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帶着清蓮,一路東飄西蕩,從城東到城西,撹得全皇城雞犬不寧。隨後兩人都像無事人一樣,來到城中最高的建築,停了下來。
‘邀仙台’,是皇朝有重大祭祀的慶典。皇上領着文武百官朝拜的祭臺,平時都有士兵嚴加把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皇家聖地。
影四見主子把三小姐帶到這裡,驚嚇大過於好奇了。趕緊快走幾步,來到剛站住腳的祁鈺身邊,輕聲說道
“主子,這裡~”還要繼續說的話,被祁鈺的眼神,噎了回去。
“屬下知錯!”低頭退了下去,默默守在一旁!
“回府,去把酒窖裡的那壇,‘白玉泉’取來!快去快回~”
影四聽見又一驚,‘白玉泉’是主子珍藏多年的的酒,皇上來了都從不拿出來的,是一位故人所贈,僅此一罈。心有所想,動作未動!
“怎麼?不知道地方嗎?用不用本王親自去啊~嗯~”影四的猶豫,讓祁鈺說話的聲音沉了沉
“屬下不敢,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影四聽出來祁鈺生氣了,一連說了三個屬下話落,不敢再怠慢,快速離開了邀仙台,向着王府而去。
清蓮沒有理會他們主僕,自從落腳就開始觀察這裡。看着這個樓臺,很大足夠放下幾百人,八根立柱支撐着一個八角屋頂,由半人高的圍牆圍着,一處樓梯口直通下去,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覺。
清蓮走到一根柱子的圍牆邊,伸手撫上牆面,很涼很光滑,摸着很舒服,但摸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摸着摸着兩手突然的一用力,借力跳上了圍牆。扶着柱子站在圍牆上,俯視整個皇城。這個角度,能一覽無遺的看清全皇城的面貌。這一看,才知道皇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啊!一片繁華!萬家燈火,自己這麼一個無慾無求的人,站在這裡,看到眼前的一切,心情都非常的激動。更別說擁有這一切的那個人,站在這裡,得有多麼自豪啊!可以爲了保住自己擁有的這一切,付出不惜一切的代價。爲了自己的權力,使得歷代帝王殺兄弒父!
清蓮一時感慨萬分
“纖雲巧月灑銀灰,千家萬戶影綽綽。西橋東山逐萬里,繁華似錦迷人眼。唉!好一片大好河山月景圖啊!”清蓮感嘆
祁鈺聽見回頭,見清蓮不知何時站在圍牆上。滿月迎頭照,傲然直立於牆頭,白色的衣裙在月光下,彷彿釋放銀光。微風拂過衣抉飛舞,髮絲跳動,初爲少女的體態顯露,身形妙曼,如月裡嫦娥望月感嘆!祁鈺又一次震撼蕩心,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一個夜晚兩次動心。祁鈺都感覺自己瘋了,今天是怎麼了,一再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怎麼了,突然感觸良多!”祁鈺舉步來到清蓮的位置,微一用力也跳上了圍牆,站在清蓮身邊!把手背到身後,先是看看天上的月亮,好大好圓好近,近的感覺好像一伸手,就能唾手可得似的!這種假象太逼真。收回目光看向下邊,站在這個位置,正好把整個皇城都踩在了腳下!
清蓮收回視線,轉頭看着祁鈺,見他一臉的平靜!
“這裡的視野真好,有一覽衆山小的感覺,王爺不覺得嗎?”清蓮仰起頭,看向身邊,今天顯着特別高大的祁鈺,他好高,以前怎麼沒有這個感覺,自己纔剛剛到他的肩頭!
“嗯!沒感覺,可能長來的關係吧!”
“嗯!可能,也許吧~”
清蓮沒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兩個人就這樣,沒人說話,靜靜的站着,感覺很舒服,不說話也沒覺得尷尬。
影四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高高的圍牆上,站着一高一矮兩身影,誰也不說話,但是互相纏繞的衣角,糾纏着。主子這麼多年,征戰沙場,常年於死神打交道!身邊從來沒有站過人,尤其是女人。當然,像主子這樣的人,從來不把女人當一回事,這個孟三小姐,真是個不一樣的存在!影四感覺出,今天晚上的主子,變了,變得有血有肉,不在冷漠孤單了!
“取來了嗎?”祁鈺的聲音打斷了影四的思緒
“取來了!”影四上前,把手裡用白玉瓶承裝的‘白玉泉’,和兩支白玉杯交到了祁鈺手裡
“退下吧。”
“是!”影四隨即快速退了下去。
祁鈺拿着酒壺和酒杯,隨意的坐在了圍牆上,一腿支起一腿放下,把酒和杯放到了他和清蓮之間,就像老朋友敘舊一樣,自然灑脫。舉起杯子,看着清蓮
“來一杯?”嘴上詢問,酒已經滿杯
清蓮看見沒說話,也靠在柱子坐了下來,學着祁鈺一腿支起,一腿隨意的搭在圍牆上!
“我不會喝酒~”嘴上說着,手拿起一杯,半透明的白玉杯,盛滿涼爽的白玉泉,放到鼻子上聞了一下,醇香撲鼻,淺嘗一口先苦後甘
“好酒!”
“小騙子!”
“呃!”
“不會喝,怎知酒的好壞!一句話就暴露了~”
“就是感覺喝着挺舒服的,可能是酒杯的事吧!嘿嘿~”清蓮說着又喝了一口
“好喝嗎?”祁鈺也拿起一杯喝了一口,眼睛不在看清蓮,眺向遠方。
“好喝”清蓮又倒了一杯,這古代的酒真不錯
“和你剛剛喝的比哪?”祁鈺隨意的說道,若無其事的,慢慢奔向主題
“呃!剛剛?”清蓮被問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忘了?”祁鈺話音沉了沉,眼睛回到了清蓮身上
“哦!沒忘沒忘,那個是玉言的酒,還是這個好喝!這個好喝”說着像是證明一樣,又倒了一杯酒
“玉言是誰?”祁鈺放下了杯子,盯着清蓮問道
“是我無意間救的一個乞丐,暫時在我那裡當個花匠,提供一個安身的住處給他。他是自由的,想走隨時可以走。”清蓮對玉言不太在意的態度,讓祁鈺聽着很順耳
“他要是不走哪?難道你要一直收留?畢竟他來路不明!你不怕嗎?”祁鈺沒有放過清蓮的任何表情
“怕?爲什麼!沒有一個人是願意做乞丐的,一定有不可說的秘密,那是他的隱私,他不想說,我不會勉強,等他想說了,我會當一個安靜的旁聽者,去留與否,我不會干涉。”清蓮平靜不帶感情的一段話,讓祁鈺放下心來
‘放心’祁鈺被自己腦袋突然蹦出來的詞,嚇了一跳,難道自己一直在擔心?爲什麼?一個念頭一閃而逝,太快了,快的沒有抓住就消失了。祁鈺搖了搖頭,一定是喝多了!纔有這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