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冷雲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意圖,這件事情或許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但是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沈玉卿沒有多問,她只是默默的轉身,而後朝樓上走去。屋子裡依舊如同往日一樣寧靜,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他在客廳裡呆坐着,大腦裡一片空白,腦子裡有許多事情紛繁複雜的涌現,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一顆心做不到寧靜了。時間好像停滯了一般,他覺得等待沈玉卿從樓上下來的時間,是那麼的漫長。
待沈玉卿穿着整齊下來的時候,冷雲浩已經等了許久。
“我們走吧。”她如同平常一樣,淡雅的妝容,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優雅的微笑。她在冷雲浩的前面朝外走去,冷雲浩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坐在車子裡,都是默不作聲。
此時的夜,比任何時候都要寧靜,城市的喧囂遠離,只剩下夜的沉寂。每個人在此時都有一處叫做家的歸宿吧?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份對家的希冀吧?冷雲浩專注的開着車,沈玉卿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微微的閉着眼眸。
她是睏倦了,還是陷入到往日的追憶之中,他並不得知。他們都是不善表達的人,習慣了用那雙睿智的眼睛去觀察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寬闊的柏油馬路上,就像是專門爲他鋪就的道路,那種暢通無阻的感覺,會讓人覺得放鬆。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他一定要勇敢的去面對,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會帶着一絲詭異的,不是還有曙光嗎?他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倒是會心的笑了。
沈玉卿隨着冷雲浩到了天翔集團,此時的天祥集團,除了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着之外,整棟樓都陷入到夜色瀰漫之中。夜的鬼魅,給了天翔凸顯自己氣質的外衣。沈玉卿透過車窗看着公司大樓,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冷天翔還活着的話,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在這樣一個時刻,她莫名的想起已亡的丈夫。只是這樣的情懷,恐怕並沒有人願意懂得吧。就算是她的兒子冷雲浩,她也鮮少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這是老了嗎?怎麼突然開始懷舊?沈玉卿在心底暗暗的笑了笑,看來她是真的不年輕了,每次到達天翔,都似乎有一種錯覺,冷天翔還沒有離開,他只是忙於公務,鮮少回來而已。似乎是在這個地方,她還能夠像當年一樣,看着他英姿颯爽的從大廳裡走出來。
這樣惆悵的希冀,最終都會化作是一道失望的背影。她看着越來越具有冷天翔風格的冷雲浩,心底算是找到了一絲安慰。她沒有辜負冷天翔的期望,這個兒子,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對於冷雲浩說要帶她去見的人,她此時心中並無多餘的想法。她已經過了那樣好奇的年紀,對於一個新事物,總是充滿了幻想。此時的她,一臉平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閉着眼眸,感受着夜的寧靜。
車子在樓下停留了片刻,直到冷雲浩開口,她才睜開眼眸,跟在冷雲浩的身後,朝公司的大門走去。高跟鞋叩擊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幾年前,她還是用這個聲音證明自己在天翔的存在,後來,她到底是覺得累了。
女人的戰場不應該是事業,這一點,她一早就明白。只是迫於無奈,她不得不挑起這道樑子。卸下柔弱,她強硬的外表,還有優雅得體的笑容,給她贏得了衆人的矚目和尊重。她是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女人。
冷雲浩始終都是一言不發,一路上,他一直期望着沈玉卿能夠開口講一講當年的事情,但是母子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對方開口,以至於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假裝專心致志的開着車,偶爾扭頭看看閉着眼眸的沈玉卿。
到了公司樓下,他看着她似乎在睡眠狀態下,於是緩慢的停下車,並沒有立即出門,直到沈玉卿睜開眼睛,他纔打開車門朝外走去。
腳步離辦公摟越來越近,心便開始糾結。他很害怕自己會知道一個不該知道的事實,就算冷天翔已經過世,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崇拜的男人受到一點玷污。
