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湖水之中,他整個人立在水中,浸泡在水中的衣衫像是飛舞着,滿頭華麗的栗色長髮,在身後像是海藻一樣鋪開來,紅眸中隱匿着光,若非那容顏上沒有那一條駭人的疤痕,縱然是天神,也比不得他半分顏色啊。
“墨-”蘇北落看着他,怔了許久,她的意識受到了侵害,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一個字出口,周身的結界便在身後的怪物一聲怒吼之下,破碎的乾乾淨淨。
她一個墨字出口,冰冷的湖水便徹底將她淹沒,湖水不要命的往嘴裡灌,她一口氣沒提起來,被嗆的一陣劇烈的咳嗽。
“咯咯咯-”身後的怪物追了上來,見此它又開始怪笑了,沒了結界護體的蘇北落就像是案上魚肉,任由它虐了。
“臥槽,丫醒醒啊!”蠢狐狸急的滿頭大汗,偏偏它現在的妖力太弱了,根本就不是那怪物的對手。
那東西一笑,連它的神識都受到了損害,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它一連也嗆了好幾口水,不敢在外面待了,立即滾回了蘇北落的存儲袋裡。
蘇北落半眯着眼,意識徹底模糊之前,朝着墨瀾淵的方向伸了伸手。
他們之間,明明近在咫尺,如今卻是這般遙不可及。
六年的時光啊-
“咯咯咯,小丫頭,好吃。”身後的怪物也在此時追了上來,它慘笑着,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低沉聲音。
巨大的爪子揮向蘇北落,鋒利的指尖就要刺破她的心臟。
剎那之間,另一聲怒吼忽至,鋪天蓋地,像是整個蒼穹倒了下來,將那隻靠近蘇北落的巨爪生生的給震了個粉碎。
怪物吃痛,發出一聲悲鳴,它怒目圓睜,擡頭向上看去,順便釋放一身威壓。
那威壓還沒放到一半,便屁滾尿流的想要收回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拉翔拉了一半,卡住了,不能收回去也扯不出來。
少年的身影,修長華美,縱然是一身布衣,也遮不住他與生俱來的霸氣。
橫貫臉上的疤痕詭異又淒厲,那一雙紅眸似鮮血染成,就那麼盯着它。
而在他身後的水域之中,竟然有一道黑芒交織,那光芒破開周圍的湖水,在他身後盤織成一條巨龍!
剛剛那一聲蒼穹俱碎的吼聲,便是那黑芒巨龍發出的!
這一聲,帶着荒古真龍的神力,連天地都爲之顫抖了起來!
“喵-”前一刻還凶神惡煞的怪物,這一刻全身都在發抖,討好般的喵叫一聲,順便還搖了搖它鋼鐵般堅|硬的尾巴。
它的尾巴一晃,整個太湖便又搖晃了起來,像是發生了一場大海嘯!
可是它不受控制啊!面對荒古真龍之力,一切都顯得不受控制了!誰能告訴它,爲毛好端端的冒出條龍來啊。
雖然只是一團黑芒形成的,可那荒古龍威半分假也做不得啊!
流年不利,出門踩狗|屎了啊!
那黑衣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來,身旁的湖水,碰到他便自動散去,他的目光,落在蘇北落的身上。
有些沉,有些迷惑。
似乎覺得,眼前這個人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究竟是哪裡。
“喵,喵~”墨瀾淵一邊靠近,那怪物一邊喵喵叫,害怕恐懼,甚至賣萌似的。
另一隻巨大的爪子還靠近着蘇北落,見墨瀾淵的眼神掃了一眼,它立馬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蹭的一下游離至百米外。
一身尖銳的鱗甲都蜷縮了起來,將自己整個保護起來,好似害怕墨瀾淵將它暴打一頓。
墨瀾淵就像沒看見它似的,幾步走出,至蘇北落身邊。
紅眸之中,毫無光芒與生機,看着她,沒有半點感情,只剩-疑惑。
蘇北落的儲存袋之中,某隻蠢狐狸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形,它到底被關在鎖妖塔裡多少年了啊?
這個世界簡直逆天了好麼?
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操蛋的是,他身上根本一點靈力都沒有,爲什麼,在他身後卻有荒古真龍的氣息?
在這北落星上,荒古時代比上古時期都還早,傳說那個時候,天地之間,還有神的存在。
而龍族作爲荒古神獸一族,自然強大無比。
可惜到了上古時期末,龍族幾乎都已滅絕了-
可就在今天,它竟然見識到了龍威!
這是何等的震撼!
蠢狐狸回頭,此時見方纔那隻大妖怪,一身妖氣都收斂了下去。
光華退散,終於是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一隻巨大的銀色鱷魚!
足有四十幾米長!
“竟然是一隻祖鱷!”蠢狐狸也夠震驚的了,這麼大隻的鱷魚,少說也活了好幾千年了吧,還是銀色的,妖氣與戾氣這麼重,算得上是一隻始祖鱷魚了。
這種妖怪生性兇殘,怎麼會存在於紫惑皇族的太湖之中呢?
“喵-”察覺到蠢狐狸的光芒,那驚弓之鳥的祖鱷以爲是墨瀾淵又在看它,嚇的又喵叫了一聲,渾身瑟瑟發抖。
蠢狐狸,“……”
它好像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個眼神把一隻祖鱷嚇的屁滾尿流的感覺,尼瑪超級爽啊!
於是,它忍不住看看看看看-
某隻苦逼祖鱷,“喵喵喵喵喵-”
蠢狐狸,尼瑪好爽怎麼破,能不能把這隻會喵叫的祖鱷收來當獸寵啊!
墨瀾淵似乎壓根兒就沒注意到蠢狐狸和倒黴祖鱷之間神奇的互動,手一伸,將暈過去的蘇北落抱在了懷中。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他渾身似乎都有一股電流蹭的一下流過。
這種感覺-好熟悉。
蘇北落那張小臉,經過湖水長時間的浸泡,滿臉黑斑都沒退散,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早就淘汰了鍋灰,用一種植物汁水在臉上畫斑了,即便在水中泡兩個時辰,這藥水也不會被洗掉。
如今她現在墨瀾淵跟前的,便是她最狼狽不堪,醜不忍睹的樣子。
“走吧-”墨瀾淵一隻手抱着她,一眼微垂,淡淡的對身後的黑龍說了一句。
那龍聽話的點了點頭,蹭的一下飛到他腳下,巨大的龍頭托起墨瀾淵,一躍入太湖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