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說開以後, 樂樂感覺李陽旭變得黏人了許多。
也不是說李陽旭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處處黏着樂樂，但兩人相處的時間變多了不少，長期以往他和樂樂相處時也自由了許多, 偶爾還會對樂樂耍個流氓撒撒嬌, 讓樂樂在心底直呼受不了。
現在李陽旭一週最低會有三天住在樂樂這邊, 週末一般不過來, 樂樂猜可能要回老家和家人聚聚, 但從來不會過問他的行蹤。
以往李陽旭來樂樂家目的非常單純，就是爲做而來，偶爾會來蹭個飯, 吃完便開工，做得晚了就留下住一晚, 然而現在兩人的日子過得豐富多了。
雖然還是隻能窩在三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哪兒也去不了, 但李陽旭會偶爾幫忙做個飯擇個菜, 飯後也會幫着收拾東西洗洗碗，偶爾樂樂飯做多了兩人吃撐了, 也會靠在一起看個電視消消食。
雖然很多時候抱着抱着就啃上了。
一開始樂樂還擔心李陽旭會情緒低沉一時三刻走不出來，但將喬斯送走後，李陽旭第二天就回去上班，看着似乎和之前並無兩樣，可樂樂還是不能徹底放下心來。
然而李陽旭的低氣壓只維持了兩天不到, 很快地過去那流氓勁又有復甦的現象, 有時候撩得樂樂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樂樂這才相信他真的走出來了。
如今兩人已經完全捨棄了那個交友軟件, 聊天的主戰場從軟件轉到微信, 那個軟件總算能壽終正寢。
雖然李陽旭說兩人是排他性性關係，但並不是每次來樂樂家都會做, 有時候過來蹭個飯抱着睡個覺，小日子倒是也過得甜甜美美。
家裡屬於他的東西逐漸變多，樂樂看着洗漱臺上擺着的兩支牙刷，心裡樂呵着將刷頭靠放在一起。
多了一個人常駐於此，三十來平米的房子看着就有點小了。樂樂曾問過李陽旭要不要換張大一點的牀，無奈那人竟回答他不用換，說這樣緊一點抱着睡舒服，害得樂樂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
但果然還是太擠太亂了點啊……
於是晚上李陽旭過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發現樂樂家裡大不一樣。
整體的格局雖然沒什麼太大變化，但像大廳的一個櫃子，過去擺着許多雜誌漫畫，如今全部不見了，變成了一件件的生活用品，而之前堆放在角落的紙巾抹布……嗯，果然不見了。
玄關附近放了一堆被清出來的東西，整個大廳看上去寬敞多了，樂樂還在茶几前鋪了張巨大的地毯，看着有李陽旭的身高那麼長，隨時一躺就能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李陽旭十分詫異，但心裡稍稍有點能猜到樂樂爲什麼會突然想要大掃除。
聽見關門的聲音，樂樂起身看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讓李陽旭趕緊過去幫他搬東西，弄了一下午老腰都快報廢了。
樂樂清出來許多堆積已久的東西，分別將它們分門別類，要留下的先放一邊，要扔的放到另一邊，再將要留下的東西一件件歸位。
李陽旭不清楚哪些要哪些不要，只能幫樂樂收好清出來的東西幫忙拿去扔掉。
他掃了一圈，有些東西一看就猜到是別人送的禮物，有些則有一些年頭，要是他的話或許會留下來，於是有點不太確定，便在扔掉之前一件件向樂樂確認。
他捧起一堆教科書，上面還有以前唸書時的“印記”，拿起一本問樂樂：“這些也不要嗎？”
樂樂看了眼，搖了搖頭。
李陽旭蹙了下眉，“介意我翻一下嗎？”得到許可後翻了幾頁，書上有許多筆記，顏色不一的記號，看得出樂樂過去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孩子。
那邊本來還不停跟他確認，這下安靜下來，樂樂又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無奈地笑說：“你知道丟東西有一個原則嗎？”
“嗯？”李陽旭從書中回過神來，“什麼原則？”
“就是你不記得它的存在，過了好幾年發現沒有它你也過得很正常，就證明這件東西是沒有用的，可以扔。”樂樂邊說邊快速挑揀餘下的雜物。
李陽旭有點不是很贊同這個說法：“一些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就算很多年沒用，但以後拿出來看，還是能一下勾起你記憶的，只要這個記憶是美好的，這東西就有留下的價值。”
