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固執的,固執自己的責任,固執自己的道德,或者固執自己的邪惡!
如現在的劉孟慶,儘管他耳朵被打掉小半個受了傷,但劉孟慶還是沒有殺那個孩子,他趁着孩子因爲手槍的後座力而翻倒的時候立刻上前按住了孩子,伸手撕裂牀上的牀單撕成條狀將孩子反覆綁了起來,最後扔在那裡,感慨的說了句:“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的童年應該是充滿快樂的。”
“林友,用通訊器跟這裡的軍區聯繫,讓他們派人過來收拾殘局,我想這點能力他還是有的。”下達了命令,我開始翻出地圖查看起來,這樣一個小村子我並沒有奢望一下子就能找到於先生的蹤跡,在地圖上確認了一下另兩處的位置後,我同時在周圍查看了一下這裡一些人逃走的痕跡,這個方向跟地圖上標誌的另一個地方的方向一致。這讓我沒有了疑慮的打算追蹤下去!
此事的林友已經同軍區接完了話,再看受傷的劉孟慶神情堅毅絲毫沒有疲憊,我立刻下令向那個方向追蹤。
可就在我們趕到那輛已經被打碎了玻璃的車子旁的時候,一個屋子裡隱隱約約傳來兒童的啼哭聲,我略微皺眉,向林友看去,因爲剛剛這個方向是林友清掃過去的。這並不是特意分配的任務,但在散開時就已經無形的分配好了。
“我們要去看看嘛?”劉孟慶問道。
算了,一個孩子而已,我並不責怪林友。因爲他們是軍人,而不是僱傭兵,我理解:“不用,上車馬上離開追蹤敵人!”
“可,可如果他被什麼壓到身子或者屋子裡在戰鬥裡燃起了火怎麼辦?你聽這聲音,他該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劉孟慶還是如此固執,儘管他已經吃到了教訓。在我冷起臉的時候,劉孟慶卻已經先一步轉身朝啼哭聲的方向而去了。
另三個傢伙互看了一眼,徑直也跟了過去,這時我倒也來了興趣想要看看到底是如何一件事!是一個陷阱呢?還是如同劉孟慶所想,那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幾歲幼童。在心底,我也希望是後者,因爲這樣最起碼可以避免有些盲目的劉孟慶陷入危機。雖然我也邪惡的想他受些教訓,但耳朵上的傷卻還不足以令他接受教訓,那要怎樣呢?死亡嗎!
緊趕幾步我來到了追到了他們後面,四個傢伙看到我跟來都略微掛起了笑臉,但我卻對他們冷笑了一聲並不接受他們的友好!
轉過一個籬笆小院,一個還可以看出是花布衫的血色小套裙穿在一個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兒身上,她最多四五歲。此時的她被一輛自行車壓着,而自行車倒地翹起的後輪還徑直快速的轉悠着,旁邊更有一個斷氣了的年輕婦人,而她血色的手掌就放在車輪下方,整個身子艱難的趴在那裡,身後有一溜血跡劃出。
這種情況讓滿心善意的人一看就會想到,年輕的婦人在生命最後一刻還堅持爬着去拯救自己的孩子!但在我的眼裡,卻正好相反……
“停下……”劉孟慶一經發現立刻忍不住跑了上去,我的制止聲對他絲毫沒有作用,氣惱的我立刻掏出手槍一槍打在了劉孟慶的前方。潮溼的土地濺起一些泥濘濺了起來,一個不是很大的洞斜-插-在土地裡,還略微冒着煙。
受到攻擊威脅,作爲特種兵的劉孟慶立刻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緊接着我擡手用槍對向了小女孩兒!在刻不容緩之際,四個傢伙都驚叫着向我阻攔過來,但他們卻哪裡又有我已經掏出槍了的準備,一顆子彈對小女孩兒穿胸而過,啼哭聲立刻戛然而止。
四個傢伙一時間愣住了,徒勞的定格在向我阻攔來的動作,似乎不可置信的反應良久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衝我舉起了手裡的槍,他們研究紅紅的衝我咆哮道:“你他嗎是個瘋子,老子今天殺了你……”
我淡然的看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別意氣用事,我們需要趕快行動了,國家需要我們!”
接着我彎身抓起身邊一具屍體,舉過頭頂對劉孟慶說道:“後退過來,我讓你們看下這個殘忍的陷阱,是我冷血,還是AK組織更加恐怖!”
