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玉緋煙微微一笑。
“令郎傷得很重,需要靜養。最好是尋一處青山綠水的地方,讓他養個一年半載。你去看看他吧!”
“多謝,多謝!”臣真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着臣真紅紅的眼睛,玉緋煙讓道一旁,讓他去看臣德。
在她的記憶中,父親鳳麟以前也是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貝,百般呵護。
只是,到底從什麼時候起,鳳麟變了呢?
是從師父鳳媛把她接去神女教,父女一年都很難見上一面開始,還是從鳳麟想她索取《鳳凰真經》未果起呢?
“表妹,你怎麼了?”
察覺到玉緋煙的不對勁,第五鶴衣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一直趕路,有些累了。”玉緋煙笑了笑。
似乎,她從來都沒有什麼父母緣。
是鳳如歌的時候,她和鳳卿鸞的生母在生下她們不久就過世,她最後還死在父親和親妹妹手裡。
重生到華夏國,父母是科研工作者,也是軍人,她和大哥被爺爺養大,和父母很少見面。
等來到大周國又是如此,出生便和玉千寒、第五煙兒分開……
好像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父母的親情。
臣真在跪着磕頭,苦苦哀求玉緋煙的那一刻,她多少是羨慕臣德的。
至少,他躺着,還有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臣真進屋看到兒子氣色好了很多,連忙出來再次感謝玉緋煙和第五鶴衣。
“日後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二位只管開口!我臣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臣真說話的時候,還當場立下血誓。
他這般,讓玉緋煙覺得自己這一次發善心是值得的,臣真即便人品不好,但算的上是個好父親。
“臣族長,你客氣了!”
玉緋煙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急匆匆過來。
“族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姜尚現在已經有一些草木皆兵,聽到來人說“大事不好”這樣的話,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族長,掌族……沒了!”
“什麼?!”
不止姜尚,臣真聽到這話也呆滯了。
等清醒過來,臣真上前一把抓住來人的衣領,“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掌族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族長,掌族滅族了。”
等來人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就在三天前,玄武城出事,掌族全族上下八百多人,無一倖免。大火燒了兩天兩夜,整個玄武城已經成了鬼城……
“是誰?是誰!是誰!”
臣真還沒說完,一口血吐出來,暈死過去。
“老臣!老臣!玉姑娘,快幫幫忙!”
臣真最後在玉緋煙的銀針下甦醒過來,只是醒來目光呆滯,雙眼沒了平時的奸猾。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臣真嘴裡不斷念叨着這話,這也是玉緋煙心裡疑惑的。
做這事兒的人,不可能是玄冥,會是誰呢?
等姜尚派人查了原因,結果讓玉緋煙大吃一驚。
居然,所有證據都指向敖澤。
證據顯示,敖澤和一黑衣男子去玄武城的城主府,兩人甚至和風雨雷電四位長老打起來,只是具體過程如何,沒人知曉,最關鍵的是,大家都看到了空中的青龍。
青龍,這麼明顯的特徵,是敖澤無疑。
至於黑衣男子,應該是墨殤。
他們僅憑兩人的力量,就能屠滅一族?
玉緋煙不相信。
在玉緋煙看來,墨殤是玄武,去掌族唯一的目的,便是尋找掌族的武功心法,以便更好的適應玄武的身份。
可爲什麼最後大家都認定是他們倆做了這事兒呢?
“敖澤爲什麼要針對我們掌族?難道是鳳如歌?鳳如歌,你好狠的心,好狠!”
一想到鳳麟曾經說過的,敖澤對轉世的鳳如歌投誠,鳳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事兒是鳳如歌的手筆。
畢竟之前鳳如歌曾經和玄冥一起,在玄武城大開殺戒,殺了那麼多掌族的武士。
有了這茬,讓臣真不懷疑她都難。
臣真的話傳到玉緋煙耳朵裡,讓她有些無語。
“臣族長,你冷靜一些!我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玉緋煙自然不肯背黑鍋。
自己沒做的事情,憑什麼要她認了!
