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明雲裳對於七月初三的事情,想了很久也依舊沒有任何答案,她一向是個極有主見的人,這一次卻發現她其實也有拿不定主意猶豫不決的時候。

她暗自無奈,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正在此時,一個小太監走過來對她行了一個禮後道:“謹相,傳皇上口諭,着謹相七月初三到羅浮山下去視察變法的更展!”

明雲裳恭敬地道:“臣遵詣!”

太監微笑道:“謹相到時候準備一二,七月初三是世子生母的祭辰,皇上屬意謹相和世子一起前去,世子或有所求,一切但憑謹相自己決定。”

明雲裳心裡瞭然,當下微笑道:“多謝公公!”

太監回了一個禮,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明雲裳卻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她原本有些猶豫不決的心情在這一刻也有了選擇,他爲她安排了那麼多,她又豈能讓他失望?

朝堂上的那些爭鬥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又哪裡及得上鬱夢離的溫暖懷抱?

她暗暗告訴自己,對女子而言,家庭是最重要的,與其和人一爭長短,倒不如與自己的心上人共譜鴛鴦曲,那樣的幸福纔會是真的幸福。她願意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支持着他,享受着他給她的溫暖。

她這般一想,便決意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放下。

很快就到七月初三那一日,明雲裳下完朝之後把衙門裡的事情交待完畢之後帶着一衆官員出了門,她一出門便見一輛極爲華貴的馬車侯在那裡,鬱北站在馬車的旁邊道:“謹相,世子今日剛好也要去羅浮山,邀你一起前往,不知謹相是否賞臉。”

明雲裳輕輕點頭道:“甚好,知我者世子也!”

她的話一說完,便爬上了馬車,車簾一掀開,她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子裡也聞到了淡淡的迷迭香。

她的眼睛一彎,臉上滿意是淺淡的笑意,鬱夢離以前身染寒毒,身上始終有着三分寒意,自從寒毒解了之後,他的身子整日都是溫暖的,她喜歡這樣的溫暖。

她知道過了今日,她便能光明正大的窩在他的懷裡,享受着屬於她的溫暖。

而今日,便是她命運的另一個轉折,原本就不屬於她的人生也要歸零。她在心裡暗暗的道:“謹夜風,對不起,我之前的誓言怕是要食言,我不能輕手殺了容景遇爲你報仇,但是阿離一定會幫我殺了容景遇!”

鬱夢離感受到了她的淡淡依賴,當下輕聲道:“裳裳,這件事情你可想好?別勉強自己。”

明雲裳淺淺一笑道:“盡說胡話,我們早前不就已經說好了嗎?”

鬱夢離將她的摟得緊了些,然後輕聲道:“我知你心裡並不願意……”

“我願意的。”明雲裳微微將眼睛合上道:“如你所言,我終是女子,整日在男人堆裡廝殺也不是長久之計。”

鬱夢離聞言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她卻又緩緩地道:“只是從今往後朝堂上的事情你要一個人處理了,我怕是再難幫上忙了,你把事情辦完之後就儘早抽身,我一個人住在那裡也很寂寞。”

鬱夢離輕聲道:“好。”他的聲音不大,卻又透着濃濃地堅定。

明雲裳嘴角含笑,睜開眸子看着他,馬車裡光線有些暗,他的臉看得不是太真切,有一種淡淡的朦朧。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眸子裡有了一分依戀。

鬱夢離見她看來,也低頭看着她,卻見她笑的甜美無比,那副模樣和尋常的大家閨秀沒有什麼區別。

他的眸光深了些,又輕聲道:“裳裳,今日的事情可能會有些危險,到時候我會讓仲叔跟在你的身邊,有仲叔在,當保你無事。”

明雲裳微笑道:“你的安排永遠會是最合適的。”

鬱夢離淺淺一笑,低頭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她微微一笑只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卻沒有再說話。

