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渺樂的抓耳撓腮,把手機調成靜音後有是一通拍。
無聲的仰天奸笑兩聲,周家小媳婦打算等哪天心情好,就把這些照片發給柏少陽看看。
周渺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兩眼放光,嘖嘖,好想看看柏少爺內綠油油的小臉蛋耶。
複診早已結束,林心儀傻傻的坐在輪椅上,等了足有一小時才把柏少陽等回來。
他哭了,眼睛通紅,神情極度的哀傷。
林心儀明白了,頻頻回首張望的那個人是嚴曼曼。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嫉妒,難過,亦或是憤恨。
“少陽,可以回去了。”林心儀裝作沒看見他那雙狠狠哭過的眼睛,自己動手調轉輪椅方向慢慢往前走。
柏少陽處在魂不守舍的狀態,靠着醫院的牆壁發呆,直到醫生出來拍了他一下子才驚醒。
“林太太走了。”醫生衝不遠處緩緩滑動的輪椅努努嘴。
柏少陽啊了聲,道了句謝匆匆追上林心儀:“怎麼不叫我?”有點埋怨的口吻,疼痛無聲無息的埋在心底。
林心儀笑,仰起頭看着他:“我想試看看自己能不能推動它,不然老麻煩大家。”
“有什麼麻煩的,請她們回來就是照顧你的,”柏少陽繞道輪椅錢,拉着林心儀的手揉了揉,蠻心疼的樣子:“瞧瞧,手都紅了。”
林心儀微微笑,幸福洋溢在臉上。然而,沒人知道,其實她的心是苦的、是痛的。
柏少陽的演技越來越高,明明痛徹心扉,轉眼就能情意綿綿。該有多假啊,該有多虛僞啊,但林心儀不打算拆穿他,他喜歡演就演吧,她也會極力配合,虛假的幸福又怎樣,那麼多貌合神離的夫妻呢,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就不信了,柏少陽這輩子都忘不了嚴曼曼。
想當初柏少陽愛她不也愛是難捨難分,倒頭來還不是移情給嚴曼曼,所以說,男人的情是會隨着時間的改變而改變的。
林心儀是這般想的,也堅信自己的理論沒有錯,卻不知,有種男人一旦動了真心便會將那份情發揮到極致,永生不忘,好比柏少陽,他本不是嬉笑瘋癲的男人,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有着閒庭信步的灑脫,卻在愛上嚴曼曼後甘願陪她瘋陪她冒傻氣,白癡的像是變了個人。而這歸根究底都是因爲他愛她,就像父親愛自己的女兒,只要這個“女兒”開心,把心掏出來給她都甘願。
林心儀是理解不了這種感情的,因爲她沒感受過。柏少陽是愛過她,可那是年少時的懵懂期,一腔熱血滿腹純真,魯莽而又不知愛爲何物的男孩子,值當肌膚之親便是成年人口中的愛情,依瓢畫葫的照着劇本里的天荒地老生死相依來演繹自己青春無畏的人生。
動盪不安的年紀,出口成章的諾言,不成熟的海誓山盟,這一切林心儀是不知曉的,所以纔會信心滿滿的等着柏少陽忘了嚴曼曼轉投她的懷抱,而她之所以這麼執着的愛着柏少陽說白了就是不甘心,然,她卻不自知。原地不動的等着她自以爲的真愛。其實她要肯向前邁一步,或許下個轉角就會收穫她的真愛。等到那時,她或許會幡然大悟,原來一直
固守的那份愛,於她而言,太不值得。
回到那棟白色的別墅,傭人們已經做好了飯。柏少陽難得的留了下來。
沒滋沒味的嚼着口中的飯菜,柏少陽滿腦子都是嚴曼曼悲慼的目光。
林心儀看了眼恍惚的柏少陽,夾了些菜放到他碗裡:“這個是劉阿姨的拿手菜,你嚐嚐。”
柏少陽收神:“謝謝。”隨後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拉飯,模樣那個嚇人,跟幾天沒吃過飯似的。
林心儀心下嘆了口氣,微微笑:“慢點吃,當心噎着。”
真噎着了。
捂着嘴柏少陽狼狽的跑進衛生間,扒着水池把剛剛吃進去的飯菜悉數吐了個乾淨,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洗臉的時候有些溫熱的液體流出,柏少陽調成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奈何,源源不斷。
柏少陽說他吃飽了,隨即到院子裡抽菸,一根接着一根。
傭人們看出先生今日有些不對勁,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回到睡房裡躲着。
天黑了,忽明忽暗的菸頭一閃一閃在夜空裡。
林心儀輕聲說:“少陽,很晚了……”
揉了把臉,柏少陽起身回到小樓裡推着她,千篇一律的道別詞:“晚安,早點睡。”
柏少陽說完這句就會離開從不留宿,藉口是,還沒正式成親,會被人說閒話。
多麼無力的解釋啊,他沒和嚴曼曼成親不也照樣住在一起。
林心儀從不挽留,但今晚卻不知怎麼了,很想他留下來。
“留下來……可不可以……”林心儀怯生生地問,滿目的渴望。
