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將來終究是要讓笑笑知道的,或許現在,讓她先一點點的熟悉起來,也是好的吧。
周璃這樣想着,倒也沒再追上去,而是默認着司笑語去君容祈房間的事兒。
當司笑語推開房間門的一剎那,被眼前的所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一屋子的狼藉,枕頭,被單、書籍……許多東西都散落在地上,而房間裡平時可以看到的一些玻璃器皿之類的,這會兒倒是全沒在房間裡。
更讓司笑語詫異的是,地上還散落着不少白色的藥片,還有一個白色的藥瓶,只是奇怪的是,藥瓶上,卻是什麼標籤都沒有,讓人根本不知道這些藥片,究竟是治什麼的。
而君容祈沉沉地睡在牀上,身上的睡衣,像是被什麼大力撕扯過一樣,甚至有不少地方都被扯破了。當她走近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睡衣下若隱若現的肌膚,有着好幾道明顯的血痕。
祈哥哥受傷了?!
司笑語一驚,急忙把頭更加湊近着,還伸出手,輕輕地拉開了他睡袍的衣襟處,頓時,她更加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的傷。
這些傷,看起來明顯就像是被抓傷的。可是又是什麼人,會抓傷祈哥哥的呢?從小到大,司笑語倒是瞧見過君容祈打傷別人的,可是極少見到他被人弄傷。
難道祈哥哥昨天打過架了?司笑語猜測着,其實自從祈哥哥上了大學後,她就幾乎沒有見過祈哥哥打架了。
而且……司笑語看着依然沉沉睡着的君容祈,他素來都很警覺,可是她進了房間這麼久,還靠得他這麼近,並且拉開了他的衣襟,但是他卻依然還是沉沉地睡着,可見他有多疲憊了。
並且,司笑語還發現了並不是只有他的胸口處有傷,在他的胳膊,手背上,同樣的都有抓痕。
那麼也許在睡袍下,還有更多她看不到的抓痕。
司笑語咬了咬脣,心中突然瀰漫着一種疼痛。明明她沒有受傷,可是卻覺得,這些傷,就像是傷在她的身上似的。
她知道在他的房間裡,藥箱放在哪兒,那藥箱裡的藥膏,原本都是他因爲怕她頑皮磕傷碰傷所以才備着的,在君家,在集團的辦公室裡,都有備着。
司笑語翻出了藥箱,拿出了她熟悉的那支藥膏,很輕很小心地給君容祈塗着藥膏,至少,在她能看到得到的地方,先給他塗好。
然後,她又抱起了地毯上的被子,重新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定很疲憊,所以纔會睡得這樣沉。
她的心中有好多個疑問,可是這些問題,都要等到他醒了纔可以。而她,不希望現在打擾了他的熟睡。
所以司笑語就躺在了君容祈的身邊,盯着他的臉發起了呆。
祈哥哥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她想着,不知不覺,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君容祈醒來的時候,只看到懷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團嬌人兒。
笑笑,她怎麼會在他的房間裡?!
君容祈一愣,隨即又發現,他的身上,竟然好好的蓋着被子,而一些昨晚抓傷的地方,也都已經塗了藥膏。
他的動靜,像是驚到了她似的,司笑語迷濛地睜開了眼睛,打着哈欠道,“祈哥哥……你醒了啊?”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問道,揉了揉她的腦袋。
“早上啊,不過你在睡覺。”然後她躺在他身邊,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母親應該在家裡,母親……讓笑笑進來了?君容祈眼中掠過了一抹沉思,視線環視了一下房間,依然是亂糟糟的一片,這對於滿月第二天早上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了。
可是現在不正常的是——因爲有她的出現。
“是你給我塗的藥膏,蓋的被子?”君容祈問道。
因爲君家的其他人,都知道他的習慣,除非他自己走出房間,否則從昨晚,到現在,不會有人進來的。
司笑語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些疑惑,“祈哥哥,爲什麼房間會那麼亂,還有你身上,爲什麼會有傷痕,你昨天打架了嗎?”
打架,她以爲他昨天是打架了嗎?“並不算是打架。”君容祈道。
“那是什麼?”
“笑笑,不要問了,好麼?”
她滿眼的不解,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並不想說謊騙你,可是有些事情,現在的你,並不適合知道。”
她咬了咬脣,有些不服氣地道,“是因爲我還小嗎?因爲祈哥哥覺得我還是小孩子,所以不能知道?”討厭,她好想要擺脫小孩子的身份!
