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西辭進門後,章綺擡起手,就朝着兒子的臉猛然的甩了過去,但是她的手,卻被對方攔截在了半空中。
“媽,我讓你打,只是因爲我沒有避開而已。”否則的話,她根本就打不着他,而現在,他不會再讓母親打了。
章綺恨恨地咬牙,“難道我現在不該打你嗎你突然辭去了總裁的職務,連聲招呼都沒和家裡打,你以爲現在只是你個人辭職的問題嗎你看着吧,明天w股價一定會大跌,還有其他一系列的影響,這損失,你要怎麼負責”
“負責”楚西辭冷笑了一聲,“我現在連對一個人負責都做不到,你覺得我還可能對其他的事情負責嗎”
章綺卻依然道,“楚家現在不是已經發動了所有的人手在尋找季蓮心了麼,我甚至還讓章家那邊也派出了人手在找,你還想怎麼樣你現在這是在幹嗎遷怒嗎找不到季蓮心,難道你還想要毀了你自己,毀了楚家嗎”
“我是在遷怒,是想毀了我自己,我可笑的相信着所謂的證據,卻沒有去相信蓮心的話。你設計的不只是蓮心,還有你自己的兒子,你一環又一環,擺出了那些證據,而我卻深信不疑。媽,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最恨的是什麼,但是你卻還偏偏要讓我以爲蓮心是這樣的女人”楚西辭低低地嘶吼着,如同一隻負傷的野獸。
可笑而可悲,他的母親,卻讓他失去了最愛的人。
而更可笑的是,他會那麼地蠢,被眼睛和耳朵矇蔽了一切,卻忘了去問自己的心,只以爲看到的和聽到的就是事實,甚至連進一步的調查都沒有。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設計過季蓮心了”章綺一驚,卻是面不改色的否認道。
“難道你還要我把陳甜音從洛杉磯帶回來,讓她當着你的面對質嗎還是要我把當天轉賬那100w的銀行櫃檯人員給找出來,看看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楚西辭吼道。
章綺一聽這話,就知道兒子應該是已經從陳甜音那邊問出了事情的真心,心中暗自罵着陳甜音壞事,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和愧疚,只是淡淡地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你好。”
楚西辭抓着章綺手腕的手在不斷地收緊着,幾乎像是要生生地把她的手腕給折斷了似的,“爲我好,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這些所謂的爲我好,是不是我想要的”
章綺皺起了眉頭,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顯然手腕上的疼痛,讓她的面色終於有些變了。
而楚天放此刻,終於上前一步,把兒子的手拉開道,“好了,她是你的母親,就算這件事上她做錯了,但是她終歸是你的母親。”
楚西辭看着楚天放,驀地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蓮心是被冤枉的”
楚天放默然,他是猜到過季蓮心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卻沒有辦法去對兒子明說,不希望真的有一天母子反目,於是只能盡力地去尋找季蓮心,但是卻沒想到,事情還是在往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楚天放的沉默,足以讓楚西辭明白一切,“哈哈沒想到我一直信任的父親也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他想到了那時候,父親來別墅找他,問他蓮心是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想必父親是想要提醒他吧,可是他卻只是回答着不知道。
就算他是愛着蓮心,但是他卻不曾真正地相信過她,他在害怕着她會成爲母親那樣的女人,卻不曾信任過她的品格。
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說着愛蓮心呢
楚天放突然臉色變了變,驚呼着道,“西辭,你”
楚西辭的牙齒,因爲自責的恨意,生生的把嘴脣給咬破了,一縷殷紅的鮮血,順着脣角處流了下來,可是更讓人心驚的是,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中流了下來,多少年了,楚天放差不多都已經忘了,兒子哭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楚天放心思複雜,而章綺同樣震驚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心底的恐懼,在不斷的增加着,就彷彿她最在乎的兒子,在和她徹底的決裂,在和她斬斷着母子之間的情分。
“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蓮心在哪裡蓮心最後去找你的時候,到底說了些什麼”楚西辭問道。
但是章綺卻依然回答道,“季蓮心最後找我,和我說的話,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至於她在哪裡,我又怎麼會知道”
“害陳甜音流產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她又怎麼會去向你說她錯了呢”楚西辭怒道,“媽,事到如今,你還要堅持你的謊言嗎”
章綺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最終,楚西辭看着自己的母親,神情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會再踏進這個家半步,也不會再見你,如果你在乎的只是楚家的一切,那麼這一切,我一樣都不要,你是生養我的人,卻也是傷我最深的人,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章綺的面色,這會兒才流露出了一抹驚慌,“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還想要不認我這個母親嗎”
“我只願,我從來不是你的兒子。”楚西辭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楚家。
章綺臉上的面具,此刻在龜裂着,她臉色蒼白,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如果不是楚天放扶着,恐怕就要摔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不願意相信剛纔所聽到的話似的,她轉頭看着丈夫,“剛纔西辭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
楚天放滿臉的苦澀,妻子向來要強,又怎麼受得了這些
“先讓西辭好好冷靜冷靜吧,也許過些日子,事情會好起來的。”楚天放道,“如果你真的知道季蓮心的下落,那麼不妨說出來,難道你真的忍心看到西辭痛苦嗎”
章綺卻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緊抿着雙脣,不再說話,臉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