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南宮衍站在南宮墨的身邊,依然難以抑制內心的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簡直罪該萬死!
旁邊已然廢掉一隻手臂的淑妃面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渾身如置冰窖般搖搖欲墜,睜大瞳孔瞪着被咬得渾身是血,有些地方竟然露出森森白骨的親人,看到因爲虛弱已經昏迷過去的孃親,再也支撐不住,直直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爲什麼不是鍾晴和南宮墨死,爲什麼是她的親人遭受劫難?明明他們計劃那麼好的。
“娘,娘。”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山洞裡分外的嘹亮,南宮墨平靜的看着她痛徹心扉的樣子,竟然生不出半點同情,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他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如果是他不幸落在圈套裡,黃家的人只會在家裡點鞭炮慶祝,也不會給他和晴兒留下半分活路。
“南宮墨,鍾晴你們這對賤人,本宮跟你們拼了!”
淑妃猛的從地上站起來,手裡舉着鋒利的匕首不顧一切的朝着南宮墨的心臟刺去,眼睛裡迸射出驚濤駭浪般的恨意。
她真的毀掉了,黃家也毀掉了,那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她還活着做什麼,還不如死了算了。
南宮墨輕輕一推,淑妃整個人身體不穩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鋒利的石頭將她的臉劃破了,鮮血淋漓的落了下來。
“黃淑妃,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父親想出這麼怨毒的手段來陷害本王那就應該想想如果失敗了會承受怎樣的後果,不要算計別人的時候出手狠辣,失敗的時候卻承受不住下場!”
南宮墨銳利的瞳孔迸射出凜冽嗜血的光芒,幽寒的話語傳進淑妃的耳朵裡,她呆愣了半晌,嚎啕大哭起來。
“皇上,是南宮墨陷害我們黃家,我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算計你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南宮墨對黃家恨之入骨,想盡辦法將我們除去,這是他栽贓嫁禍,求皇上明察,爲臣妾,爲皇家做主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仍舊不甘心,不甘心她的下場那麼悽慘,南宮墨和鍾晴卻依然毫髮無損,憑什麼他們一直過得那麼好,自己卻過得那麼差,她好恨啊。爲什麼蒼天無眼,讓這對手段狠辣殘忍的賤人頻頻得手,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南宮衍看到那些駭然恐怖的老鼠和水蛭,噁心得隔夜飯都快要吐出來了,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瞪着淑妃,“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淑妃,黃家真的那麼無辜,真的是被陷害的嗎?該不會是被南宮墨將計就計,而你們算計不成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然後反咬他們一口吧?”
他不是傻子,他被綁到這裡,再看到被當做人質的雄鷹時有些事情就已經明白了,或許南宮墨在這場算計裡並不無辜,然而他不可能置雄鷹於危險之中。
“皇上,你竟然不相信臣妾,你竟然相信南宮墨!你難道不知道南宮墨究竟有多麼恨你嗎?他恨不得毀了北國的江山社稷!他故意設局陷害黃家的。”
淑妃聲嘶力竭的大聲吼道,眼底涌動着瘋狂的味道,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南宮墨和鍾晴這對賤人好過,他們怎麼還不去死,快點去死好了!
“墨兒,就留着黃家的人在山洞裡自生自滅吧,把山洞的出口封住了,別讓他們下去害人了。帶朕離開這裡。”
南宮衍嫌惡的別過頭不去看淑妃一眼,這樣的女人他現在覺得很噁心,都不想再多看一眼,“至於淑妃,她能離開就離開,不能離開就讓她留在山洞裡陪伴她的家人吧。我們走!”
“皇上,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你竟然撇下臣妾!”
淑妃氣得都快要發瘋了,一顆心漸漸的往下沉,這個男人竟然瘋狂到了這樣的境地。
“你咎由自取!”
“自私自利的人渣,卑鄙無恥的小人!”
怒氣沖天的淑妃指着南宮衍憤怒的吼道,“南宮衍,你一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會遭到報應的,我等着!不對,你現在已經遭到報應了,賢妃的三個兒子都是別人的野種,其他的兒子死的死殘的殘,你斷子絕孫,你不會有好下場!就連上官熙瑤和南宮墨都恨死你了,你活該啊!你這種渣男怎麼配得到幸福!”
