得聖上深情會議論,但看在賦稅少了的份上,自然是讚歎居多啊!
顧錦面頰閃過一絲緋紅,不理會夜筱愛的打趣,反而是問道,“筱愛你來了?哥哥回來後對你可好?”
說話間顧錦還眨了眨眼睛,成功也讓夜筱愛面孔紅了起來才感覺好受很多。
夜筱愛想着自己的夫君,心裡面一片甜蜜,抿脣道,“彥華待我極好。”
“那你們什麼時候生個孩子啊?”顧錦問着問着便問到這上面去了,自從她生了三個孩子之後,便多了一片慈母心。
這個問題她常常被詢問,卻都被江彥華擋了下來,說到這裡她心裡面便更愉悅了,笑道,“彥華說讓我遲點生,對身體好。”
顧錦贊同地點點頭,她若是沒有重來一回,也不會讓自己那麼早就生下孩子,因爲根本沒有當好做母親的準備,如何做好母親?只不過已經孤單了一世,她纔會對孩子那樣執着渴盼。
雖然這樣對她身體有些損傷,但她甘願,而且如今一直在被調理,是以還好。
“哥哥這一件事做的很對,他如今很疼愛你,你過得好好的,我便也開心了。”顧錦點了點頭,攥起夜筱愛的手,兩人依依不捨地敘舊着。
而這一日夜筱愛走了之後,顧錦便不由想起自己在京中昔日的好姐妹孔珺。
之前孔御史是被李晟祁貶謫出京了,爲人能耐十足,是以她對着李欽說了下,李欽便同意將人召回來。
而孔珺已經成了婚,也一同入了京城。
孔御史因此對景帝十分感激,對着景帝真可謂鞠躬盡瘁,李欽此時倒是有些感謝顧錦替自己找了個好幫手了。
而顧錦去看了孔珺之後,發現她過得極好,還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情不自禁地勾起脣角,便感覺時光過得實在太快,而他們,如今都這樣幸福。
時間在緊張中流逝,一轉眼就是三年。
冬雪和蘇妙煙已經被顧錦嫁給了年輕的侍衛,如今已經成了婚,但還在宮中伺候着,至於大晉,這三年來,有着李欽的管理和大臣們盡心盡力,如今越發蒸蒸日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百姓們說起如今的景帝,已經是口徑一致的讚美。因爲沒有一個皇帝,三年都給他們減稅。
當然,這其中也有顧錦賺的多國庫半點不空,李欽才能這樣大膽而爲。
至於朝臣們說起景帝,那大部分都是心服口服,如今科舉已經實行了三年了,效果極好,朝堂上不斷有新鮮血液進來,他們都怕自己的位置不保,各個都在努力呢,大晉的燭火,向來是賣的極好的。
如今的大晉,真正是一個太平盛世,而邊上的蠻族都已經被打怕了,已經獻上禮物來求和了,李欽也準了,他三年前所說的那一句你們且看,現在有了很好的答案。
獨寵皇后並沒有讓李欽變得昏庸,而是一日日的勵精圖治,一日日的將大晉變成了如今繁華的模樣!
京都中,來往商人無數,而李欽在顧錦做的極好的時候,給顧錦頒了個頂級皇商。那些羣臣們這才知道,大晉一半的經濟命脈竟然全在皇后手中,而他們國庫從來不缺錢也正是因爲如此。
這下子沒人再敢說什麼了,沒想到皇后看上去是個花瓶,實際上竟然也有這樣的能力!
民間,多了無數的話本,通通是根據李欽和顧錦爲原型的,這一對俊男美女,隨着時間的流失,逐漸成熟,奪目地越發讓人根本不敢多瞧。
就在一個月前,夜筱愛也懷孕了,老宗親王也開心極了,顧錦自然也送上了賀禮。
沈寂夜一直在外遊歷並沒歸來,卻每一年都給顧錦帶來了禮物和書信,顧錦從書信中都能看出沈寂夜如今真正是歡樂的,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沈寂夜依舊不願意娶妻吧。
如今大寶小寶明珠都三歲了,也長大了,她卻沒有再懷孕,只因李欽說過太辛苦,就生這樣一次就好,他實在是有着後怕啊!
這時明珠公主的霸道,也可以看出來了。她十分得意自己抓週時拿了一把寶劍,天天口口聲聲要上戰場,至於大寶小寶,一個喜歡聽着李欽教導朝政,一個喜歡書畫,還真是如當年所想。
因爲明珠天天搗亂,宮中真是雞飛狗跳的,她沒有依照顧錦所想成爲一個淑女,爬樹啊上牆天天搗亂,甚至還讓自己的哥哥給自己做掩護。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黑臉的孃親。
至於大寶小寶並不是怕自己的妹妹,而是聽着父母說要讓着自己妹妹,是以依着明珠,明珠倒是以爲連哥哥都怕她呢,十分的得意。
這一日,明珠看到自己的哥哥在鳳儀宮外探頭探腦,走過去一看,便發現自己的母親再次被壓在了身下,不顧大寶小寶的勸阻,明珠大聲說道,“你們看什麼看,孃親要給我生小弟弟呢!”
顧錦剛剛被李欽壓在身下,就聽到自己女兒稚嫩的叫聲,羞紅了臉,她推了推上方的李欽,嗔道,“快起來,孩子還看着呢。”
一次次被打斷,李欽徹底黑了臉,卻不起身,反而是挑眉笑道:“錦兒,你害羞了還是這麼美。”
三年了,她在他的心中,越來越美,而如今朝政安定,他們,也多了更多相伴的時間。
“好了,不逗你了。”勾起了脣角,心想着這幾個小孩天天壞他好事,他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收拾門外那幾個小屁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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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贊同地點頭,開始寬衣解帶,“那不如你先嚐嘗本王是否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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