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叔緊急打來電話的時候,顏敏正坐在尚宅的溫室花房裡翻看一本老黃曆。姜嬸伺候在一邊,陪尚夫人說着話,偶爾也會插上幾句,適時的給點意見。
“嗯,這個日子應該不錯的,回頭我要先和紀光商量商量,再通過紀光的嘴......告訴建柏。”
姜嬸在旁邊點頭應聲,“還是夫人的心細,事事想的周全。”
“不是我心細,想事想的全。這雖說是定婚,但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哪怕是一件小事都不能馬虎。更何況,現在尚楚正在和那個賤/人冷戰着,趁熱打鐵,婚先定了,將來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尚夫人說。
“夫人,電話!”
這時,放在桌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顏敏看了一眼來顯,連忙對姜嬸使了眼色。
姜嬸吩咐花房裡的其他傭人離開,就聽顏敏接起了電話,“大梁,怎麼這麼早就打來電話?”
“夫人,有個況,需要緊急向您彙報一聲。”
“什麼緊急事?你說。”顏敏起身,也命姜嬸退下,換了個地方接電話。
“夫人,跟蹤陸千秋的人現她今天一早就去了商場,一直在商場孕嬰專櫃,逗留了近兩個小時,結帳的時候,買了許多初生嬰兒用品,還買了幾本孕/婦書籍...”
樑叔的聲音如溫室外面的冷風,冷颼颼中透着陰涼。
果然,下一刻顏敏就怔住了,眉頭微皺,緩了緩後,問:“確定嗎?”
“確定,她走後,也向店員覈實了。夫人...”
樑叔似乎很急切的想要表達些什麼,顏敏忽然將他打斷,“那她現在呢?現在在做什麼,人在哪?大梁,這件事不可疏忽,要謹慎調查一下。但是,我一定要叮囑你,樑真現在跟阿楚的關係雖然轉變很好,但也不能爲了你女兒動陸千秋。那樣,阿楚不會饒你,我也不會饒你。我和你講過,到了什麼時候,阿楚身邊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你要是爲樑真考慮,就按我說的做,如果陸千秋真懷了,我還得從長計議,那畢竟是我的親孫子!”
“夫人,伯慶沒有別的意思,您不要誤會...”
“誤會不誤會的,現在就別說了。”顏敏冷哼,握緊手機,聲音提高:“我現在想知道陸千秋在哪?她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便不敢有半點遲疑,忙道,“她之後去了花園,尹家豪宅就在那座別墅羣裡。中午纔出來,現在正在與那個蔣凱,在一所茶樓裡喝茶...”
“茶樓?蔣凱?”
“對,就是她以前的初戀,兩年多以前,被您和和少爺抓/殲的那一位......”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我卻和你說了。蔣凱,其實我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任你。”
千秋手裡握着一隻陶瓷的圓杯,杯裡並非是茶,是透明的白開水,說完這話時,她低下頭,手指滑着杯邊。
對面的蔣凱一直烔烔的盯着她,她那越消瘦的臉頰卻好像是一朵青蓮,聖潔,讓他不可觸碰。
過了一會兒,蔣凱翻翻衣兜,大概是想要摸煙,一邊叼上菸捲,一邊望着她說:“黎黎,到現在,你還不信任我嗎?”
他雙眉皺起來,想找打火機,翻翻卻沒有找到。
“把煙拿下來,別抽了,我身體不好,聞不得煙味。”
千秋表一嚴肅,蔣凱果然就沒再繼續找打火機,嘴上叼的煙拿下來,“黎黎,你怎麼了?身體哪不舒服?”
其實陸千秋在和蔣凱相處的時候,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樣的,或許是兩人曾經爲惜日戀人的關係,兩人之間又經歷過愛恨仇,千秋對待蔣凱更像親人,所有的表達更能直接一點。
“我沒有不舒服,你別在我面前抽菸就好了。”
“好,好,我不抽,不抽。”蔣凱把煙重新放回煙盒裡,又將煙藏進衣兜,擡頭小心翼翼的看她,“話歸正傳,你剛纔說的事,我聽的很仔細,同時我也能明白你的顧慮,但是黎黎,你的不信任,讓我心裡很難受。”
陸千秋擡擡眼皮,見蔣凱一隻手伸過來,他向前傾身,握住她手腕,她縮着,甩開,“聽說你最近和丁正走的又近了,你們常常一起午餐,討論事...”
