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只是出乎明雲裳意料之外的是,那炮轟起來像是不要錢的一般,竟是沒玩沒了!

她和秦解語都捂着耳朵,半趴在地上,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感受到了祭壇的地動山搖。

秦解語聽到那炮聲似乎有些煩躁,卻又有些無能爲力,他心裡倒有些後悔他爲什麼要聽鬱夢離的話,他何曾聽過他娘以久明雲裳以外任何一個人的話?

明雲裳覺得這樣炮戰倒頗有些像《亮劍》裡楚雲飛炮轟李雲龍的那一戰,在這個冷冰器時代用得着如此轟吧?

只是當她聽到屋外的那些轟鳴聲,再聽到那些慘烈的叫聲讓她頓時明白了什麼,也頓明有些明白容景遇這般用炮去轟祭壇不過是想將那些保護天順帝的侍衛死傷更大。

只是她還是有些想不通,這樣猛烈的炮聲只怕轟得整個京城都在顫抖,這樣只會招來更多的侍衛前來救駕,他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如此又轟了好一會,炮聲才終於停了下來,幾乎在炮聲停下的那一剎那間,明雲裳聽到了門外的撕殺聲,那撕殺聲是那麼的大,不比炮聲的聲音停。

那些撕殺聲裡的透着層層地殺氣,她隱隱能聽到那些人嘴裡在喊着什麼,只是那喊殺聲太多太雜,她聽不太清楚,待得那喊殺聲再近一點,她終於聽清了幾句,那幾句分明是“打倒暴君!”

“殺了天順帝,恢復大齊!”

“暴君無道,殺了暴君!”

“……”

明雲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這些人的口號太像魔教的了,她攤了攤手,似乎明白了容景遇爲何要有這樣的安排。

容景遇未必要在這裡殺天順帝,而是要把所有的罪名安到魔教的身上。

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的時候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在天下百姓的面前,天順帝若成了暴君,那麼推翻天順帝的行爲必能引起天下些百姓的響應。而魔教在江湖和朝堂上的名聲很爛,是邪魔歪道,可是在天下百姓的眼裡,卻不盡如此。

明雲裳又想起了中國歷史上的項羽,當初他起兵的時候,聽從范增的建議,打着是擁戴楚懷王的牌,然後集天下楚人之力推翻暴秦,也就是當初范增的那個建議,讓他迅速的壯大。而後中國的歷史上,有不少的人用了這一招,或成功或失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都有其壯大一時的輝煌。

而前齊亡國至今已有近百年了,天下百姓對於前齊雖然遺忘了不少,但是其中不乏有遺老遺少,魔教的壯大,便是其中的道理。

她想到這裡又覺得有些好笑,舊的東西未必是好,但是總有人懷舊。舊的東西也未必有什麼不好,卻有人推翻。她想起孔老夫子曾說周朝的禮制是最好的,想要回到周朝,但是他老人家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做出太實質的作法,因爲孔老夫子知道,若真是回到前朝,未必就真的好。

明雲裳的眸子裡有了一分凌厲,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她突然覺得鬱夢離是如何說服然秦解語聽他的話已經不再生重要,在這一場較量中她要扮演的角色已有些微妙。

她緩緩站了起來,她看着秦解語道:“這裡有其它的通道嗎?”

秦解語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之前鬱夢離說從這裡可以走出去。”

明雲裳早前就進過鬱夢離設計好的各種地道,知道他這挖地道素來是有一個特點的,那就是基本上都是求生的路。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麼這條地道必定會通向祭壇之外的地面。

明雲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鬱夢離早就算到天順帝會讓她扮成他去祭天,然後又挖了這樣一條地道讓她離開,其用意甚是簡單,那就是不讓她摻合進來這一場撕殺。

鬱夢離對她的安排可謂是用心良苦,從他向容景遇挑戰的那一刻起,只怕都已經替她想好了退路。

明雲裳拍了拍屁股,用手去推方纔秦解語踢開的那扇門,卻無論如何也踢不開,她頓時明白這扇門又是半方向打開的設置,鬱夢離知道她的性子,必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撕殺,所以早早就人做了其它的準備,設局之前早已將萬事想透。

明雲裳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負氣地跺了跺腳,心裡終究是又升起了濃濃的溫暖,鬱夢離說服秦解語幫他,不過是讓秦解語在突發狀況時能跟在她的身邊,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明雲裳沒有再說話,秦解語卻已從身上取出一件衣服遞給她道:“他讓我給你帶件衣服。”他的話說一完便晃亮了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明雲裳見那件衣服了竟是她的朝服,她愣了一下後秦解語紅着臉把頭扭到一旁。

她才猛然醒悟方纔秦解語將她身上的龍袍撕下的時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而那件中衣因爲在被天順帝突然襲擊拉開簾子時她穿得微微有些凌亂,腰間的帶子也沒有系,初時尚不太明顯,這般一跑衣服早已敝開,露出裡面的肚兜。

明雲裳掀了掀眉毛,然後極爲淡定地把衣帶繫好,再把秦解語帶來的衣服穿上,只是她將衣服穿完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終究忍不住問道:“你怎知這裡有油燈?”

