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聽他說的越來越露骨，顧歡顏實在忍不住。
謝東臨卻是勾脣一笑，“好啊，我不說，現在你承認了吧。”
顧歡顏臉色通紅，像是天邊的火燒雲一般豔麗，可她並不是羞得，而是氣的。她恨自己，幹嘛當時非要動了惻隱之心，結果給自己引來如此麻煩。
顧歡顏沉寂下來，想要解釋清楚。她記得她早已動了手腳，叫謝東臨忘記那日記憶，可爲什麼他還是有印象呢？“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到現在你還要否認？”謝東臨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我不會認錯人的，我的血液是不會騙人的。”
這次他倒是耐心的解釋起來，“顧歡顏，我知道那日你給我下了藥，叫我忘記所有的事情，可是你萬萬想不到，其實，我根本一直都沒有昏迷，一直是清醒的，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怎麼允許自己忘記你呢？臨別時，我滴了一滴血到你身上。從此你身上也會留下我的印跡，不管你怎麼否認，不管你逃到哪裡，我都會知道。所以我勸你，不要再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顧歡顏臉色全黑了，她怎麼可能想到謝東臨會在她身上動了這個手腳。以自己的血液作爲引子，這種說法，她聞所未聞，簡直是匪夷所思。可是那時她明明把他的眼睛蒙上，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找到她。
這時候再否認也的確無濟於事，不如應承下來，看看到底如何，“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在翰林院。”謝東臨眉頭舒展開來。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認出她了。可是一直隱忍不發，直到現在，心計不可謂不深。
“沒錯，的確是我。那日你中了烈性春一藥，若非是我，你要一命嗚呼，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對吧。”顧歡顏不知道謝東臨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一點點試探於他。
“沒錯，那日我被安陽公主那個女人喂下千金散，若非你，我便會爆體而亡。”謝東臨也順着她的話說起來。那日的事情，曾經無數次在他腦海中回想，只是這一次，因爲在顧歡顏身邊，卻是格外的甜蜜。
因爲她，那種屈辱的事情，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他沒有對顧歡顏說的是，他雖然一直在天青做探子，可因爲各種原因，最是厭惡女子，不喜她們的親近。所以那些時日，即便是不得以呆着安陽公主府邸，他也是故意做出叫她厭惡的樣子，以免她靠近。
可哪想還是着了安陽公主的道，正當他的欲一海中掙扎，幾乎要屈服之時，顧歡顏就像是黑暗中一道微弱的燭光，把他從黑暗裡領了出來。
顧歡顏的靠近，不僅不覺得厭惡，更莫名的叫他帶有一種渴望。他從那時年認定了顧歡顏，可是那時他目不能視物，便留下族人最珍貴的心頭血，這樣無論什麼時候，他可可以找到她。
所以那日在翰林院，第一次見到顧歡顏的時候，他恨不得衝上去把她摟入懷中。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我？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不，不是這樣，只要你跟我到了東昀，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東昀這是謝東臨的底線。他此去東昀，怕是不會再來天青，若是顧歡顏不與他同去，怕是沒有機會再相見，所以不管顧歡顏答應不答應，他一定要把她綁去。
顧歡顏此刻卻呆着，她忽然想起一個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謝東臨說是用血來追蹤她的。這種秘法，她似乎在南召祠堂裡見到過，是南召的不傳之秘。
她想起之前與林孤鴻說起的，對謝東臨身世的猜測。他難道真的是南召聖子？
“你不是東昀人，你是南召人。”顧歡顏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謝東臨眼神一怔，顯然沒有想顧歡顏怎麼會突發此言，隨即笑着說道，“沒錯，我就是南召人。”
顧歡顏展顏一笑，他現在還在這裡想糊弄她。難道他以爲林孤鴻刺青的事情，還沒有暴露嗎？
“謝東臨，你不用裝了，你不僅是南召人，更是南召聖子。你以爲用林孤鴻來混淆視聽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嗎？”顧歡顏鄙夷的斜了他一眼。
謝東臨這次收起了笑意，臉上帶了一絲凝重。此事他做的相當隱秘，連林孤鴻自己都不知道，顧歡顏怎麼可能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
“我之前去過南召，更是去過南召的幾個禁地，所以有些事情，你就不用隱瞞了。有什麼話，我們攤開來說。”顧歡顏心中有底，不慌不忙的說道。