“賤人,閉嘴!”
南宮衍最恨被人提到上官熙瑤,最恨別人詛咒他斷子絕孫,當即揚起手狠狠的甩了淑妃好幾個響亮的耳光,擡起腿朝着淑妃的肚子上狠狠的踹她一腳,“賤人,就讓這些恐怖的老鼠咬死你吧,這樣的女人留着又有什麼用,去死!”
淑妃被踹得嘴角吐出了鮮紅的血,眼淚將臉頰染得溼透了,半跪在地上,怨毒的目光瞪着南宮衍,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她還沒有掉到老鼠羣裡,捂着肚子狼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南宮衍,你這個沒有擔當的卑鄙小人,你絕對會死,我等着你被南宮墨殺死!上官熙瑤之所以死都是因爲你,你如果不下十八層地獄簡直是老天瞎了眼!”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這麼怨毒的詛咒他!南宮衍氣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噼裡啪啦的燃燒着,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淑妃的面前,狠狠一推,“賤人,去死吧!”
淑妃身體不平衡,直直的朝着老鼠羣裡栽倒了去,絕望驚恐之下,她用僅存的那隻手狠狠的抱住了南宮衍的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強勁的力道之下,兩人直直的朝着老鼠羣裡栽倒去。
“啊——”
南宮衍驚駭的慘叫震耳欲聾,“墨兒救命——”
話音落下,怎麼都分不開的兩人已經掉到了地上,數不清的老鼠張開尖利的獠牙朝着他們身上撲來瘋狂的啃噬着他們的血肉。
痛苦的尖叫聲讓人遍體生寒,南宮衍疼得不停的打滾,胡亂的揮舞着手,想趕走老鼠,可是品嚐到美味血肉的老鼠怎麼捨得放棄,吭哧吭哧咬得更加帶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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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兒,救父皇,快救父皇啊!”
南宮衍嚇哭了,顫抖着求饒,真的太疼了,眼睜睜的看着老鼠吃掉自己的血肉,那種驚悚的感覺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來人,將皇上救上來!將淑妃娘娘也救上來,讓人用毒藥將老鼠和水蛭都弄死了。”
南宮墨看南宮衍嚇得差不多了,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樣就受不了了嗎?當初她孃親承受的痛苦比起他更沉重一百倍!
很快的,死士們將一根繩子甩出去,直接將南宮衍和淑妃拉了上來,同時幾根銀針快狠準的刺入老鼠的腦袋,原本飢腸轆轆啃噬血肉的老鼠頓時失去了生命,直接落在地上,死了。
“父皇,你還好吧?”
看着渾身是血的南宮衍和淑妃,南宮墨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好笑的問道。
南宮衍瞪着手上和身上的血窟窿,恨得掐死淑妃的心都有了,盛怒之下,直接將淑妃按在地上,一腳接一腳的踩了起來,淑妃痛哭着尖叫着,整個人陷入了痛苦之中,只聽見骨頭咔嚓咔嚓的聲音,鍾晴眼睛裡流露出些許的同情,這個女人絕對是廢了,下半輩子只能癱瘓在牀上等着過完一生吧。
“夠了,再踩你就踩死她了,本王可不想讓她死了,她要好好的活着,最好長命百歲才行啊。”
南宮墨在淑妃快要被踩死的時候,攔住了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墨兒,父皇會不會染上瘟疫和霍亂,父皇會不會死?”南宮衍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兒子的手,被南宮墨削鐵如泥的匕首抵在手腕上,再也不敢動彈了,緊張害怕的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估計會吧,瘟疫和霍亂向來能害死很多人的,想必你也知道的。”
南宮墨懶洋洋的答道,如願看到南宮衍灰敗的臉色和瑟瑟發抖的身體。
“墨兒,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父皇,父皇不能死啊。”
南宮衍腦門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整個人就差跪下來求饒了,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被死神扼住了命運的喉嚨,他才發現他那麼想要好好的活着,他那麼怕死。根本就不是像之前那樣,他以爲他可以坦然赴死。
“晴兒,有沒有辦法讓父皇活着?他可能染上瘟疫和霍亂了,想必很辛苦的。”
“我想辦法,保住性命應該沒問題,但是會不會有別的情況我不敢肯定了。”鍾晴眼底迸射出一抹惡作劇的光芒,故意嚇南宮衍,“皇上,到時候你會不會發狂發瘋,進而自己撞牆,或者吃人我可不敢肯定哦。”
南宮衍眼底的狂熱迅速的退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渾身散發着頹喪的氣息,他想要大哭,到了這一刻眼淚卻流不出來了,求救的看向鍾晴和南宮墨,“墨兒,父皇求求你,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都要讓父皇好好的行嗎?父皇願意將整個北國的江山都給你,讓你成爲北國的皇上,求你善待父皇好嗎?”
