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結束後，樂樂和李陽旭又約了幾次，就像李陽旭當時答應好的那樣，接下來的兩次李陽旭都溫柔到極致，沒有了頭一回的不適和第二次的猛攻，樂樂竟有點沉醉於其中。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爲樂樂心情不一樣了，從李陽旭溫柔的動作中，幻想到對方或許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即便只是自欺欺人，但也讓樂樂在做的時候勾出不少興奮來。
除此以外，李陽旭果然言出必行，樂樂第二階段的項目執行會上，久未露臉的他這回終於又一次出現在會議桌上了。
不知發生何事的小組成員們各個都緊張得不行，大家都還記得頭一次會議上，這位李總的反應是多麼的冷漠。
所幸的是樂樂這回提前知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儘管在“工作狀態下”的李陽旭面前仍有一些緊張，但不僅是他，連其他人都覺得這大概是樂樂主導這個項目以來最成功的一次演講。
樂樂覺得他和李陽旭自約的次數多了之後，就沒了一開始的拘謹，而李陽旭那私底下才會出現的老流氓又漸漸有死灰復燃的苗頭。
每一次約，他們都會去不同酒店，有時候四星級有時候五星級，當然李陽旭也不是那種非得要去高檔酒店的敗家子，他解釋這些酒店會比較安全，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人放些針孔攝像來偷拍，保密措施好之餘衛生還比較乾淨。
同一家酒店他們不會連續去，一般專攻四星級酒店，要是有打折優惠，偶爾也會去五星級享受一把。
只是即便是這樣，要是以後約的次數多了，長期以往也是一筆十分可觀的費用。
頭一次李陽旭變身成狼的那一回事後他沒有找樂樂分攤回賬單，樂樂爲此還特意去問過一遍，被他岔開話題帶過去就沒再追問了。
然而第二次開始，在訂酒店前李陽旭會先將酒店選好發給樂樂，訂單上會直接顯示價格，要是樂樂沒問題，會當場將一半的費用轉到他的支付寶上，李陽旭也沒說什麼，似乎默認了這麼一種AA賬單的方式。
樂樂在想，到底有什麼別的更好的方法能降低這筆支出呢？
他有建議過要不要去那些經濟型公寓，被李陽旭以上述理由推拒了，想邀請李陽旭直接來他家，又覺得這種做法實在太曖昧，會將他們好不容易纔變好那麼一丟丟的關係再次弄得複雜起來。
樂樂想，現代人口袋沒兩個錢，連炮都打不起了。
樂樂本身就是半個月光族，偶爾存存錢，可大概是覺得自己不會有養育後代的困難，遇到想買的東西一般不會猶豫多久就直接出手，所以比起完整的月光族，他又好上那麼一點，好歹有點小存款，可是工作多年，那點存款還真的不夠看。
他掰着手指頭算，以他們現在打炮的頻率，一週最低一次，最多能去到三次，那麼一個月最低四次，最高能有十二次，平均下來一次大概三四百的費用……
樂樂臉都黑了。
難不成他每個月要不吃不喝只爲打炮？！
如此一想，爲了錢包的健康着想，他是必須得采取點什麼措施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由於在九陽的項目上做出成果，上司黃彥明讓樂樂也參與到公司接下來的一個大項目中。
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是鵬飛的老顧客，每年在廣告費用上投入過千萬，這麼大的項目當然不可能由樂樂主導，但能參與進去的都是項目組的一把手，開會時樂樂甚至看見兩個老前輩也在場。
樂樂一個小主管在這個大項目中又成了個跑腿的專員，執行項目時哪裡需要搬哪裡，同時還要負責九陽的項目，一根蠟燭兩頭燒，忙得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所以當李陽旭提出下一次“約會”時，樂樂靈機一動，向他提了個建議。
他狀似無意地跟李陽旭說：“我這邊還有工作要忙，你這個酒店離我公司太遠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班趕過去。”
李陽旭應了一聲，然後過了不多久，又給樂樂發了另一家酒店的信息，這次選的正是樂樂公司附近的酒店。
樂樂簡直要被這人氣笑，他該知道的，在牀事方面，這人一向非常執着。
於是樂樂又換了一種方式推拒道：“我今晚可能時間會很趕，要先回家一趟發個資料給同事，還要等他們回傳過來確認，明早就要送印資料了，一來一回時間有點趕。”
李陽旭：“……”
樂樂憋笑：“你很想做？”
“嗯。”就一個單字。
哈！樂樂甚至忍不住真的笑了出來，被還在辦公室奮鬥的其他同事側目了一下。
他假裝十分爲難，道：“那怎麼辦……一來一往的時間，嗯……也夠來一炮了。”
李陽旭：“別說了，現在就想做。”
李陽旭這猴急的反應簡直正中他下懷，樂樂故意過了兩分鐘，營造出掙扎了許久的氛圍，道：“我再過半小時左右應該就能走，但是今晚真的沒辦法去酒店做了，要不……”
他又頓了頓，才繼續道：“你來我家？”
李陽旭：“……”
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樂樂還是十分忐忑的，但是一想到李陽旭現在糾結萬分的表情，又覺得這麼做實在再正確不過，萬一李陽旭答應了，那以後的日子就更舒心了。
那邊發了一串省略號後就像斷了線一樣，樂樂知道他要思考，也沒有催促他，繼續忙乎自己的工作，只是每過一分鐘就瞄一眼對話框，還是沒有回覆，就再過一分鐘再瞄一眼。
如此過了大約五六分鐘後，似乎想做的心情遠超“或許會培養起感情”的恐慌，李陽旭向樂樂確認了幾個問題後，才鬆口說現在就開車直接上他家去。
樂樂覺得自己簡直像取得革命勝利一樣，一秒也待不住了，趕緊收拾好東西，爲防謊話被拆穿，還刻意拷貝了手頭上正在做的資料，打算打完一炮後拿出來裝裝逼。
回到家時，李陽旭已經在樂樂家樓下等着了。
這不是李陽旭第一次來這邊，卻是第一次進樂樂家，他有點懊惱今天早上居然沒有好好收拾一番，邊上樓邊回想家裡哪個地方不整潔，卻絕望地發現似乎沒有一個地方能稱得上絕對的乾淨，在開門的一瞬甚至有點後悔，想讓李陽旭擇日再來。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哪兒能半途而廢。樂樂硬着頭皮放李陽旭進了屋，有點不好意思，從鞋櫃裡拿出備用室內拖鞋給對方換上，趁李陽旭換鞋子的時間趕緊進屋亡羊補牢一下。
屋子很小，這是李陽旭的第一印象，能一眼看完全部，可能也就二三十來平方的一間極其普通的單身公寓。而對比起乾淨整潔的四星級酒店，樂樂的家可以稱得上是邋遢的。
然而這種邋遢並不是那種隨地垃圾的邋遢，而是東西收拾得歪歪扭扭，抱枕隨處擺放，茶几上還有早上沒喝完的半壺茶，準備洗的一籮筐衣服放在洗衣機旁，還有許多許多……
雖然亂，卻充滿了生活氣息。
李陽旭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像是有一隻螞蟻在心臟鑽來鑽去，感受不大，卻止不住在搔動着他的心。
而這怪異的感覺在看見樂樂再次出現，並羞赧地邀他一起洗澡時，被徹底地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