羅浮山在京城的南郊之外,離之前明雲裳和戰天南來京城時遇險的小鎮沒有太遠,當年她來到京城的時侯還經過那裡,只是當時並不熟,不知道那就是羅浮山。

明雲裳想到當初來京時的心情,當時絕對沒有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這一段人生原本是她借了謹夜風的,如今也該還回去了。她不由得會想,謹夜風如今是死了,但是因爲她這一番經歷,怕是謹夜風的大名日後要留在蒼瀾王朝的青史之上。而她做爲一個弱質女子,怕是不會有人會想起。

她的心裡有了萬千的感嘆,卻又覺得她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做個過客也不錯。而她若是還在二十一世紀,只怕還得爲她的事業拼搏,到如今只怕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她的這一段日子收穫也是頗豐的,至少她收穫了至真至誠的家情。

馬車停下,鬱北在馬下道:“世子,謹相,羅浮山到了!”

鬱夢離輕應了一聲,明雲裳輕輕拉住他的手,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她朝他微笑。

鬱夢離的眸光深了些,也朝她淺笑,然後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

她的眸子裡有了一分溫柔,鬱夢離微笑道:“這裡離新法的衙門也不算太遠,不知謹相是否有空隨我去看一下我孃親?”

明雲裳淡淡地道:“世子有約,莫敢不從,我也一直好奇是哪樣的女子能生出像世子這樣出色的兒子。”

“我孃親去世已有十數載,到如今還沒有一塊碑,今日裡我命人尋了一塊上好的大理石,也尋來了工匠,可是我自小病重,也未念過幾本書,謹相才高八斗,可否替我孃親寫一篇祭文?”鬱夢離繼續笑道。

兩人出來有極大的排場,身後還跟了不少的官吏,這些話便是說給那些人聽的了。

明雲裳微笑道:“世子都開口了,我自不敢拒絕,只是說到文采方面怕是讓要世子失望,我從未寫過祭文,對令堂的事情所知也不多,怕寫得不好。”她這一番話倒不是謙讓,而是讓她掉文袋她真心覺得頭痛,古詩什麼的她倒會祭不少,古代有祭文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也學過,可是全還給了老師是。

“謹相過謙了。”鬱夢離微笑道:“謹相一代狀元之才,寫個祭文對謹相而言不是難事,家母生平我遲早自當細細告之。”

明雲裳淡淡地道:“世子這番一說,我自不能再拒絕了!”

鬱夢離笑了笑,然後替她掀開簾子,那邊鬱北早已搬來腳凳,她緩緩走下馬車,馬車外,隨行的官員都已在外候着,見她一下來,便都施了一個禮,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對身後的那一衆官員道:“你們先去衙門裡整理資料,我隨世子上一趟羅浮山便來。”

衆官員輕應了一聲,她便和鬱夢離緩緩前行。

鬱夢離的孃親就葬在山南,從山下往上走約上走上半個時辰,莫北等人就在他的兩人的身後跟着,更有侍從擡着石碑和祭品跟來。

明雲裳發現她如今就是半個吃貨,自從失了內力之後她的氣力也大不如前,這半年來縱然適應了,但是這般爬山的時候又有些懷念那段身懷絕世內力的日子。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鬱夢離伸手扶着她道:“謹相不急,我們慢慢走。”

明雲裳微笑着點頭,有他相扶那段路便顯得也沒有那麼陡了,兩人又走了一會,終於在南面後一塊空闊地停了下來,她只看到了一個極爲尋常的土堆,頓時愣了一下,忍不住扭頭朝鬱夢離看了過去。

鬱夢離知道她的意思,當下緩緩地道:“我娘生前雖然做過公主,但是也流落過青樓,在王府裡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侍妾,又不得我父王寵愛,她去世時我尚且年幼,很多事情也無能爲力,王妃便恨我娘入骨,便命家丁草草將她葬在這裡。”

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百年之後,塵歸塵,土歸土,生前縱然是絕色佳人也一樣會成枯骨。

