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江秘書拿着幾片不同的藥品和一杯溫水,走到了司見御的身邊。在維也納期間,都是他負責提醒自家總裁吃藥,而這些藥中,不僅僅只有輔助睡眠的藥,還有控制精神方面的藥物。
然而司見御卻像是沒有聽到這話似的,只是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相簿。這相簿,江秘書是知道的,裡面每一張照片,都是關燦燦的,這些年來,這本相簿,總裁已經不知道翻過了多少次了。
修長的手指無聲的劃過相簿中那明媚的笑顏,司見御青斂着雙眸,就在江秘書準備再度出聲提醒的時候,他的聲音卻驀地響起,“你也覺得是我看錯了嗎?”
“啊?”江秘書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司見御所指的是什麼了,“人有相似,也許總裁只是太過想念關-小姐了,所以纔會看到了東方人的背影后,誤以爲是看到了關小-姐了吧。”
畢竟,那天都已經把整個校園都封閉了,就差沒把整個學校都反過來了,卻還是沒zhao到-關小一jie,而且學校那邊也已經把所有東方人的資料全都翻查過一遍了,其中並沒有關小-姐。
“你覺得相似,就會認錯嗎?”司見御突然嗤笑了一聲,笑聲中有着濃重的自嘲。當年,他認錯過一次,而因爲這個認錯,他付出了太過昂貴的代價。
於是他知道了,有些相似,是不可以認錯的,一旦認錯了,也許就會錯失太多的東西。所以那以後,他不會再讓自己認錯什麼,尤其是有關燦燦的一切。
她的一切,鐫刻在他腦海中,太深太深,每每失眠的時候,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把她的一切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憶,回憶着她的笑,她的哭,她的歌,她的無聲……每一次的回憶,都會讓他如置地獄。
江秘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司見御也沒有去再等對方的回答,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水杯和藥片,仰頭把藥片吞了下去。
江秘書鬆了一口氣,見司見御的注意力又只是放在了手中的相簿上後,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在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間,江秘書只看到對方用着一種摟抱的方式,把相簿抱入懷中,如同是在抱着一個人似的。
那個雅緻高貴的男人,猶如夢魘般地輕輕地動了幾下頭,彷彿在輕輕地蹭着那個幻想中人兒的臉頰,“燦燦,如果是你的話,會說是我看錯了嗎?不,我想你一定不會這麼說的,因爲你知道,我沒有看錯,我的的確確是看到了你。”
江秘書嘆了一氣,輕輕地關上了門。
有時候,他自己都在想,如果再這樣下去,還是zhao不到關小-姐,總裁是不是真的會瘋了。是十年,五年?又或者只有兩年、一年的時間,就會徹底的瘋了?
而在gk集團裡,關燦燦這個名字已經成爲了一個禁忌,就像方若嵐這個名字,同樣的成爲了禁忌。
只怕5年前那些曾經看好過方若嵐的人,根本就不曾想到在5年後,她會是那樣一個下場吧。一想到方若嵐的情景,江秘書只覺得腳底都竄上了一股寒意。
對這個人,總裁只怕是真正恨得入了骨吧!只要一天沒zhao到關小-姐,總裁都會讓方若嵐生不如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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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燦燦沒有預料到,司見御在維也納對她的搜查,超出了她的想象。
甚至已經有幾個熟識她的鄰居,在看到她的時候打趣兒地道,“那個gk集團的總裁,所要尋找的東方女人是你嗎?”