他真的怕了,只要是死,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沒活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本王會想辦法讓你好好的,你別再這副貪生怕死想哭的樣子,還是不是男人了?能不能有點擔當?”
南宮墨不耐煩的說道,這樣懦弱怕死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親,他真是覺得恥辱,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這樣的父親,真的太丟人了。
“墨,這裡待着讓我覺得噁心,我們回去吧。”
鍾晴適時開口,那些老鼠已經被毒藥毒死了,水蛭也不再動彈,黃蕭然等人被咬得全身血肉模糊,疼得眼淚直冒,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同情他們。
“好,這就回去。”
南宮墨看着她的時候眼神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握住她的手準備帶着死士還有假冒雄鷹的黃瑞霖離開,南宮衍內心依然憤憤不平,不肯離開,現在他恨死黃蕭然等人,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了,怎麼肯讓他們輕易的活着。
“墨兒,難道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嗎?他們想要害死你和鍾晴,你不知道嗎?”
“那你說怎麼辦?砍了他們的腦袋嗎?”南宮墨似笑非笑的瞪着眼眶猩紅,像困獸一樣的南宮衍,淡淡的問道。
“砍了他們的腦袋都算便宜了他們的,最好將他們處以車裂之刑,誅九族,竟然弒君,簡直是活膩了!”
南宮衍肺裡窩了一股火氣,實在是沒辦法消散,就是黃蕭然這羣人害得他被老鼠啃咬,若是染上了瘟疫和霍亂,就是殺了他們一百遍都不夠!
“可是你不是說封了山洞的出口,讓他們自生自滅嗎?就讓他們在這裡活活餓死好了?”
南宮墨駁回了南宮衍的提議,他就是要讓黃家的人生不如死的活着,這一回若是他們染上了霍亂和天花,也要讓他們受盡磨難和嚐遍世間的痛苦再死。
“可是!”南宮衍還想說些什麼,被南宮墨不耐煩的打斷了,“父皇如果還想晴兒爲你治病,有些話最好不要再說了,就這麼決定了,來人啊,送皇上和淑妃回去,記得帶好手套,穿得厚一些,不要被染上瘟疫和霍亂了,不然那可麻煩了。”
南宮衍被捏住了軟肋,就算再恨黃蕭然,也沒有辦法了,他更不想讓自己死,臨走的時候,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惡狠狠的朝着黃蕭然的身上砸去,真想直接砸破他的腦袋,讓他去死好了。
南宮墨和鍾晴沒有阻止他,反正黃家人最後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烈,想想就覺得很解氣。
“你也別那麼生氣,不是還有淑妃讓你折磨嗎?你想怎樣折磨儘管來,本王只有一個要求,留着她的性命,讓她就這麼死了,簡直是太便宜她了。”
南宮衍嫌惡的瞪了一眼滿臉血淚的淑妃,心裡總算平衡了一些,罷了,就讓這個賤人讓他發泄好了,回到皇宮裡他一定用所有的懲罰讓她挨個品嚐一遍。
“南楓,派人封住這座山,不要讓黃家的人離開這裡了。晴兒,你畫一片範圍佈置撒上毒藥,本王再讓人佈置陣法,務必保證黃家的人不能出去害人。”
南宮墨想了想,冷聲吩咐道,他倒是要看看,沾染了瘟疫又自生自滅的黃家人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好。”鍾晴含笑答應道。
淑妃眼睛睜得大大的,清楚的聽着這些人決定了她親人的命令,一顆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鍋裡煎熬一般,絕望的眼淚不停的掉落。她真的知道錯了,也真的願意懺悔了,爲什麼老天爺不肯給她一個機會,爲什麼還要將她推到絕路上?難道真的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嗎?
