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蘭靜見李大夫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再問他另一個問題,“之前烏蘇格格身子不爽,你去看過了嗎?”
“回爺和福晉的話,”李大夫對着十三阿哥和蘭靜行下禮去,“說起這個,奴才要恭敬爺和福晉了。”
“怎麼?”蘭靜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先看了十三阿哥一眼。
“回爺和福晉的話,”李大夫接着說道,“烏蘇格格有喜了。”
“真的?”蘭靜顧不得去品自己心中的感覺,只管立時將臉上扯出笑容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又對在場的衆人埋怨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你們都沒有早點兒來報的呢?”
“你也糊塗了,”十三阿哥搖着頭說道,“早些時候大哥和八哥還在呢,他們又怎麼會拿這個事情過來相擾。”
“不是這個話,”蘭靜搖搖頭,“大哥和八哥這走了也有一會兒,她們不也什麼都沒說嗎?”
“回爺和福晉,這是奴才的錯,”李大夫忙說道,“奴才給烏蘇格格診完脈之後,本想着馬上來稟報的,可是正趕上兩位太醫要收拾東西,這一岔,就給耽擱了。”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蘭靜接着問李大夫道,“烏蘇格格有喜幾個月了?情況可還好嗎?”
“回福晉話,”李大夫回答道,“烏蘇格格有喜尚不足兩月,身子雖略覺不適,脈相倒還好。”
“那就好。”蘭靜點點頭,又轉過身來對十三阿哥說道,“爺,烏蘇妹妹懷了爺的血脈,是喜事,也是大事,正是應該好生照料,只是李大夫醫術雖精,對此道卻並不擅長,更何況現在少了兩個太醫,爺的身子也正需他全心看護,而白大夫,又正在十哥府裡照顧着再有兩三個月就要臨盆的十嫂,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叫回來,可要是另請大夫駐府,倉促間又只怕人不妥當。”
“不用另請大夫了,”十三阿哥搖搖頭,“人妥不妥當的且不說,只說兩個太醫剛走,我們就又另去請大夫,讓人聽着也是不象。”
“爺說的也是,”蘭靜想想說道,“好在李大夫說妹妹現在的脈相很好,那就暫時先選兩個有經驗的嬤嬤過去吧,再叫了她的家裡人來見見,這樣妹妹的心情也能好些。”
“行,”十三阿哥點了頭,“你看着辦吧。”
“那爺,”蘭靜站起身來對十三阿哥說道,“我這就去烏蘇妹妹那兒看看去,要不要帶她回來與您見個禮?”
“算了,”十三阿哥揮揮手道,“不是說她覺得身子不適嗎?就讓她歇着吧。”
“爺也先歇着吧,我去去就回。”蘭靜對十三阿哥笑笑,又留下小樓和小牆侍候着,自己則帶着楹嬤嬤和小莊小院還有一干小丫環一同往烏蘇格格那裡去了。
“楹嬤嬤,”蘭靜邊走邊說道,“從今兒個起,給烏蘇格格的待遇加一加,該有的補品也別缺了,凡送到她屋裡去的東西也都好好的看看清楚,別夾帶些什麼不該有的。”
“福晉”楹嬤嬤叫了蘭靜一聲。
“怎麼?”蘭靜看着楹嬤嬤,眼神清亮而平靜。
“奴才是說,”楹嬤嬤衝蘭靜笑了笑,“福晉的吩咐,奴才記下了。”
“嗯,”蘭靜點點頭,又繼續說道,“爺現在的身子不好,我要常在旁照顧着,別的只怕顧不到那麼周全,但其他的倒也罷了,爺的血脈卻是要緊的,以後若是與烏蘇格格身子有關之事,需儘早來報我。”
“是,奴才遵命。”當場衆人一同行禮領命。
等來到烏蘇格格屋子的時候,卻發現富察格格也在呢。
“你懷着身子,就別行禮了。”蘭靜伸手扶起烏蘇格格,又對一旁的富察格格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正位上坐下,並對烏蘇格格說道,“你也坐吧。”
“奴才不敢。”烏蘇格格忙彎腰說道。
“坐吧。”蘭靜微笑着說道,語氣雖然柔和,卻帶着堅定。
“謝福晉。”烏蘇格格在一個低凳上搭了邊坐下了。
“今兒個事兒多,”蘭靜笑着說道,“以致於你有身子的事兒才傳到我那裡,怎麼樣?可還覺得有哪裡不適?”