秦解語淡定無比地道:“以前師父曾教過我一門武功,就是暗夜看物,我練得不是太好,但是要在屋子裡找出油燈不是難事。”

明雲裳想起秦解語方纔臉紅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秦大少爺看似忠厚老實,其實也有些花花心思,方纔炮停了之後好一會他才點亮油燈,在未點亮油燈之前只怕是一直在看她。

她掀了掀眉毛,然後怪異地朝秦解語笑了笑,並未多說一句話。

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油燈,便帶着秦解語緩緩朝前走去,這條地道可以看得到挖得甚是粗糙,想來是時間匆忙,地道是蜿蜒而行的,避開了四周的巨石,通向不知道的遠方。

在明雲裳在地道里緩緩前行的同時,皇陵外已經血流成河,五里外的容景遇站在高山之上看着那一場撕殺,眼裡滿是寒意。

琴奴輕聲問道:“二少爺,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容景遇單手負在身後道:“以前覺得鬱夢離下手應該是溫和的,可是今日裡他一出手便滿是凌厲,倒頗有些讓我吃驚。只是細細想想,像我們這種人若是不出手倒好,一出手必定是要取人性命,在這種情況下,更是要有撼動江山的力量和決心,他倒真是個不錯的對手。”

琴奴微皺眉道:“二少爺到此時竟還有心去誇鬱夢離,我們若是再不出手,只怕他已經控制了天順帝,到時候只怕一切都晚了。”

“他纔不會那樣做。”容景遇冷冷地道:“他若是那樣做了,就會將自己陷於被動,他就是在等我忍不住出手,然後將禍水全引在我的身上。”

琴奴有些不解地道:“今日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依天順帝的性格必定每個人都會懷疑,與其被他懷疑,倒不如主動出擊,今日裡我我們還是有極大的勝算的。”

“那些勝算只是眼前的。”容景遇緩緩地道:“這些炮轟成了這副樣子,京中的援軍不久就會到,若是這般出手,只怕是要坐實了叛黨之名。”

“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琴奴輕聲道:“反正那個狗皇帝從來都沒有信過任何人,上次他中了二少爺的計,殺了那麼多的平民百姓,那件事情早已天下皆知,他已經坐實了暴君之名,二少爺此時推翻他不過是順應民心而已!有天下百姓的支持,又何愁得不到天下?”

“你說錯了。”容景遇的眼睛裡有了一抹殺氣道:“叛黨這個名我可以坐實,但是絕不是現在。”

“爲何?”琴奴問道。

容景遇冷笑道:“我現在若是人會實了這個名字,便會讓鬱夢離成爲救駕的大功臣,他可以借皇帝手中的兵力來對付我。而我們的手裡,雖然有南方的那些軍隊,但是因爲上次事情已有折毀,更兼戰天南和安靜波的這一次圍剿,我們手上可用的兵力並不太多。”

“我們還有秦州的兵馬。”琴奴有些不服氣地道:“那些兵馬可以與朝庭的軍隊抗衡,再加上我們打出除暴君復前朝的口號,必能得到許多百姓的支持,到時候我們便有力量與朝庭對抗了。”

容景遇幽幽地道:“你說的這些,只怕都在鬱夢離的掌握之中,不要忘了,魔教是明雲裳的,她是前齊的公主,而今前朝的遺民還有不少,到時候明雲裳再亮出她朝公主的身份,再加上她做首輔積贊下來的人氣,只怕呼聲比我們更高,我們能得到的也不過是個叛黨的名號罷了,又能得到多少百姓的支持?”

“我們還有天水的支持啊!”琴奴有些不甘心地道:“二少爺和天水國的國王一直聯絡,而天水國的國力這些年來已十分強盛,再加上天水國國王前些年兵敗在蒼瀾之事另他一直耿耿於懷,我們可以借他的兵馬進軍蒼瀾。”

“引外國之兵滅本國之禍,只怕到最後引來的是更大的禍事,天水國的國王想要的是什麼,你也是知道的。”容景遇不緊不慢地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卻是萬萬不能做的,你懂嗎?”

琴奴雖然聰明,但終究見識智謀不如他,一時間還是不太明白這些道理。

容景遇看到她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以前他覺得琴奴也是有見識的,但是卻在明雲裳的面前被生生比了下去。他突然有了一種寂寞的感覺,全天下也只有一個明雲裳,好在他還有鬱夢離這個對手。

琴奴見他面色不佳,一時間也不好多說什麼,她看到他的臉色便知道他又想起明雲裳了,她的心裡頓時有了幾分惱意,卻又滿是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翠偎走過來道:“見過容太傅。”

容景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後道:“有事?”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請教容太傅。”翠偎看着他道。

容景遇見她看起來比以前冷靜了不少,那張秀麗的臉上更多了幾分蒼桑的感覺,他的心情頓時有些深沉,卻極爲淡然地道:“你想問地是鬱夢離的事情吧,那我可以告訴你,他今日必死無疑。”

翠偎咬着牙道:“真的嗎?”

