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對蘇炎說了句,“太子,這事你得給朕一個解釋。”
鄭貴妃還以爲是她姐姐那事兒,當即就覺得皇帝是在給她撐腰,剛剛還被皇帝的表情嚇到了,面癱皇帝很少出現這樣的表情,她還以爲他是被一個七八歲小丫頭的美貌給震驚到了,看來是她想多了。
皇上畢竟都是這把年紀了,不至於連個小丫頭都要納入這後宮中罷?
九王今天晚上怎麼這麼不中用,就開頭說了幾乎話,然後全程幾乎都是沉默着的,也虧得她找了他過來一起撕太子,他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看着一個臭丫頭髮什麼呆?
不過是個七八歲的丫頭,竟是將他迷住了麼?她不信一個小丫頭還有這樣的魅力!
“父皇想要怎樣的解釋?”蘇炎一張大鬍子臉幾乎陰沉的都要下雨了,是要解釋鄭貴妃的事,還是要解釋小北落的事?
他兩樣都不想解釋!
皇帝一時間也沉默了,目光又回到蘇北落身上,真是越看她越像蘇鏡月。
月兒出生的時候,東蒼國正飽受洪水侵害,這孩子是出生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的。
只是她一出生,連續下了一個月的暴雨就停了,夜空裡星辰變幻,他們從未見過星星那麼明亮過,好像就在自己的頭頂,伸手就可以摘下來。
星光之上,夜空裡竟然是出現了七彩祥瑞光芒,星光之後,月光更甚。
那樣的月,是東蒼國人這一生見過最美的月吧,真如鏡中花水中月,如此反常的美景,好似伸手一碰,就會幻滅。
所以,蘇秦纔會給她取名蘇鏡月罷。
天鑑司言小公主乃神女臨世,身負星辰之力,一時間,這位月兒公主幾乎成爲整個東蒼國的傳奇,
而蘇鏡月也的確是個傳奇,小小年紀,便跨入生命境,一路升級,十三歲的時候,都已到元念境之上,當時東南七國第一天才的位置,還在這位小公主身上呵。
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蘇秦似乎回想起了不好的過去,一雙眸子裡已滿是陰鬱。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似是察覺到蘇炎渾身的敵意,蘇秦沉默了片刻,突然朝蘇北落靠近了幾步,向她伸出手去,好像是想要摸摸她,手到一半,觸及到蘇北落那冰冷的眸光時,他的手就像是被卡在了半空,終歸是沒有落下去。
“皇上~”鄭貴妃見蘇秦明顯是心生憐意,心中頓時又驚又怕,她幾乎幾步就撲到了蘇秦跟前,沒有再像剛纔那般放肆的往他懷中躥,反而是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楚楚可憐的連磕了三個響頭,“皇上,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和姐姐做主啊!那太子這還沒登基呢,就縱容府裡的人如此對待我姐妹二人,若是等他登基了,還不得將臣妾殺了!”
呵,蘇北落心中冷笑不止,鄭貴妃這一盆髒水可是潑的不輕呵,只是這女人啊,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果然,鄭貴妃話一出,皇帝的整個臉色就不好了,他眯起眼來,臉上已是有不少皺紋了,這幅模樣看起來很是嚴肅。
“你是說,是這孩子傷了鄭夫人?”蘇秦沉着聲音問,天子威嚴畢露無疑。
“是啊,就是她。”鄭貴妃怔神的片刻,鄭雪依已經跳出來指責蘇北落了,“求皇上爲臣女和母親做主!這醜八怪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是太子指使的?”皇帝思量了片刻,又問了一句。
“沒有太子的指使,她一個小丫頭哪裡有那樣大的膽子?”鄭雪依當真以爲皇帝是她替她們母女做主了,咬牙切齒的盯着蘇北落與蘇炎,他們害的她母女二人一無所有,她定然要他們也生不如死。
蘇北落始終沒說一句話,這蠢女人,看人家鄭貴妃都沒說話呢。
她們母女二人在皇帝眼中,那能跟太子比麼?
不過是一個寵妃的親戚罷了,太子那可是親兒子,是整個東蒼的未來,就是皇帝對蘇炎再有諸多不滿,多不過責罰兩句,還想怎樣?
這鄭雪依使勁兒的往太子身上潑髒水,這邊還真巧鄭貴妃和九王一起出現,明眼人兒都看得出幾分端倪的好麼?
“太子,指使一個小丫頭幹什麼呢?’蘇秦依然是面癱的,看不出他想着誰,也不知道他這一句話是在問蘇炎還是在問鄭雪依。
“自然是看我不順眼,不想讓我當太子妃,害怕我將他平日裡的事情都告訴姨母!”鄭雪依簡直是豁出去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說。
鄭貴妃被她幾句話驚的臉色都變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厲色道,“你這不懂事的孩子,瞎說什麼!”
“姨母!”鄭雪依不依不饒,怒上心頭的她,智商早就被狗吃了,“他就是不想讓我當太子妃啊!”
“太子妃自有皇上和太子親自定奪,你瞎操什麼心。”鄭貴妃趕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
她就是無心,別人也聽出有心來了,說白了她就是她鄭貴妃安排在東宮的眼線-
一個貴妃,時時刻刻盯着東宮,這樣的心思如何不惹人猜測?
“是麼,朕明白了。”蘇秦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了句話,而後又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宮人道,“來人,將貴妃送回宮中,即日起,禁足半月。”
“皇上?”鄭貴妃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些不解,心裡卻是明白的很,他們這位皇帝又怎是糊塗人,三言兩句就能判出她的用意了,只禁足她半月,已經算是罰的輕了。
今夜她真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臣妾遵旨-”她不敢再辯解,當即行了禮,拖着滿臉驚疑的鄭雪依回了宮。
“怎麼你也還要留在這裡麼?”攆走了鄭貴妃,蘇秦又纔將目光落在九王身上。
他這麼多兒子中,老九長的最像他,而此子亦是天賦極高,自是成大器者,可惜心思詭譎,縱使他再優秀,在蘇秦眼中,蘇渠終歸不是帝王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