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將費盡心機弄來的雪蓮和數十種珍稀藥材一起放在藥爐裡煎,將藥汁給南宮墨喝下去,果然在五天時間之後,已經被黑暗折磨了一段時間的南宮墨再次見到了光明。
“怎麼樣,眼睛還好嗎?看東西的時候疼不疼?”
拆開紗布的時候,鍾晴的心一直是懸着的,在南宮墨的眼前用手晃來晃去,生怕他會受到什麼刺激。
“我眼睛沒事了,晴兒,你不必擔心。”
南宮墨璀璨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泛着溫柔繾綣的眷戀,當着那麼多侍衛和丫鬟的面憐惜的將她摟在懷裡,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你瘦了很多,晴兒。”
能夠爲了她不顧一切的女人,怎麼能讓他不愛,又怎麼能愛得不深?
鍾晴被那麼多雙眼睛看着,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縷酡紅,拳頭作勢在他的胸口錘了兩下,“你放開我啊,他們都在看着呢。”
南宮墨邪魅的眼波轉了轉,露出了一抹她所不熟悉的壞笑,她心裡隱隱涌起了不好的感覺,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男人清冽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在她的脣上狠狠啄了一口,周圍傳來陣陣輕笑聲,更是讓鍾晴害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南宮墨!”她真的生氣了,這人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壞,明明以前溫文爾雅的,纔多長時間就徹底變成了一頭大尾巴狼。
“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南宮墨仍舊抱着她,含笑着讓房間裡的暗衛和丫鬟都退了下去,用他高挺直立的鼻子和她親暱相對,旖旎的濃情蜜意在空氣裡蔓延着。
鍾晴心裡甜絲絲的,臉頰卻像被火燒了一樣,火辣辣的,她彆扭的說道,“不要再鬧了,將我放開,我有些話和你說。”
南宮墨戀戀不捨的放開她,坐在她的身邊,眼睛卻一刻也捨不得從她的臉上移開,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看見她了,恨不得將之前失去的時間都看回來。
“什麼事?”
“墨,之前我們被轟天雷襲擊,查出背後究竟是誰指使的嗎?”鍾晴心裡一直記掛着這件事情,原先爲了給南宮墨治好眼睛她無暇他顧,現在終於有空閒了,她絕對不會放過幕後主使之人。
“查出來了,是太后那個老妖婦派人暗中給明王傳遞消息,他讓鬼門谷的人前來將我們除去。而爲她牽線搭橋的,是鍾丞相。”
南宮墨眼底染上了一抹嗜血的寒霜,沒想到鍾晴這個父親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樣的程度,連唯一嫡出的女兒都恨不得除去,這個男人的冷血狠心能和他那個父親相媲美了。
“怎麼會?”鍾晴對於這個結果大感意外,她以爲之前借敏貴妃的事情敲打鐘丞相,他會害怕一些,沒想到竟然還如此不知收斂。心裡的怒意再次沸騰了,鍾耀啊鍾耀,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太后那個老妖婦被軟禁在寧壽宮裡根本沒有辦法出去,整個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知道她被瘋狗咬了,很有可能患上瘋狗病,倒是沒有敢拿這件事情刁難皇上,但是那些人卻抱成團緊緊的,因爲他們知道皇上跟太后勢同水火,哪怕轉而投向皇上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那些大臣埋在皇宮裡的釘子這一回開始發揮作用了,硬是在圍得猶如鐵桶的宮殿砸開了一條路將消息傳了出去,打算破釜沉舟的,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能逃過一劫。”
南宮墨想到那些人的手段,眼睛裡染上了一抹狠戾的光芒,他不會心慈手軟,所有涉及傷害過鍾晴的人必須去死!
“那個老妖婦直到現在還不死心?”
鍾晴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殘忍,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既然她自己送上門來,那就讓她嘗一嘗什麼叫做痛徹心扉吧。”
“你打算怎麼做?”
