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夜夜失眠,除了惦記永淳之外,便是因着安氏。 如若不是變故,安氏是多麼遙遠的存在。那是誰,她怎麼死的,她都忘記了,還有那個丫鬟小桃子,如一粒塵埃般的人,如今都被她記起來了,那麼清晰的兩張臉,慘白,嘴角有血,吐着舌頭,對她鬼魅的笑着,這笑容又讓她想起了沐氏,好可怕的沐氏!好可怕的一切。
她手裡拿着的是永淳的布娃娃,此刻面定着沐雲朵的名字,插了許多針。
陳氏呆呆的愣神,時不時的用針扎着那布娃娃。
她把現在的光景都怪在沐雲朵頭,死都不在自己身找原因。
恨填滿胸口,無法釋懷。對,沒錯!這一切都是那沐氏害得,若不是那沐氏和她爭寵,她哪裡會一次次失意,也不至於失了爺的心,孩子也沒了,沒了翻盤的籌碼。她又狠狠地紮了布娃娃一針。
“扎死你個賤人!賤人!”
她擡起頭又想到了四爺。
對四爺的愛卻依舊濃烈這讓她更痛苦,始終愛着四爺的她被最愛的人無情拋棄。她不甘心又責怪四爺的無情。思緒萬千,混亂不堪。
陳氏離瘋不遠了。
此時芸兒提着膳食從外面進來了,嘭的一聲將食盒放在了桌,將膳食拿出來放在了桌。
“冷粥,鹹菜,硬饅頭,格格您吃吧,奴婢可是看到肚子痛。”
陳氏看了這膳食一眼,繼續呆呆的坐着沒有動,這幾日,基本都是這些。算是最下等的奴才們吃,吃的也這些好,膳房的人是故意報復她呢。
陳氏嘆了口氣:“這些狗奴才也做的太絕情了吧。”
世態炎涼,在高處落下來的人眼裡尤爲明顯。
芸兒切的一聲:“可不是嗎!格格您那,今時不同往日咯!”
芸兒說着風涼話,讓陳氏看了她一眼,她還是閉了嘴。陳氏也不再說什麼,罷了,待餓急了再吃吧,反正都是涼的。
此時福安康走了進來,他是去外面買碳去了。他將碳放在了門邊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陳氏:
“主子,門廊的太監前幾日收到了杭州來的信件,今兒碰到奴才,纔想着給,這些個狗玩意兒。”
“快,快拿來與我瞧瞧。”陳氏喜出望外的接過信件,拆開看了,便是淚如雨下。
芸兒撤撇了陳氏一眼,又哭,禍不單行,福不雙至,準是又出事兒了唄。懶得搭理!
福安康見陳氏如此,便擔心的問道:“主子,何事如此傷懷?”
“信是額娘寫來的,說阿瑪積鬱成疾,臥牀不起了,讓我求主子爺幫忙,讓阿瑪回京調養,也不求官復原職,只求安度晚年,額娘說,不想阿瑪他客死異鄉。可如今我又有什麼辦法,連主子爺的影兒都見不到了,何談開口懇求幫助。”
福安康嘆了口氣皺眉道:“主子,奴才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芸兒瞄了福安康一眼:“你又有什麼主意?切,不要又是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