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白堅持帶着傷,完成了表演,連導演都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過來問她,是不是腳扭到了。富小白本來是想否認的,但夏罕羽卻嘴快,說了。富小白微微低下頭,想,就讓大家這麼以爲好了,以爲她因爲穿不慣高跟鞋,不小心扭到了腳,富小白癟着嘴,一臉無奈,就這樣放過罪魁禍首了,竟然還不能跟大家說,她是被斯金楊那個傢伙摔的,故意摔的!
小助理攙着富小白到一邊坐着,她今天的戲份已經全部完成了,而夏罕羽是女主角,戲份多的嚇人,富小白坐在一邊看着夏罕羽又叫又鬧呢,這部戲是充滿活力熱情,充滿奮鬥的力量的,看得出,夏罕羽很喜歡這部戲,更願意爲這部戲改變自己一直以來的形象,這也是她的轉型之作,富小白看好夏罕羽,沒有什麼比本色出演,更能體現一個人的魅力了。
一個穿着十釐米高跟鞋,得體套裝的陌生美女正在和Jessica講些什麼,富小白看着Jessica轉過頭來,在休息區尋找着什麼,仔細地打量Jessica和那個陌生的美女,倆人的氣質竟然出奇的相同,富小白想,原來中層、高管是有其相似共同之處的,都這樣的與衆不同,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Jessica的眼睛似乎鎖住了她,富小白瞪大眼睛,Jessica纖細的手指一指,然後那個陌生的美女便款款而來。富小白沒有看錯,那個美女是衝着她來的。
美女的氣質太冷豔,富小白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寒顫,忍不住拉了拉身邊小助理的衣角,“那個美女不是來找我的吧?”
小助理朝那個美女看了過去,似乎也被她的氣質給震懾到,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不,不是的吧!”卻還是盡職地擋在了富小白前面。
“富小姐,是嗎?”小助理擋在富小白的面前,可蹬了十釐米超高跟的冷豔美女身高就超了小助理一大截,居高臨下地越過小助理的頭,看着縮在座位裡的富小白。
富小白愣愣地點了點頭,快速地加了一句,“美女,我不認識你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斯副總,讓我把這個給你送來!”
一隻小紙袋,裡面裝着什麼,富小白看不見,卻也不想看見,既然是斯金楊派來的,冷豔姐姐,就不要怪我態度不好了。
“……”富小白舒展了身體,懶懶地躺着,到底是大公司,大廈的外觀好得不像話,裡面的冷氣打得像是不要電費一樣,富小白拉過毯子把自己圍了起來。
陌生美女伸着的手,就這樣尷尬地浮在空中,眼神裡浮現幾聲不耐煩,小助理悄悄推了推富小白,富小白這才懶懶地回答,“不用了,替我謝謝你們斯副總,不過這點誠意,相對於他所犯下的過錯,真的是小得不得再小了!”
冷豔美女慢慢地收回了手,卻在富小白滿以爲她會高傲地轉身就走的時候,飛快地把紙袋往小助理的手裡一塞,優雅的聲音響起,“富小姐,我只是來送東西的,至於你和斯副總的事情,我無權過問,東西請您收下!”冷豔美女最終還是高傲地一個轉身,踩着她的小高跟一步一搖地走了。
富小白氣急,“快,還給她!”小助理拿着紙袋,無辜地看着富小白,“富小姐,人家一片好心,你就收了吧!”
一片好心,黃鼠狼給雞拜年還差不多!
富小白無奈地看着冷豔美女越走越遠的身影,除了嘆氣,還是嘆氣,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小助理一眼,接過來紙袋,打開,裡面是一些扭傷的常備藥,有噴霧、膏藥以及其他一些富小白看着包裝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哼!富小白重重地一哼,掏出手機,查找着通訊錄,電話是通的,只可惜一直沒人接。好啊,不接我的電話!不接電話改發短信,本小姐就不相信你還一點也接收不到我的憤怒了!