“墨,沒想到明王去江南調查稅銀的事情,人都不在京城裡手都能伸那麼長,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怎麼能對得起他。”
鍾晴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整個人氣得想咬人。
“難道就只能是他對付我們嗎?我們就不能對付他?轟天雷難道就只有他們能拿得到嗎?”她定是要讓明王付出血淚的代價,這一輩子永遠都忘不掉。
“晴兒,誰惹了你絕對沒有好下場。”
南宮墨看了她半晌,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瑕疵必報,熱烈如火的性子,真是讓他越看越喜歡。
“別人都已經朝着心口捅刀子了,難道我還要微笑着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鍾晴眸光微微眯起,眸子裡迸射出凜冽的殺意。
“對了,上官謹修什麼時候從江南迴來?”她身上的殺氣慢慢退去,整個人又恢復了平靜的樣子。
“現在已經再回來的路上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估計再過三天就能到達京城了。他也是個有真才實幹的男人,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江南那些富商鄉紳逃避,地方知府和下屬貪污的銀子如數讓人吐了出來。”只可惜他的母親是孟太后那個老妖婦,註定了他們只能站在對立的兩面,不死不休。
鍾晴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牆上掛着的地圖上面,深邃的眸子幽暗不定,似乎在打什麼壞主意。
“從江南迴來必經之路是鳳凰山吧。我以前聽東方鴻說過,鳳凰山上有很多匪徒,燒殺搶奪無惡不作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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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她將目光從地圖上擡起來,嘴角浮起了一絲危險詭異的弧度。
“晴兒,難道你想搶了他的稅銀?”
“爲什麼不行呢?墨,碧落閣不是有很多殺手嗎?我們將稅銀搶到手,再給明王重重一擊,也讓太后知道什麼叫做痛徹心扉。我們不要明王死,弄斷他的兩條腿,讓他成爲廢人,看太后還做什麼讓她的兒子登上至尊寶座的美夢!”
南宮墨越聽越心驚,鍾晴的這些主意和他深藏在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她一個女人怎麼會想得這麼長遠。
“我立刻讓人去做準備,鳳凰山距離京城有一百多裡的路程,依着明王謹小慎微的性子,肯定會提前或者延遲經過鳳凰山,就害怕有意外發生,所以我們儘早做準備。”南宮墨蹙着眉實事求是的分析道。
“墨,太后之所以那麼囂張,不就是因爲孟家掌握着幾十萬的兵權,再加上明王和太后深受先皇的寵信,讓他們拉攏到了不少官員追隨。如果孟家的兵權不在了呢?”
鍾晴嘴角噙着冰冷的微笑,慢悠悠的問道。
“你想從孟家的男人身上下手?”
“如果想讓孟家徹底失勢,徹底將孟太后連同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只有從孟家下手!他們手中有着絕對的權力,幾十萬的兵馬若是徹底造反,恐怕連皇上都覺得棘手。孟家人也真夠狡猾的,讓庶出的孟良徹底從孟家分出去,又從族譜中將名字劃出去徹底撇清關係,然而私底下卻又聯繫在一起,若是孟良沒有告老還鄉,恐怕現在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你說的這些皇上又怎麼會不明白,可是這麼多年來孟家掌握着兵權,已經徹徹底底的將之握在手裡不肯撼動分毫,孟瑞麟又是狡猾多疑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性格,就連睡覺都有那麼多死士把守着,他本身又武功高強,皇上想了很多辦法,發起了好多次刺殺都沒有成功。”
鍾晴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的,如果沒有點真本事還能活得那麼久嗎,早就被弄死了。
“既然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下手的機會,你說能不能從他的馬那裡下手。”她試探性的問道。
“到時候先試試吧,如果成功當然更好,如果不能成功,再另外想辦法。”
南宮墨親了親她的臉頰,站起身來,“晴兒,我去安排一些事宜,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中午的時候,南宮墨滿臉倦容的回到了王府裡。
“都準備好了。”吃午飯的時候,他對着鍾晴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你要親自去嗎?”鍾晴忍不住問道,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她期待的看向南宮墨繼續說道,“墨,我也想親眼去看明王的悲慘遭遇,可以嗎?”
