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吧。”見跳河女子昏厥了,上官吹雪打算先送這對主僕回家再說。
“我們沒地方去了。”春梅指了指不遠處的客棧,道,“原本我們是住在那家客棧裡的,但是,因爲拖欠了幾天的房費,所以我們身上的東西全被扣押了,還被趕出了客棧。”
“走吧,先回那家客棧。”那家客棧剛巧也是上官吹雪入住的客棧,上官吹雪一邊說,一邊背起那個跳河女子,大踏步地朝着那家客棧走去。
“可是,我們沒銀子,怎麼住客棧呀?”春梅急忙上前攔住道,“我們還是上山找一間破廟住下來吧。”
從小到大,春梅陪着小姐看過不少戲曲,那些癡情的小姐背井離鄉,跋山涉水地尋找情郎,經常會遇到很多困難,比如說,遇到劫匪,然後變得身無分文,再然後就住破廟了,所以在她們這一對主僕的眼裡,再大的艱苦也是可以克服的,至少還有破廟可以住。
“住破廟?”上官吹雪搖頭道,“你們不能住破廟。”
“爲什麼?”春梅一臉不解。
“身爲妙齡少女,身上沒有半點玄氣修爲,晚上入住破廟,等於送死。”上官吹雪一邊說,一邊大步流星地朝着客棧走去,順便解釋道,“住在破廟中的,要麼就是強盜土匪,要麼就是要飯的,總之,那都屬於社會最低層的,那些人一輩子都沒有女人,看到你們這兩個小鮮肉,還不生吞活剝了?”
“不對呀,戲裡不是這樣演的。”春梅反駁道,“戲曲裡面,破廟裡要麼就是空蕩蕩的,要麼就是住了個落難王子或者落難書生,沒見過有什麼強盜土匪要飯的啊,強盜土匪不都住在山寨裡的嗎?要飯的應該睡大街纔對。”
“有空我帶你上破廟瞧瞧去。”人的生活經歷不同,導致對很多事情的看法會不一樣,再多解釋也是徒勞,帶她上去看看纔是最有效果的,否則她說個半天她也不會相信的,所謂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嘛。
破廟裡有的,何止是強盜土匪要飯的,遇到這些還算是幸虧的,畢竟,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稀有資產,他們會共同享用,絕對不會殺了女人的,但以前上官吹雪所遇到的,可沒那麼簡單了,災區逃荒出來的,餓得易子而食,如果一個陌生女子貿貿然地闖了進去,人家肯定直接扔進大鍋煮着吃了,所謂飽暖思****,在肚子餓得活不下去的時候,誰還有心思想男女之事呢?
“好,等我家小姐醒了,麻煩壯士帶我們上山尋找破廟去。”春梅不死心,如今她們已經身無分文了,破廟是她們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這點希望都滅了,她們還怎麼生存?
曾經她們幻想過,萬一哪天落魄了,就住破廟,挖野菜,維持生命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聽這位壯士一說,春梅的心中忍不住忐忑了起來,是她們想得太過天真了麼?都已經卑微到入住破廟了,居然,還這麼難麼?
面對春梅的不死心,上官吹雪沒有多加解釋,有些人就是這樣,特別是女人,因爲很少出門,社會經驗都是從戲曲和小說中得來的。
很多戲曲和小說爲了媚俗,總是過分滿足女人們的幻想,將美好的一面過分地渲染和誇張,而將社會殘酷的一面給隱匿了起來,使原本天真的女人變得越來越天真,毀在這種幻想中的女人,不在少數。看得出來,這對主僕深受其害。
也許,這對主僕曾經有多很多磨難,但是老天爺還是眷顧她們的,在人生最關鍵的時刻,她們遇到了上官吹雪。
重新爲這對主僕開了一間房,還將拖欠的房費給結清了,抵押在客棧的東西,自然也就要了過來。
掌櫃的看向上官吹雪的眼神,很是曖昧,估計將上官吹雪當作這對主僕的金主了。
“找到靠山了?”掌櫃的將上官吹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們不是很有骨氣嗎?當初有人要包養你們,你們義正嚴辭地拒絕了,我就說,這女人嘛,怎麼可能不依靠男人呢?李公子如今高中文科榜眼,不管你家小姐和李公子曾經多麼轟轟烈烈過,這會兒他肯定看不上你家小姐了,你們就是不聽我的,現在終於想通了?早點聽我的話不就啥事沒有?我也不是存心要趕你們的,要知道,我讓你們拖欠了那麼久的房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這裡是做生意的,不是搞慈善的,所以啊,你們也別恨我..”
掌櫃的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堆廢話,如果不是鑰匙還沒有到手,上官吹雪早就扭頭離開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將鑰匙給我。”上官吹雪冷冷地打斷了掌櫃的話。
掌櫃的一愣,見眼前的男子一臉橫肉很是可怕,於是急忙將鑰匙雙手奉上,乖乖地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廢話了。
“謝謝你。”進了屋子後,春梅一邊照顧自家小姐,一邊道謝。
“趕緊給你家小姐換一身乾爽的衣服,我先出去了,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找我便可。”上官吹雪叮囑了一番後,便起身離開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上官吹雪折返了回來,替那女子把了把脈,發現沒什麼大礙,於是將一瓶丹丸交給春梅,囑咐她每隔兩個時辰給她家小姐服用一粒。
春梅感激涕零地拜謝了一番後,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述說了一遍。
跳水女子名叫孫碧荷,家裡很有錢,可她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一個窮小子李容鉉,父母自然竭力反對。
“他那麼窮,拿什麼養活你?”孫父問。
“女兒有手有腳,爲何要靠別人養活?”孫碧荷答。
“有志氣!”孫父冷笑,“這麼多年了,爲父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怎麼沒見你說過這麼有志氣的話?如今爲了個莫名其妙的小白臉,你居然變得這般有志氣了?不需要靠人養是吧?那你就給我滾,這麼有本事就自己養活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