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百里延淵現在心裡早就恨極了商暮雪。早已不想着留她活口,只想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商暮雪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去送死,所以便賴在此處。
“你,你就不怕我直接向我兒說出你的下落。”老婦把杯子往地下一灌。
商暮雪斜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起了她的指甲,“你儘管去啊!只是我被殺頭之前,一定和他說起,這毒藥是你給我的,我是聽了你的吩咐,所以才毒殺顧歡顏的。”
“你……”那老婦氣的歪倒在一旁,“他是我兒子,不會聽信你的一派胡言!”
“那我倒是要看看,百里延淵到底會不會相信。叫他知道,你要毒殺他最心愛的女人,你看他以後對你的吩咐,還會不會言聽計從?”商暮雪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再說了,你別忘記,你中的毒,解藥還在我手裡。”
老婦話都說不利索,“你這個毒婦。”
商暮雪眼珠子一轉,“我看,這個稱呼,送給你更合適。”
“你,你……”老婦歪倒在一旁,惡狠狠的看着商暮雪。心頭涌上無限的悔意。
她怎麼就這麼笨呢,早先沒有看出這個與人惡毒本性,怎麼就引狼入室了呢?
事情要從前幾日說起,老婦一直呆在地底,因爲那次有人闖來,可一直沒有找到闖入之人,所以一直擔驚受怕。
可哪想千防萬防,那日她又發現了一個人進來。還不等她大聲吆喝,便給那人制服。
那人正是眼前的商暮雪。
所謂臭味相投,一來二去,兩人便勾搭上了。
老婦得知百里延淵身邊有一個女子,怕對她的計劃有礙,所以便託付了商暮雪去除掉她。作爲交換,她會負責商暮雪的安全。
商暮雪便用老婦給她的“悱惻”毒害了顧歡顏。事發之後,趁着混亂,便躲在此處。
老婦初時對她倒是很客氣,可哪想商暮雪背地裡卻給她下了毒。
老婦這才意識到是中計了,再從她時常的言談中,發現她對顧歡顏的恨意更深,便知道自己上了她的當。
只能不住的催促商暮雪趕緊離去,可是她卻就把此地當做了避難所,一步都不肯離去。
兩人就就此撕破了臉面。
老婦看着得意洋洋的商暮雪,眼中恨意更深,可又拿她無奈,只能爬了起來,回到屋裡,對着畫像開始訴苦。
“都是我老眼昏花,識人不清,引瞭如此一個惡毒的女人回來。”老婦嗚嗚的苦着。
可馬上眼淚一擦,狠狠說道,“不怕,馬上我兒的計劃就可以完成,你的大仇馬上可以得報了。那時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怕。”
“他是你什麼人!”商暮雪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老婦忽的把畫像收起,目光裡滿是兇惡,“你怎麼進來了,出去出去!”
可商暮雪怎麼可能聽她的話。
這幾日他悶在此處,早就憋屈透了,又遇上這個老不死的。若不是爲了她的身份,她早就一巴掌打死她了。
她也發現,這個老不死的,每日總是一個人關在屋裡,自言自語。她很是好奇,所以今日偷偷摸了過來,看到她拿着一副畫像,隱隱約約畫像上的人,她很是眼熟。
所以纔有了剛纔那一問。可她哪裡想到那個老不死的,把那畫像當做寶貝一般,一眼都不許她多看。
“你這畫像是誰,拿給我看看。”商暮雪說話間,已經從那老婦手裡把畫像搶了過來。
老婦當然不肯,可是她年歲大了,加之商暮雪有功夫在身,自然不敵,一把就被她搶了過去。
“還給我!”老婦急了。
可商暮雪拿過,作勢要撕,老婦只能妥協,恨恨的看着她。
商暮雪志得意滿的打開畫卷,只是看了一眼,便驚訝出聲,“啊!怎麼是他!”
