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妖嬈的允諾,鳳凰心滿意足的回了府。但想到要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將李慕和妖嬈湊作堆,她不由又有些頭痛。
她想了想,朝一個路過的小丫頭招手問道,“駙馬現在在哪?用晚膳了麼?”
那小丫頭停下腳步朝她一禮,這才恭敬回道,“駙馬現在在書房,尚未用晚膳。”說着怕鳳凰是要等皇北天一起用晚膳又補充了一句道,“駙馬在書房的時候,用膳的時辰向來要比平日裡晚上半個時辰。”
鳳凰瞭解的點點頭,揮手讓那小丫頭去了,自己卻並沒有回自己的寢宮,反而轉身朝廚房方向走去。廚房現在正是忙的時候,鳳凰也不想耽誤她們的時間,便兀自去了一旁的小廚房。小廚房是應急用的,平日裡鳳凰只拿它作藥房用,因而內裡做飯的設備並不甚齊全,好在鳳凰打算做的東西也簡單,來回往復了幾次便也弄妥了。
她這一番進進出出,自然惹得廚房裡忙碌的下人們一番暗自猜測自家主子是不是又想出什麼新鮮的吃法了。但又沒人敢問,因而只能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偷眼朝小廚房裡邊一陣瞎瞄。卻是除了鳳凰走來走去的背影外便再看不見更多,只知道她拿了一隻雞進去,又拿了一些調料什麼的,也不知具體在倒騰個什麼東西。
如此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鳳凰終於端着一個托盤出來了。衆人瞪大了眼想瞧瞧她忙了半天到底在弄什麼,卻只瞧見一塊鼓鼓囊囊的黑布。
鳳凰將衆人失望的眼神看進眼裡,心中一陣暗笑,她不是不知道自上次自己弄了火鍋後,這些後廚的廚娘就成日裡賄賂了她身邊的小丫頭,問她可有什麼新鮮的吃法。她倒是想全部教給她們,只是她會的也並不多,若通通拿出來,以後哪裡還會有什麼驚喜?因而便一直藏着掖着。
這不,今天的驚喜不就來了麼?
皇北天在書房裡忙碌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細碎的腳步聲,隨後便是推門聲,他估摸着這個點應該是送晚膳的丫頭來了,便也沒擡頭,直接就淡淡吩咐道,“東西擱着,半個時辰後來收,出去的時候將門帶上。”
卻是無人應答。
反倒在他說話後,書房內立時便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碎響,跟着便是陶瓷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
皇北天聞聲不由蹙着眉毛擡起頭,卻不過剛擡起過半,便覺一道熱氣撲面而來,跟着鼻間便溢滿了濃郁的雞湯味。只是說是雞湯,卻又比雞湯更爲醇厚鮮香,也不知具體是什麼東西。
皇北天半擡的頭猛地全部擡起,便見鳳凰正端着一個放着一個鍋狀物盛器的托盤站在他案前,笑意盈盈地睇着他,道,“怎麼樣?香不香?有沒有把你肚子裡的饞蟲給全部勾出來?”
皇北天雖勉強忍着,但眉眼間卻是怎麼都按捺不住的笑意。他站起身,伸手接過鳳凰的托盤邊朝一旁用餐的長桌走,邊佯裝平靜的朝鳳凰問道,“今天怎麼想到來書房找我了?”
鳳凰瞅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嘴角邊戳了戳,笑眯眯道,“別裝了,這裡都翹起來了。”說着她又嘖了一聲,“平日裡也沒見你這麼害羞啊。”
她這麼一說,皇北天嘴角邊的笑意果然變得明顯了起來。只是被鳳凰這麼大喇喇的直接拆穿,他竟也沒有不好意思,反直接朝鳳凰意味深長笑道,“倒不是害羞,只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不敢太得意忘形罷了。你若今後天天如此,我必然也就不會再如此小家子氣了。”
鳳凰聞言嘴角一陣抽搐,半晌才勉強忍住,沒好氣的拍了皇北天的胳膊一記,笑罵道,“要不是這是古代,我真懷疑你是瓊瑤小說的鐵粉。趕緊吃你的,有吃的也堵不住你那張嘴。”
“什麼古代,瓊瑤?凰兒,我發現你經常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詞,”皇北天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說着又指了指面前狀似砂鍋的東西,問道,“還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吃的,這次的這個又是什麼?”
