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遠離十里外的她,在那一剎那還是聞見了濃重的血腥,一雙眉不由得擰了起來。
“怎麼了?”蘇北落突然停了下來,慕容嫣一跟頭就撞了上去,蘇北落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卻像是銅筋鐵骨似的,裝的她腦袋起了斗大的一個包。
“有人。”蘇北落壓低了聲音,一手拉着慕容嫣就飛身向前,即便是對方故意壓低了元靈力,她還是感覺到了那幾絲隱隱強大的波動。
見她這幅模樣,慕容嫣心中立即就升起了隱隱的不安。
在這裡出現的高手,隨便一個那都是不可估量的。
更何況,這詭異的瘴氣林子,她們飛奔了好幾個時辰,卻連半點出路都沒找到,像是大的無邊無際。
遠處,濃黑的瘴氣之中,一張面具後,透出一抹隱隱的碧綠色來。
那顏色就是瘴氣也遮不住,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隻修羅惡獸,一直注視着蘇北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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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少年身邊,一道虛影冷冰冰的盯着地上一堆死灰。
大概火鳳等人怎麼也沒想到,究竟是惹了誰,如此輕易就當了炮灰。
少年看都沒看那堆死灰一眼,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揮揮衣袖的事,這些人是想動蘇北落吧?那便該死——
他一言不發,遠遠的跟着,透過濃濃的瘴氣,眼神始終落在那少女身上,彷彿那個人身上承載了他一切的希望與光明。
“殿下,幽家的人不好惹,他們若是看出您的身份-”身邊的虛影似有忌憚,如是說着。
“幽家?”少年微微轉過頭去,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隨口說說。
一腳踏在火鳳等人的死灰上,足下有點點光芒縈繞,他所過之處,瘴氣自動後退,比見鬼逃跑的速度還快,地上的那些屍蛭原本還在觀望,少年一過,它們便齊齊的化成了灰燼。
“他們若是礙事,便毀了吧。”他如是說着,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每一個都像是綁了石塊。
不相干的人或事,他從不在乎,十年之後,她再度出現在他跟前,那便是緣,既是有緣,他便不想讓其化作無分。
阻了他的路,阻了蘇北落的路,那便讓他們死吧。
身旁的虛影頓時被他一句話給愣住了。
“殿下,可是您的身體-”
“死不了。”
“可-”
那虛影還想說什麼,擡眼卻只見自家主子已經消失在層層瘴氣中。
“唉-”他不由得嘆息一聲,殿下真傻,若是那麼喜歡那麼在乎,以他的力量,奪過來便是,爲何要一直在黑暗中注視光明?
明明很想要,卻從不說出口。
就連身份都不告知對方,就這樣默默注視着,暗中保護着,別人哪裡會知道?
殿下,真傻啊-
他搖了搖頭,嗖的一聲就追了上去。
身後有幾隻屍獸立即追了過來,只見那虛影一聲呵出,渾厚的聲音就像是化作了成千上萬的寒針密劍,那些屍獸頓時如紙糊的一樣,刷刷的成了一對灰。
“這瘴氣中,還有更強大的屍獸?”遠遠聽見吼聲的慕容嫣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聲音與她們之前遇到的獸吼聲不同,那聲音,讓她心悸不已,整顆心突突的跳着,就像是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一樣。
總覺得她們一路過來遇到的東西都太強大了,超出了所能想象的極限-
不知前方的幽家-
“出口到了-”她正如此想着,只聽蘇北落清冷的聲音響起,原本還一片黑暗森森的瘴氣林子,突然就開闊了起來。
而她們正站在一片高聳的懸崖之上,眼神所及之處,終於有了些綠色。
與正常的森林草地景色無異。
五十里外能看見建築物,不同於在邢家上空看見的那樣窸窸窣窣,這裡的建築幾乎是連着的,黑壓壓一片,天空陰沉沉的,像是壓了一百年的烏雲,隨時都要降下一場傾盆大雨。
蘇北落與慕容嫣飛了一天一夜,卻沒有半點下雨的跡象。
幽家的勢力範圍也很廣闊,她們不能貿闖其大本營。
一路上也路過幾個村子,卻都荒敗了,沒見到一個活人。
直到三天後,兩人來到一處稍算繁華點的城池—無望城。
少了幾絲死氣沉沉,四處能見身着黑衣黑裙的元靈師。
只是那些元靈師身上,多多少少都透着一股子邪氣。
“那些人是邪修。”見多識廣的胖砸一語中的,“這幽家果然是邪門的地方,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元靈師都沒看到,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所謂邪修,也是元靈師的一類,只是這些人爲了加快修煉速度,提升等級,常走旁門左道的捷徑。
比如吸食別人的元靈丹,養爐鼑,飲獸血吃獸肉,奪取靈獸的力量等等。
這些事做的久了,便被正統的元靈師所不齒,這些走旁門左道殘忍血腥的元靈師,也就成了人們口中的邪修。
慕容嫣如是解釋了一番,卻見蘇北落的眸子裡浮現出一抹說不出的顏色來。
她的重點在吸食元靈丹上-
墨瀾淵曾跟她說過,當年他被人剜去了元靈丹-
像他那樣強大的人,不知是怎樣的隱藏boss纔有那樣的力量,剜去他的元靈丹。
蘇北落曾不止一次的想,那個人定是早就覬覦淵淵的元靈丹了,那些年不知怎樣的謀劃佈局,才得手。
或許,淵淵的母后之死,也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關於天燼皇后之死,她一直沒問,是怕勾起墨瀾淵的傷心往事。
只是蘇北落一直隱隱覺得,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
而當年在絕情山,她去九層塔的次數雖然少,卻隱隱的能感覺到另一股強大的力量—
不屬於屍王的力量。
擡手看了看左手掌心那朵妖異的桔梗花,她眸中的目光就更深了。
或許,在天燼國能尋到些什麼。
又或者,她能在幽家找出些什麼東西來。
無望城外,小樹林裡,只見她搖身一變,便化作一個瘦弱的黑衣公子。
面容很普通,與普通的路人甲無異,卻多了一絲紈絝陰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