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魚人發出陣陣嘶啞尖銳的吼聲,伸出長長的利爪朝幾人撲了過來。
叮!山和尚隨手一刀橫起,擋住利爪,運足氣力,將擋在身前的魚人一腳踢了出去,這一腳若是換做普通人早該被震碎內臟而死,可這魚人非但沒吐血,反而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揮舞利爪嘶吼着又加入了戰鬥。
山和尚後退半步回身甩出一刀,刀風凌厲,橫劈向魚人腦袋。
噗!刀身劈開鱗假,直從另一邊劈出!僅剩的半個腦袋流出大量的鮮血腦漿,強烈魚腥味刺的山和尚皺起了眉頭。
另一邊,黑暗中閃過點點寒星,銳利的長劍如毒蛇出洞般連續穿透了幾隻魚人的喉嚨,不光是刺破而已再收劍之時還旋轉了一圈劍身,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撲通!撲通!撲通。”三隻魚人雙手捧着噴濺着鮮血的喉嚨不甘的倒下。
徐風一臉冷漠的甩了甩劍身,看向了林柔。
身材苗條的少女此刻好似一條游魚般靈活的穿梭在幾隻魚人之間,輾轉挪移間姿態妙不可言,不一會兒魚人們便已是傷痕累累,血流了一身,三條魚背靠在一起瞪着死魚眼盯着林柔,看不出恐懼,亦看不出憤怒。
“喝!!”山和尚突然暴起,又是一刀橫劈,向着幾條魚砍來,徐風見機亦是踏步上前。
“嘶——”似乎聲音中帶着不甘,三條魚倒在了地上,一抽一抽的張着嘴垂死掙扎。
一番激戰,幾人發覺這些魚人速度力量都不差,不過也就這樣而已,絲毫沒有技巧可言,不足爲懼。
“呵呵,這就是妖怪嗎?我看也不過如此。”徐峰冷笑道。
“我們快走吧,我總覺得很不妙……”山和尚一臉驚懼。
“我看你是白長了那麼大個子了。”林柔鄙視道,此時殺了幾隻妖物的她甚是亢奮,“不會還有龍王爺吧?我們去找找?”
“林柔!別鬧了!我們走!”徐風低聲喝道。
“好吧~走就走咯~說不定這村子裡都是妖怪呢~”翻了翻白眼,便跟着兩人走向了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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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越來越重了……”隨着幾人越來越靠近村子外圍,魚腥味也變得越來越厚,不久幾人來到了圍欄處,“小心……”
村外黑漆漆一片,雖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也相距不遠。
“怎麼這麼黑……不對勁……”山和尚看着前方提起了大刀。
“瞧你嚇得,要是——”
“跑!!快跑!!”徐風忽然一聲大吼,轉身便往後跑去。
“你——怎麼——”眼看着山和尚也扭頭就跑,林柔也不得不快步跟上。
啪啪啪!
剛轉身跑起來,身後忽然傳來了無數的腳步聲,聽身音顯然是光着腳的——此時此刻林柔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後邊是什麼了。
“你們往哪裡跑?!”林柔嚇得喊了起來,但是並沒有人回答她,前方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徐風一路狂奔,耳邊只有風聲不斷,不久便來到了海邊,海浪層層疊疊,不斷地涌上岸頭。回頭看了看身後,猶豫片刻便潛入海水中,沿着岸邊水域,慢慢的向着村外游去。
海水冰涼,陣陣寒氣襲人,徐風總覺得心頭惶恐,似乎水裡有着更爲可怕的東西,低頭看去,昏暗的海水混濁不堪,黑暗的深處似有着什麼在向着他靠近,張風毫不猶豫趕緊轉向了岸邊游去。
就在他即將到達岸邊的時候腳下突然一陣鮮血涌出,張風低頭一看竟有一隻魚人抓住了他的右腿,鋒利的爪子劃開了他的肌肉。
徐風運氣內力,一腳蹬在魚人臉上,藉着反作用力一下躍出了水面,忍着劇痛,躍上了岸頭,馬上轉身向後看去,只見密密麻麻的魚人隨着浪濤一波波的涌到岸上,數量之多讓張風不禁頭皮發麻。
“這裡難道真的有龍王爺嗎……”天空中似乎又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徐風舉起劍瘸着腿一步步的像後退去,眼中透着絕望。
魚人上岸後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向着徐風衝來,有些揮舞着利爪,有些竟然還拿着叉子,一道劍光閃過,面前的魚人被劃破了喉嚨,徐風一把將它推出,撞到了身後的魚人身上,頓時撞倒了一片,趁此機會,他忍着巨疼,飛身躍起高高的跳到了一間房頂上,拿着劍顫抖着手絕望的看着周圍,而此時村中的魚人也從另一邊圍了上來。
“我是不是一不小心跑到哪個魔窟了?”看着將房子包圍起來的魚人徐風不禁想到。
無數魚人用泛白的死魚眼注視着他,圍着他卻又不發動攻擊,反而不時的發出嘶嘶嘶的低沉吼聲。
撕下一塊袖管,將受傷的右腿包紮了起來,徐風頹然的坐在屋頂,看着遠方的天際,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降臨或——是奇蹟的到來。
朦朧的海面,漸漸升起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大燈籠般的金色眼珠在黑夜中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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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殺!殺!殺!一刀刀揮出,帶走了片片殘肢,被逼入絕境的他爆發出了比以往更強的力量,魚人脆肉的鱗甲根本無法抵擋他的刀鋒,二十隻?亦或是三十?四十?山和尚早已不知道了,只是不斷地揮出刀來,擊殺擋路的敵人,手腳因爲連續不斷的大力揮砍而變動痠痛麻木,漸漸地體力越來越差,剛開始一刀解決的敵人,現在要三五刀才能殺死,痠痛的四肢不斷的告訴他自己即將到達極限——在混亂之中他不知不覺又回到了涯邊的那棟房子……
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了大門,來到了院內,奇怪的是身後的魚人突然沒了動靜,只是站在外邊靜靜地看着自己,也不管它們會不會突然殺過來,山和尚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緊握着大刀喘着粗氣,休息了起來。
微亮的月光下房屋的影子慢慢拔高,十幾個呼吸後已經變得比剛剛足足高了一半有餘。
“嗯?…………”山和尚緩緩的轉過頭。
原本的幾間房屋不知何時已經扭曲到了一起,無數的經絡盤根交錯,表面破爛如朽木,上邊長着大量的深灰色肉瘤,忽大忽小,整個屋頂全部化成一張腐爛的巨臉,伸着長長的脖子來到了他的身後。
“滴答。”
“滴答。”
巨臉上的腐肉化成一滴滴的膿液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山和尚被嚇的跳了起來,褲襠間溼了一片,胡亂的揮起大刀,哐哐哐的劈在了巨臉上,濺起的膿液噴了他一身。
爲什麼我……渾身越來越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