鬱夢離又道路:“我以前覺得我孃親一個人呆在這裡會寂寞,可是這些年來每年清明的時候這裡山花燦漫,夏日綠葉盈盈,秋日蘭花盛開,夏日白雪爲伴,再加上飛鳥爲她唱歌解悶,她這些年來的日子想來也是開心的。”

明雲裳看到滿山的綠葉,在這仲夏的天氣裡,這裡竟別有一秋蔭涼的感覺,倒也覺得是個極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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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鬱北早已備好了祭品,鬱夢離便燒上紙錢,然後跪了下去。

明雲裳見他跪倒在地,腳也不自覺的走了過去,然後在他的身邊緩緩跪下,見他扣首,她也跟着扣首,他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比往日沉重了一些。

明雲裳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然後也乖乖的連扣了四下。

鬱夢離輕聲道:“孃親,我來看你了。”

明雲裳也忍不住道:“孃親,我來看你了。”

秦解語跟在她的身後,聽到她這句話心裡既覺她笨又覺和有些好笑,忍不住道:“世子的孃親何時成了你的孃親?”

明雲裳淡淡地道:“我和世子一見如故,他的孃親便是我的孃親,我喜歡這樣的稱呼。”

秦解語的眸子微微一寒,想起兩人早已是夫妻,心裡一時間又升起萬千的感觸,他的孃親早已去世多年,他以前閒時也會跟去祭拜,只是他孃親的墓地早在幾年前被一羣村民給挖成了平地,屍體都不知去向,他突然覺得鬱夢離比他幸福太多。

他的心裡又覺得有些堵,當下長嘆了一口氣,從腰間取下那支笛子,然後吹起那首極爲簡單的曲子,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曲子輕蕩,惹得整片林子也有了一分憂傷。

鬱夢離看了秦解語一眼,眸光深了些,今日的事情雖然他佈置的極爲妥當,但是他還是有些擔憂,只是有秦解語和仲秋陪在明雲裳的身邊想來不會有事。

他看着明雲裳道:“謹相現在可否贈我墨寶,不用太長,幾句話便可。”

明雲裳微微一笑後道:“來人啦,取筆墨!”

她的話一說完,早有侍從取過筆墨,她微微的思索一番後一揮而就:“長林葬芳魂,芳草埋枯骨;願得一人心,生死永不離。”

鬱夢離看到那一行字愣了一下,細細想了一番其中的意思,他看了明雲裳一眼,又想起他孃親這一生的事情,終是有了萬千感觸。

他淡淡地吩咐道:“來人啦,把謹相的墨寶刻在石原碑的兩旁,石碑中間只刻上我孃的名字,立碑人就寫我和世子妃的名字就好。”

一個侍從輕輕應了一聲,明雲裳又道:“長長的祭文還是世子親自來寫比較妥當,那樣情也更真一些。”

鬱夢離微微一笑道:“我要這裡陪我娘七日,以後每天寫一篇便是,其實也不用太長的祭文,只需把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便好。”

明雲裳只是微微一笑,鬱夢離又道:“謹相走了這麼長時間想來也有些累了,那邊有一間我平時住的房子,還請謹相過去休息片刻!”

明雲裳輕應了一聲,卻又有些擔心的看了鬱夢離一眼。

鬱夢離輕輕點了一下頭,她笑道:“一路走來,還真有些乏了,世子有心了。”

鬱夢離淺淺一笑道:“謹相客氣了。”

明雲裳不再說話,仲秋便帶着她走了下去,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了但和仲秋走進了不遠處的石屋,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鬱夢離,卻見他的眸光沉着而又堅定,她的心裡也不由得一定。

秦解語見她離開,他此時心情複雜,也未跟過去,依舊拿着笛子吹着那首不知名的曲子。

明雲裳是真有些累了,她知道今日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但是如今這般風平浪靜的樣子,讓她有些恍神,不知道那些危險何時會來。

她一進到石屋,便極不客氣的靠在鬱夢離的石牀之上,石屋裡很是簡陋,裡面只一桌一椅一牀,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仲秋看到她的樣子眸光深了些,忍不住問了句:“好像從燕州回來之後,謹相的精神就一直不是太好,是不是身體出毛病呢?”