容景遇扭頭看着她道:“你是高興還是難過?”

“又高興又難過。”翠偎的眼裡滿是狠絕對道:“我爲他付出了那麼多,他卻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的存在,只是想靠近他罷了,卻引得他萬般追殺。”

“因愛成恨呢?”容景遇眉毛微微動了一下後問道。

“不是,是恨他入骨!”翠偎恨恨地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容景遇淡笑一聲後道:“你不必如此,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你根本就殺不了他。”

翠偎看着容景遇道:“你不讓我試一下,你怎麼知道?”

容景遇輕嘆一口氣道:“縱然你跟在鬱夢離的身邊很多年,對他極爲了解,但是依你的本事,還是殺不了他。還有一個原因是,殺他的人只能是我,就好像天下間能殺我的人也只能是他一般。”

翠偎跺了跺腳,琴奴在一旁道:“二少爺,翠偎姑娘難得有這分心思,你就成全她吧!”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琴奴卻已扭頭對翠偎道:“我手下有十人,武功還過得去,若是翠偎姑娘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借給姑娘用用。”

“如此就多謝了!”翠偎滿臉歡喜地道。

琴奴微笑道:“姑娘不必客氣,如今我們也是自己人,有共同的敵人。我覺得姑娘對鬱夢離甚是瞭解,對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極爲了解,若由姑娘出手,想來事半功倍。”

容景遇看了兩人一眼,眸光幽深了些,卻沒有說話。

翠偎輕聲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多謝琴奴姑娘!”說罷,她轉身便走了下去。

琴奴看着她的背影裡滿是譏諷,下巴微微揚了起來後低罵道:“真是蠢貨!”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也許蠢的不是她,是你。”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不緊不慢地道:“她極有可能是鬱夢離派來的臥底。”

“怎麼可能!”琴奴驚道:“我明明看得到她眼裡濃烈的恨意,那種恨我看得清楚,若不是真切地恨,是不會有那麼濃烈的。再則那一日她身負重傷跑進了容府,明雲裳更派出了莫揚前去追殺,而她得是身受重傷,這樣的人不可能是臥底。”

容景遇淡淡地道:“若是真的恨一個人,依着翠偎的性子是會放在心裡去恨,而不是表現的這麼明顯,畢竟鬱夢離在翠偎的心裡以前是如天神一樣的存在。”

琴奴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卻又忍不住道:“可是鬱夢離是真的要殺她,那一日鬱夢離幾乎發動了全城的人馬追殺她。”

“過了就不見得是真的。”容景遇緩緩地道:“再說了,這世上還有一種計謀叫做苦肉計。”

“可是她也將鬱夢離的佈置告訴了我們,之前已經試過了,她說的都是真的。”琴奴又問道。

容景遇笑了笑道:“那些佈置是真的,可是那毀了那些佈置,能撼動鬱夢離的根基嗎?”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表像很多時候都是騙人的。”

琴奴輕哼一聲道:“其實要試她很是簡單,她要去殺鬱夢離我們給她人去殺便是,她若是有其它的想法,讓那些人殺了她便是。”

容景遇沒有說話,琴奴卻已去安排相應的事情。

容景遇由得琴奴去安排那些事情,在他看來,這只是小事,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琴奴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他的眸子裡殺氣更重了些道:“鬱夢離,你布的局雖然很妙,只是我還有其它的佈置,今日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在祭壇那邊,天順帝透過窗格看到外面的情況時,他的眼裡殺氣瀰漫,那震耳欲聾的炮聲撼動着整片大地,讓他有些搖晃,張公公忙將他扶住道:“皇上,小心!”

張公公將身體擋在天順帝的面前,全神戒備地看着外面。

天順帝咬着牙道:“真真是膽大妄爲,竟真的敢這般明目張膽的來殺朕,真覺得朕是軟柿子嗎?”

張公公不答,寧遠卻已跑進來道:“皇上,快些撤退吧,叛黨已經殺過來了!”

天順帝冷笑道:“區區叛黨朕又有何需要害怕的,讓他們儘管放馬過來!”

寧遠急道:“皇上,那些叛黨來勢洶洶,今日裡微臣雖然佈置了極多的人馬,但是那些炮實在是厲害無比,微臣已經擋不住了!”

天順帝冷笑一聲道:“無妨,你們只需要給朕守在這裡便好!”

寧遠被他的冷靜嚇了一跳,天順帝卻又厲聲道:“來人,取紅衣大炮,對着方纔炮轟過來的地方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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