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歸來!兩人見面 精
“咦?這是哪裡?”顧錦心頭一動,微微訝異。今日天色很好,正因爲想要多瞭解自己的家,她便隨意在沈府走着看着,卻不知何時走到了沈府的外圍。
只見這兒四處毫無人影,只是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院,在這樣荒涼的地兒佇立着,顯得異常的醒目。
這房裡到底有什麼?心中的好奇心驅使着顧錦,她不由走上前去,輕輕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院中一條青石小通往屋內,而屋上竟然懸掛着一個匾額,龍飛鳳舞的寫着四個大字——“沈氏宗祠”。
竟然是沈府的祠堂!
顧錦屏息凝神地打量着四周,院中荒草悽悽,而屋的木雕額枋上刻着一幅幅圖案,線條豪放大氣。
她走上青石小,一點點走了進去,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啊!”饒是冷靜的她,都不由發出一聲低低的呼叫。
屋內與外圍的溫煦生動截然不同!這裡是擺着一張大大的供奉桌,上面擺着各色的水果與饅頭,而桌後面是一排一排的紅木雕成的牌位。一排又一排,就像是一雙雙眼睛,正威嚴地看着不請自來的顧錦,令她背後驀地升起一層冷汗。
供奉的桌前放着一個蒲團,蒲團中間已經凹陷了下去,顯然是被人跪得時間長了。
桌上還點着幾柱香,嫋嫋地升騰着,神秘而氤氳。陰風不時吹過,排位邊點着的星星點點燭火,隨着風飄忽閃動,明明滅滅,更添上一層陰森鬼氣。
陽光根本照射不到這裡,整個屋都瀰漫着陰冷氣息!
這是她的列祖列宗,有什麼好怕的?顧錦深吸口氣,終於剋制住內心的不安,上前兩步看起這些排位。
後面的幾排倒是很正常,有故去的顧錦祖父與父親等人,名字紛紛出現在了排位之上。
然而最前面的一排,卻只放了一個排位。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排位上面什麼字都沒刻,竟然是無名!
顧錦正待細看,卻聽到一聲重重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有人來了?她這樣闖祠堂被人發現肯定要引來懷疑,驚懼之下,她連忙躲到了供奉的桌底下。
一雙繡着金絲的暗紫色繡花鞋出現了,顧錦微微皺起眉頭,這鞋她有幾分熟悉,似乎是見過的。
想了一會,顧錦這才恍然大悟,這繡花鞋是她的祖母所穿的啊!來人是老夫人!
既然是自己的祖母,早知道就不躲着了,只是她跑來了自家的祠堂再貿然出來,肯定會惹自己祖母生氣,顧錦只好咬着脣,繼續躲着。
從她的角看去,能看到老夫人慢慢地跪倒在蒲團之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原來蒲團被跪地這幅模樣,是老夫人所爲。
老夫人磕了幾個頭之後,雙手合十,閉着眼睛淡淡地說道,“主保佑,人已經找回來了。”
人找回來了?說的是她嗎?顧錦鳳眸一動。
卻見着暗紫色繡花鞋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難道,她被發現了?顧錦心中一緊,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繡花鞋停了下來,卻是老夫人在供奉桌前站定了,伸手不知道拿了什麼,更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顧錦心中萬分好奇,豎起了耳朵聽着。
“砰!”輕輕的一聲,似乎是拿起排位的聲音,老夫人似乎拿起了哪個排位,從懷中拿出了手絹,輕輕地擦着,發出摩擦的聲音。
老夫人擦着排位,眼眶已經紅了,聲音有些顫抖,落在顧錦的耳中就是帶着哭腔,只聽得她慢慢地說着,“主,奴對不起你,有些事情,也只能到了地下再向你請罪了。”
聯想起之前所見的無名排位,顧錦猛地有了想法,這,這無名排位該不會就是老夫人口中的主吧?那到底是什麼事情要讓祖母去地下請罪?祖母的耳朵又是怎麼回事?
她內心不禁生出了無限的好奇,這沈府到底有怎樣的秘密?爲何她覺得她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老夫人不知擦了多久,輕輕的摩擦聲一直響着。
“啪嗒!”似乎是一滴淚珠砸在了排位之上。
自己的祖母哭了?又是爲什麼?躲在桌下的顧錦只覺得日如年,真恨不得出來好好安慰。
“主,奴真的錯了,日後,會好好補償的。這些孩,也都是好孩。”老夫人從口中溢出一絲輕嘆,若非是顧錦靠的近,還真要錯過了。
過了許久許久,老夫人才將這排位穩穩地放好,暗紫色繡花鞋一步步遠離,慢慢地,有些蹣跚地走了出去。
顧錦這才從桌底下鑽出來,看到那排排位時,瞬時怔住了,只見第一排那無名排位,已經被擦得鋥亮鋥亮!