她咬着脣,腥甜的鮮血在舌尖蔓延開,心痛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的哭着,如果有來生,她再也不害人了,如果有來生,她再也不會選擇皇上作爲她的夫君,不用像現在活得這麼痛苦了。
若是可以,等到了地下,她願意向上官熙瑤懺悔道歉,向她說聲對不起。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的,等待着她的將會是生生不息的折磨。
回到梧桐山山腳下的時候,南宮墨讓人用一輛馬車將皇上和淑妃往皇宮裡送,他則帶着鍾晴毫無眷戀的離開。
南宮衍掀開簾子直直的看着兒子的馬車離開,淚水模糊了眼眶,墨兒,父皇對不起你,你能原諒父皇曾經給你的傷害嗎?
淑妃聽到那些啜泣聲,忍着身體上的痛苦,肆意張狂的笑出了聲音,用嘶啞的嗓音詛咒道,“南宮衍,這就是你的報應,你看到了嗎?直到現在你兒子都不肯理你,你活該!害死上官熙瑤的人,其實你是罪魁禍首,你也不得善終!誰讓你害死了那麼多女人,你這個渣男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你一定會死的,你活該啊,活該!”
“蛇蠍心腸的賤人,直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南宮衍心裡窩了一團火氣,直接揪着淑妃的長髮惡狠狠的將她的頭往馬車車壁上撞去,“朕不得好死,朕就先弄死你!”
“啊——啊——啊——”
淑妃被撞得頭破血流,頭皮被硬生生的撕扯了好幾塊下來,最後再也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南宮衍這才放開她,氣喘吁吁的靠坐在車壁上,痛苦的用雙手捂住臉頰,渾濁的淚水順着指尖落滑落,他怎麼走到了這樣的境地,兒子對他恨之入骨,妻子早早撒手人寰,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熙瑤,熙瑤。”
他嘴脣嚅動着,爆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真的太難受了,難受得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趕着馬車的死士聽到馬車裡鬧得很大的聲響,整個人忍不住嘲弄的勾起脣角,眼底一片寒霜,先把人害死了,讓人承受了那麼多痛苦,直到自己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沒有活路了才知道後悔,不覺得太晚了嗎?
馬車到了皇宮門口的時候,死士拉住了繮繩,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淑妃娘娘,屬下只能送到這兒了,兩位請自便。”
說完他不等南宮衍有所反應,跳下馬車直接離開了,連馬兒馬車都沒要。
南宮衍氣得心頭一口老血直接冒上來,忍不住噗的一聲吐了出來,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想要發怒,死士早就跑得沒影了。
他狼狽的跳下馬車,看到死士剛纔坐的地方放了一個小瓷瓶,旁邊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這些藥能抑制什麼病,怎麼服用。
等知道是能讓瘟疫和鼠疫不那麼容易發作的藥時,南宮衍陰沉的臉終於好看了一些,不管怎麼樣,墨兒總歸是將他放在心上,捨不得殺了他的。
他這時心裡竟然還隱隱有着期待,想着若是墨兒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不把北國的江山社稷毀掉就好了,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夠讓北國再次繁榮富強起來。
不過,這時候南宮衍可不敢提這些,他想着若是墨兒再整倒了蘇家,大仇得報之後,他再去求,那時候墨兒或許就會心軟了。
心裡涌過百轉千回的想法,南宮衍眼眶有些溼潤了,拿了一顆藥丸服了下去,對着守門的禁衛沉聲命令道,“來人,將朕攙扶回去。馬車裡是淑妃娘娘,也派兩個人將她送回她的宮殿裡。”