不去看怎麼對得起她和南宮墨之前險些命喪火海的下場,不去看她心裡的恨意就沒有辦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南宮墨揉了揉她的頭,哪裡捨得拒絕她,“吃過飯之後換上一身方便的衣服,我們前往鳳凰山,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不知道,只能守着,可能會很苦。”
“沒關係,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夠手刃仇人,遭受怎樣的磨難我都不在乎。”鍾晴勇敢的說道,她從來就不是那種不能吃苦的人,如果不能吃苦,她在這裡根本就活不下去。
吃了午飯,南宮墨和鍾晴都換上了利於行走的衣服,悄悄的離開了京城,前往距離京城一百多裡的鳳凰山。
鳳凰山由八座山峰相連在一起組成,地勢陡峭,山上覆蓋着茂密的植被,蓊蓊鬱鬱,山裡有數不清的飛禽走獸出沒,十分的危險。
所以山上聚集了一羣亡命之徒燒殺掠奪無惡不作,惹得路過的商賈行人提心吊膽。當然這些匪徒絕對不敢惹官府,尤其是像上官謹修這種帶着武器精良,侍衛武功高強又人數衆多的主子。
“南宮墨,那些匪徒真的不會出來壞事嗎?”鍾晴有些擔心的問道,她可不想半路再鬧出什麼意外。
“當然不會出意外,中午的時候碧落閣的殺手已經將那羣亡命之徒全部斬殺乾淨。”南宮墨對她笑了笑,輕聲解釋道。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殺了他們也算是爲民除害了。說到底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麼痛快的將山寨裡的匪徒連根拔起,還是因爲鍾晴給他的毒藥派上了用場呢。
“這樣我就放心了。”鍾晴埋伏在蓊蓊鬱鬱的灌木叢中,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層防備。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就專心等待上官謹修經過,給他災難性的打擊就好了。
他們整整等了兩天的時間,在等得耐心快要耗完之後,在他們最爲睏倦的後半夜,上官謹修帶着一大批人馬連夜經過了鳳凰山,爲了謹慎他們連火把都不點。
“晴兒,他們來了。”
在鍾晴快要睡着的時候,南宮墨推了推她,示意她打起精神來。
上官謹修提高警惕四處觀察着,一面由馬車拉着稅銀快步穿過一片片的山脈,最後一個山脈就在眼前了,他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懸着的心稍微鬆懈了下來。最危險的地段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然而,他還是放心得太早了。
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傳來咻咻的聲音,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驚恐的大聲喊道,“有劫匪,快誅殺劫匪,保護好稅銀!誅殺劫匪!”
他帶來的那些侍衛長劍出鞘,叮叮噹噹的將射過來的弓箭給揮開,殺氣騰騰,猶如兇猛的狼羣一般。所有的侍衛如臨大敵,催動內力,大有誰若是敢上來搶奪稅銀就直接將他們的頭顱砍下來的決心。
南宮墨的殺手並不出動,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將弓箭射出去,打算用車輪戰的辦法將上官謹修那些人的力氣都耗光。
他們越是這樣,上官謹修越是不安,再僵持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說道,“帶上稅銀突出重圍,快點!”
話音落下,他率先帶着人拍打着馬,馬兒吃痛的在山路上狂奔起來。
碧落閣的殺手數不清的暗器飛出去,將馬兒身上的繮繩扯斷,駿馬從馬車上掙脫出來,驚恐的跑遠了,帶有稅銀的馬車翻滾在地上。
“啓用轟天雷。”
南宮墨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沉聲命令道。
下一刻,好幾個轟天雷飛了出去,落在上官謹修等人的身旁,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的聲音,火光沖天,將暗無天日的夜晚染成了白晝。
好多侍衛被轟天雷的威力炸得粉身碎骨,身上的衣服被點燃,整個人硬生生的被燒得一片血肉模糊。
上官謹修也被轟天雷炸斷了兩條腿,滿臉是血的趴在山路上,眼睛裡一片憤怒的火焰和絕望的驚恐。
“將稅銀擡走!”
