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太子,媚毒

可是在他的記憶裡,父皇獨獨偏愛紅木畫沙的宮燈,反而嫌棄琉璃太過奢靡,並告誡朝臣,起居從簡。怪不得他一進來,就覺的這含元殿處處透着陌生,原來,一切,都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了。

生生嚥下胸中的苦悶,風南空繼續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的等,想着一會兒見到父皇,他該從何說起……若當真是厭棄了他,那這一身榮寵,他不要也罷。

帶着某種孩子般的委屈,風南空一直就這麼等着。

可這一等,便是整整個把時辰,桌上的茶點被換了又換,可就是不見黑水皇出現。

風南空的情緒,也逐漸從濃濃的不耐,化作了一種焦慮。這時,又一個新的宮娥,小心的躬着身子,前來換掉他喝完的杯盞,風南空眯眼望去,正好從這個角度看到那宮娥領口,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脖頸。

一股無端的燥熱,忽然自他的小腹升起,此刻,他竟有種將這宮娥擁入懷中的衝動。

怎麼回事?

風南空並非色急之輩,這種忽然而至的燥熱,不僅沒有讓他心猿意馬,反而令他心中警鈴大作,隨即勃然大怒,擡腿,一腳就將跟前的宮娥踹翻在地。

“滾出去……”

“啊……睿王饒命……”那宮娥生的是年輕美貌,可一時也慌了神,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椅子上,風南空此刻的面容,可謂是憤怒到了極點,他不動則已,一動,方纔發覺他渾身不知何時,襲上了一陣陣的痠麻,還有小腹開始越燒越烈的慾望。

他居然在含元殿內,被人下藥?而且還是媚藥。

“幾日不見,五弟好大的脾氣。”

就在這個檔口,含元殿的內室,幽幽傳來一聲清朗的男音,隨即,太子風南凌一身月白色長袍,緩緩從一扇屏風後走出,白皙的面額,猶如冠玉,他生了一雙與風南空一樣的鳳眸,但風南空的鳳眸,卻是極致的妖邪美豔。而太子風南凌的鳳眸,卻是透着一種極致的冷漠與疏離,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的陰鬱。

儘管他在笑,可這笑依舊驅逐不了他眉宇間,天生的薄涼。

“下去吧。”

太子風南凌隨意的揮了揮手袖袍,那被踢翻在地的小小宮娥,方纔咬着牙含着汗珠,好不可憐的起身出了含元殿。

此刻,夜色如墨。

外面又下起了風風揚揚的大雪,宮人們將門窗紛紛緊閉,一時間,燈火通明的含元殿內,獨獨剩下了風南凌與風南空兄弟二人,一座一站,但二人之間的氣氛,卻詭異的可怕。

“五弟不向本宮見禮嗎?”

許久,風南凌饒有興趣的望着,面色因媚藥,而逐漸開始泛紅的風南空,閒閒的姿態,如知書達理的好兄長,在問候他最疼愛的幼弟。只是口氣中,隱含了幾分輕佻。

風南空現在不僅僅是雙頰泛紅,就連冰藍色的瞳孔,也開始怒極的泛紅,“你居然給本王下藥?”

傳召他的太監,是拿着蓋有璽印的聖旨前去,風南空壓根就沒想過太子會假傳聖旨,更萬萬沒想到,太子竟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給他下藥,這裡可是含元殿,帝王的議政之地,他怎麼敢。

“五弟如此悍勇,本宮若不出此下策,又如何得償所願……這媚毒無色無味,摻於薰香中,又以茶水相引,威勢更是猛烈,南空,如今感覺如何?”風南凌泛着冷笑,薄涼的目光,幽幽的就那麼看着。

風南空放在桌子上的手掌,幾乎握的咯咯直響,因這情緒的巨大波動,他絕美妖邪的面孔,如西天的紅霞,撩撥起一股極致的性感與魅惑。偏偏配上他咬牙切齒的表情,顯得微微有些扭曲。

“假傳聖旨,可是死罪。”

風南凌懶懶的一挑眉,冷漠狹長的鳳眸內,開始充斥起一種惡作劇般的笑意,他逐漸不甘於此,開始一步步的靠近,“南空久不在朝,竟不知,父皇已經將玉璽交予本宮,如今本宮奉旨監國,又何來的假傳聖旨之說。”

“你撒謊……”風南空瞬間拍案而起,卻是四肢無力,踉蹌着幾步,方纔堪堪穩住身子,在次擡頭,眼底,已經是一片駭人的驚怒,“……你究竟對父皇做了什麼?”

自他還朝,太子一反常態,氣焰逐日囂張,雖未登基,卻儼然已經有了帝王的派頭。

這就是赤裸裸的謀反。

“你已經是太子了,遲早是黑水國的帝王,爲何還要如此心急……”

“哼。”

風南凌滿面不屑的一聲冷哼,終於卸掉了他平日溫文爾雅的面具,露出了滿是譏諷的嘴臉,他忽然伸手掐住了風南空雪白的下顎,笑的冰冷,“南空,你這般含羞帶臊的模樣,真真的惹的本宮心癢難耐。”

“拿開你的髒手。”

風南空爆喝一聲,手掌死死的就牽住了風南凌的的手腕,而然,他身中媚藥,五指根本用不上氣力,反而開始微微的抖顫。明知鉗制不住,可他就是不放手,腦中忽然想起,黑水尚男風,就連太子也沒有免俗,他還曾親眼目睹過太子府豢養的那幾名標誌的男寵。

此刻仔細想來,那幾名男寵,眉宇間或多或少的都與他有幾分相似。

一念至此,風南空真是連作嘔的心思都有了,狠狠的將風南凌的手腕甩至一旁,而他自己,也踉蹌着重新跌回了椅子,喘息着,渾身已經燥熱不堪。

卻見,風南凌一臉冷笑的將身子前傾,雙手按在扶手上,正好將他死死的圍困在這椅子的死角上。

“南空,本宮已經中意你多年,奈何父皇將你保護的太好了,如今,父皇也保不了你了,你覺的你還能逃嗎?”風南凌的面孔越逼越進,脣角的笑,開始越發的曖昧。

風南空雙頰緋紅,但眼底卻是濃濃的厭惡與屈辱,就在二人鼻尖馬上就要對上鼻尖的時候,他忽然如發狂的獅子,一頭就朝跟前的太子,狠狠的撞了撞了上去,他雖中了媚毒,但好歹還有這不俗的內力。

但太子又那裡是等閒之輩,猝不及防的被撞翻的瞬間,他順手拉住了風南空的衣領,二人瞬間一同滾落在了厚厚的地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