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女互相看了一眼,站在了彩蝶公主面前。
“她起來了嗎?”彩蝶看着這兩個侍女,停住腳步,笑着問。
兩人齊齊搖了搖頭,“紅鸞小姐還沒起。”
“紅鸞姐姐真是……如此大喜日子,她到睡了個舒服。”彩蝶向裡面走去。
“公……公主,紅鸞小姐說她還沒睡醒,不要吵她……”那侍女憋出一句話。
彩蝶腳步不停,擺擺手,“我去喊。”
兩個侍女對看一眼,也不攔阻,跟彩蝶身後進了屋。
大牀裡面,紅鸞揹着身子睡得極熟。
彩蝶來到牀前,盯着紅鸞後背看了片刻,忽然一笑,緩緩坐了窗沿,慢悠悠的說道:”我見過這麼多新娘子,第一次見到這麼沉着冷靜的。”
紅鸞一動不動,渀佛沒聽見。
彩蝶又慢悠悠地道:“我哥哥昨日忙了一夜,將京城一夜之間控制了個金牢籠。街街道道,邊邊縫縫,都沒被他錯過。怕是一夜沒閤眼。我覺得若是某人想來搶親的話,可能有去無回。”
紅鸞忽地坐起身,看着彩蝶,“他不該來”
彩蝶忽然笑了,看着紅鸞,“不裝睡了?我未來大嫂。”
紅鸞哼了一聲。
“果然是說起他你就起來了。”彩蝶笑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塊鏡子放了紅鸞面前。
鏡子中果然映出紅鸞滿臉黑線的小臉。
彩蝶繼續道,“你看你,每次結個婚都能把新浪累的不行,當初荊讓大哥娶你,差點用金鐘罩,而今我哥哥娶你,將天下都用網給罩起來了,費了多大勁。”
紅鸞有些無語,看了一眼彩蝶道:“既然心疼你哥哥,就快點兒給我梳洗打扮,我好上花轎。”
彩蝶嗤一聲笑了,伸手點點紅鸞額頭,“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多想做着天宇的皇后呢!”
“他們都辛苦,就說明你紅鸞姐姐我是個搶手的姑娘,他們這叫做慧眼識珠。”紅鸞淡淡的說道。
彩蝶笑了起來,對外面招招手。
喜媒和十全婆婆進來,頓時一陣百子千孫,吉祥如意,百年好合,鸞鳳和鳴喜慶話照着雲淺月砸來。兩個喜媒,十個十全婆婆,一個嘴比一個嘴說話利索。一大堆好話說了足足兩柱香,連個重複字樣都不帶。
紅鸞看得有些呆,聽得咋舌。
喜媒和十全婆婆說完喜話,便吩咐捧着托盤和錦盒人依次報數。珍珠翡翠,白玉瑪瑙,珊瑚綾羅,寶石珠花,金絲鳳帶,成雙成對挨個報了名字,那些名字也都是被貼了個大喜標籤。難得全部都是十全十美,百好千和物事兒。
君薄情差點被這一屋子的東西晃花了眼睛。
一番報喜完畢,主事十全婆婆便一擺手,外面搬來了兩個大木桶。兩個木桶裡都盛滿了熱水,一個裡面裝是蓮子、棗、花生、栗子等物事兒,有小個兒如花生飄水面上,有大個兒如栗子、核桃,沉到了水裡;另一個裡面裝了花,各種各樣花,怕是有百種。
十全婆婆恭敬地請紅鸞沐浴。
紅鸞先從裝滿了“早生貴子”水裡泡了一陣出來,又進了“百年好合”花卉裡。
君薄情不禁想笑,這紅鸞怕是快生了吧?當真是早生貴子了。
沐浴完畢,便是彩蝶親自給雲淺月綰髮。
三千青絲她手中,她一邊梳一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綰好發,便是給她臉上上妝。
紅鸞從頭到尾一聲也沒吭,溫順地讓人給她臉上抹那些東西。
彩蝶坐一旁看着紅鸞被粉抹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模樣,笑得像是花開了一般,“原來新娘子上了妝如此好笑,估計我哥哥到時候看到你都不敢認了還以爲別人冒名頂替呢!。”
紅鸞無語,面無表情的看了彩蝶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妝容完畢之後,是着裝。
大紅嫁衣譜一從錦盒裡舀出,一下子就晃了所有人眼。天色將明未明,房間是有些昏暗,但大紅嫁衣伸開,房間一下子明亮得如落入了一片豔紅霞光裡。
美得炫目,美得離神,美得天下嫁衣只此一份,獨一無雙。
一片讚歎聲中,紅鸞穿上大紅嫁衣,披上鳳冠霞帔。整個人兒換了一個人。即便那臉有些慘不忍睹,但一樣是傾國傾城。
這一份豔華,驚豔了滿屋人。
靜寂中,外面傳來龍炎熟悉聲音,“準備好了沒?文武百官都等着了……”
--龍炎的聲音打破了屋中沉靜。
彩蝶聞言向窗外看了一眼,立即笑道:“好啦,好啦,龍炎哥哥。”話落,她對紅鸞道:“你馬上就要嫁給我哥哥了,紅鸞姐姐。”
紅鸞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房門外,紅顏殿不知何時妝點得遍佈紅綢錦色,大紅錦綢,從紅顏殿屋門口,鋪開到了紅顏殿院外,房檐廊角、梅枝桂樹上都高掛了紅綢裁剪花。入眼處,一片紅豔豔華麗。晨起有些霧色,太陽還沒升起,整個世界一片豔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