劉孟慶沉重的退了回來,手中槍口一刻也不曾離開我的眉心,一雙血目更是瞪着我,似乎我要是不給他一個解釋的話,他會就要真對我出手了。屍體被我隔着十多米扔了過去,索性我臂力大,要不然這一具百餘斤的老傢伙屍體我還弄不動。
屍體斜着將小女孩兒屍體砸開,一個不鏽鋼的環立刻彈了起來,接着我們就趕緊再次緊急後撤,不錯,那樣一個環我們誰也對它無比熟悉,那就是手雷上的拉環。不到一秒,手雷炸了,一個深達兩米的大坑出現在那裡,周圍卻哪裡還有什麼屍體自行車。
看到這種情況,四人咬咬牙收起了手裡的槍,不聲不響的,但眼睛裡卻已經滿含了淚水。
“走吧,國家需要我們,如果我們不能完成任務,或者國家人民受到的威脅可比這還嚴重。”四人依言跟着我上了車。
我開車向那個方向追蹤而去,車子開開停停,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停下確認一下痕跡,因爲此事還是白天,所以有些地方行人很多,敵人撤退的痕跡很容易被掩蓋住。最後實在查不出痕跡後,我索性也只按照地圖走了,好在這一路行來方向都沒有太大的偏移。
沉默了一個多小時的劉孟慶終於緩過氣來問我:“你,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孩子身下有手雷的?”
“那個看似母親的婦人告訴我的!”
四人都有些不信,劉孟慶道:“這,這不可能,從痕跡上看,那個母親本就是在生命最後一刻要去救那個孩子的。”
“救?”我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那你看到那個轉悠着的車輪子了嗎?它爲何在轉?如果婦人只是在最後一刻爬到那裡時用盡了力氣,失去了生命,那它是如何轉起來的?或許你們可以說是孩子的母親最後時刻撥動了一下,但你們還記得嗎,轉動的車輪子上有那麼清晰的一片污血痕跡,顯然是手掌印上去的,如果沒有大的力量它能沾染的那麼清晰嗎?不要被愛矇蔽了眼睛,AK組織不是一個存在愛的地方,想一想他們曾經制造的爆炸事件吧,他們是如何視死如歸,人肉炸彈難道你們忘記了?一輛公車,一個地鐵,那裡面該有多少人?老人,孩子,婦人,他們何嘗想到過?”
四人沉默不語,劉孟慶將目光放到窗外,呢喃道:“可,那是如何幼小的生命,如果,如果你的猜測稍有一點差錯,那,那造成的損失該是如何不可彌補……”
“對,你說不錯,儘管如此但這依舊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可你也看到了,我的猜測至少現在是對的,再者,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是國家不可或缺的人才,爲了國家的利益,即便自己揹負一些沉重的罪孽又如何?難道因爲一個孩子,讓這次的任務失敗?讓國家陷入困境不可自拔?”
劉孟慶說不出話,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緊跟着我們這一路走着就不好受了,先後遇到了五次阻擊,最兇猛的一次是在一條土路徑上竟然遇到了地雷,這真是一次萬幸,因爲黑天裡已經不能夠讓我更加敏銳的注意路徑了。
只是恰巧的是一輛摩托車被我們追到了尾部,那是一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看了我們一眼後加快了速度,那一刻我也差點就有跟他賽一賽的念頭,不過好在開車的不是我。因爲幾個小時後李順天已經接替了我。
摩托車在我們前方几十米處一聲轟響變成火球四散衝了出去,威力巨大的使得一隻手臂砸在了我們的車子蓋上。
“地雷……”李順天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剛停下車子的剎那我就感覺到了什麼,按住身邊李順天的腦袋喊了一聲趴下,接着十餘聲槍響就衝入耳膜,幾乎同一時間,子彈在我們車內炸起。
因爲我們沒有配備如此遠距離的武器,所以李順天倒也理智的立刻換擋將車子向後快速倒去,倒出十多米一個漂亮的剎車將車子整個甩了個九十度的尾巴,接着李順天就將車子駛入了旁邊田地。
索性身後並未有人追來,我們掉轉了一個大灣子繼續向前駛去,但爲了防止敵人再次以埋地雷的方式限制我們開車過去,李順天經常不定的轉換路徑改變方向,這樣最少可以避免敵人這樣的不可躲避的守株待兔般的暗殺。同時也讓對方漸漸失去了我們的蹤跡,以避免不停的被襲擊,不然,我們再如何厲害也終究也得着了道兒。因爲我們不是將內-褲穿在外面的超人!
“我一定要宰了他們,我一定要宰了他們……”劉孟慶有些不可抑制的不時咆哮着,似乎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有些瘋狂了的意味。人畢竟是人,人性裡也必不可少的有弱點,劉孟慶今天遇到的事情簡直令他不可置信,雖然知道AK組織的狠辣恐怖,但此時此刻纔有了一種深切的體會,這種體會卻令人一生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