被擦地這樣乾淨的紅木在燭火中反射出一絲陰冷的光芒,顧錦的鳳眸中涌動着幽深黑沉。沈府的秘密,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遠方的雪山之巔,一個山洞中似乎有一絲顫抖。山洞裡守着數十個黑衣人,而這些黑衣人都圍在一個白玉棺材旁,不知等待着什麼。
終於……
白玉棺材的棺材蓋開始動了,不知過了多久,棺材蓋終於被推開了,“嘭”的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呵呵……”一聲低低的笑意不知從哪裡響起,這笑聲動聽無比,縹緲誘人就像是仙樂,聞之便心晃神移。
“主上!”數十個黑衣人激動地跪倒,齊聲高呼道。
棺材上的人終於慢慢地坐起來了!
這是一個被上天厚愛的男,白衣黑髮,長長的頭髮全數披着,不扎不束,灑脫自然,微微吹拂,襯托得此人宛若仙人,他裸露的肌膚似乎有光澤流動,只露出了鎖骨上的一片,卻泛着詩意的色彩,引誘着人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衣服一塵不染,比雪山上的白雪還要潔白,他的身姿挺拔淡然,就像是雪山之上的雪蓮,高不可及。
與沈寂夜的清冷不同,此人真的就像天上的白雲,身上流露出天然的高貴風儀,天生要讓人遠遠的仰望。
只是往面容看去,不禁令人微微失望。因爲一個銀色的面具竟然籠罩住了面孔,只露出一雙波光流轉的眸。然而,最最令人詫異的是,這眸竟然是紫色的,在這樣絕美的風姿中透出一絲妖冶,看着便奪走了所有的呼吸。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從棺材中走下來,所過之處,白雪皆消融,化成了波光粼粼的水漬。
“都起來吧。”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紫色的眸淡淡地掃向這些黑衣人,這些黑衣人紛紛低下了頭,完全不敢對上自家主上的視線,神色中有虔誠,更多的是狂熱!
“主上,您已經沉睡五年,終於醒了!請求您入世!”一個頭領模樣的黑衣人瞅着男的身影,大聲地開口。
“嗯。”男人輕輕地漫不經心地應道。
得了這回應,頭領眼眶瞬時變紅,主上終於要入世了,這天下終究是屬於他們的!
想到了什麼,白衣男輕輕地笑了一聲,紫色 ...
的眸滿是光華,“將我的羅盤取來,這五年,本宮倒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是。”黑衣人迅速應下。
白衣男轉着羅盤,不發一言,數十個黑衣人跪着等待,膝蓋下的白雪冰冷,他們卻全然不顧,屏息凝神唯恐打擾。
不知轉了多久,白衣男再次輕笑了起來,“大晉的龍氣越發濃厚了,更有趣的是……竟然還有這樣的際遇,呵呵……先去大晉吧。”
說罷,扔了羅盤,羅盤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白衣男一步步走了出去。
日後,瘟疫大規模爆發了,不僅僅是城門之外,連京都之中,都出現了瘟疫的人。
御書房中,新皇李晟祁陷入了一派焦躁之中,爲何自他登基以來,便事事不順呢,不說日食,就是這樣的瘟疫,也是對他大的考驗。幸好李欽重傷難回,否則又是好大一個空。更何況,他膝下只有兩女,至今無,朝臣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要選秀擴充後宮。
李晟祁微微擡起眼睛,望向深受他寵愛的沈寂夜,言語中帶了一絲猶豫,“國師,你說朕到底是不是真命天?”
沈寂夜想到昨日夜觀天象得出的結論,不由心頭猛烈一跳,他發現,李晟祁身上的龍氣在漸漸消散,此事……他如何能說?只能垂着眸淡淡地說道:“皇上您多慮了,您當然是真命天,您已坐上龍椅,已經是上天做出的選擇。”
“那爲何上天要給朕這麼多考驗?”原本李晟祁並不過相信天命,然而沈寂夜的一言一語,近乎精準的預測,讓他已經深信不疑。
沈寂夜終於擡起眼睛,微微一笑,“皇上,這是明君必經之。”
“哈哈……說的好。”李晟祁龍顏大悅,扶着龍椅上的扶手大笑起來。
末了,他才止住笑意,淡淡地說道,“那依國師所看,這瘟疫之事……”
他還沒說完,就見得他身邊最親近的高力突然倉惶而來,看了沈寂夜一眼,欲言又止。
李晟祁擺了擺手,說道:“但說無妨。”
沈寂夜退到了身後,靜靜地傾聽。
高力這才氣喘吁吁地說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睿王他班師回朝了,就等在城門外,等您開城門。”
“什麼!荒謬!”李晟祁猛地拍了拍桌,急忙詢問道:“睿王不是重傷了嗎?爲何還這麼快就回來了?”