“拿回你的藥,本小姐不需要你的假好心,要是本小姐不小心殘廢了,你就等着吃官司吧!”富小白飛快地編輯好,發送,赤裸裸的威脅,卻怎麼樣也發泄不了富小白心中的不快。富小白眼神一閃,落到了那些紙袋上,既然送來了,不用白不用!
“你,看看說明書,看看我能用什麼!”小助理乖乖地把那些藥到了出來,一樣一樣仔仔細細看了看,最終挑了噴霧,在富小白的腳腕和手肘處噴了噴,又挑了一瓶紅花油,富小白一聞到那個味道就急忙搖手,媽呀,這種味道在這裡散開那還得了?於是倆人轉移到封閉的休息室,就算是難聞的氣味,也不會污染那麼多人的嗅覺!
“媽呀!輕!輕點!”富小白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小助理卻再也不敢真的下力道揉開紅腫。富小白卻疼得哭爹喊娘,卻還是一點成效也沒有。富小白死的心都有了。
“停,停!不要揉了!”富小白抽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今天怎麼這麼沒出息,竟然都掉了倆次淚,都是斯金楊這個混蛋害的!富小白狠狠揉着手裡的紙巾,腳腕處卻一點點的刺痛,慢慢折磨着她原本堅強的心智。
富小白掏出了電話,她想家了,想哥哥,想媽媽,想爸爸,想一切家裡的溫暖!
斯金楊站在窗前,看着腳底下不斷來往的車流,撥出了電話,富小白竟然給他打了電話,剛纔在開會,把手機設成了靜音,慢慢地踱到了窗邊,覺得總有必要給她打個電話,即使聽到的可能是富小白氣急敗壞的謾罵。
“嘟!嘟!嘟!”電話是通的,可一直沒人接,終於,富小白在看着閃爍的人名出現後的第十秒,毫不猶豫地掛斷。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斯金楊無奈地合上手機,突然有些摸不透富小白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自動送上門了,她竟然退卻了,什麼,能夠讓她退卻,讓這個敢當着他的面罵他混蛋的女人退卻?
車來車往,人來人往,不是高峰期,馬路上的人和車不是很多,卻還是佔着六條道,每輛車都有它的目的地,就像是每個人都有他的目標他的終點,即使大部分的人生終究是在路上,無論是用自己的雙腳,還是用各種各樣的工具,每個人都孜孜不倦地前進前行,爲了愛的人,爲了家人!
斯金楊終於打開門,“今天還有什麼安排?”
“斯副總,沒有其他安排了!”冷豔美女恭敬地站起身,腦袋微微下垂,回答着斯金楊的問話。
“好,那我下班了!”
“斯副總慢走!”上級下班了,卻不意味着自己能夠下班,冷豔美女目送斯金楊進了電梯,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坐着手頭的工作。
不知道是誰按了一樓,卻又在別的樓層下去了,斯金楊看着突然打開的電梯門,以及亮着的負一層,在電梯即將合上的一瞬間,突然又按了開門鍵。
自己造的孽,需要自己來還,不是嗎?
門沒鎖,斯金楊只是輕輕地一轉,門就開了,沖人的味道,讓斯金楊險先就咳嗽了起來,實際上,他真的咳嗽了起來,卻沒有退出這扇小小的門。
門被推開,卻沒發出太大的聲音,自然也影響不了埋頭講電話,一直在哭訴的富小白,以及一臉無措地守着富小白的小助理。
“哥!我倒黴死了,現在腳腕疼得要命!哥哥!我疼!疼疼疼疼!”富小白撅着小嘴,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腳平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已經比最先摔倒的時候腫脹了許多,斯金楊揮了揮手,驅散縈繞在鼻子周圍的奇怪的味道,眼睛卻落在富小白的腫脹的腳腕上,眼裡破天荒地流露出一種愧疚,那是種奇怪的情緒,斯金楊想,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產生過這種情緒,卻對富小白產生了,歸咎與那腫的快要像豬頭的腳腕吧!