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關燦燦都以聳聳肩,表示不是。
而這種回答,顯然也早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也是,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要是你的男朋友是gk集團的總裁,你怎麼能捨得離開呢?像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女人的夢想……”對方說到一半,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瞅瞅關燦燦,“當然,你現在的男朋友也不錯。”
對方口中的男朋友,指的自然是穆昂。
因爲穆昂這五年來,來維也納期間,都會常常進出她家,鄰居開始還誤以爲穆昂是笑笑的父親,後來在關燦燦否認後,就把穆昂劃分爲了她的男朋友。
即使關燦燦幾次否定,但是都沒什麼成果,久而久之,關燦燦也懶得說了,而穆昂倒是挺欣然地接受着關燦燦男朋友這一身份,還經常會抱着笑笑在公寓附近溜達,美其名曰,和鄰居搞好關係,搞得關燦燦頗有點哭笑不得。
關燦燦意識到,司見御在維也納的影響力,遠比她所想象得大。如果再繼續這樣呆在維也納的話,也許遲早他會找到自己的。
畢竟,在這裡,東方的華人畢竟是少數。而在關燦燦煩惱的時候,司笑語小盆友正在偷偷地進行着維也納版本的“越獄”。
這幾天,媽咪莫名的管得她好嚴格,不像以前那樣讓她到處玩了,就算她抗議,想要去幼稚園附近的廣場看白鴿子,媽咪也不答應。
可是她又很懷念那邊的白鴿子,尤其是有一隻翅膀上長着一些小黑點的白鴿,她取名叫做黑點點,每次看到她了,都會落到她的肩膀上,一點都不認生。
司笑語掰着手指頭,數着她已經幾天沒見到黑點點了。
於是乎,她想出最美妙的方法,就是偷偷溜出幼稚園,當然,爲了進行她這一“偉大”的舉動,她還竄通了幼稚園幾個平時一直就喜歡她的小男孩。
“笑笑,我們幫你溜出幼稚園,會被老師批評的。”有男孩猶豫道。
“我會感謝你們的。”司笑語的感謝也很阿沙力,在每個小男孩的臉上嘖嘖有聲的親了兩下。卡洛娜阿姨說過,親吻英俊的男孩,那不是吃虧是在佔便宜,小傢伙把這句話當做了很有道理的良言,放在了心底。
雖然她不太清楚這些男孩到底算不算英俊,不過……唔,應該是可愛吧,媽咪常說,他們都是可愛的孩子。所以司笑語覺得,自己是在佔便宜。
要是讓關燦燦知道女兒這會兒的想法,估計有一口血好吐。
總之,在響亮的臉頰吻之後,一羣小蘿蔔頭,全都點頭答應着。
司笑語於是成功越獄。
廣場距離幼稚園的確不遠,如果關燦燦開車的話,只有3分鐘的車程,但是對於一個4歲的孩子來說,要徒步走去,卻是有些遠的。
即使司笑語的記憶力驚人,在關燦燦帶她來的幾次中,已經把路線全都記熟了,但是這會兒真正靠着兩條小腿走路的時候,卻還是吭哧吭哧地毫不費勁。
突然,前方不遠處,有人潮涌動,卻是不遠處司見御正被好些記者圍住,爭相訪問着。而周圍,還有不少圍觀的人。
畢竟,現在司見御可是維也納這座城市的大紅人。
人潮涌動,朝着司笑語的方向過來了,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傢伙。司笑語只覺得眼前全是一雙雙大人的腿,根本讓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眼看着有大人的腿朝着她撞了過來,於是乎,小傢伙本能地抱住了身邊的一條腿,當做自己身體的支撐點。
只是小傢伙卻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抱,頓時成爲了現場的焦點。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小傢伙,而剛纔那些激烈的採訪聲和議論聲,一時之間都緘默了。
在一個優雅至極,卻僅僅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不寒而慄的男人小腿處,莫名的出現着一個小女孩,而且小女孩還像八爪魚似的,僅僅的抱着男人的小腿,這情景,怎麼看都略顯怪異吧。
司見御停下了腳步,微微地眯了眯眸子,低頭看着身高只在他大腿處的小女孩。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頭頂。
驀地,小女孩仰起了腦袋,朝着他看了過來,頓時,司見御竟有着一瞬間的恍惚。
那是一張東方的臉龐,烏黑的秀髮,奶油色的細膩白皙的肌膚,微鼓地雙頰,還帶着一種嬰兒肥,卻煞是可愛,還有那俏麗的鼻子,小巧泛着玫瑰色的嘴脣,都顯示出了小女孩的可愛。
可是她最美的地方,卻是那一雙眼睛,泛着瀲灩的波光,大大的,烏黑烏黑的,是可愛、是美麗、或者……用嫵媚豔麗來形容,更爲恰當一些。
就好像當孩童的純真稚氣和媚色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是矛盾地兩種感覺,卻反而會融合成另一種奇異的美。
司笑語小盆友卻是壓根就沒聯想到,這會兒的安靜,完全是由於她所引起的,她只是大大地喘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不用怕被撞得摔倒了,然後眨巴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一點都不認生地衝着司見御甜甜一笑。
當然,這笑容的含義,在小傢伙這邊的含義是,剛纔對方好歹是貢獻了一條腿給她抱着,她怎麼都要表示一下感激纔對。
然而這笑,看在司見御的眼中,卻異樣地挑動了一下他的神經。
在這個小女孩的笑容中,他竟然看到一絲讓他魂牽夢繞的笑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