他現在頭有點眩暈,也沒擬好聖旨,暫且讓她再逍遙幾個時辰,一會之後,他會將黃家的罪名羅列出來,將他們貶爲庶人,淑妃也要奪去封號,貶爲最低等的奴婢,打入冷宮了此殘生。
南宮衍果然說到做到,等到了皇宮裡休息好了之後,他整個人陰鷙殘忍,眼底迸射出惡毒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擬好了聖旨,羅列了一大串黃家的罪名,連罪證都僞造好了,皇榜張貼出去,整個京城都知道黃家犯下了滔天大罪,連皇上都敢殺,還想要取而代之,頓時指責輕蔑唾棄的話語將整個黃家都淹沒了。
淑妃也被奪去了封號打入冷宮中,被那些骯髒的太監凌辱,被那些心理變態的嬤嬤折磨,不停的以淚洗面,整個人痛不欲生,恨不得自行了斷,然而身邊的人看得很牢,哪怕她就是想自行了斷,都找不到機會。
南宮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臉上笑得邪魅殘忍,他就是要讓曾經的仇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這樣,才能消弭掉他心中的恨,只有這樣,他孃親的仇纔算得報。
黃家也徹底坍塌了,最後只剩下蘇家了,能預知過去未來,斷定國運的蘇家,輪到他們了。
娘,等到蘇家也毀滅了之後,兒子會將整個北國都毀滅掉,這片吞噬掉你性命的國土,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最終將不復存在。而這片殘忍的國土,也將會在舅舅的統治之下,再也不會隸屬於北國。
他怔怔的出神,不期然精瘦有力的腰被人從後面抱住,溫熱的臉頰貼上他的後背,和煦如春風的聲音傳了過來,“墨,離我們的願望又近了一步了呢,很快就能回到雲國了。”
南宮墨眼神微微一暖,轉過身來將她抱在懷裡,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裡有着明顯的波動,“晴兒,我很開心你能陪我走過這段血雨腥風的歲月,我愛你。”
“我也很高興能站在你的身邊,看着你一步步的幹掉仇人。”
鍾晴乖巧的答道,等這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他們就能過着想要的生活,不再像現在一樣絞盡腦汁的想着對付這個對付那個。
“現在,蘇貴妃應該嚇破膽子了吧,你說她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呢?”
南宮墨想到那個最爲優雅,笑容溫柔可親的蘇貴妃,私底下卻是一副蛇蠍心腸,他恨得想要殺人。
“誰知道呢,不過不管她想出怎樣的幺蛾子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墨,你不要心慈手軟,不要放過蘇家!”
鍾晴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從來不相信以德報怨這樣的故事,她只知道以殺止殺,有仇報仇。
“等我好好想想應該怎麼對付蘇貴妃,想好了再出手,應該不會太久了。”
南宮墨周身散發着嗜血凜冽的寒芒,蘇家不是能預測過去未來嗎?若是他們預測到北國國運到此爲止,南宮衍是昏君,北國天下大亂,會被周邊的國家吞噬,他倒要看看這個神一樣存在的家族會不會滅亡掉?
“墨,那你想到辦法了嗎?”鍾晴纖長濃密的睫毛眨了眨,柔聲問道。
“有一些輪廓了,還需要完善,沒關係,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能除掉蘇家。”
南宮墨臉上浮起了溫柔繾綣的微笑,不願意讓鍾晴那麼擔心,的確,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蘇家纔是,等他們賴以生存的北國覆滅之後,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自詡有着天神血統的家族還怎麼活下去。
“不然,我們設個局,讓皇上知道,蘇家並不能預測過去未來,只是神棍,將神弄鬼,也不能拯救北國好不好?你說若是皇上知道蘇家矇蔽了南宮皇室那麼久,皇上會不會氣得連活煮他們的心都有了?”
