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出浴更衣,衝出了浴室,來到花園處,卻見那印象中熟悉的素衣女人,此時正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左右手各牽着一名小男孩。
她快步上前,朝着洛嵐擠出她認爲最客氣的笑,洛嵐這傢伙,行事只按自已的喜好,多年不見,手段更見高明,加上焚天殿的崛起,她不能也不敢與其公然作對,她突然造訪,莫非有什麼要緊事麼?
“洛嵐?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提前多準備準備。”月蕭蕭衝上前與洛嵐客套,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假笑,眼神有意無意的掃視着小龍小虎。
別人也就罷了,她月蕭蕭可是曾經愛慕過君薄情的女人。
多年來,她再也沒遇見像君薄情這樣的男人,也算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眼前這兩個小傢伙,分明都長着一雙罕見至極的桃花眸,與那君薄情的眼睛可謂是一模一樣,莫非他們是君薄情的兒子?
“這是我兒子,怎麼樣,帥吧?”洛嵐驕傲的笑道,叫月蕭蕭出來見面,就是爲了同她分享,她又有了兩個這樣又帥又有能力的兒子,這樣的兒子,可不是誰都能生出來的。
月蕭蕭心底一陣發酸,老天爺真不公平,將一切的美好都給了洛嵐,給她美貌,給她高貴的氣質,給她非凡的能力,給她優秀的男人,甚至還給了她如此可愛的兒子,似乎世間一切的美好,都盡被她掌握。
“帥,很帥,像他們的父親。”她輕嘆,緩緩說道。
這幾年,居於高位的她,漸漸悟出一個道理,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權勢地位,而是一個愛自已的男人,一個幸福美滿的家,這纔是女人最好的歸宿,金錢,權力,美貌,都是過眼雲煙,不知何時就會失去。
小龍那雙漂亮的桃花俊目眨了眨,笑道:“阿姨,你認識我爸爸嗎?”
“嗯?”月蕭蕭沒聽明白,阿姨是啥意思?爸爸是啥意思?
洛嵐笑道:“他是說,你是不是認識他父親。”
月蕭蕭蹲下,看着眼前這兩個小几號的君薄情,笑道:“我當然認識你們父親,我當初還喜歡過他,只可惜,你們父親眼裡只有你們孃親,看都不看我一眼,可算傷透了我的心。”
小虎斜了她一眼,不陰不陽道:“那是因你太醜了。”
月蕭蕭被小虎的話哽住,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她自負美貌,雖比不上洛嵐氣質獨特,卻也是衆人眼中公認的美女族長,剛剛那小屁孩說什麼?太醜了?有沒有搞錯啊!要知道,她生平最恨別人對她的容貌品頭論足了。
見月蕭蕭臉色鉅變,洛嵐掩口輕笑,趕忙拉了兩個兒子告辭離開,風一般的消失在月族。
留下月蕭蕭一人在風中凌亂。
天未亮,他們的身影已然出現在落雁城,不過稍稍一打聽,君薄情和洛小陽的名號原來已經如此響亮,看來他們這三年來,並沒有白過。
一大兩小的身影,行走在落雁城內滿是薄霧的長街之上。
“媽媽,我們去哪裡呀?”小龍搖了搖洛嵐的手,這裡會是通往爸爸家的路麼?
小虎瞪了小龍一眼,不悅道:“帶你去賣。”
小龍朝着小虎吐了吐舌頭:“弟弟,我是哥哥,你不可以用眼睛瞪哥哥。”
小虎扯了扯嘴角,揚了揚拳頭,道:“那就打一架吧,誰贏了就聽誰的。”對於自已突然由哥哥變成弟弟的事,小虎依然耿耿於懷,時不時就攛掇着小龍跟他比試比試。
小龍卻很淡定的搖頭:“媽媽說了,要打也是打壞人,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
兩個小傢伙正鬥着嘴,洛嵐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仰頭看着身前的朱漆高門,門口的石獅威武雄壯,大門也似乎是被重新漆過,非常鮮亮,近身還能聞到一股股淡淡的新漆味。
“媽媽,這裡是爸爸家嗎?爸爸在家裡等我們嗎?”小龍趕忙問道。
洛嵐搖頭:“這裡是商行,我們去買點東西當禮物,你們的大哥最喜歡禮物。”她的小陽,想她了嗎?怨她了嗎?
子君山腳,焚天殿拜山碑前。
天色尚暗時,洛小陽挺拔的身姿便出現在青石碑前,不停的左右移動,扯着脖子四下觀望,臉上神色複雜,見到遠方有人影出現,便一臉激動,待人影近前,便又一臉失望。
天空翻出魚肚白,灰暗的天空漸漸明亮,一道淡青色身影由遠而近,纖細嬌柔,女孩提着一隻食籃,踩着優雅的小碎步,在濛濛塵霧中優雅地走來,明亮的眸子緊緊的凝着洛小陽,眼神複雜,她多想像這樣,優雅的走着,走進他的心裡。
十二歲的她,懂得許多,也知道自己的心意,更知道,他的心意。
洛小陽喜歡她,僅是喜歡而已,一種對妹妹的喜歡,無關男女之情,她不知道這種感情將來會不會改變,但起碼目前,他絕不會變。
“小陽哥哥,吃點早飯吧。”她依然保持着當年幼時的稱呼,儘管他們已經長大了,旁人都以爲這只是個習慣而已,但她卻知,這不僅是一個習慣,而是一種象徵,所謂親密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