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宮。”不等龍叔繼續問出來,商笙歌馬上補充道,“我要去白芨。”
龍叔氣的火冒三丈,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白芨,那可是百里延淵的都城,守衛固若金湯。商笙歌此時要去那裡,無異於火中取栗,完全是送死。
而商笙歌此刻執意要去白芨,無非只是爲了顧歡顏一個人。又是這個女人。龍叔幾乎要咒罵出聲。
根據他多日觀察,商笙歌此人,計謀和膽識過人,心思縝密,不管是爲人或者處事都是帝王的上上之選。
他唯一的軟肋就是顧歡顏。
他就不懂了,不過一個女人,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商笙歌爲什麼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只要是涉及到她,完全失去了立場。
就是意識到這點,所以龍叔打探到顧歡顏的消息刻意隱瞞了下來。可沒有想到百密一疏還是被他得知,又鬧出了這場事端。
龍叔心中暗暗發誓,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徹底斷了他的念想。斬草要除根,以免春風吹又生。
商笙歌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話,竟然會起了反作用。
看着商笙歌堅定的模樣,龍叔情知勸說無用,只得問道。“那你打算去多久?”
“不管多久,直到找到她爲止。”商笙歌眼眸閃動,激動的有些不能自抑。沒錯,想到馬上就可以看到顧歡顏,他的心就瘋狂的跳動,完全不受控制。
“不行!”龍叔馬上出言反對,“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你若是離開京城這麼久,我怕日久生變。”
他的顧及的確沒有錯。
商笙歌登上皇位不久,手段雷霆,收服了不少勢力。看似風光,可是根基終究不穩,若是這麼久不在京城坐鎮,怕是的確會生變化。
只可惜商笙歌在意的終究不是這個皇位,所以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只是若是有皇帝這個名號,對找起人來說,倒是事半功倍。
再者他現在也沒打算和金龍衛那些人徹底翻臉,所以便又說道,“龍叔,你放心好了,即便是我要離開,自然也會佈置好一切。”
佈置好一切?龍叔不解,“你要怎麼做。”
商笙歌神秘一笑,在龍叔耳邊嘀咕了幾句。龍叔面色一點點變化,看着商笙歌也越來越恭敬。
“你覺得我說的如何?”商笙歌胸有成竹,淡淡笑道。
龍叔不得不點點頭,“聽你現在這麼說來,倒是沒差,就怕出什麼意外。”
商笙歌搖搖手指,“意外,怎麼可能?我怎麼允許意外發生?”
商笙歌信心滿滿的模樣倒是叫龍叔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他的計劃有些冒險,可是若是成功……
龍叔被他所描繪的場景說誘惑,思忖再三,終於還是點點頭。
再說白芨城中。
那日,神秘人離開小屋很遠,在城裡兜了幾個圈,確定身後沒有人,纔在躲在陰影裡才緩緩脫去黑色的罩袍,露出一雙滿是陰毒的鳳眸。
可不正是幽空麗。只是仇恨已經叫她精緻美麗的容貌,變得扭曲醜陋不堪。
一日之後,幽空麗又是一身黑衣,出現在此地。
不過這次,她只是在門口輕輕敲了幾下,大門便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屋裡正中青衣已經坐在老地方。
“事情,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幽空麗以爲青衣不知她的身份,依舊神神秘秘,遮遮掩掩。
青衣倒是也沒有賣關子,“既然約你此時,自然是已經考慮清楚了。”
“結果如何。”幽空麗迫不及待,激動的連聲音都幾乎忘記掩飾。
“我們目標都是顧歡顏,所以你說的條件我們答應。只是我們也有個條件。”青衣不慌不忙的說道。
幽空麗冷靜下來,“什麼條件?”
青衣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幽空麗。
“這是什麼意思?”幽空麗三下兩下看完紙條,面色一沉,“你在耍我?”
“豈敢,我只是想麻煩你,在三天之後,把紙條上的事情想法子叫顧歡顏知曉,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不會做不到的吧。”青衣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似笑非笑的睥睨了她一眼。
幽空麗心裡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覺,難道他們知道她的身份了嗎?她把面上的黑巾拉的更上一點,確定自己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簡單?!這叫做簡單?顧歡顏在此刻在深宮內院,你叫我如何聯繫的到她!”幽空麗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在顧歡顏手裡吃了幾次虧,根本討不到好處。若非這樣,她怎麼可能冒險與商笙歌合作呢。
所以若是可能,她根本不願與顧歡顏再有任何牽扯。
青衣但笑不語,“是嗎?!”
