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知道？
唐曉晨顯然不會相信趙青青這樣的說辭，且不說趙青青表現得非常不自然，光憑阿進的爲人，若是沒有隱情，絕對不會出賣他們。
她擡頭看了白慕寒一眼，白慕寒扯了扯嘴角，將目光放在趙青青身上。
“你過失傷人，你哥跟凌美華做了交易。他答應凌美華的要求，凌美華幫你逃脫法律制裁，我說的對吧？”
白慕寒越說，趙青青的臉色越難看。
她驚慌失措的攥着雙手，蹭的一下從座位上起來。不料弄倒了桌上的水杯，杯裡的水灑了她一身。
唐曉晨急忙抽出紙巾，幫趙青青擦拭。
趙青青愣了一下，目光變得柔和一些，大概是唐曉晨下意識的動作感染到了她。
“我自己來吧。”趙青青拿過她手裡的餐巾紙，低着頭擦衣服。
唐曉晨抿了抿脣，看着趙青青，“我們猜對了吧？”
“對了又怎麼樣，那是他自己要給自己找麻煩，我沒求他那麼做。反正他母親害死了我爸媽，從那時起，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趙青青憤恨的將紙巾揉成一團，扔在桌子上。
她前後態度的反差着實讓唐曉晨有些驚訝，不過稍微一想，便能明白趙青青根本沒打算隱瞞。她只是氣不過，不想接受阿進單方面的愛護。
唐曉晨還想再說些什麼，趙青青反身離開。走出兩步後，又說了一句，“只要他願意說出真相，我不介意坐牢。”
“如果他會說，我就不會來找你了。”唐曉晨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但趙青青越走越遠，連頭都沒回一下。
唐曉晨重新坐下，一邊擦桌子上的水，一邊問白慕寒，“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尊重阿進的選擇吧。”白慕寒起身，伸手牽她。
“凌美華回來了，她在報復我們，但我們並不知道她在哪裡。如果她再暗地耍手段，我們根本無法招架。”唐曉晨的臉色往下沉了沉。
白慕寒沒說話，想的卻跟她一樣。片刻之後，白慕寒纔開口，“或許當初我就不該放過她，她走的時候賣掉了爸準備留給祁軒的股份。我當時想要調查她的行蹤，爸不忍心，讓我給她一條生路。”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爸對她沒有感情，也會被她的真心付出所感動。不管她對別人怎麼殘忍，從來沒傷過爸一分一毫。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唐曉晨輕輕的扇了扇眼皮，語氣悶悶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凌美華找出來，她一日不伏法，我們一日不得安寧。”白慕寒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們怎麼找？”
“既然阿進見過她，那就說明她肯定在本市。既然在眼皮子底下，一定會找到的。”白慕寒拉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
車子開到中途，唐曉晨開口，“我想去警局一趟。”
“你又要去見阿進。”白慕寒的語氣裡含着淡淡的不悅。
他倒不是怨阿進背叛他，只是唐曉晨身懷有孕，怕阿進影響到她的情緒。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唐曉晨看向窗外，腦子裡浮現出景文娜的臉。
她並沒有言明，可白慕寒知道，她若是不問清楚，心裡永遠都是個疙瘩，只好點頭同意。
到了警局之後，警察記得唐曉晨，還沒等她開口，先說了句，“是來看望趙進的吧。”
“嗯。”唐曉晨回以微笑。
警察帶她進去，白慕寒在外頭等着。
隔着一塊厚厚的玻璃，她看到阿進略顯蒼白的面容。
阿進雖不是奪人眼球的帥氣男子，但也朗目星眉，很是清秀，與如今這副頹廢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概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又來了，阿進的第一句話便是，“曉晨，你怎麼又來了。我說過，我沒有隱情，你再問我多少遍都是一樣的。你懷着孩子不方便，以後少來這種地方。”
“我都知道了。”唐曉晨緊緊的看着阿進。
阿進蹙眉，眼睛突然睜大，“你什麼都知道了？”
“嗯，我去見過你的妹妹，從她口中得到了印證。”
“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只求你一件事，別幫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阿進一隻手趴在玻璃上，急迫的看着她，生怕她把真相抖出來。
唐曉晨微微頷首，“我尊重你的選擇，放心吧。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向凌美華透露了娜娜父親的消息？”
聞言，阿進沉默片刻，用點頭替代了回答。
唐曉晨心中的憤怒像一團小小的火苗，漸漸有了燎原之勢，她緩了一會兒，清亮的眸子看向阿進，“你知不知道，娜娜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是她下的手？”阿進的瞳孔猛地放大，身體下意識的站起來，又重重的跌回椅子上。
唐曉晨放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娜娜的父母都是老實人，一生不與人結怨。除了她，沒有人會對他們下毒手。”
“我不知道會這樣，如果早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幫我跟娜娜說聲對不起，雖然這句話一點作用都沒有。”阿進緊抿着脣瓣。
“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能讓她再做出傷害我和我朋友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我禁不起任何的打擊了。”唐曉晨眼中含着淚水。
她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卻沒想到這只是開始。凌美華就像一個魔咒，在她最幸福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罪糟糕的是，她找不到辦法反抗。
她開始後悔了，如果當初不爲凌美華求情，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事到如今，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曉晨，當時是她主動聯繫的我，她的手機號我還記得，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打得通。”阿進痛苦的抓着頭髮。
唐曉晨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你把電話告訴我，我讓慕寒去查查。”
“好。”阿進跟警察借了紙筆，寫下一串號碼。
警察把紙條交到唐曉晨手裡。
阿進再次開口，“曉晨，幫我照顧好妹妹，她是我唯一的牽掛。”
唐曉晨點頭答應，得到她的答覆後，阿進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