鍾晴想到了一個主意,試探的問道。
“怎麼設局?”南宮墨還是有些迷惑,蘇家能支撐了那麼久,一直很顯赫,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想要設局對古他們,不是那麼容易的。
比如,給皇上深度催眠,給他弄一些幻境,讓他看到南宮家的先祖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他了,斥責他無能,讓江山社稷動盪不安,民不聊生,然後告訴他,北國的氣數能延續好幾百年,讓他打起精神來,聘請能人異士治國,讓北國在半個月的時間內穩定下來。到時候讓蘇家爲皇上祈福,預測過去未來,到時候我們想辦法在神壇上動手腳,讓神壇坍塌,皇上被活埋,最後查出來是蘇家詛咒他,最後一任蘇家的人其實才是導致北國滅亡的最可怕人選。再僞造一些陳年舊事的賬冊,壓在神壇之下,說如果是蘇家是北國國主,北國才能再延續幾百年。再製造一些開國之初蘇家被南宮家搶奪了皇位,蘇家心懷怨恨之下,所以故意裝神弄鬼,預測出一些災難來,然而那些災難根本就是蘇家自己派人弄出來的,幾次下來皇上就相信了,蘇家先祖如願變成了北國神一樣的存在。不過他自知他人爲弄出了很多雪災水患,害死了數百萬的子民,罪孽深重,所以一直懺悔,並且在臨死之前寫下慚悔錄,埋在神壇下面。
鍾晴眯了眯眼,將她的想法告訴了南宮墨,南宮墨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來,隨即脣角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晴兒,沒有什麼比奪去蘇家人神一樣的稱謂更加讓人解氣的事情了,我讓人去安排,一定要氣死人不償命。看看到時候蘇家沒有了南宮衍的信任,他們該落魄得怎樣的豬狗不如。”
“墨,我很想這些快點結束,然後離開這裡。”鍾晴撅着嘴有些悶悶的說道,她是真的很討厭這樣潮溼寒冷的天氣,讓她心裡一直覺得很壓抑。
而此時,皇宮裡,如坐鍼氈的蘇貴妃忽然覺得脊背涼颼颼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涌上心頭,窗外上官熙瑤慘淡蒼白的臉漂浮在半空中,衝着她嘲諷冰冷的笑了起來。
“不要再找我,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是你太倒黴了,你趕緊投胎去吧,不要再出來了,求求你了。”
一陣寒風吹過,蘇貴妃猛的覺得像是有兩隻寒冷的手緊緊的掐住了她的咽喉,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跪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
貼身宮女蕊兒聽到她的哭聲,從外面跑進來面帶擔憂的問道。
“那邊有鬼,有鬼啊。”蘇貴妃泣不成聲的指着窗外,手腳冰涼,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了,整個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鬼,娘娘你一定是看錯了,沒有鬼。”
蕊兒朝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什麼都沒有,她不信邪,再次走到窗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青天白日的,連個影子都沒有,哪來的鬼呢。
“是上官熙瑤,她回來找本宮報仇了,一定是她。”蘇貴妃這段時日被恐懼和絕望折磨着,整個人幾乎要瘋掉,當年參與害死熙瑤的妃嬪都遭到了生不如死的下場,就連淑妃,也被皇上時不時的折磨着,簡直比死還痛苦。那麼她呢,她是害得上官熙瑤遠嫁北國的罪魁禍首,南宮墨會放過她嗎?
那個手段殘忍狠戾的男人又會想出怎樣的辦法折磨她,又會怎樣摧毀蘇家?光是想想,排山倒海般的恐懼朝着她涌過來,幾乎硬生生的把她逼瘋。
她真的知道錯了,爲什麼不肯放過她?難道真的就不能有半點犯錯的機會嗎?更何況最初的時候她並不想讓上官熙瑤和皇上扯上聯繫的,是她自己命不好,被皇上看中了。
當初的她是想讓上官熙瑤做哥哥的側妃,雖然也是遠嫁北國,熙瑤的命運和現在絕對是天差地別,誰知道後來陰差陽錯呢?
蘇貴妃越是想,蝕骨的悔恨幾乎要將她湮滅了,忍不住揚起手來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老天,求求你讓時間倒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