“你認識他?”老婦頓時忘記了兩人之前的恩怨,眼巴巴的看着她。
商暮雪點點頭,“我和他倒是有過一面之緣。”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見過!”老婦尖叫出聲,“你才幾歲,怎麼可能見過他,他早就不在了。”
“沒錯,他是死了,我是看過他的屍體。”商暮雪說的是商笙歌安葬那次。
“屍體?!他死的時候,怕是你也不過才兩三歲,你怎麼還記得?”老婦明顯有些不信。
“你胡說些什麼,我是前些天才見過他的屍體的。他才死沒有幾天!”商暮雪眼睛一瞪。
“什麼!你說什麼?!”老婦跳了起來,撲倒在商暮雪身上,“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她才死!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她的。”
“滾開!”商暮雪很是不耐,胳膊一甩,便把老婦摔到牆腳。
剛巧老婦頭碰到牆壁,頓時鮮血四濺,滿面是血,看起來好不嚇人,可那老婦竟是一點都不覺得疼痛,又撲了過來,趴着商暮雪身上,嘴裡一直嚷嚷,“你給我說清楚。”
她抓的很緊,商暮雪甩了她幾次都沒有掙脫,只能沉下聲音,“你滾不滾,若是不滾,我就不說了。”
有了她這一句,老婦馬上停住哭號,眼巴巴的看着商暮雪。
商暮雪在心裡罵了她一句,又鄙夷的斜了她一眼,這才把白蘞城的事情,告訴了她。
看着老婦一臉不可置信,最後不懷好意的又加了一句,“你可知道?商笙歌馬上就要與顧歡顏成親。成爲我的妹夫,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笑了一陣,她徒然停下笑聲,“你是說,你親眼看到他的屍體?他是前些天才死的?”
商暮雪翻了一個白眼,“老人家就是耳朵不好,我都說了幾次,你難道還沒有聽清?沒錯,我就是看着他下葬的!”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沒有死?明明我看到他死了的啊!”
“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那他這麼多年,爲什麼沒有來找我。”
“他是誰殺死的!”
老婦狀似瘋狂,一個人在屋裡裡打着圈,嘴裡唸唸有詞,一會死一會活的,商暮雪都給她弄糊塗了,拉住她的隔壁。
“現在該你給我解惑了吧!商笙歌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婦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話,只是不住的在屋裡打着圈,自言自語。
商暮雪惱了,一腳踢了過去,又在她身上點了幾下,疼的她在地上直打滾。“現在你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商笙歌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婦不答,嘴裡忽然冒出一句話,“顧歡顏?就是你之前毒死的那個女人!”老婦目露兇光,恨恨說道。
“沒錯,可不就是這個小賤人!”商暮雪一點都不客氣,更是毫無姐妹之情。
“好好,死的好。”老婦仰天大笑,滿目鮮血看起來更是恐怖之極。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還沒有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商暮雪自覺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所以想打探清楚,以後也好多一個拿捏顧歡顏的把柄。
老婦笑了一聲,眼裡流出兩行血淚,“他和我什麼關係,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商暮雪看他們的年紀,“他是你的兒子?”
“兒子?!你以爲他是我的兒子?”老婦慘然一笑,摸索着從枕頭下拿出一塊小鏡子,看了過去,“原來我已經老成這般模樣。”
難道不是兒子,商暮雪更是詫異。
“他是我的相公!”老婦嘴裡緩緩吐出一個叫商暮雪震驚的消息。
“不可能!”她詫異的站了起來,“他纔多大年紀,你已經多大年紀,你們兩人怎麼可能是夫婦?”
老婦斜眼看向她,“你以爲我多大年紀?”
商暮雪見她頭髮花白,身形佝僂,臉上更是溝壑密佈,所以猜測,“花甲之年?”
“花甲?”老婦沒有辯駁,只是有打開商笙歌的畫像,“他多大年紀,我也就多大年紀。”
商暮雪回憶起商笙歌的模樣,雖然那時他已經死了,可是看樣子也不過就是二十來許,這老婦只有二十來歲?怎麼可能?
“我今年才過了三十多個春秋,你卻說我已經五十來歲。所謂歲月催人老,還真是這樣。”老婦摸索着畫像上商笙歌的臉頰,一邊感慨,“還是你好,永遠都這麼年輕。”
“不對,你還活着,怎麼可能一直不老呢?”老婦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發了瘋一般,把商笙歌的畫像丟到一邊,轉眼又撿了回來。
商暮雪則陷入沉思,在想商笙歌與老婦的關係。
這老婦瘋瘋癲癲的,說話也顛三倒四,不知她話裡到底有幾分是真。她說商笙歌是三十來歲,這個商暮雪倒是相信。
只是他們兩人真的是夫婦嗎?商暮雪很是懷疑。
忽然她想起之前老婦與她說的秘聞,據她所說,百里延淵並非當今皇上的親生兒子。
難道他是商笙歌的兒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百里延淵是你與他的孩子?”商暮雪把老婦一把拖起,追問着。
老婦似乎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不能自拔,不管商暮雪怎麼問她,她都一句也不理會。
商暮雪也像是被自己的發現說震驚,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了。等她冷靜過來,嘴角浮現一抹邪魅的笑意。這消息來的還真夠及時,她倒是要好好利用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