南宮墨滿意的看着上官謹修慘烈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冰冷殘酷,現在感覺到痛了嗎?
那些殺手氣勢洶洶的衝上前去,輕而易舉就將負隅頑抗的侍衛降服了,在他們憤怒驚恐的眼神下囂張的擡走了所有的稅銀。
等到撤離之後,殺手們將倖存的侍衛放開,施展輕功很快離開了鳳凰山,若不是滿地瘡痍,漫天火光,上官謹修甚至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幻覺。
可是他知道不是,他的腿斷了,以後徹底成爲了廢人,再也不可能成爲皇帝了,稅銀被奪走了,回去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他要怎麼辦。
越是想就越是絕望,越是想就越是害怕,上官謹修再也承受不了這麼巨大的壓力,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直接昏死過去。
倖存的侍衛慌亂的將他扶起來,連夜往京城趕去。
鍾晴和南宮墨躲在灌木叢裡看着這一幕,眼底沒有任何同情,也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當他想要害死她和南宮墨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應該承受的後果。
南宮墨拍拍她的頭,帶着她悄悄的離開了。
翌日清晨,上朝的所有大臣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都驚呆了,誰能想得到原本在江南立了大功的明王竟然快要到京城的時候被鳳凰山的匪徒來了這麼一出。
皇上惋惜明王失去了兩條腿的同時,也異常的憤怒稅銀再一次丟失,勒令刑部的好幾名大員前去調查,若是調查不出來,那些大臣就要面臨被革職查辦的懲罰,一時之間弄得人心惶惶。
而那些號稱已經丟失的稅銀,已經悄悄的回到了國庫裡面,皇上毫不費力的讓明王徹底失去競爭皇位的資格,又狠狠的打擊了對手,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而朝堂上那些混成精的官員,尤其是追隨着孟太后和丞相的,此時嚇得心神不寧,接連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太后這邊的勢力折損了不少,明王廢掉了兩條腿再也不可能登基爲帝了,太后又被瘋狗咬了隨時都有可能發瘋,誰都覺得前途一片慘淡,更是有些膽小的已經在思考究竟怎樣才能抽身而出了。
就連鍾丞相此時也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很害怕下一刻倒黴的就是他,嚇得他老老實實了一段時間,不敢再折騰。
鍾晴和南宮墨此時卻根本不關心那些人的反應,此時的他們悄悄的來到了太后的寧壽宮裡。
原本驕傲硬氣,囂張跋扈的太后被這一個多月的軟禁生涯折磨得差點瘋了,眼睛裡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拿過一個花瓶凶神惡煞的瞪着他們,似乎他們敢過來,她就打破他們的頭一樣。
“好久不見,太后你這段時間精神還好嗎?有沒有發瘋呢?”
鍾晴嘲弄的勾起脣角,宛若沒有看到她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恨意一般,嫣然淺笑。
“哀家好得很,不牢你這個賤人費心!”
太后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從她的身上撕下幾塊肉來,指着寧壽宮門口厲聲喝道,“滾出去,哀家不歡迎你們!滾啊!”
“嘖嘖,都已經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還這麼氣勢逼人,看來太后以前的日子實在是太順心如意,皇上的心腸也太軟了,沒有剋扣太后的吃穿用度,不然太后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精神了。”
鍾晴說着眼神陡的變得冰冷了下來,“轟天雷都已經藏在馬車裡了都沒能將我和南宮墨除去,太后心裡一定氣得快要吐血了吧。”
“什麼轟天雷?不要什麼事情都扣到哀家的頭上來,哀家承受不起!毒婦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太后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打死都不承認。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那些幫你傳遞消息的人已經被處死了你知道嗎?就在今天早上,還是被南宮墨親手處死的。你以爲這段時間皇上都沒有動靜,就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嗎?你害得南宮墨失明瞭一個多月的時間,你覺得我們能就這麼算了嗎?”