“哥!是斯金楊那個混蛋推我的,你幫我教訓他,你快點過來……不管啦,你今天過來……你這個壞人,我要和媽媽說……”富白陽似乎在電話那邊說了不少好話,斯金楊不禁失笑,富白陽會說多少他的壞話?在他的印象裡,富白陽似乎對他不怎麼友好,斯金楊摸了摸嘴角,這裡還殘留着被他堅硬的拳頭襲擊過的痕跡,這一次,他又會怎麼樣來懲罰他?斯金楊想自己是不是和富家的人磁場不和,當然除了富媽媽之外,她上次給自己選的粉紅色的襯衫,他到現在還穿着。
“哦,拜拜!”富小白似乎被說服了,乖乖地說了再見,掛了電話,一擡頭就看見了站在門邊,一臉若有所思的斯金楊。
“你怎麼在這兒?”瞬間堅強起來卻帶着疏離的聲音,拉回了斯金楊的思緒。
“想來看看你,就來了!”有沒有搞錯,這麼溫柔?富小白狐疑地打量着斯金楊的表情,竟然帶着淡淡的微笑,這是怎麼了?
小助理一看見斯金楊,激動得小耳朵都粉嫩粉嫩的,“斯先生,要不要喝點什麼?”桌上有菊花茶、玫瑰茶、咖啡、汽水、冰紅茶、冰綠茶……富小白掃了一眼面前的飲料,想着怎麼樣才能在他選中的飲料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加上幾滴紅花油?
“不用了!富小白,你的腳需要去醫院看看,我載你去?”
“不用了,怎麼敢勞您大駕!”富小白冷下臉,送個藥都要派秘書的人,怎麼能空出時間陪她上醫院?更何況充滿消毒水的地方,她也不怎麼想去。
“你不是還有戲份嗎?腳不快點好,怎麼繼續參加拍攝?”斯金楊一語中的,富小白短時間內找不到話反駁,一個勁地對小助理使眼色,卻是半點功效都沒有,富小白只好自己想着各種各樣的理由,“等會兒Jessica會帶我去,不用麻煩斯副總了!”
“夏罕羽還在拍戲,你以爲Jessica會讓夏罕羽獨自留下嗎?”確實,Jessica是不會丟下夏罕羽陪自己去醫院,可是,可是,她就是不需要他送!
“我可不想再讓你哥哥有理由揍我,所以,富小白,走吧!”
富小白瞪大了眼睛看着斯金楊,什麼叫再有理由揍你,難道富白陽還欺負他不成,不過被欺負也是他罪有應得,誰讓斯金楊欺負自己來着。
“不去!”
“不去也得去!”
小助理呆呆地看着隔着一張茶几的倆人,這倆人是在吵架鬥嘴,還是在打情罵俏,小助理頓時疑惑了。
斯金楊繞過茶几,企圖抱起富小白,富小白推搡着不讓他靠近,卻因爲行動不便,沒幾下就被斯金楊牢牢地抱在懷裡。
“你放開我,放下我!”富小白不斷地掙扎,不忘朝小助理求救,“快,攔住他,他想要拐賣我!快,快呀!”
斯金楊幾個大步已經走到了門口,眼見着就要越過門往外走了,突然衣角被小助理緊緊地抓住了,而富小白也緊緊抓住了門框。
“幹得好!”
“請你放開,你放心,我只是送富小白去醫院,看完之後便會把她安全送回酒店,你也不想因爲富小白耽誤了拍攝的進度,被Jessica責罵,是吧?”衣角的力慢慢地撤開,斯金楊對着小助理一笑,終於施加在他衣角的力量,一瞬間撤離,斯金楊專心對付懷裡的富小白。
“富小白,鬆開,我是帶你去看病,不是想綁架你!你不要自以爲是一朵鮮花,是個男人都願意採!”
“你!”富小白杏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着斯金楊,他竟然,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真是,真是,富小白咬死他的心都有了。“你別胡說八道!”
“那你這麼怕是爲什麼?”
“我怕,我哪有怕!”富小白瞪着斯金楊的臉,忍不住伸手掐着斯金楊的嘴,讓你亂說話!
突然腰腹處一陣瘙癢,富小白爆笑出聲,還沒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手已經離開了門框,而她整個人終於被斯金楊抱着,離開了那個充滿紅花油味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