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負手走到正座之上,穩妥的坐下,氣勢亦如當年,一擡手請諸位堂主入座,分在左右兩邊,搞得跟三堂會審一般,林天傲就在中間,面對衆人也是不卑不亢,面帶笑意,眼放異彩,鎮定自若,伸手衝着德叔示意一下,拿出了證據。
“請義父先看看這個。”林天傲遞上閆四的字據和拍攝的視頻,他知道秦逸是爲了什麼事,自然要先發制人。
秦逸手邊人將那些東西接了過來,有他觀看,再給堂主們察看,最後衆位長輩一致搖頭,一位年長的站出來說:“秦老大,確實不能當真啊。”
“如何不能當真呢?”林天傲不等秦逸插嘴,率先問道。
那堂主也不含糊,叫人拿了另外一份證明遞給林天傲:“這是早上醫院給出的報告,警方那邊已經結案了,哼哼,一個老頭子招了黑貓俱樂部一羣男、妓來玩,還把命賠上了,這不是神經病還能是啥?”
林天傲一看,原來是閆四行爲出奇,被判作有神經失常可能,所以他簽署的一切單據,做的一切判定都不算數了。
林天傲面色凝重,看來昨晚耽誤事了,來得晚了,倒讓那些人早有了準備。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說別的了,請問義父,閆四的地盤誰來接手?”林天傲直接提出現實性的問題,拋給秦逸。
“林老大,你不是不再過問底盤的事了嗎?怎麼還想分一杯?”距離林天傲最近的堂主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滿臉輕蔑。
“他當然是不能要,那地方該是徐傑的。”肅然從外面竄進來,拉着被打得跟豬頭似得徐傑:“義父,人家早就跟你說了徐傑的事,怎麼三堂會審也不叫上我們。”
“唉,你小孩子家家的幹什麼?快出去。”秦逸擺擺手,不想讓肅然攙和進來。
“不行,我要聽你決定。”肅然三步兩步跑到秦逸的後邊,拉着他的手即開始撒嬌:“好不好啊義父,你就聽我的吧,你看徐傑被打成這樣,總要有個交代的吧。”
“哼,你們倆都別打這塊地盤的注意了,閆四早有遺囑,那地盤給寧昌了。”秦逸甩開肅然的手,毅然決然的說道。
“可閆四不是精神失常嗎?怎麼他的遺囑就有效了?”林天傲冷冷的盯着那位年長的堂主,眼神中帶着嘲弄。
“哼哼,那是閆四兩年前定下的,那時候他可正常的很,而且往者已矣,閆四的遺囑秦老大自然會遵循,所以那地盤也就是寧昌的了。”
“義父,這是您的意思嗎?”林天傲不再理會那年老失常的傢伙,擡頭看着高高在上的秦逸,畢竟他纔有最高決定權。
“義父,閆四是什麼樣的人咱們心裡都清楚,寧昌與他非親非故,他吃飽了撐的把家當全給外人啊,要我說那遺囑肯定有問題。”肅然在旁幫襯着,希望能夠將功贖罪,讓林天傲接她回大本營。
“哼,非親非故?閆四一生無妻無子,只有寧昌陪伴他大半輩子,盡心盡孝,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寧昌與他沒有血緣關係,那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可能也早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所以寫個遺囑又能如何?難道他就想看着自己死後,一生心血被無情分割?”那老傢伙賊眉鼠眼的眼神掃過一干人等,最後落在了林天傲臉上。
“您老人家說的是可能吧,又不是確定,您以前和閆四也沒有這麼要好啊,怎麼今天倒對他的事熱心起來?”肅然揚揚眉,擺出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
這時,會議廳大門打開,寧昌披麻戴孝跑進來,一雙小眼紅腫跟桃兒似得,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清路,跑到正前,一彎膝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秦爺,各位叔伯爺爺,寧昌來遲了,還請原諒。”
林天傲斜眼睨着這一場好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義父,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站住!”那年老的堂主猛地站了起來,這意思是他們這一輩的人還沒離開,這林天傲怎麼就能這麼猖狂,但秦逸這時候發話了,擡手製止住那人挑釁,擺擺手讓林天傲離開:“先回去吧,改天義父去你那裡坐坐。”
“不勞義父辛苦移駕,有什麼時候叫我一聲就來,省的有些人以後說我不孝敬,再給我一些高帽子戴。”林天傲說完,再也不想就留一分鐘,快步離開,他的人都跟在身後,肅然不滿的一跺腳,矯情的喝道:“義父你太偏心了。”
然後追着林天傲跑出去,大廳之中就留下徐傑,衆人看着他,他低着頭,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看來傳聞是真的,這傢伙被林天傲踹了出來。
老頭子們一個個翻着白眼,表示不屑,好像徐傑成了過街老鼠,一臉的青紫也沒人理會,秦逸對身邊的手下吩咐一聲,這人走過去,招呼着徐傑去了後院。
接下來就是寧昌接受地盤的大禮,從此之後,這總部之中也有他一席之地了。
會客廳之外,林天傲臉色沉重,冷若冰霜,誰也不敢出聲,就隨着他走,肅然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老大,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放開,乖乖呆在總部。”林天傲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道。
肅然哪肯放開,就死死的拽着,頗有一副你不帶我走,我就拽着不放的架勢:“我不要,這裡我不喜歡。”
“由不得你。”林天傲瞪了她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
“老大,徐傑你不要了,紅毛也被你處置了,你對我總不能也那麼狠心吧,咱們一起長大,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最疼的小妹嗎,再說了就算不是爲了疼我,爲你家凌羽安,你也得把我帶上啊,你想想,你平時工作那麼忙,她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要是想出去也沒人陪着,她也失憶了……”
不等肅然的話說完,林天傲停下腳步,衝着德叔吩咐:“去開車。”
德叔忙點頭離開,然後他又對肅然說:“再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