鍾晴胸口醞釀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將眼前這個老妖婦千刀萬剮,讓她受盡世間的折磨而死。
太后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怒氣堵在心口,刺激得她差點發狂,毒婦和雜種怎麼還沒死,他們怎麼就那麼命大怎麼都弄不死?難道老天真的瞎了眼睛嗎,這樣的人怎麼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被快點死!
“哀家再說一遍,不是哀家做的!你們要找麻煩是不是!就算哀家被軟禁,哀家也是太后,想要處死你這個毒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鍾晴,你若是不想讓朝中文武百官把你當成紅顏禍水最好不要逼哀家做出狠毒的事情來!”
太后面上一片平靜,心裡卻已經升起了驚濤駭浪。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來這裡也不是要你承認的。想必寧壽宮現在已經徹底和外面斷了聯繫,外面發生的事情都傳不到太后耳朵裡了。今天早晨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明王從江南將稅銀押運回來,誰知道在鳳凰山上被那羣劫匪攻擊,被轟天雷炸斷了兩條腿,恐怕從現在開始徹底變成廢人了呢,真的很可憐。不僅如此,所有的稅銀都被劫匪搶奪一空,若是皇上怪罪下來,饒是明王是皇親國戚也吃不了兜着走。我想着太后和明王母子一場,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你說什麼?修兒的兩條腿都被折斷了?”
太后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漫天的絕望朝着她涌過來,幾乎要將她淹沒。瑾修徹底變成廢人了,那她以後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被困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宮殿裡直到終老嗎?
不,這樣的日子不是她要過的,她應該享受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生活,接受衆人的朝拜,誰也不能爲難她,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不是處處被人壓制。
她眼眶通紅,宛若困獸瘋狂的瞪着鍾晴,聲嘶力竭的怒道,“一定是你這個毒婦,一定是你害了修兒,賤人,我要殺了你!”
她什麼都沒有了,日後的生活還有什麼指望,而這一切都是鍾晴這個賤人帶給她的,她就算要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她現在對鍾晴恨之入骨,手裡的花瓶惡狠狠的朝着鍾晴的頭上砸下去。
鍾晴早就有所防備,又怎麼能讓她輕易得逞,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的往地上一推,養尊處優的太后又怎麼敵得過她,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仍舊覺得不夠解氣,對着太后那張臉噼裡啪啦的扇了起來,只把太后打成了豬頭,“別以爲整個世界都是你說了算,別人的性命都不值錢,只有你的性命是最珍貴的。當你算計別人的時候,應該想到會有報應這個詞。”
鍾晴對於太后這個老妖婦處心積慮的想要將她置之於死地大爲光火,因此下手毫不留情,又用力的往她的肚子上踹了好幾腳,就是這個女人導致了熙瑤一生的悲劇,如果不是她,南宮墨不會那麼早就失去了孃親,一切都是她的錯。
寧壽宮那些宮女在外面聽到打鬥的聲音,卻根本不敢闖進來,嚇得瑟瑟發抖,她們如今被皇上的死士軟禁包圍,連寧壽宮門口都出不去,哪裡還有之前的威風。
太后疼得嗷嗷直叫,不停的在地上打滾,臉腫成一片卻,不甘示弱的還擊,嘴裡依然不屈服的罵着,“毒婦,你竟然敢對哀家下狠手,哀家一定會讓你死!”
南宮墨哪裡捨得讓鍾晴吃虧,一劍刺中太后的手腕,鮮血噗噗的往外冒,太后尖叫連連差點發瘋。
“敢欺負她,找死!”