心底最深的秘密被揭破，謝東臨心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殺意，可馬上他意識到眼前不是別人，是顧歡顏，才清醒過來。反而有一絲歡喜，這樣聰慧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謝東臨。
“沒錯，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南召聖子，不過我同樣也是東昀王爺。”謝東臨承認了。
顧歡顏卻敏感的發現，謝東臨提起東昀的時候，眼底有種壓抑不住的恨意。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隱情。顧歡顏忽然覺得，謝東臨身上的秘密，倒是可以拿來利用一番。
“我對你的身份沒有興趣，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離開。”顧歡顏並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欲擒故縱。
只可惜謝東臨沒有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繼續糾結起她離開的問題。“離開，你現在還想離開。老實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
“這也由不得你。”顧歡顏冷冷一哼。
“你以爲，上次的錯誤，我還會再犯嗎？”謝東臨邪魅一笑，一手勾起顧歡顏的下巴，一手在她腰間摩挲。
顧歡顏只覺得像只毛毛蟲在身上爬過，汗毛都要豎起來。“你以爲鎖的住我？”她挑釁一瞥。
“那我們拭目以待。”謝東臨冷笑。他南召的秘法，可不是說着玩的，只要顧歡顏在他身邊五十里，他便可以感受的到她的位置。
雖然話是這麼說着，顧歡顏心中也盤算着。“謝東臨，你可知我是何時第一次見你。”
見顧歡顏主動開口，謝東臨自然配合，只是他不知顧歡顏爲何要問這個問題。“難道不是那一夜？”
顧歡顏輕輕譏笑一聲，“自然不是。難道你從未想過，我爲什麼那晚會出手幫你？”
這話說的謝東臨忽然一怔。那日的顧歡顏就像是從天而降，把他拯救出來。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你，你爲什麼會幫我。”謝東臨結結巴巴的說道。
“謝東臨，你不知道吧。”顧歡顏心中惡念叢生。她不喜歡他，更是也不樂意他喜歡她。打破他心中的臆想，那便是最好的選擇。“我雖然不擅長功夫，可是有一樣，怕是你遠遠不及我。”
不知顧歡顏忽然爲什麼說起這個，謝東臨有些疑惑，“什麼？”
顧歡顏勾脣一笑，像是一朵白色的優曇花在她脣間綻放，美麗迷人，卻又叫人心驚。她背過身子，從懷裡摸出百寶囊，在臉上塗塗抹抹。
“你在做什麼？”謝東臨拉着她的手，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道男聲卻從他身前傳來出來。“別急，馬上就好。”
謝東臨大吃一驚，不管不顧，就擒住顧歡顏的胳膊，生生把她又扭了回來。可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張男人的面孔。
面容白皙，樣貌清秀，氣質不俗，倒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呢？謝東臨幾乎看呆了。
“你是顧歡顏？”若非顧歡顏一直坐在他的身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怎麼轉眼間就換了一個人呢？“你會易容術？”
顧歡顏點點頭，又恢復了自己的聲音，“沒錯，不僅會而且還是相當精通。”
這點她相當有自信。謝東臨也很是同意。
“我這副打扮，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呢？”顧歡顏見他竟然沒有認出她來，循循善誘道。
謝東臨本就覺得顧歡顏的打扮很是熟悉，被她這麼一說，更是覺得眼前之人一定是他見過的。只是在哪裡見過呢？
他細細的在腦海裡一思量，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你，你是顏歡！”
顧歡顏，顏歡，這兩個名字在他嘴裡叨唸了幾遍。
“沒錯，正是我。”顧歡顏忽然一笑，掛上了顏歡的招牌笑容。
謝東臨再無任何懷疑，顧歡顏和顏歡就是一個人。他怎麼會忘記顏歡呢？那個在安陽公主府裡，連着幾次壞他好事的人。
而他那晚被安陽公主下藥，也是在她的受益下。謝東臨萬萬沒有想到，害了他，和救了他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謝東臨眸色冰冷，嘴脣抿的僅僅的，手也握成拳頭，胸中的怒意，幾乎壓抑不住。
顧歡顏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什麼爲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
謝東臨眼中的火焰，一下子衝入腦海，所有的理智忽然消失殆盡，一把掐住顧歡顏的脖子。顧歡顏只覺得猛然之間，忽然喘不上氣來，她是想激怒謝東臨沒錯，可是也並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給丟在這裡，死命的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