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看到碧瑤和嬌杏倒下,心裡便知道大事不妙,她對嬌杏原本就存有戒心,那口茶只是含在嘴間,沒料到那茶竟極爲霸道,一到喉間她便覺得頭一陣炫暈。
她一直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無奈無論如何也清醒不了,『迷』『迷』濛濛中將明雲端和容景遇的對話聽到了幾句,只是心裡太過混沌,一時間也想不到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卻知道絕對不會是好事。也頓時明白爲何那茶會如此霸道,這一切怕都是容景遇的手筆。
此時被那男子抱着狂啃,她只覺得一股惡臭襲來,薰的她幾欲吐出來,因爲那股噁心反倒讓她清醒了幾分,她奮力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張和豬一樣醜的臉,她內心的噁心感更加強烈了些。
那男子似沒料到她會睜開眼睛,也嚇了一跳,頓時停止了動作,他一後退,明雲裳便看到了在畫舫上聽琴喝茶一臉淡然的容景遇,她頓時氣的肺都快要炸了,頓時明白了容景遇的心思,這個人渣怕是想要親眼看着她被人羞辱!
她的眼睛頓時氣的直冒火,她只是設計退了他的婚,他卻是想將她徹底毀掉!她知道他很卑鄙無恥,卻沒有料到他竟卑鄙無恥到了這種地步,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他竟也做的出來!
他似乎查覺到了這邊的異樣,也朝她看了過來,看到她睜開眼睛他也微微一怔,卻又想起那霸道的『藥』勁,他的嘴角便綻開了一朵冷厲的花。因爲上次在詩會的意外,他對她長了心,那『藥』是他特意爲她準備的,『藥』勁之強,只要飲下一滴,就是一頭牛也能被放倒,她的意志再堅強也絕不可能清醒的過來,就算能清醒,也斷然不會有反抗之力,如今她醒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必竟『迷』糊着被如豬一般的人強了絕對56書庫怪的道:“我知你平日行事素來小心,你說你和凌天門的人沒有恩怨我也信,可是今日之事卻有些怪了,凌天門的人行事素來也極爲謹慎,門徒雖多,卻也算安份守已,沒理由這樣攻擊你。而且今日的架式,是想取你的『性』命!”
容景遇的眸子裡殺機驟起,卻依舊淡淡的道:“我曾追查過凌天門的事情,他們似乎和世子走的甚近,而且平日行事的格調和世子也有三分相似,我曾懷疑倚翠樓是凌天門的分舵,曾細細打探過,不想那倚翠樓裡的牡丹竟極爲狡猾,我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被殺了就是什麼消息都沒有探到,我曾親自去過倚翠樓,卻也被人半路攔下,更曾動用宜城知府的勢力去盤查,只是那牡丹手段竟也了得,把知府給『迷』的團團轉,竟調轉槍頭對付起我來了。”
那男子冷笑道:“再厲害也不過是上『妓』女罷了,不過我聽說那牡丹長的是國『色』天香,憑你的本事都對付不了她,莫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容景遇的臉『色』一寒,那男子自知說錯了話,容景遇有潔僻的事情他也知道,絕對不會碰那種青樓的女子,他微一沉呤後又道:“不管曾經的事情如何,往後注意些便是,你曾飛鴿傳說給六公子說倚翠樓和世子有聯繫,如今又說倚翠樓是凌天門的分舵,是不是意味着凌天樓此次派人襲擊你是世子的主意?”
“縱然是也是猜測罷了。”容景遇緩緩的道:“世子尋常時候都閉門不出,我也親自給他把過脈,他平日行事也謹慎,這樣的暗殺之事不太符合他以往的『性』子。而凌天門的事情說到底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話是這樣說,心裡卻有了萬般猜疑,鬱夢離娶明雲裳的事情他一度覺得古怪,只是又想到明雲裳的生母水氏的身份便又覺得極爲正常。他們這些常在算計中度日的人而言,娶妻不過是爲了增強自己的勢力罷了,鬱夢離娶明雲裳也不過是別有算計。
今日裡他是對付了明雲裳,但是若是說鬱夢離爲了明雲裳而動怒他卻是不信的,鬱夢離行事素來極爲小心,斷然不會做出如此衝動之事。再則明雲裳的姿『色』也只屬於中人之姿,絕對構不成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危機。
而今日之事又着實有些古怪,他細細思量也難以想透。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想法,卻道:“不管這一次的事情會如何,六公子已經下令,讓你看好世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該怎麼做,你自己去安排。”
“六公子讓你來只是傳話嗎?”容景遇看着那男子問道,他知道男子嘴裡所謂的準備便是殺了鬱夢離,只是鬱夢離的身邊有仲秋,而且他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住在宜城之中,想要動手實非易事。
那男子看着景遇道:“不全是,六公子怕容二少爺對付不了世子,特意讓我來幫你。”
容景遇淡笑道:“六公子倒是有心了,遇先謝過了。”
那男子的下巴微擡道:“容二公子知道便好,說白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六公子給的,今日之事已鬧的極大,想來六公子也會知道,他怕是會親自來宜城一趟。”
容景遇微笑道:“六公子若是到了,世子想來也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也娶不了妻。”
“那是自然。”那男子的眼神裡滿是冷冽的道。
容景遇看到那男子的樣子只是嘴角微揚,卻也不再說話,醫奴走進來替他換『藥』,那男子便也走了出去,他才一起,醫奴便冷着聲道:“不過是六公子身邊的一條狗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些年來若不是二少爺爲六公子籌謀,六公子又哪有今日,也是二少爺脾氣好,容得他在二少爺的面前囂張!”