蔣凱手尷尬在空中,嘆口氣,搖搖頭,“是鄭子航和你講的吧?我現在的公司本來就與盛世是戰略伙伴關係,我現在也是擔任盛世項目的總監理工程師。自然會與丁正有很多碰面的機會。”
“黎黎,我保證,我和丁正在一起時所聊的全部都是公事,我絕沒有一點想和他再拉近關係的意思。”
“我知道,我這次願意相信你。”千秋卻突然說,諱莫如深的看向他。
“黎黎,你...?”
“所以,蔣凱,我要拜託你......”
和蔣凱分手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蔣凱提出,順便請千秋到附近的餐廳一起晚餐,不過千秋卻拒絕了,稱還不餓,恰逢這時江彬的電話打進來。
蔣凱孤單單的站在茶樓門外的停車場,看着陸千秋上了那輛灰色的高爾夫,那個男人殷勤的爲她關上車門。
“一會兒去哪?晚餐想吃點什麼?”
今天的江彬顯然很開心,陸千秋竟再一次主動約了自己。前兩天,她還突然冷淡下來,他約她,她也不出來,弄得他苦思冥想都沒想出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事。就在感覺自己已沒了希望的時候,曙光又來了,他又變得自信滿滿,他會更努力,讓陸千秋愛上自己。
千秋坐在副駕駛,小心爲自己繫好了安全帶後,想了想,“想吃中餐,餓了,向我推薦幾道美食吧!今天我請!”
江彬正要開車,卻因陸千秋的話突然一愣,轉頭看看她,並不覺得哪裡不對,可是這話聽着就覺得彆扭。
雖然沒有下雪,但是進入冬月以後,a市的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寒冷了。從餐廳裡出來,江彬再也沒有剛進入餐廳時的那般欣慰與自信,此時男人的臉色,就如一潭沉悶的死水。
隨後走出的陸千秋,低着頭,兩隻手上已經戴好了一對內棉絨的針織手套。她越過了一臉頹廢的江彬,輕聲道:“對不起,這件事,一直隱瞞了你,是我和我的家人不好。”
然後,她又緩緩的笑起來,“你很優秀,這樣的我,配不上你,我沒有福氣。相信你很快會遇到一個,和你有緣份也和你相配的女孩子。”
“再見,江彬。”
千秋越過了他,見門前正停了一輛出租車,便招手,走過去。
誰知她剛剛邁了一步臺階,右手便被男人攥住,“黎黎!”
千秋腳步不動,微微回頭。
江彬激動道:“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爲什麼?你原來,很醜嗎?還是,你生過什麼意外?”
見千秋怔了怔,激動中的江彬皺眉,“對不起,可能是我今天喝了酒的關係!這麼問,失禮了!”
“沒關係。”千秋搖頭,仍然一笑,“再見。”
“黎黎!我們談談!好嗎?”
江彬的手根本就沒有放開,一直牢牢的抓着她手腕,千秋看着他糾結又難耐的神態,本想問:還要談什麼呢?
可是,終究還是抿上了脣。
“哐啷——”
藍色2號球巧妙的擊準花9,花9在諾大的綠色檯球桌上有規律的旋轉,然後,順從而準確的落入一角的球洞中。
在一邊立着球杆觀看的龍鵬和尉遲墨連忙鼓起掌來,而在球桌邊繼續手握球杆的男人,冷酷的俊顏上卻沒有絲毫表,蘊含銳利的黑眸靜靜注視着球桌上另一隻花10,修/長挺拔的背影俯下來,瞄準......
“哐啷--”
花10又進了球洞,身着黑色夾確的尚楚起身,臉色倨傲的磨着球杆......
今天燒退了,還是咳,昨晚做夢都在和人打架。感謝你們,感謝消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