因爲玉緋煙救了臣德,又救了自己,臣真對她的話多少是有些聽。
現在,聽玉緋煙這麼說,臣真也想聽聽她的看法。
“我雖然沒有去過現場,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請你可以想一想,他們只是兩個人,頂多小打小鬧,怎麼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說別的,掌族那麼多人,就算用車輪戰,也能把兩人累死。”
“更何況,你來白虎城之前,肯定有安排,假設他們兩人是神君,難道玄武城連兩個神君都沒有嗎?”
“你最好先別急着給人定罪,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這一次是栽贓陷害。”
玉緋煙一條條細說,一條條分析,臣真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對!
他倒是太激動,忘了風雨雷電四位長老。
這四位長老武功深不可測,接近神君巔峰。
敖澤雖然是四大護法中最厲害的,可他們到底只有兩個人。
外加上掌族剩下的武士,也有一些厲害的,無論單打獨鬥還是羣毆,敖澤他們都不可能贏。
“如果不是他們,那會是誰呢?”
臣真傻傻地發着呆。
“那就要看,到底誰有這麼強悍的實力,和這麼狠的心了!”
玉緋煙跟臣真講解過程的時候,也趁機梳理了一下。
她有種預感,這事兒和鳴鳳族有關!
鳳麟最是擅長渾水摸魚,背後捅刀子。而且,鳴鳳族也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只是,鳳麟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滅掉掌族呢?
他們不是要聯手對付魔族嗎?
若真是鳳麟做的,他能在魔王出現後,趁機搞定掌族,唯一的可能性是,他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魔族。
鳳麟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呢?
“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臣真頭腦亂的很,但是,被玉緋煙敲打了之後,他再也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玉緋煙說的強悍實力,在霧都倒是有兩個家族有這樣的能力。
一個,是鳴鳳族,另一個,是龍族。
臣真從心裡偏向鳴鳳族一些,畢竟龍族的敖義是個做事光明磊落的人。
可敖澤的出現,又讓臣真心裡有些猶豫。
敖澤可是龍族人啊!之前,敖義派人送來了殷仁和殷絲麗的人頭,難保他不會對掌族用這麼極端的手段。
“姜族長,我想去玄武城看看!”
一見臣真的表情,玉緋煙就知道他懷疑上了龍族。
真是個笨蛋!
敖義這時候忙着逗孫子孫女,哪兒有時間來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管對方做了什麼,總會留下證據。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想,不如找到證據,找出真兇,爲族人報仇,這纔是最重要的!”
玉緋煙的這句話,敲醒了臣真。
他從牀上下來,穿了鞋子,對玉緋煙行了大禮。
“我竟然不如一個小姑娘明白事理!慚愧!”
“老薑,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前去?”行李之後,臣真轉身看着姜尚,“這一次是我,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你了。”
臣真這話,讓姜尚內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動。
他方纔一直沒有說話,就是在猜想背後黑手是誰。
臣真懷疑是敖澤和黑衣人,姜尚一點兒都不相信。
堂堂霧都望族之一的掌族,就這麼被人輕輕鬆鬆地毀了,這麼大的手筆,對手怎麼可能只有兩個人。
要麼,敖澤是引子,他和幕後真兇是一起的。
要麼,有人利用敖澤,禍水東引。
無論如何,這個敵人都強大的叫人害怕。
不但殺了那麼多人,還焚燒了一座城池。
無論是實力,還是兇殘手段,都讓人的骨頭髮涼。姜尚甚至相信臣真說的,下一個沒準兒就是騎族。
所以,必須在敵人動手之前,找到真兇。
只有這樣,他才能提前做準備。
“我和你們一起!”姜尚神色堅毅,“老臣,我們原本就是聯盟,脣寒齒亡。玉姑娘說的對,到現場,找到證據,我們才能找到真兇!才能爲族人報仇!”