樂樂聞言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後勾脣笑笑，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讓他將那沓書留下。
李陽旭看着他嘴角的笑有點莫名，得到指令後將書合上放到一旁，又收拾了一會兒，似乎才察覺到什麼，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挪到樂樂那邊親了他一口。
樂樂仰頭接下這個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嘴角一直噙着笑，知道李陽旭聽懂了自己話裡的意思。
接下來他們一個收拾，一個扔，只要李陽旭確認過的，樂樂都讓他留下放到一旁。數量不多，很快就收出一堆要丟棄的東西，兩人合力將它們扔到樓下的垃圾處理站後，回來又打掃了一下衛生，這個大清理才總算告一段落。
看着寬敞不少的家，樂樂癱倒在沙發上感嘆：“這樣空間就大得多了。”
李陽旭站在沙發邊，環顧一週，又低頭看他一眼，頓了頓，道：“我經常來你這裡是不是很麻煩？”
樂樂最近迷上一個動作，突然一個彈身坐起，一手覆在李陽旭的小丁丁上捏了捏，臉上卻坦然道：“沒有啊。”
李陽旭耳根紅了一下，輕輕撥開他的手說：“別鬧。”然後分開腿坐了下來。“要不我給回你一半租金或伙食費什麼的吧？”想了半晌，李陽旭突然道。
“好啊。”樂樂大方地應了下來，然後報了個數字，往李陽旭那邊伸出了手。
李陽旭二話不說就從錢包裡拿出錢交給樂樂，樂樂收下後從房間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進去，然後又隨手給了李陽旭一把備用鑰匙。
他早就想過了，只要李陽旭向他提出，他就乾脆地收下這筆錢。並不是他惦念着這幾千幾百，只是這個人要是不劃分清楚，恐怕會一直有心理負擔，而現在收下了他的錢，李陽旭就能毫無顧忌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了。
樂樂知道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以李陽旭那樣的家庭，從過去開始就善於將自己隱藏起來，自己短期間內是不可能去李陽旭家裡的。
李陽旭的家對他本人而言大概像個結界一樣的東西，又或者像個巨大的屏障，將所有的威脅隔離在門外，不讓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的東西近身。
不過樂樂想，現在他家在李陽旭心目中，大概也成了另一個類似後花園的存在，在這裡他才能做最真實的自己，迴歸最原本的自我。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樂樂只要能讓這男人越來越依賴自己，等走到他們說的那個時間點的時候，能讓他稍微動搖一下，就足夠讓樂樂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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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整理妥當後時間已經有點晚了，樂樂纔想起自己還沒做飯，慵懶地又躺了兩分鐘，才爬起來走向廚房，邊走邊問李陽旭今晚想吃什麼。
李陽旭想了想，看着樂樂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雖然看着養眼，但還是提議道：“今晚別做了吧，咱們出去吃？”
樂樂聞言瞬間把手上的椰菜花一扔，滿臉快抑制不住的驚喜說：“要出去吃嗎？”
李陽旭沒想到就出去吃個飯都能讓他如此高興，本來還在猶豫，當下就點了點頭。
樂樂馬上就想答應下來，但是才那麼一瞬間他又猶豫了。
就算只是普通的一頓飯，但是在踏出這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後還能並肩站在一起就足夠讓人高興了，可是他又擔心要是像上次那樣一不小心遇到熟人，是自己的朋友倒還好，如果是李陽旭認識的人，估計這人難得他出去一步又得縮回去。
不會有那麼湊巧吧，樂樂心想，只要他們小心點，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只是吃個飯，就算遇到了也沒什麼。
給自己做了足夠長的心理鋪墊，彷彿深櫃的是他而不是沙發上坐姿仍有點奇怪的李陽旭，樂樂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興致勃勃地答道：“好，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