明雲裳笑道:“我如今能吃能喝能睡,能有什麼毛病?”

仲秋想了想道:“萬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待這件事情了結之後,讓靈樞爲你把把脈吧!”

明雲裳輕輕點頭,仲秋又道:“謹相莫要在這裡睡了,一會只怕會其它的事情發生,你隨我先到地道里休息,這樣可保萬無一失。”

明雲裳微笑道:“我早前就說阿離擅長打地洞,初時他還不承認!”

仲秋淡淡一笑道:“世子這些年來過得極爲辛苦,害他的人太多,他行事也還算小心,否則此時怕是都沒命了,所以他長去的地方一般都會有地道保命。”

明雲裳原本還想要取笑幾句,聽仲秋這麼一說便也笑不出來了。

仲秋已經將厚重的石桌搬開,然後再將下面的一塊方石板拉開,然後對裡面輕喚了一聲,便見一個和明雲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從地道里鑽了出來,不對,那人應該說和謹夜風一模一樣。

明雲裳一看到那人便呆了呆,那人卻輕聲道:“謹相莫急,我是鬱東。”

明雲裳愣了一下,仲秋解釋道:“世子的幾個侍衛中,鬱東的易容術最好,在跟世子之前,曾跟人學過唱戲,最擅長模仿人說話。”

明雲裳看着鬱東道:“再說句話聽聽!”

鬱東淺笑道:“謹相想讓屬下說什麼?我怕嚇到謹相。”他此時一開口,聲音已和明雲裳平日裡學謹夜風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了。

明雲裳以前覺得自己挺有本事的,可是此番聽到鬱東的聲音時,她又覺得她的那些本事也不過如此,鬱夢離身邊的這幾個侍衛個個都有屬於自己的絕技。

她笑道:“嚇是嚇不到我,如今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能騙過秦解語了。”

鬱東問道:“謹相沒有將這一次的行動告訴秦解語嗎?”

明雲裳輕聲道:“他跟在我的身邊已經很久,我不能一直將他帶在我的身邊,就讓他以爲我這一次死了吧!”

鬱東不太明白她爲何要這樣做,仲秋卻知道她把事也瞞着秦解語,其實是爲秦解語好,秦解語的心思,他是過來人,也能看得清楚。

他輕輕拍着鬱東道:“今日就把你的絕技拿出來,我遲些和你一起出去。”

鬱東輕輕應了一聲,臉上卻有了一抹擔心,他之前以爲不用在秦解語的面前做假,心裡沒有太大的壓力,此時聽明雲裳這麼一番安排倒捏了一把冷汗。

明雲裳早前雖然猜到鬱夢離會安排一個人去替她死,只是沒有料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就安排了人來替她。只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他這樣安排再合適不過,越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明雲裳此時心裡只擔心秦解語,也不知道那個二貨會不會識破鬱東的身份。

她想到以後也許再也不能見秦解語,頭輕輕的甩了甩,縱然以前和他鬥嘴的時候討厭極了他,如今看來又覺得他也不失可愛。

他對她其實真的很好,只是兩人終究是不適合的,但願這世上能有一個女子能將他的心門打開,給他一段屬於他的幸福。

她緩緩循着那條地道朝下走去,裡面一片漆黑,她覺得鬱夢離也有趣,她知道他的三個地道入口,三個入口都是完全不同的開啓方式,這一個地道,只怕上面沒有人打開,那麼她在下面只怕也打不開。

仲秋在上面道:“謹相先委屈一會,待世子把事情辦完之後就來接你,你沿着地道向前走,就會走到一間稍寬一點石室,裡面有一些吃的,謹相可以先休息一會。”

明雲裳輕應了一聲,她今日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個火摺子,她將火摺子晃燃,見這條地道並不太寬,她走了約百來步之後,終於看到了一間石室,她點燃了石室裡的蠟燭,見石室裡有間石桌,上面放滿了吃的東西,還有一張石牀上,上面鋪好了錦被。