高力看了一眼帶着幾分怒氣的李晟祁,頭壓得更低了,輕聲回道:“啓稟皇上,消息傳來,說睿王重傷了,但是現在已經被人治好了,可以好端端地站着了,就等着皇上您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什麼!這話在李晟祁的耳中就是一道驚雷,讓他不由狠狠地攥緊了手心。這最大的禍害沒有除去,反倒好好地回來了?戰勝歸朝,可他才年僅十五歲啊,會讓朝臣怎麼想?最重要的是,自己將近四十卻還無,後繼無人!
“砰!”李晟祁用手狠狠地拍着桌,猛地站起身來。驀地想到了沈貴妃宴會上的反對,還真的被她說對了,他緊緊地皺起濃眉,急匆匆地說道:“擺駕,擺駕傾鈺宮。”
兩人也顧不得沉默的沈寂夜了,迅速出了御書房。而沈寂夜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思的光芒,也立刻出了宮門策馬回了沈府。
傾鈺宮中
沈茗思也剛剛收到了消息,知曉李欽竟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她當時就說不能讓李欽統領朱雀軍,如今他戰勝回朝,聲望和勢力都必定更上一層樓,最主要的是他才十五啊,十五意味着還有無限的可能!而李晟祁已經年近四十,兩相比較,未來似乎頗令人堪憂。不過她已經將他得罪死了,也決計不肯去投靠他,這條必須走下去!一定會有辦法的。畢竟,將幼虎殺了可比搏鬥成虎來得輕鬆。
沈茗思微微嘆了口氣,心中微微皺眉,飛舟到底怎麼辦事的,這樣都會讓李欽活着回來。
“皇上駕到。”正在思間,李晟祁便風風火火地大步走了進來。
沈茗思面上沉思全然斂去,玉潔冰清的臉上帶了點微微的詫異,驚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這下李晟祁想到沈茗思的過於聰明也沒有那麼難受了,再怎麼聰明都是個女人,還是他的女人。至少聰明吧,還能多多幫他,不像皇后,半點小事都辦不好,如果不是她讓顧錦入宮都出了差錯,自己會這麼被動嗎?還落了個干擾名聲的爛名聲,果然是個蠢貨。
想到這裡,李晟祁面上的表情就溫柔許多,對着沈茗思原本的憂慮都去了不少。他大手摟過沈茗思的身,穩重的臉上帶了些許嘆息,深沉地眸裡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意,顯得格外動人,“哎,愛妃,當日宴會朕就應該聽取你的意見的,也是朕的不是,沒聽取你的意見,還衝動之下讓你禁足,愛妃受苦了啊。”
“皇上說什麼呢,咱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的決定,臣妾只會欣然接受,絕不會有任何的抱怨,您別再說了。”沈茗思的小手捂住了李晟祁的嘴巴,帶來一絲淡淡的,沈茗思特有的馨香。
李晟祁饒是心腸再硬,從來不會爲一個女人過多停留,此刻都微微動容,緩緩說道,“愛妃真是善解人意,是朕的解語花啊。”他的聲音低沉,帶出幾分感慨。
沈茗思微微勾起了脣角,低着頭並不說話,她知道,李晟祁的來意絕不是這個。
果然,李晟祁淡淡地問道:“愛妃,你知道嗎,朕的九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等在城門口。”
“不是說他重傷了嗎?怎會如此?”沈茗思驚呼道。
李晟祁拍了拍沈茗思的手,低低地說道:“朕的九弟好本事啊,再這樣下去,朕可都要被比下去了。”
沈茗思不同意地搖了搖頭,堅定地望向李晟祁,輕啓朱脣,聲色動人,“皇上您怎麼會這麼想,您可是一國之君,和這樣的閒散王爺能比嗎?您不可能拋下這繁重的國家事務出征,有的是青年才俊爲您效犬馬之勞。一個睿王有何驚懼,您可以親手捧一個人出來,均衡是君王之道呀。臣妾愚鈍,只是不忍皇上您憂慮,纔想到了這些,恐怕皇上早就想到了,反倒讓您見笑了。”
“愛妃謙虛了。”李晟祁眼前一亮,倉促之下他可真有點慌了,也是他剛剛登基,根本沒多忠心的人爲他出謀劃策,是以沈茗思的存在越發重要了。不得不說,沈茗思再次說到了點上,李晟祁在心中微微一笑,是啊!再捧一個天才出來,讓他們鬥去,自己坐山看虎鬥,怕什麼?
沈茗思見着李晟祁這幅表情,嘴角微勾,面上卻十分驚慌擔憂地說道,“皇上,城外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睿王在城外安全嗎?城內瘟疫還是少數的,皇上您還是快點開城門吧,否則感染上瘟疫可就麻煩了。”
事實上,這瘟疫對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她很早就想好了對策,卻沉吟至今。因爲她還是想着一件一件的來,省的懂得多讓李晟祁都不放心了!而且,現在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