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樹木,掩映着男子落寂的身影,乾枯的枝椏上,還未落盡的殘葉,在寒風的搖拂下,戀戀不捨的脫離了樹枝深情的擁抱,簌簌飄揚飛舞。
天氣很冷了,錦兒!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找到解除蠱毒的方法,即便再艱難,也絕不會放棄。
薛景睿深深的呼了口氣,而後長長的籲吐。手中的酒罈早已沒有一滴酒了,可他卻依舊緊緊的握着,就好像在握着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自流錦不辭而別,他日日牽腸掛肚,一面殫精竭慮的尋找解除蠱毒的方法,一面爲流錦的現狀擔憂自責。
那次的四季豆,雖然可能會催他體內的劇毒,可他依然若無其事的吃了下去,因爲他對自己的本領,還是有些自信的,可沒想到他竟會偶然尋到彼岸鬱金,意外的吸收了此花的香氣之後,竟毒倒地。好在他聆聽東方玄機前輩的告誡,四處行醫救人,偶得的‘太歲’救了他一命。想來前輩的批卦還真是十分精準。可悅兒爲他默默無聞的付出,而憤憤不平,便刻意的去責怪錦兒屢次害他身陷危難,錦兒那丫頭,如此純潔善良,哪裡會繼續呆在他的身邊,來連累他呢?儘管他從不認爲流錦是一個負擔。
“錦兒!你愛他,真的愛到這般深入骨髓的地步了嗎?爲什麼從不回頭看看我呢?”薛景睿苦澀的一笑,自嘲的搖了搖頭,抱着酒罈飄然落地。復又回看了看靜謐的茗王府,黯然踱步而去。
“迷豆!迷豆!你在哪兒呢?”女子焦灼的聲音越來越近。
“臭迷豆!又亂跑,我若找到你,不好好收拾你纔怪!”流錦一邊四下環顧,尋找,一邊各自嘀咕着,嗔怪着。
昨夜,她睡的極不安穩,絞纏的夢境,時而清晰可見,時而模糊的微如塵煙,攪得她整夜都沒睡好。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現迷豆不見了,此時正焦急的四處尋找呢?
“迷豆!你快出來啊!否則我不要你了哦!”花圃,柴房,樹叢,就連它總是光顧的後廚,她都尋了好幾遍了,可依舊沒有迷豆的影子。流錦愈加的焦急起來,沒一會兒便急出了一頭冷汗,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分外的焦躁不安。
“錦兒姑娘!你怎麼了?快去前廳接旨吧!”老餘快步的走了過來,神色凝重的對流錦說道。
“接旨?什麼旨?是傳給我的嗎?”流錦身形一震,驚愕的看着老餘。第一次她和大家接旨,陪同公主入宮,結果沫兒死了,她們被罰囚於陽明山,上次接旨,便是歐陽亦宗所奏,賜婚她和端木文洛。那麼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流錦心中越的忐忑,那滿腹糾葛的不祥感,越的濃烈。女子垂眸,緊攥着衣襬,跟着老餘緩緩向前廳走去。
入了廳門,流錦正欲下跪,卻被傳旨的公公,一把扶住。
“錦兒姑娘!其實今日只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宣你進宮一敘,你們娘倆說說體己話而已,娘娘特意囑咐,您就不必跪了。錦兒姑娘,這就跟咱家進宮去吧!”那油頭粉面的公公,滿臉堆笑,頗爲客氣和恭敬。
“只是……”流錦蹙了蹙眉,躊躇之下,一時竟猶豫不決,今日,歐陽亦宗一早便出府去了,而另一個主子索菲鳶被罰,拘禁於祠堂,這傳旨的事情,再沒有能做主的人了。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她是萬分不願踏進的。
只是,如今皇后以娘倆之名詔她入宮,顯然暗示她,把她當做了孃家侄女。她又能如何拒絕呢?
“餘伯!迷豆不見了,勞煩您先幫我找找,錦兒這就隨公公進宮去了。王爺回來後,您稟告一聲便是。”流錦銀牙一咬,驟然擡眸,眉宇間盡是沉穩凜然之氣。閃爍的眸光,頗含深意的直視着一臉擔憂的老餘。
“是!我知道了。錦兒……保重啊!”老餘又急又擔心,可什麼都不能多說,半晌,只向流錦道了一句保重。
流錦含笑向那公公福了福身,恭順的跟隨着一衆人等,緩緩出了茗王府。
“來人!快去找王爺,把此事迅稟告於他!要快!”來人剛走,老餘便焦急的吼着。遣了一個頗爲牢靠的人,飛快的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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