容景遇的眸深了些卻淡淡的道:“近日六公子得了皇上的恩賜,又得了賞,王爺又暗中授意許他世子之位,他如今是六公子面前的紅人,囂張些也正常。”
醫奴輕嘆一口氣道:“二少爺脾氣好,自是容得下他,而他卻未必容得下二少爺。”
容景遇的眼皮微擡,冷着聲道:“整日盡知道胡說八道,往後這些話不要再說了。”
醫奴輕應了一聲,輕嘆道:“二少爺,該上『藥』了。”
容景遇輕點了點頭,便和她一起進了內間,心裡一時間思慮良@?多,將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通,眉頭皺的愈發的緊了。
鬱夢離坐在王府的暖閣之中,鬱南鬱北鬱東鬱西站在下首,除了鬱西之外都受了些傷,鬱東的傷最重,雖然已經包紮好了,胸前卻還是紅了一大片,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後道:“罷了,今日事敗也算事出有因,你們也累了,都下去歇着吧!”
四人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仲秋嘆了口氣道:“世子此番,怕是打草驚蛇了,依着六公子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世子,之前世子苦心經營的一切,怕是會受到影響。”
鬱夢離的神『色』不變的道:“我今日做出這樣的選擇,自是早就想到了後果,如今發生的事情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此次狄英出手,細細算來對我們也算是好事。而就算是我不做這件事情,你覺得六弟就會放過我嗎?”
仲秋的眼裡滿是怒氣,卻又輕嘆了一口氣,鬱夢離淺笑道:“狄英『性』子驕縱,又自恃得到六弟的寵愛,和容景遇未必一條心,往後的事情還是說不清楚,是敵是友都是未知數。只是容景遇『性』子卑劣,我自也容不下他。”
仲秋的眼裡有一分了然,當下卻輕嘆一口氣道:“世子做的決定,我自是相信,但願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往後我們就要更加的小心了,再也不能有一分的差錯,而其它的事情怕也要早做打算。”
鬱夢離緩緩的道:“事情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今日動手雖然有輸有贏,我心裡卻是極暢快的。”
“可惜的是沒能殺得了容景遇。”仲秋輕嘆了一口氣道。
鬱夢離的手指頭輕輕敲了敲桌面道:“無妨,他遲早死在我的手裡。”
仲秋極少聽到鬱夢離這樣說話,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那雙絕美的眼裡滿是冷咧,沒有殺氣,只有淡然,彷彿在說一件既定的事情一般。他看着鬱夢離長大,對他的『性』子再熟悉不過,他幾乎不會說狠話,但是一但說出口的話大多都會成爲事實。
這些年來鬱夢離的隱忍他都看得到,這一次的衝動其實細細想來也能理解,那長年累月積在心裡的事情總是需要發泄的地方。他隱隱能感覺得到,這一次的事情對鬱夢離而言是一個轉折,許是從今往後他再也不需要隱忍度日。雖然如今天的一切都不算太成熟,但是若是等身邊所有的事情都成熟了再去做事,怕是早已失了先機。
仲秋輕聲道:“世子當真對明五小姐動了心?金媽媽送了消息過來,她的身世怕不是那麼簡單,今日容景遇對她下了那麼厲害的毒,她卻能衝破,除了有極爲堅強的心智之外,怕是還有其它的因素在裡面。”
兩人親若父子,在明雲裳的事情上卻持有不同的意見,他尊重鬱夢離的選擇,也支持他的決定,只是明雲裳身世成『迷』,對鬱夢離是好是壞卻難以理清,他事事爲鬱夢離着想,有些話自是要說清楚。
鬱夢離知道他說的其它的因素指的是什麼,當下緩緩的道:“或許吧,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再容人傷害她!”
他想到明雲裳離開時的樣子,心裡又有幾分闇然,這層層疊疊的算計之後,誰又是誰的依靠?而未來的路,對他而言,終究還是在刀口上行走,那些兇險,她又能完全避得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