她心裡暗贊鬱夢離是個極細心的,她的心裡一暖,如今她這裡幫不上鬱夢離一點忙,便什麼都不想,吃飽之後,便將蠟燭吹來,然後在石牀上睡下。

鬱東和仲秋從石室裡出來的時候,秦解語還在那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笛子,他今日因爲鬱夢離祭母,心裡有事,心也不在明雲裳的上面,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

他見鬱東走出來,只回頭看了一眼,那臉和身形和明雲裳的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他卻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忍不住又看了鬱東一眼,還是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他便覺得只怕是自己想多了。就算全天下的人會害明雲裳,鬱夢離也一定不會害她。

他的心裡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便不再看鬱東,又開始吹起笛子來。

鬱夢離輕輕和鬱東點了一下頭,鬱東笑了笑,然後如明雲裳一般站在他的身側,輕聲道:“世子孝義可嘉,本相甚是佩服,只是本相還有皇命在身,如今也休息夠了,就先到衙門去了!”

鬱夢離輕輕點了一下頭,鬱東又道:“這一次去衙門查看變法的進展,想向世子借一個人。”

“不知道謹相想借誰?”鬱夢離微笑着道。

鬱東答道:“去新法衙門查探之事,說到底除了查探民生就是查帳,仲秋行事穩妥,我想借他用幾日,還請世子割愛。”

鬱夢離淡淡地道:“謹相覺得仲秋合用,用便是,今日裡我也麻煩謹相很久了,再則我這幾日一直在山上,身邊有人侍候便夠了,仲叔,你便陪謹相走一趟。”

仲秋有些擔心地道:“世子,這隻怕不妥……”

“無妨!”鬱夢離微笑道:“我每年都要一個人在這裡陪陪我娘,人多了反倒會吵到我娘,你隨謹相去忙吧,做事一定要盡力。”

仲秋答道:“世子吩咐,不敢不從,世子大可放心,我自當傾盡全力。”

鬱夢離輕輕點了點頭,仲秋對着他輕輕一揖,便和鬱東一起走下山去。

秦解語見兩人離開,他看了鬱夢離一眼便也跟了下去。

鬱夢離看到秦解語的眼神眸光深了些微,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同,只是幾不人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鬱北見兩人走遠,緩緩走到鬱夢離的身邊道:“世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鬱夢離輕聲道:“很好,想來他們也快來了。”

鬱北輕輕點了一下頭,只是才一轉過身,便聽到四處弓拔弩張的聲音,他看也不看,只站在林子裡厲聲一喝道:“殺!”

他這一句話聲音不算太大,卻充滿了內力,只震得整片林子都是迴音,那凌厲的氣勢人讓人聞之心驚。

幾乎是他的話音一落,便聽到了四處傳來了慘叫的聲音。

鬱夢離今日一身紫色的絲制長衫,一頭墨發用一根髮帶隨意繫着,站在這片比林子裡,更有些像是誤墜凡塵的上仙。

他單手負在身後,嘴角邊含着一抹極爲淺淡的笑意,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卻透出了一分殺機,霸氣剎那間便從他的身邊四處盪開,因着這一分凌厲的氣息,四周蕩起一陣疾風。

片刻之後,鬱西跑過來道:“世子,人全殺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鬱西是四個侍衛之中最擅長暗殺的,他的武功不算最高,但是卻最能忍耐,而且他的人箭法也是最好的,做事也最爲細心。

鬱夢離緩緩地:“將屍體全部都埋了,然後喚出黑甲衛,扮成殺手前來追殺我們。”

鬱西愣了一下後道:“世子,若是出動了黑甲衛,只怕會把事情鬧大。”

“就是要把事情鬧大!”鬱夢離的眸子裡滿是殺氣,他緩緩地道:“這件事情要鬧得越大越好!”

鬱西的心裡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他跟在鬱夢離的身邊多年,還從來沒有見他的安排出過差錯,當下便道:“世子打算朝哪個方向逃?”