深吸一口氣,她又道,“可是我是祈哥哥你的女朋友,所以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喜歡他身上有那麼多的傷痕,讓她覺得很痛很很痛。
君容祈有些怔忡。她那麼理直氣壯地說着是他的女朋友,生氣的表情,可是卻看起來那麼地可愛,那麼地讓他心動。
“不是因爲你是小孩子,而是因爲我……因爲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他低低地道,長手一撈,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司笑語聞言,一陣詫異,“祈哥哥需要做準備?”
“對,需要。”
“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好準備?”她問道。
他沉默着,鼻尖嗅到的是她髮絲的清香,“等到笑笑你願意嫁給我的那一天,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
嫁人,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可是卻並不會讓她感到排斥。
雖然那要好久要就以後纔會知道,可是至少他會告訴她,這讓司笑語的心情好了不少。
“那祈哥哥你以後不要再受傷了好不好?”司笑語道,“要是你和人打架的話,你告訴我,我來幫你!”
“幫我?”
“我是你女朋友,當然要幫你啦!”她理所當然地道,“就算到時候我打不過別人,也可以用錢砸死他們啊!”
當然,這後半句話,則是她從張盼麗那裡學來的。
要知道張大小姐素來信奉金錢的力量,在學校裡也推崇着打不過人家,就用錢砸過去,砸也能砸死對方。
而就目前而言,這還是有點效果的,在學校裡,還真沒什麼人會沒事兒來惹毛張大小姐,也讓張大小姐在學校裡,藉着金錢的光,多少有點威風。
君容祈因爲司笑語的話,不覺莞爾一笑,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此而消散去了。
司笑語從牀上下來的時候,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藥片,驀地又想起來剛纔忘了問的事情,“祈哥哥,這些藥是什麼啊?藥瓶上都沒標籤。”
君容祈微微一愣,看到了司笑語手中拿着的藥瓶和藥片,那是君家秘密研製的一些鎮痛藥片,只是這些藥,對於滿月時候的痛,卻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
對於他來說,真正可以止住痛的藥——只是她而已。
“是一些止痛片。”君容祈用着平常的語調說道。
司笑語楞了一下,以爲君容祈是因爲受傷的關係,所以想要吃止痛片,“祈哥哥很痛嗎?”
“現在已經不痛了。”君容祈回道,“笑笑,其實如果我痛的話,你只要抱住我的話,我就會不痛了。”
司笑語疑惑地道,“抱住就會不痛?”
“對。”他的眼神定定地凝視着她,“笑笑,要是我痛的話,你會願意抱住我嗎?”
她毫不猶豫地走到他跟前,張開雙臂,環住了他的腰,“是這樣抱住嗎?”
柔軟的身體,嵌進着他的懷中,讓他覺得是如此的溫暖。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她擡起了頭,笑着對他道,“那下次祈哥哥要是疼的話,就告訴我,我一定會抱住你的!”
他恍惚着,就像是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還小小的她。
當他疼痛的時候,她跑到了他的身邊,用力地抱住了他,喊着痛痛飛走。
她並不知道,因爲她的那個擁抱,讓他真正的淪陷了進去,在心中,有多慶幸着,他的命依是她。
不是因爲她給他解除了痛楚,而是因爲她對他的那份真摯和擔心。
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他的命依是她,所以他一定會愛上的。
因爲她是那麼地美好,會讓人本能的想要去追逐那份美好,要愛上她,其實太過的容易。
“好。那時候,你抱住我,只要你不鬆手,我就一定不會鬆手。”他用着近乎無聲的聲音,很輕很輕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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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容祈的房間這會兒還亂糟糟的,自然是不能做功課了,於是司笑語在君家的書房裡寫着她的複習卷,而梳洗完畢的君容祈,則在書房裡陪着她。
司笑語每每有什麼不懂的,君容祈就會教她怎麼解答,而且解答的方式,深入淺出,簡直比學校的老師都好。
等做完了卷子,司笑語忍不住地嚷嚷道,“祈哥哥,你好像什麼都會,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有啊。”他回道。
“是什麼?”她豎起耳朵,一臉好奇的模樣。
“有很多我都不會,比如鋼琴,我就不會。”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