姜尚離開的時候,特地召開了族裡的會議,讓白虎城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他心裡害怕,怕自己前腳剛走,後腳敵人就過來,把騎族變成第二個掌族。
同姜尚和臣真一起的,是玉緋煙和夏侯擎天。
四人趕路,很快就到了玄武城。
即便已經聽人描述了玄武城被燒燬,可是親眼看到慘狀,聞着空氣中的柴灰氣息,看着滿目瘡痍的城池,臣真還是留下了眼淚。
這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是掌族從起源一直居住的地方。
如今,卻毀在他手裡了。
“我對不起列祖列宗!我對不起大家!”
臣真跪在地上,對着黑色廢墟磕頭。“我對天發誓,一定找到仇人,將他碎屍萬段,爲族人報仇!”
臣真立誓的時候,玉緋煙和夏侯擎天已經跳進了廢墟中,尋找線索。
有火藥的味道!
即便這裡被燒燬,空氣中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玉緋煙還是聞到了最關鍵的東西。
按理說,這個世界是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火藥。即便丹族配製的霹靂子,只是簡易版的火藥,殺傷力沒這麼大。
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方用的火藥十分強悍,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毀掉一座城池。
只是,火藥的配方,只有《鳳凰真經》裡有記載。
玉緋煙從來沒有把火藥的配製方法傳授給其他人,爲什麼對方能配製出火藥?
難道,是鳳卿鸞?
不!鳳卿鸞雖然接替了神女的職位,可是她並沒有得到《鳳凰真經》,又怎麼可能配製出火藥,做出炸彈來呢?
到底是誰?
是誰在背後操作着這一切?
玉緋煙臉色又凝重了幾分。
“玉姑娘,你看出些什麼了嗎?”臣真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姜尚會那麼重視玉緋煙。
這麼年輕,還是帝君,醫術又是藥君,簡直就是天下少有。
霧都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天才?
“我覺得現場挺奇怪的!”玉緋煙並沒有直接回答臣真的問題,而是指着幾個地方,“這幾處,和別處不同。”
玉緋煙說的幾處,應該是存放炸藥的地方。
這些地方,因爲炸藥爆炸時的衝擊力,地面凹陷下去,深不見底。
被玉緋煙一提醒,臣真和姜尚也仔細看了現場,的確,這情景太過詭異。
“這明顯就是人力無法做到的!”玉緋煙想了想,“我看,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玉緋煙說的,臣真也明白,可隱情究竟是什麼呢?
就在幾個人四處查看的時候,一個人跑了過來。
等那人走進,臣真纔看清楚這人竟然是風雨雷電中的雨長老。
“雨長老!”有活人,這的確是臣真沒有想到的,能遇到活人,而且是自己人,臣真真是太高興了。
“臣真,你可回來了!”雨長老一身狼狽。
“雨長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誰滅我掌族?”臣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雨長老苦笑地搖了搖頭,“臣真,你走的第三天,來了一百個神君。”
一百個神君?!
聽到這個,場上另外四人都神色大變。
神君,可是最強悍的戰鬥力,到底是誰能有這麼大手筆?
“雨長老,你不是開玩笑吧!”臣真明顯不相信,“一百個神君,這,這怎麼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雨長老嘆了口氣,“可我說的是事實。雖然那天的確有兩個小子來挑事,他們也很優秀,但畢竟年紀輕,我追了出去,等我回來,玄武城就出了事。”
“我親眼所見,一百個神君,而且起碼是五品以上。他們用一種極爲恐怖的東西,炸了整座城。”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總之,沒有人吵鬧,沒有人尖叫,也沒有人逃跑,大家都像熟睡了一樣,連掙扎都沒有,就完了!”
“全完了!”
說道最後,雨長老捂着臉,嗚咽了起來。
他和另外幾個長老感情十分要好,卻連救他們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