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掃了眼小臉慘白的路之恆,嚴曼曼樂的哈哈的,壞心眼的加大油門:“兔子膽兒坐好了,讓你感受感受什麼叫速度與幾情。”摩托車橫衝直撞在土道上。
腦袋貼在嚴曼曼後背上,路少爺快哭了:“人家不想要速度,只想要幾情。”
“你說什麼?”迎着風,嚴曼曼大聲問。
“沒什麼!”路少爺扯着喉嚨回。手臂越收越緊。
十幾分鍾後,摩托車終於停了下來。
腿腳發軟的下了車,路之恆一屁股坐在地上,氣都不會喘了。
嚴曼曼圍着他轉兩圈,樂的見牙不見眼:“慫樣兒!快嚇尿了吧!”
路少爺四仰八叉躺下,有氣無力地說:“請主子檢查,尿了沒?”
“滾!”嚴曼曼踹了他一腳,臉微紅:“下流!”
“嘿!這話說的,”路少爺坐起來,仰着臉看嚴曼曼:“我怎麼着你了就說我下流?是你先問我尿沒尿的好不好。”
這個話題不好再繼續了。嚴曼曼深知。踢了踢地上的人兒,轉移話題:“前面有片小黃花,可美了,帶你去看。”
對話有點跑偏,路之恆也怪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撫了撫屁股上的土,雙手抱拳嚴肅地點了下頭:“請女俠帶路。”
“滾一邊去!”嚴曼曼照着他屁股踢一腳,笑:“都當孩子爹了還沒點正行!”
蹦躂噠走在嚴曼曼前面,路之恆很開心:“孩子爹怎麼啦,人家這叫心態好。生活多不易呀,自己再不找點樂趣活着多沒勁!”
嚴曼曼問:“你有什麼不易的?不缺錢不缺房,有兒有老婆,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幸福呀。”
“你現在不幸福?”
“還好啦,如果能……算了,不說了。”
“能什麼呀?”嚴曼曼追問。
路之恆頓住腳步,回身,笑了笑:“沒事,瞎說的。”
路少爺編了個花環,一圈圈滿是黃色的小花。這廝心靈手巧,編的甚是漂亮。
“送你的,我的小公舉。”路少爺把花環戴到嚴曼曼腦袋上,眼睛一亮,雙手輕拍:“完美!”緊接着拿出手機:“擺個pose。”
嚴曼曼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花環:“這樣行不?”
“行,半轉身,回眸。”路少爺裝他是攝影師,拿着個手機噼裡啪啦這頓照。
“好了沒啊,我累了。”照了幾十張,嚴曼曼笑的臉都僵了。
“好了好了,來看看吶,可美了。”路少爺喜滋滋的翻着相冊。
嚴曼曼湊到他跟前,腦袋挨着腦袋,越看越驚訝:“行啊你,夠專業水平了吧。”
“那是,”路之恆大言不慚:“本少爺是全才!”說完摟上嚴曼曼脖子:“來張合影,萬一哪天我成名人了,你拿出去顯擺顯擺。”
倆人二傻子似的又是嘟嘴又是扮鬼臉,好頓合影。
天漸漸黑了。
嚴曼曼蹲在河邊洗手:“回去吧,山裡有狼。”
路之恆也蹲下,嘻嘻笑:“不會是色狼吧。”
嚴曼曼瞪他:“對!就是色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嘿!罵誰色狼呢!”路之恆撩了些水揚在嚴曼曼臉上:“再罵我,信不信我馬上變身成色狼把你吃了!”
嚴曼曼很是嘲諷:“小樣兒,借你個膽子怕是都不敢吧。”
路少爺樂了:“嘿呀,荒山野嶺的你敢激我!嚴曼曼,你完了。”挑着眉毛,路少爺裝成色狼的樣子,賊兮兮的靠近嚴曼曼:“今兒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膽子。”
嚴曼曼自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這麼近的距離,說實話,心跳的有點快了。
“滾開!”嚴曼曼笑着往後躲,結果一個趔趄坐地上:“表!我的表!”手錶磕了下地上的石子,甩進河裡。
嚴曼曼忙三火四的下河撈:“寶貝送的……”
路之恆不能眼瞅着嚴曼曼一人下河呀,隨後淌進河水裡。
倆人貓着腰,地毯式搜索。
路之恆:“甩哪去了?”
嚴曼曼:“不知道,都怪你!”
路之恆:“什麼事都怪我,我就一炮灰。”
嚴曼曼:“表是結婚紀念日的禮物,找不到要你命!”
路之恆沮喪極了,嘟着嘴問:“我連塊表都不值?”
