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錦憑着印象,慢慢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漸漸覺得竟沒有原先那麼累了,飢餓感也在一點點消退了。難道老婆婆那碗涼茶是仙藥不成?流錦暗暗想着,不由扯出一絲微笑。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除了茗王府,她真的無處可去了。回去吧,這一來一回都已經快過午時了。現自己不見了,公主和清兒肯定該急了吧!也就只有她們會在意自己了。不過還好,她的牧聲哥哥,她找到她的牧聲哥哥了。
回去吧!她原本就只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只要儘自己的本分就行。醜婢也好,討厭也罷!就讓歐陽亦宗見鬼去吧!她要學着把他排除出心門之外,努力找回自己靜如止水的心。可是,爲什麼心還是那般痛呢?歐陽亦宗!我也不要你了!
流錦在心中拼命呼喊着,嘴角的笑意早就苦澀的成了一朵枯萎的小菊花。不爭氣的眼淚,似乎又要衝出眼眶,流錦頓足仰望蒼穹,可是,那燦爛到刺眼的陽光,卻成了眼淚的催化劑。終於,那顆顆晶瑩凝霧成珠,悄然滾落,和那絢爛的陽光一起,灼燒着流錦的臉頰。
是太陽太大了,是陽光太耀眼了,看!把自己的眼睛都刺痛,淚水留下來了呢!可是爲什麼那麼燦爛耀眼的陽光,都照不進自己的心呢?好痛,空洞的心真的很痛。回去吧!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流錦默默安慰着自己,催眠着自己。腳步緩緩向北月城挪去。只是她不知道,今日整個茗王府,爲了她的無故失蹤,早已人仰馬翻。歐陽亦宗把手中所有一切能調動的力量,全都動用了。都只是爲了他憑空消失了的錦兒。
流錦木然的走着,擡頭看時,北月城北大門已經到了眼前。她剛想進城,便見城門之中,風馳電掣的奔來一隊鐵騎。他們身着盔甲,腰佩刀劍,在一個玄色衣衫男子的帶領下,正揚鞭策馬的向城門外飛馳而來。所過之處,那被席捲而起的塵土,高高揚起,旁邊的人都不禁拂袖掩鼻,忿忿的盯着那飛而過的鐵騎。
鐵騎迎面而來,流錦連忙躲閃到路邊,腳都退到了雜草之中。那隊人馬,一閃而過,流錦剛把被草纏住的腳邁到路上,就看到那幾人突然勒繮御馬,掉轉馬頭便向流錦身邊涌來,流錦不由很是驚疑,慌亂的連連後退。
“錦兒姑娘,在下找的你好苦啊!”領隊的玄色衣衫的男子,向流錦拱了拱拳,哀嘆着說道。此人正是暗木,想來他還真是命苦,王爺派他暗中保護流錦的安全,沒想到昨夜意外之下,錦兒看到王爺夜擁柳兒,把酒言歡,哭的那叫個昏天黑地啊!隱在暗處的他再不忍聽到她悲痛欲絕的哭聲,便想稟報於王爺,誰知他還沒講完,便被王爺一口打斷,派他去給廖寂風送信,黑天摸地的,他好容易完成任務回來,便看到主子正大雷霆,原來是錦兒姑娘不見了,於是,他又馬不停蹄的領人四處來尋。你說,好歹他暗木也是暗衛中五大高手之一,怎麼偏偏就這般命苦呢?
“你是?”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流錦不由皺緊了眉頭,想來也是,暗木整日隱在暗處,雖貼身保護着她,可不會武功的流錦自然現不了他,那當然也就不認識他了。
“錦兒姑娘,你快跟在下回去吧,王爺和公主都急死了,就差沒掀桌子了。”暗木連忙急聲說道。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流錦謹慎的看着暗木,絲毫就沒有跟他回去的意思。
“吶,這是公主讓給你的,就知道你沒有那麼聰明,鐵定連自己人都認不出。”暗木將手中的桃木簪子準確的扔給了流錦。
流錦握着簪子,只覺似乎有千般重,心中的五味陳雜再次糾結翻涌而出。這支簪子,自從那日在紫菡院門前一別後,她就再也不曾戴過,緊咬貝齒,流錦走到了暗木身邊。回去吧!畢竟公主在擔心自己呢!
暗木拉着流錦的手,輕輕一拽,便把她帶上了馬。於是這隊鐵騎,便像來時一樣,風馳電掣的越過城門,向茗王府方向疾奔而去,獨留下滾滾飛揚的塵土,和路邊拂袖掩鼻,怒目橫生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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