“勞福晉惦念,”烏蘇格格忙站起身來回話道,“奴才只是早起的時候覺得有些氣悶,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那就好,”蘭靜點點頭說道,“你現下的身子可是不能大意了,以後再有什麼不適的,就儘管遣人來告訴我,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但凡是與你身子有關的事情,都要儘快報來。”
“奴才謝福晉。”烏蘇格格又行了一禮。
“快扶你們格格坐下,”蘭靜對烏蘇格格的丫環吩咐道,然後又看向烏蘇格格說道,“我知道我在這兒,你是歇不好的,況且爺那邊我也惦記着,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懷上了身子,爺和我都是非常高興的,只是爺現在的身子不能親來看你,他又想着你身有不適,就發了話,讓你只管歇着,不用去給他見禮了。”
“奴才謝過爺的恩典。”烏蘇格格再行了一禮,只是頭比剛纔更低了些。
“爺不能來,我來也是一樣的,”蘭靜擺手示意烏蘇格格坐下,笑着對她說道,“適才我已經吩咐過了,你的各項份例均會增加,另會再加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來,關於這個,你可有什麼人選嗎?畢竟是給你使的人,總得是你中意的纔好相處。”
“一時間奴才倒是想不出什麼人選,”烏蘇格格搖搖頭說道,“其實也不用想了,福晉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想不出沒關係,我給你兩天來想,”蘭靜笑笑說道,“如果你想到中意的了,就差人來告訴我,能派來的我肯定成全,如果到時候你還想不出來,那麼,就由楹嬤嬤幫你挑兩個,如何?”
“謝福晉。”烏蘇格格又要行禮。
“先不用謝,”蘭靜擺手止住了她的禮,“等我下面的話說完了,再一併謝不遲。爺剛纔已經準了,你選個日子,讓你的家裡人來與你見見。”
“奴才多謝福晉。”烏蘇格格這回的禮行得紮實。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說完了,我就回了,不在這兒吵你歇着了,”蘭靜站起身來,“見家裡的人事兒和選嬤嬤的事兒,你想好了,就差人去告訴我一聲。”
“奴才恭送福晉。”烏蘇格格忙說道。
“富察妹妹,”蘭靜在臨走前卻看向富察格格,“你還要再坐一會兒嗎?”
“不是,奴才方纔就要告辭了。”富察格格趕緊說道。
“那就一起走吧。”蘭靜衝富察格格笑了笑。
等走出烏蘇格格的屋子外之後,蘭靜這纔看向富察格格問道,“怎麼樣?你近來可有覺得不適的時候?”
“回福晉的話,”富察格格微紅着臉搖搖頭,“奴才沒有覺得不適。”
“真沒有?”蘭靜又再問道,“要不要叫大夫來給你把把脈?”
“不用了,福晉,”富察格格忙說道,“奴才真的沒有不適。”
“沒有便罷了,”蘭靜搖搖頭,又再問道,“只怕你也是想見家裡人的,這樣吧,等我去問爺”
“不用了,”富察格格截過話去,又趕緊向蘭靜行了一禮表示謝罪,“福晉,奴才沒想見。”
“沒想見是假的,”蘭靜輕嘆着說道,“你進這個府也有幾年了,與家裡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又怎麼能不想呢?你只是見府裡現在事兒多,不想給大家添麻煩罷了。說來也是皇太后疼我們爺,所以纔會挑了你們兩個過來,既安分守禮,又幫了我不少忙,現下烏蘇妹妹更是懷上了身子,等消息報上去,想必宮中也會很是歡喜的。只是府裡現在的情況,富察妹妹也是能看到的,爺的身子成了那樣,實在是讓人擔心焦急不已,而今兒個直郡王來說,十八弟那邊的情形也不太好,於是爺就讓那兩個太醫去看十八弟了。”
“什麼?”富察格格立時皺了眉,“那爺怎麼辦?”
“還有李大夫,”蘭靜笑笑說道,“他雖不是太醫,但醫術還是不錯的,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憂心的,而是有事要託付。”
“福晉有事只管吩咐。”富察格格鄭重的說道。
“就是烏蘇妹妹的事兒,”蘭靜看着富察格格說道,“請你有空兒的時候,多留意着她些。我知道,這不是你份內的事兒,可是現在我既要照管爺,又要管着一攤子府務,還有幾個孩子要顧,實在是有些分身乏術。”
“放心,”蘭靜見富察格格有些猶豫,就又說道,“我不是讓你去照顧她,我只是怕自己有什麼照顧不到的,所以想讓你幫忙留意着她些,如果有什麼你覺得不妥當的,就來告訴我,這個孩子是爺的血脈,我不希望他有什麼不好的。”
“福晉既信得着奴才,”富察格格沉吟了一會兒後,才行禮說道,“奴才自當領命。”
“如此就勞煩你了,”蘭靜對富察格格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你見家人的事兒,我會跟爺說的。”
“不要麻煩了。”富察格格趕忙說道。
“不麻煩,反正烏蘇妹妹家也是要來人的,”蘭靜搖着頭笑着,“你等我的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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