柏少陽微怔,隨即便是張嘴就來的說辭:“今晚不行,明天有個很重要的合同要籤,得回公司看看細節。”
“少陽,”林心儀撐着牀慢慢坐了起來,輕聲啜泣:“這棟房子太冷清了,我很寂寞……”雙手摟在他腰上,她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片刻,揚起臉目光灼熱。她需要他的吻,敷衍也好,隨意也罷,太渴望了。
看着那雙殷切期待的眼睛,柏少陽腦子裡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是他未來的妻子,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別說一個吻,如若她要求和他同牀也是應該應分。
柏少陽猶豫着,躊躇着,甚至是恐慌着。沒有愛慕的親吻他從沒做過,即便風流時期對那些女人也是有一點點喜歡纔會親上去的,然而當下,他對林心儀有的只是愧疚。
“早點睡吧。”柏少陽如是說,輕輕推開她快步走出她的臥室。
望着那個倉惶離去的身影,林心儀又羞又恨,憤然的把她所能拿到的東西全部仍到了地上。
噼裡啪啦的聲響讓柏少陽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快速的啓動車子離開。
柏少陽認爲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是能夠應付林心儀所有問題的,然而,當林心儀主動索吻的那一刻,他承認,他高估了自己。
揉着發漲的腦袋,柏少陽不由的嘆了口氣,只是一個吻,他已然應付不來,那麼將來怎麼辦?結婚後再夜夜睡公司是不行的了,他是
人夫,必須履行自己的義務,哪怕這個義務根本實現不了,但同牀共枕可以吧。可是……柏少陽忽然覺得很難,難道他只要想想這個問題就覺心口疼。
很好笑,有種對不起曼曼的感覺。
嚴曼曼和路之恆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對視片刻後,嗷的一聲雙雙骨碌到地上。
路之恆:“我的貞操啊,我的第一次啊,白白便宜了你!”
嚴曼曼:“我的貞潔啊,我如玉的身子啊,被你毀了!”
路之恆抱着腦袋痛苦萬分:“我不管,你佔有了我的身體必須給我個交代。”
嚴曼曼憂傷的趴在地上哭泣:“我再也不是黃花閨女了,娘,您要爲女兒做主啊。”
周渺渺迅速奔到廚房找個飯碗插上三根筷子:“來吧,拜堂成親。”
路之恆興奮的,嗖的跪倒化妝桌前,腦袋磕的duangduang響,嘴裡唸唸有詞:“佛祖在上,弟子路之恆今日娶嚴家小女曼曼爲妻,在此立下重誓,不論榮華富貴還是貧困潦倒都將愛護她,陪伴她直到死去,如有違誓,願遭天打雷劈。”
睡的好心情也好,嚴曼曼咯咯笑,跪爬到過去左右一看,拽下枕巾蓋在自己頭上,裝害羞的扭了兩下腰:“相公,禮成了沒?”
路之恆一臉嚴肅:“你還沒說你願意嫁給我。”
嚴曼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結果把頭上的枕巾得瑟掉了,慌了慌張的重新蓋在腦袋聲,捏着嗓子:“樂意。”
路之恆呲着一口小白牙樂:“禮成禮成,”扭頭問周渺渺:“下一步是不是該洞房了?”
這倆白癡!周渺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點頭:“對對對,趕緊的,長日漫漫,別耽擱了。”
路之恆仰頭狂笑,用力扯開襯衫,一把抱住嚴曼曼:“入洞房了耶!”
嚴曼曼玩夠了,一腳踹在路之恆肚皮上:“你丫的,把衣服穿上!”
周渺渺問嚴曼曼:“你對路之恆,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嚴曼曼回:“沒有,我只把他當朋友,和你一樣,不然哪能睡一塊了都沒事發生。”
周渺渺嘆氣:“我看他對你是認真的,要不,給他個機會試試?”
嚴曼曼搖頭:“不行,給他的定位太高,不可能來電的,再說了,我還沒從失戀的痛苦裡走出來呢。”
周渺渺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沒聽說嗎,所謂的失戀其實就是後繼無人,如果你前腳被豬八戒踹了,後腳被都敏俊那樣的接受了,你還心痛個屁!”
嚴曼曼頓時哭喪起臉:“可我是被都敏俊踹了嘛,你讓我上哪找個比他強的後繼?”
“路之恆嘍!”周渺渺興奮的直搓手:“他長得不必柏少陽差,錢也夠厚,各方面條件都呈上等,怎麼就不行?”
嚴曼曼呆怔了,也是哦,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柏少陽都不要她了,幹嘛不開始新的戀情。嚴曼曼目光飄忽了,隨後瞟了廚房的路之恆,這一瞟不打緊,霎時滅了那個念頭。
路少爺蹲廚房狂吃榴蓮的樣子太他媽的難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