“不值。”嚴曼曼回,而後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河裡。
河水比十年前深了很多,河牀地勢也起了變化。嚴曼曼只覺腳下一空,竟然踩不到底了。
“曼曼!”路之恆大驚,一個狗撲不管不顧的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惜,只摸了下指尖。
下流河水湍急,不是會游泳就能掌控好的。嚴曼曼嗆了好幾口水,兩隻手拼命在水裡撲騰,驚叫連連:“之恆!”一大口水嗆入口鼻,腦子嗡的一聲,意識霎時模糊起來。
“曼曼!”路之恆拼了老命地遊,奈何,湍急的河水推動着倆人之間始終保持着十幾米的距離。且曼曼已經被河水衝的昏頭昏腦,一起一伏的掙扎在水中。
路之恆急的睚眥欲裂。忽然,眼睛一亮,遠遠看見塊岩石露出河面。路之恆驚喜的大叫一聲:“抓住身後那塊石頭!”
萬幸,暈乎乎的嚴曼曼聽見了這句話,慌手慌腳的摟住石頭。
路之恆隨後而至:“曼曼?怎麼樣?”石頭表面是平的,剛好能坐下一人。路之恆把嚴曼曼抱起放在上面,自己則用兩腿夾着河水下面的岩石,以防再被水流沖走。
一陣劇烈的咳嗽,嚴曼曼緩過一口氣。恐懼仍未散去,緊緊摟着路之恆脖子,渾身發顫。
路之恆也差點嚇破膽兒,心有餘悸的回想剛剛的一幕,不受控制的狠狠地吻着嚴曼曼額頭、眉眼,臉頰和那張因驚嚇過度而青白冰冷的脣。
“曼曼……”路之恆一手攬着嚴曼曼的腰,一手摩挲着她的臉,這一刻,什麼道德觀念、禮義廉恥全部拋去九霄雲外,真情如腳下湍急的河水,洶涌流露。
“嚇死我了。”路少爺帶着哭腔:“我好怕抓不到你……”
嚴曼曼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目光呆滯的看着路之恆片刻,嘴一扁,哼哼着:
“疼,腿疼……”手臂和腿上不同程度的劃傷,最爲嚴重的是小腿內側一道口子,皮翻肉綻,觸目驚心。
路之恆心疼的直抽抽。叮囑嚴曼曼摟緊他脖子,而後撕下她的裙子邊。
“忍一忍。”路之恆小心翼翼地包紮傷口。
嚴曼曼渾身癱軟的靠在路之恆身上,思維逐漸清晰:“你受傷了沒有?”
路之恆回:“沒有。”
嚴曼曼放心了,輕輕點了下頭:“那就好。哎,差點又連累你。”
路之恆:“沒關係,我都習慣了。”
這是實話,多少次驚心動魄,每一次都有他在身旁。好像他的出現就是爲了保護她一樣。然,她無以爲報。
天色暗了下來,河水也輕緩了許多。路之恆彎下腰,說:“我揹你,注意別讓腿上的傷沾水。”
“能行麼?要不我自己走吧。”距離岸邊大約有五十米的距離,河水雖然緩了些,卻仍是洶涌。
“沒事,你摟緊我,千萬別掉下去。”抓起嚴曼曼兩隻都搭在自己脖子上,而後背起人慢慢往岸邊走。
腳下的石頭尖利不平,路之恆揹着嚴曼曼,深一腳淺一腳小心翼翼的走着。期間幾次差點跌倒,着實嚇的不輕。
“誒,你該減肥了,重死了。”路之恆說着顛了顛背上的人:“有一百二了吧。”
嚴曼曼揪他耳朵,氣鼓鼓的:“纔沒呢,上星期剛稱過,一百一!”
“那還少啊,我才一百四。”
“人家一米六八,這個體重是標準噠!”
“拉倒吧,美女都不過百,趕緊減肥,雙下巴都有了,再胖當心少陽不要你。”
嚴曼曼氣的,照着路之恆腦袋狠拍一下:“我樂意!少陽說了,胖成小豬都喜歡!”
路之恆呵呵笑。扭頭看了眼嚴曼曼:“男人的話你也信,他哄你開心的,不信你就繼續胖,看變成胖子後他理不理你。”
“那你呢?安悅要是胖成小豬你就不要她了?”嚴曼曼問,歪頭看着路之恆側臉,伸手擦了擦他臉頰上的汗。
“不一定,也許吧。”微不可聞的嘆了聲,路之恆心說,還用等到她發胖,我看現在她就不想要我了。
“嘿!什麼人吶,她懷孕不就胖了,怎麼沒見你不要她?難不成,生完孩子就沒用了?”
“話不能這麼說,生孩子是生孩子,不注意形象是另回事,誒你別擋我眼睛,看不見路了。”嚴曼曼胡亂的幫她擦汗,視線忽明忽暗,弄得他差點摔了。
“路之恆……”嚴曼曼忽然很嚴肅的喊了聲他的名字。
“幹嘛?”路之恆問,額頭再次布上一層冷汗。
嚴曼曼說:“以後……不準再親我了。”聲音低低的,帶着點羞惱:“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好。”
腳步一頓,路之恆停了幾秒後,回:“嗯,知道了。對不起……一時沒控制住,讓你難堪了吧。”
“那倒沒有,”嚴曼曼實話實說:“我知道你是因害怕纔會那樣的,放心,我沒生氣,就是覺得對不起少陽和安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