“什麼奇奇怪怪的吃的?你要不吃我就端走了!”鳳凰瞪了皇北天一眼,說着就要伸手去端那鍋。
皇北天見狀趕忙拉住,討好笑道,“我只是那麼一說,又沒說不吃。別說凰兒你的手藝是經過大家肯定的,就是你真的熬一鍋毒藥,只要是你熬的,我肯定也都會全部喝光光的。”
鳳凰翻了個白眼,拿起勺子直接就舀了一大勺塞進皇北天的嘴巴里,罵道,“油腔滑調,直接毒死你算了。”
好在鳳凰是瓢了上面的一層冷湯,要不這剛下了火的熱湯直接一勺子下去,非燙的他滿嘴起泡不可。
皇北天自然知道鳳凰手下留情,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倒也不再開口逗她。
鳳凰見他不鬧了,這才邊給他盛了一碗湯,邊解釋道,“這菜叫田七汽鍋雞,全雞烹製而成,調料品只放了少許的生薑,蔥花,胡椒和細鹽,因而味道完全是內裡這隻雞給蒸出來的。除了竹蓀,火腿等一些配料,我還熱地加了些名貴的藥材三七,蟲草以及天麻,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忙麼,這個正好可以給你補補。”
皇北天聞言眉眼間的笑意濃的都要直接滴進湯碗裡了,他笑着拉鳳凰於一旁坐下,溫聲道,“你也一起吃。”
鳳凰倒也沒推辭,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便也慢慢喝了起來。
皇北天吃飯不喜歡多話,鳳凰一直想着心事,因而也沒多說,一鍋汽鍋雞很快便被消滅乾淨。鳳凰如今只能略吃點葷腥,因而只喝了半碗湯便放下了,剩下的全被皇北天給吃光了,連帶鳳凰剩下的那半碗湯都一併進了他的肚子。
吃飽喝足的皇北天滿足的長舒了口氣,這才含笑睇着鳳凰道,“別眼珠子亂晃瞎琢磨了。說吧,突然這麼討好我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鳳凰也知道瞞不過他,朝他嘿嘿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明天妖嬈要來府上了,你看這……”
皇北天心中隱隱猜到就是爲了這事,聞言輕擰了一下鳳凰的鼻尖,笑道,“之前就耍賴皮賴掉我一個答案,如今居然想只用一鍋雞湯就收買我給你賣命,你這便宜佔得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鳳凰反手也掐住他的臉皮,惡聲惡氣道,“我這可不只是一鍋雞湯,而是加了愛心的心靈雞湯,別說是景慕,就是包括華邵,南豐在內,那也絕對是獨一份。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吧,你是幫,還是不幫?”
“呵……”被威脅了的皇北天倒抽了一口冷氣,“我還是第一次見求人辦事這麼囂張的。”
鳳凰哼了一聲,加大手中的力道,“正好給你漲漲姿勢,別磨嘰,幫還是不幫?”
“幫!幫!當然幫!”皇北天哭笑不得的連連告饒投降道,“你這副樣子我哪裡敢不幫?”
心願達成,鳳凰心情大好的鬆開手,聞言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我什麼樣子?”
皇北天起身不動聲色的退到安全距離外,這纔看着鳳凰含笑一字一字回道,“自然是河東獅吼的樣子。”
鳳凰面上的笑意一頓,跟着立時便燒起一片紅,她抓起空空如也的盛器指着皇北天低吼道,“皇北天,你敢說我是河東獅?!”
皇北天忍笑看着她氣紅了的臉,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鳳凰一番,不答反問道,“就算我說不是,你自己信麼?”
鳳凰給他的回答是,“哐啷——”一聲巨響。
翌日一早。
李慕不過剛起身便聽見院子外頭一陣漫過一陣的喧譁聲,他等了等,卻始終等不到那喧譁平靜下去,不由略帶煩躁的差了小廝出去詢問。
少頃,那小廝回來躬身稟道,“聽說是三公主嫌府上最近太過沉悶,駙馬聞說便命人開了宴席請了戲班子,準備讓三公主樂呵樂呵。”
李慕聞言心頭一動,淡淡問道,“就駙馬和三公主兩個人麼?”
“那人說了,倒不拘泥具體何人蔘加,本也就爲圖個樂子,若是也有興趣,只管去便是,就不特地下帖子來請了。”那小廝回道,說着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下人們也要在下頭自開席面,因人數實在太多,因而外頭才這般熱鬧。”
李慕似笑非笑斜睨了他一眼,笑罵道,“想去直說便是,轉彎抹角的做什麼。”
小廝這才朝他嘻嘻一笑。
李慕朝他擺擺手,“既然是三公主和駙馬的恩典,你且去便是。”
小廝一禮,又擡頭問道,“主子您不去麼?”
李慕擡起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放下,淡淡道,“我……晚些時候再去。”
小廝這纔不再多說,躬身退了出去。
戲臺是直接搭在府中的人工湖邊,下人的宴席就着戲臺一徑於湖邊擺了下去,鳳凰皇北天等主子的席面則擺放於觀景亭中,如此鳳凰等人既可看戲,也可賞景,更可看下人們玩鬧圖個樂呵。
柳飄是從來都不喜歡湊這種熱鬧的,所以李慕過來的時候,觀景亭中便只有鳳凰,皇北天,李泰三人,身邊沒有人伺候。觀景亭中此時正鋪了一塊偌大毛毯,他們三人也沒擺桌子,就那麼以三角之勢直接席地坐在了那毛毯上,身側擺着各種瓜果點心。
“哥哥,你怎麼纔來!”李泰一看到李慕就擡手打招呼道。
李慕脫了鞋子狀似隨意的於他身側坐下,沒答,只笑問道,“在玩什麼?”
李泰撅着嘴巴看着自家哥哥佔了自己坐於公主身邊的位置,表示有點不開森,但他還是很懂事的沒有直接拂自家哥哥的面子,老實回答道,“在打牌,公主說這個叫鬥-地-主,哥哥要玩麼?”
李慕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便要搖頭,擡眼卻瞧見皇北天正不動聲色着瞧着坐在鳳凰另一邊的自己,他搖頭的動作立時止住,挑脣施施然一笑,“自然。”
鳳凰正在洗牌,聞言也沒多說什麼,只對李慕笑了一下,道,“這東西你肯定沒玩過,我先給你說說這東西的玩法。”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妖妖嬌嬌的嗓音跟着便響了起來,“什麼東西沒玩過?我也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