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大婚封后大典。我這個被休的夫君難道不應該來恭賀一番？”荊讓挑眉。目光定在紅鸞捂着小腹的手上，那一雙眸子晦暗不明，荊讓冷笑着眯起眼睛。“帶着我的孩子。做別人的皇后，嗯？”
紅鸞身子一震。卻是說不出話來。
“紅鸞！這樣的事情。估計全世界也只有你做得出！”荊讓看着紅鸞。眸光凌厲。
紅鸞垂首不語，捂着小腹的手微微輕顫。
“你可知我這些日子是如何過的？你可有想過我過得好不好？你可有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時我都做了什麼？”荊讓走近一步，聲音如子夜的風。幽幽冷冷。“你怕是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想過吧？”
紅鸞抿脣不語。
“紅鸞。我在你的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你可曾真正正視過？”荊讓忽然伸手。擡起紅鸞的下巴。
紅鸞被迫擡頭，對上荊讓的眼。心下一悸，慌亂地移開，打開他的手。
“你看着我，告訴我。難道你如今連看着我都不敢了嗎？”荊讓手腕用力。將紅鸞的頭重新擡起來。讓她被迫面對她。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爲何你每次捨棄我，都做得如此輕易？”荊讓盯着紅鸞的眼睛，不讓她逃避。
紅鸞閉上眼睛。這麼長時間不曾痛的心忽然劇痛無比。
“你說過陪我一生。就是如此出爾反爾？有了別的讓你珍視的東西就會對我棄如敝履。毫不猶豫的捨棄？你可有疼過？痛過？可想過我會疼？會痛？”荊讓手下用力。
紅鸞白哲的下顆瞬間青紅一片。
“嗯？你爲何不說話？不敢面對我？感覺對我有愧？”荊讓手下的力道鬆了一分。冰涼的指尖轉而去摸紅鸞的臉。”你寫那封休書時的感覺如何？可有想過從今以後與我再無關係。可有不捨？”
紅鸞閉着眼睛。一滴清淚滴落在荊讓的指尖上。
荊讓手指一縮。目光定在手指上。他青白的指尖上如灑了一滴雨露。晶瑩。清透。他靜靜看着。冰冷的俊顏忽然升起惱怒，“這是爲我流的嗎？你還會流淚？你還有良心？你的良心不是早就被狗吃了嗎？”
紅鸞瞬間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滾下。
“你哭什麼？我都被你拋棄了都沒哭！你憑什麼哭？將你的眼淚給我收回去！”荊讓眸中怒意翻滾。用手毫不憐惜地擦風紅鸞的臉。
可是紅鸞的眼睛像是開了閘的泉眼。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你這是想讓我心疼嗎？”荊讓忽然住了手。看着她白暫的臉被自己的手擦的通紅，眸光一緊。任她的淚水將他整隻手染溼。
紅鸞不語。只是一個勁的哭。
“你……”荊讓看着紅鸞。鳳眸中的怒意一寸寸退去。忽然閉了閉眼，化爲深深疼惜，手臂拉住紅鸞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抱進懷裡。
紅鸞閉着眼睛睜開，剛要掙扎。荊讓抱着她手臂用力。”別動！”
紅鸞果然一動不敢動了。
“我......怎麼會被你這個女人一再折磨......”荊讓低頭。看着紅鸞嬌弱的身子在他懷中不停地哭泣。一顫一顫的樣子甚是讓人心疼，眼中的怒火便在注視中開始消散。“別哭了”須臾，荊讓開口道。
紅鸞卻是像沒聽到一般。
“怎麼了？覺得良心開始不安了是不是？你做了這麼多事兒，如此將我傷得休無完膚，我是不是也該還回來？”荊讓似乎能感受到紅鸞的情緒。低頭問。
紅鸞吸了吸鼻子，不說話。
“我是氣你，是惱你。是怒你。但我該死的見不得你的眼淚！”荊讓似乎也氣怒自己。眉目間隱隱憤恨。那是對自己的怒其不爭，”我來時就想着要將你狠狠教訓一頓。讓你知道來西涼的後果。住進這所破宮殿的後果。還有寫休書要嫁給別人的後果。可是……算了！誰叫你這個女人有本事哭呢！爺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你的眼淚。”
紅鸞聞言。忽然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荊讓看着紅鸞。眸光凝聚上溫暖。聲音不由得放柔。“鸞兒，別哭了”，
紅鸞眼淚止不住一般，抱着荊讓的身子。雙手揪住他後背的衣賞，哭的一塌糊塗。
“你真會作孽來折磨我”荊讓一嘆，似惱似怒又似開心地說了一句。伸手將她的臉扳起，低頭吻上她梨花帶雨的臉，將她眼角流出的淚都吻了去。
紅鸞淚眼濛濛地看着荊讓。
荊讓長長的睫毛輕顫。如兩扇羽翼。直到將她淚痕吻幹。
良久，忽然將抱着荊讓腰的手撤離。猛地推開了他。
荊讓被推得後退了一步。蹙眉看着紅鸞。
紅鸞壓抑着喘息，想着大殿之外看了一眼，轉而又收回目光對上荊讓的視線。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
君薄情訝異，也向着窗外看去，可是，窗外除了疏影橫斜之外，什麼也沒有。又繼續看着屋中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