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不要本王的孩子?錦兒,千萬別讓本王再聽到類似的話語,否則……邊關的端木文洛,莫名失蹤的葉魂和妙韻,還有君煞門滿門,本王便再也保證不了他們的生命安全了。”男子勾起薄脣,幽深無底的眸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森冷無情的笑容,映紅了流錦水汽氤氳的眸子。原來,他都知道!
“卑鄙!”女子猩紅的眸,死死的瞪着冷笑的男子,她永遠都不會想到,他和她會有這樣決裂反目的一天。他威脅她,那麼,以前的萬般寵愛,萬般的呵護,都算什麼呢?或者,那都只是他馴服棋子,最有效的方法吧!
流錦突然覺得很可笑,回憶中他溫柔的俊逸臉龐,他柔情滿溢的皎瞳,他溫暖如春的笑容,他輕柔的甜言蜜語。還有她迷醉,癡狂,感動,滿足的心。都好可笑!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而時有多甜蜜,多幸福,現在便有多狼狽,多傷痛。卻原來,愛情,也可以虛假到那般的真實。可是!傷痛,卻如慢性毒藥一樣,一點一點的浸入骨髓。看吧!那傷痕,一刀刀雕刻在心,永遠清晰可見,不得消彌。
“好了!我來這裡不是看你們吵架的!”敷悅無奈的看了看怒目相向的兩人,終於開口,打散了室內這幾乎凝固的空氣。
“你說什麼都好!反正,這個孩子,本王要定了!悅兒,我們走!”歐陽亦宗瞳孔微縮,痛怒交加的黑瞳越的幽暗無底,男子復又深深地看了流錦一眼,抿脣拉過敷悅的手,快步出了房間。
他走了,頭也不回,連最後一絲流動的空氣都被他剝離,被他帶走。連帶着曾經那段瑰麗溫暖的讓她沉溺的可笑愛情,都一點點瓦解,一點點消逝,如細微的蠶絲一般,正一絲一絲的抽離出她的生命。
靜謐,沒有了爭吵的房間,是一室蠶食人心魂的靜謐。靜謐的她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一絲絲龜裂,一點點破碎的脆響。心好痛,好痛!不是蠱毒作,可比那蠱毒更讓人痛苦萬倍。女子頹然半倚在牀頭,盈盈水亮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漸漸灰暗,漸漸空洞,就那麼呆呆地半睜着,似乎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孩子!空白的腦海便這樣無端的閃過,震動她心靈的字眼。她有了寶寶,那麼,她就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了嗎?可是!孩子,孃親落得這般境地,該如何安放你纔好呢?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孩子,孃親真的不想讓你跟着孃親一起痛苦。該怎麼辦呢?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呢?……
緊咬的脣瓣終於被緩緩鬆開,齒痕清晰可見,斑斑血跡竟泛出一絲悽婉奇異的光芒。女子的手輕輕撫摸着依舊平坦的小腹。空洞的眸子,溢出了漫漫無盡的哀傷,裹着那顆顆璀璨的晶瑩,無聲的墜落。砸上手背的淚珠,飛濺起夾雜着疼痛的水霧,冰冷的一片。
心冷了,所以,眼淚,也沒有了該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