鬱夢離的嘴角微微一勾後道:“自然朝謹相的衙門那裡逃,因爲附近能救我們的人也只有謹相了。他們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我們自然要給他們一點回應纔是,省得讓他們認爲他們白安排了。”

鬱西頓時明白了些道:“好,我這便去安排!”

鬱夢離輕輕眯起了眼睛,身邊的寒氣更加的重了。

正在此時,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聲輕響,一枚煙花人升上了半空。

鬱夢離微愣,臉色卻已經變了,那邊卻傳來了鬱西的怒斥聲:“你們怎麼做事的,怎麼能留下活口!”他的話一說完,便將那個發信號的殺手一刀刺了個透明窟窿。

原來方纔外圍的那些殺手被鬱夢離的人誅殺時,有一個殺手沒有死透,他趁衆人不備點燃了發信號的煙花。

鬱夢離的眼睛一眯,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將鬱西斥責的那個侍衛用一塊石頭結束了性命,鬱西愣了一下,鬱夢離冷着聲道:“叛徒!”

鬱西頓時便回過神來了,他今日帶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平日裡殺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一旦動手都會直取對方的性命,哪有殺人殺不透之說?

鬱西又問道:“世子,方纔應該留下那人性命問問他們的計劃。”

鬱夢離淡淡地道:“不必,他們只是下面的線人,容景遇行事何等的周密,又豈會把他的計劃告訴他們,就算是問到的,也必定不會是真的,我們反而會受到影響。”

鬱西對於他的當機立斷佩服無比,當下便又問道:“如今消息傳出去了,山下必定滿布殺手,我們下山必定會威險無比。世子,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我命由我不由天!”鬱夢離微微眯着眼道:“若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算是閻羅王也不能取走,下山的路我們是不能走了,你通知黑甲衛,讓他們不必出來了,直接去通知凌天門的殺手,讓他們把下面的人全清了!然後去接應仲叔他們,絕不能讓他們出事!”

鬱西應了一聲,便下去傳消息。

鬱夢離走到墳前道:“孃親,你一個人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想來也爲無聊,今日裡兒子便送一些人下來伺候你。”

他伸手將墳上的草也輕輕拔了拔,微微沉思了片刻後又吩咐道:“鬱北,你集合所有的人馬,和我一起到山的北面,那邊聽說開了不少的山花。”

鬱北一時間不明白他到這個時候竟還有心情看花,頓時想部,只是看到他那張極爲沉着的臉時,頓時明白他意有所指,當下便道:“是,我這便去安排。”

一行人準備妥當之後,天上卻又燃起了煙花,這一次的煙花衆人都認識,頓時全部變了臉。

鬱北驚道:“世子,仲叔那邊有麻煩!”

鬱夢離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和我預期的一個樣,我就知道他們玩的是聲東擊西的戲碼,今日裡要對付的主角必定不會是我。”

“世子,那如今怎麼辦?仲叔那邊我們要不要去支援?”鬱北有些擔心地問道,他雖然知道和仲秋離開的那個人鬱東並不是明雲裳,兩人武功都極高,遇到尋常的殺手兩人都應付的過來,但是若遇到像魔教那樣的高手時,只怕也會有危險。

鬱夢離不緊不慢地道:“無妨,這件事情我也早就算到,在外面我還安排了人接應他們。依他們的武功,想要逃走並不難,更何況還有秦解語在。”

秦解語的武功縱然不算驚世駭俗,卻比仲秋等人要高得多,他一旦發起瘋來能把人嚇死。

鬱北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和鬱東親如兄弟,這些年來一起經歷了極多的風雨,也見不得他有所損傷。

鬱夢心就在距鬱夢離不算太遠的山上,站在他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羅浮山的情景,只是叢林茂密,看不到樹下發生了什麼,當他看到那枚煙花時,心裡沒來由得生起一股悶氣,然後忍不住跺了跺腳。

他對身邊的侍衛道:“把羅浮山給我炸成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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