幽空麗被他看的心頭髮毛,有些惱羞成怒,“怎麼?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此次交易本就是我提出的,我比你更希望可以成。”
“我看不是這樣吧!”青衣斜着眼睛,語氣輕蔑,“若是你真的有誠意,這點小事,又何必這麼推辭呢?”
幽空麗還想說什麼,青衣已經淡淡的補上一句,“麗妃,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到嗎?”
“什麼?你……你叫我什麼。”幽空麗心中大驚。
“麗妃,既然我們都是合作伙伴了,你何不開誠佈公呢?”青衣拈花一笑。
名字已經被清楚的點出來,幽空麗即便是再想掩飾,也無濟於事。一把把面上的黑巾扯下,恢復了正常聲音,“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麗妃娘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我們繼續談談交易的事情。”現在心中忐忑的輪到了幽空麗。
她與商笙歌合作的事情,若是被百里延淵知曉,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冷凝着一張芙蓉面,“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青衣心中譏諷,她以爲她掩飾的很好。只可惜百密一疏,即便她外表掩飾的再好,可言語早已出賣了她。
一個可以知曉百里延淵宮中秘聞,又與顧歡顏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除了幽空麗,又還能有誰呢?
可此時青衣卻沒有如此說,“麗妃娘娘,你若是擔憂身份暴露,那就沒有必要了。我們是合作伙伴,自然不會暴露。”
幽空麗聽完,心下稍安。的確,她的身份暴露了,對他們也根本沒有好處。馬上又拿喬起來,“雖然我是麗妃,可是想要見到顧歡顏那個賤一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事就有勞麗妃娘娘費心了。”青衣卻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若是麗妃娘娘想要她的命,還希望可以好好與我們合作。”
竟然還威脅起來她,幽空麗美目圓瞪。可眼前出現了顧歡顏的面容,她頓時又被嫉恨充斥了雙目,“好,就算是我可以把這消息通知她,可就這個就可以置她於死地!?”
幽空麗強烈懷疑,這麼不明不白的幾句話,就可以要了顧歡顏的小命嗎?
青衣卻是一臉神秘,“這個就不需要你擔心了。只要你把這個消息傳給她,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怕幽空麗不放心,他又補上了一句,“至於我們這邊的實力,想來,你也清楚。”
那倒是,商笙歌這麼短短沒幾個月就坐穩了皇位,若是沒有點能耐,也不可能。若非如此,幽空麗也不會找上他。
既然他們把話一句說到這個份上,幽空麗再有什麼懷疑,也無濟於事。只能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心裡泛着嘀咕,幽空麗不明不白的離開了小屋。
她就不懂了,三天後會有什麼大事,非要他們費盡心思的傳遞給顧歡顏?幽空麗一直納悶。
因爲那張紙條上神神秘秘寫着,三日後天青將發生一件大事,要求她務必把此事告知顧歡顏。但是具體什麼事情,上面卻沒透露。
好,既然你們這麼有信心,那麼三天後,我們便拭目以待了。幽空麗冷哼一聲,她倒是要看看,商笙歌會有什麼好手段。
至於商笙歌會有什麼手段,暫且不得而知。
雖然不相信,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幽空麗時刻留意着天青到處的動靜。她倒是想看看,商笙歌所謂的大事,是什麼。
沒有叫她等多久,就有了一個所謂的大事發生。
“琳琅江上游發生大火?”看着手下人傳過來的消息,心中不解。這的確算是近日的大事,可是這個消息與顧歡顏又有什麼關係呢?
幽空麗把這個消息丟到腦後,可繼續苦苦等了三日,直到商笙歌說的最後期限,也不見還有其他消息傳來。
幽空麗纔再一次正視起這個消息,可是她實在弄不懂,爲何商笙歌要把這個消息叫顧歡顏知曉。
再說了,這個消息已經婦孺皆知,還用得着刻意的告訴顧歡顏嗎?
幽空麗還在猶豫間,宮裡的小宮女忽然從門外遞來一封信。
“貴妃娘娘,剛纔有人從外面遞了這東西過來。”小宮女低着頭,膽戰心驚的遞了過去。
“是什麼人?”
小宮女連連搖頭,“奴婢也不知,奴婢在院子裡打掃落葉,一塊石頭帶着這封信丟了進來。等我過去看時,外面已經沒有人了。”“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麼用?出去給我……”幽空麗剛想發作,眼神一瞥看到信封上的字跡,一下子收了聲。小宮女熟知幽空麗喜怒無常的脾氣,一直垂着腦袋,不敢說話。可此時,幽空麗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封信上,根本沒有心情再去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