南宮墨的劍架在太后的脖子上,眼睛裡涌動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猶如死神一般掌控着太后的生死,太后就算再囂張,也被他吃人的樣子嚇得滿頭大汗,再也不敢動彈。
“別再想着陷害鍾晴,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太后,你以爲現在還是先皇時期,你是那個最受寵愛的妃子嗎?醒醒吧,先皇已經作古十幾年,你再也囂張不起來!想讓上官謹修當皇上是嗎,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哪個大臣願意捧一個兩腿殘廢的廢物當皇上?你這輩子就死了這條心吧!”
太后宛若失去了支撐一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她兒子徹底完了,再也不能是皇上了,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沒有了依仗,皇上對她恨之入骨,她還能有好下場嗎?
她過去做了多少和皇上對抗的事情,甚至把皇上相依爲命的熙瑤公主設計嫁到了北國,皇上會放過她嗎?怎麼可能,她就連做夢都不敢想!
順從只有死路一條,她只能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太后慌亂的腦袋冷靜了下來,飛快的轉動着,眼底再次迸射出希望的光芒,她兒子廢掉了,她還有孫子,她孫子聰明伶俐,又能隱忍,她不能放棄,一定要將孫兒扶上皇位。
這樣一想,她渾身又充滿了鬥志,她不能倒下,絕對要將皇位從上官青手裡奪過來,現在所受的屈辱總有一天全部還回來!或許是時候走最後一條路了。
上官青因爲把她軟禁在寧壽宮裡她就沒有辦法往外面傳遞消息了嗎?只要她想,沒有什麼能夠難倒她。而她也不會再隱忍!
她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不期然撞進了鍾晴的眼底,後者宛若能夠將她的靈魂看穿一樣,她毫不示弱的瞪着鍾晴,帶着滿腔的仇恨。
鍾晴又怎麼可能會被她嚇到,輕笑了起來,她的心理學早就學得爐火純青,很輕易就從太后的眼睛裡讀出了她想要的信息,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就算兒子殘廢了,可是你還有好幾個孫子,那些孫子聰明睿智,手段不凡,見識謀略比你兒子更上一層樓,所以你還是有希望扶持他們登上皇位?”
太后見鬼般的看着她,這女人怎麼那麼輕易就猜到她心裡的想法,難道她是魔鬼變的嗎?
“別胡亂揣測了,哀家想什麼又豈是你這種人能猜得到的?不管是哀家的兒子還是孫子,哪個不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忠心的守護這個國家,哪有你想的狼子野心。倒是你們,居心叵測,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難不成想要謀朝篡位?南宮墨,別忘了這裡不是你的國家,皇上收留你那是因爲他仁慈,你不要得意忘形!覬覦不是你的東西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本王如何不需要你操心,你害了本王和鍾晴那麼多次,今天不給你教訓本王都對不起自己!”
南宮墨隱忍了將近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再也抑制不住,拿着一個小瓷瓶慢慢的走到太后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哀家可是雲國的太后,難不成你想被滿門抄斬?”太后嚇得面如土色,心臟砰砰的跳着,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害怕的往後退去。她退一步,南宮墨就往前走一步,嚇得她差點崩潰。
“晴兒,你告訴她這是什麼?”
鍾晴玩味的看着害怕得差點昏死過去的太后,笑容染上了一層殘忍的鮮血,“不過是把你毒啞的藥而已,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你沒必要那麼害怕。比起死在你手上的不計其數的冤魂,我們算很仁慈了。你都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我們,連鬼門谷的人都出動了,我們都捨不得要你的性命呢。”
“你們敢!哀家是太后!”
南宮墨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捏着太后的下顎,將一整瓶毒藥灌進她的嘴裡,強烈的驚恐和絕望包圍着她,求生的本能讓太后不停的撲騰着想要避開毒藥。
然而她哪裡是南宮墨的對手,南宮墨長劍直接挑斷了太后的手筋,染血的雙眸帶着冷笑,硬生生的閉上她的下顎強迫她將整瓶毒藥給嚥下去,太后再也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兩眼一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