馬郎見冷雲浩跟着沈玉卿出現了,他在門口有好的衝沈玉卿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後疑惑的眼神落在冷雲浩的身上。他不明白冷雲浩此時帶着沈玉卿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疑惑,並沒有在冷雲浩的臉上找到答案。
馬郎識趣的往後退了一步,冷雲浩拉開那扇門,只是望了一眼屋子裡仍舊是斜歪在地上的男人,將目光投向了沈玉卿。屋子裡沒有開燈,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落地窗投射進來的光亮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景物。
沈玉卿倒是沒有猶豫,在屋子裡燈光亮起的剎那,推門而入。這些年,她有什麼沒有經歷過的,只不過是見一個人而已。但是,當她在燈光亮起的剎那,看清楚那個男人的容顏時,卻是驚訝不小。
“是你?”她的喉嚨裡不由自主的發出這樣醫生質疑。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顯然,見到男人,是她頗爲意外的事情。
“他有事要跟你聊一聊,我先出去了。”冷雲浩已經從細微的變化中看出了些端倪,果然不出他所料,沈玉卿與這個男人是認識的,只是他不知道,沈玉卿與這個男人之間的過往是不是也如同他所想的那樣。
“好久不見啊?沈玉卿,你沒想到還會見到我吧?看來,你還沒有告訴冷雲浩我是誰吧?”男人斜歪在地上,臉上掛着戲謔的表情,陰陽怪氣的帶着一絲嘲諷的說道。冷雲浩的眼裡,怒火開始叢生。他不允許任何人用這樣的口吻對沈玉卿說話,十指蜷縮,化掌爲拳。
“雲浩,你先出去一下,我不會有事的。”沈玉卿轉頭面向冷雲浩,臉上掛着堅定的笑容。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陪着自己親歷這一切嗎?難道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他說離開,不過是爲了試探一下她的口氣,可她竟然真的要他離開。
“好。”他說完起身,眼底的不解一閃而過。身後剩下的男女,使得他心中的狐疑更甚了幾分。他知道,這扇門關閉之後,他還是對過去一無所知。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待身後那扇門關閉,沈玉卿撿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她還是那副優雅的樣子。只是面向男人時,臉上已經沒有了得體的笑容。
她與他之間,不需要有笑容來點綴吧?
“沈玉卿,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這些年你也過得不好吧?”男人盯着沈玉卿,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找到一些東西,想要激怒面前這個看上去堅強的女人。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這個跟你沒有關係。我過的好與不好,也不需要你操心。”沈玉卿語氣並不見波瀾,她的目光沒有落在男人的臉上,透過高大的落地窗,她的眉頭微微的蹙起。
她沒有想到,時隔差不多二十年了,竟然還會在這裡見到這個男人。兩個人都是歷經滄桑,可爲何這段恩怨卻從不曾解開?
她以爲自己放心,卻不想,放下只是一種逃避的行徑而已。
“哼,是嗎?別以爲這些年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冷天翔死了之後,你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那個短命鬼,有什麼好的?”男人鄙夷裡發出一聲冷哼,帶着一絲嘲諷,這算是戳到了沈玉卿的痛處。
“你沒有資格這樣說天翔,你也沒有辦法跟他比。”沈玉卿年個說這話的時候,眸光突然轉向男人。眼底的淚光閃爍着,似乎心中有諸多的憂傷和委屈。
“哈哈,是嗎?當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蠻幸福的啊。誰知道你竟然揹着我偷漢子,沈玉卿,你也不過是個蕩婦而已。”男人見自己找到了沈玉卿的軟肋,便順着那條線繼續往下戳去。
“薛元坤,你不要這麼過分。你當初費盡心思想要娶我,不過是爲了沈家的財產。我跟天翔在一起的時候,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你心裡清楚。”沈玉卿說道那段痛楚的過去時,聲音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分。
那些不爲人知的過去,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是的,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前夫,是她想要用盡全身去抹掉的污點。那個使盡全身解數想要靠近她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就告訴她,他娶她不過就是覬覦沈家的財產。
那段短暫的婚姻,她失去了太多。她那個時候多麼恨自己,她要不是女兒身,一定能夠有番作爲。可是這個男人,除了無盡的掠奪之外,除了給她傷痛中之外,什麼都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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