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閃過,鋒利的劍抵在他的心口處。
那隻握着劍的手,青筋直冒,還隱隱顫抖着。
雲陌溪擡眸注視着她滿是恨意的雙眼。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他想過,要在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一切,想過如何才能不能她恨自己,不讓她離開自己,但他如何也沒有猜到,會是這種方式。
如果殺了他,能讓她解恨、解脫。他願意。
“你滅我師門,殺我師父和師伯,就是爲了得到碧水宮宮主的位置!是,還是,不是!”她用劍尖抵着他的胸口,劍尖劃破他的衣衫。
雲陌溪緩緩閉上了眼,等着她扎入那一劍。
花初九心中恨意如烈火一般燃燒:“雲陌溪,我恨你!”估歲土血。
刺啦一聲。劍沒入了雲陌溪的身體中,鮮紅的血順着劍刃滴落,沿着他黑色的衣衫蔓延,很快浸溼了他的衣衫。
花初九靠近他耳邊:“你不是說,相比你,我更喜歡賀蘭無憂和蒼舒嗎?你說我爲了賀蘭無憂,連命都可以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爲要救你。我才答應把命抵給蒼舒,因爲你,我才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從頭至尾,喜歡的人,愛着的人,只有你……”
雲陌溪猛然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她的冷笑,他嘴中吐出鮮血,滿眼佈滿痛苦之色,他緩緩靠近她:“阿九,對不起。”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死了,可以讓你解恨,我願意。”
就在雲陌溪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捅時,一道人影閃了過來。一掌將花初九打了過去。
花初九砰的一聲撞到牆上,她貼着牆,冷冷看着忽然出現的玄武,還有身上還插着她的劍的雲陌溪。
玄武扶着雲陌溪,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恨:“花初九,他是夫君,你竟然謀殺親夫!你還有沒有人性!”
“玄武,不要說了!”雲陌溪喝道,他想推開玄武:“阿九……”
花初九失心瘋一般大笑起來:“我有沒有人性?你們聯手騙我的時候,你們有過人性嗎?雲陌溪,你欺騙我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滅我師門,殺我師父和師伯的時候,你又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花初九發過誓,我跟你不共戴天!你最好給我好好活着,我會把你施加給我的一點一點還給你!如果你死了,我會讓碧水宮的人,還有你的好兄弟都給你陪葬!”
“花初九!”玄武怒道,他如何也不信,曾經那麼愛憎分明的女子會被仇恨扭曲到這般!那不如,讓他一劍殺了她!
花初九說完這些話,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
房間內,只剩下雲陌溪與玄武二人,玄武咬牙道:“讓我去殺了她!”
“你敢殺她,我們兄弟就做不成了!”雲陌溪閉上眼說道。
“你沒看到嗎?她瘋了,她現在瘋了,她和賀蘭無憂一樣了!她會殺了你,她會折磨你,她會讓你生不如死!你要等着她來殺你嗎?”玄武怒喊道。
他沒想到,鳳羽會來送死,他以爲他會爲自己辯駁的!
“是我欠她的,若能讓她好受,我隨她。”雲陌溪拔出了劍,“帶我回去包紮。”
“你不可理喻!”玄武氣得不行,但還是背起他迅速去找白道。
龍滅天知道她的“所作所爲”後,甚是滿意,而花初九也越來越“暴力”,誰若惹到她,下場都很慘。龍滅天的幾個近侍都是被她砍死的,龍滅天卻絲毫不責怪她,反而越來越滿意。
花初九也發現了龍滅天有些怪異,就是她從來不走出大殿,整日在生活在那陰暗的地方。
雲陌溪一直在朱雀宮養傷,她讓他活着,他就活着,卻又和死差不多。他整日閉門不出,從前叱吒風雲的朱雀護法此時忽然銷聲匿跡一般。
門再次被推開,軟風襲來,吹動飄逸的牀幃。朱雀宮靜得嚇人,來人一眼看向那靠在躺椅上的人,他睜開眼,墨色的眸子看向來到的人。
一身白色的衣裙,配上那高冷的神情,讓她看上去如同她師父一般。
花初九砰的將門關上,徑直走到了他面前,他起身,望着她。
二人相視,沉默無語,只有靜寂的空氣流動着。
她過來直接扯他的衣衫,他一動不動,任她施爲。
她一下扒下他的衣衫,看着那潔白光滑的身體,猛然就將他壓了下去,瘋狂地啃咬着他,直到在他身上啃出血來。她摸着從他身上流出的血:“痛嗎?你知道什麼是痛嗎?這點痛,比起你給我的,算得了什麼?”
她狠狠咬着他的脣,似要把他的脣扯下來一般,她冷冷開口:“迴應我!”
他便會依言,吻上她的脣,迴應她,直到兩人融爲一體,她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在他後背抓出一道道血痕,他卻似完全不知道痛,在她身體中馳騁,按照她希望的方式,讓她解恨。
每次做完,她都會不說一句話的離開,如今的鳳羽更像是她的“男寵”。原本葉葉、喬丫實在看不過去主子被這般“欺凌”,還來阻止花初九,花初九一劍刺傷葉葉,雲陌溪也發話,不準任何人傷害花初九,花初九在朱雀宮便如入無人之境。
花初九如今在碧水宮比賀蘭無憂還拉風,可以說是肆意妄爲,攪得碧水宮上下不寧。終於有一天,她去見龍滅天的時候,發現她的容顏一會兒是少女,一會兒像是八十歲的老太婆,她不禁大驚:“師父!”
龍滅天摸着自己的臉:“到時候,到時候了……”
“師父,你在說什麼,什麼到時候?師父,你的臉……”花初九“着急”地問道,龍滅天深陷在黃金椅中:“我從半年前就開始這樣,上一任碧水宮宮主也是這樣,是我的死期要到了。所以,我要爲自己挑選合適的繼承者。而你,就是最適合繼承我的人。”
龍滅天緊緊握住她的手,盯着她說:“你成爲碧水宮的宮主之後,就是天下之主,你要把天下攪得大亂,讓所有人都害怕你,恐懼你,讓所有敢背叛、傷害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師父的教誨,徒兒銘記於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傷害過我的人!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幸福,我要讓他們一輩子活在地獄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花初九恨恨道。
龍滅天笑道:“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現在就把畢生功力傳授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天下無敵,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龍滅天將她身體一轉,打開她奇經八脈,將畢生內力傳給了花初九,花初九如同被烈火烤一般,然後身體被巨大的能量漸漸充斥,她感覺又回到了初次穿越的時候,渾身用用不完的勁兒。
待龍滅天收回了手,花初九起身,看到龍滅天已是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她虛弱地睜開眼,看着眼前精心挑選,甚至一手策劃,專門爲她“打造”的接班人:“天下男人皆薄倖,你一定要殺光他們……”
花初九拔出劍,緩緩蹲在龍滅天面前,原本冷血無情的雙眸,卻漸漸恢復了從前的溫度,她緩緩開口:“徒兒恐怕要讓師父失望了。”
龍滅天瞪大了眼睛,幾乎眼睛都要崩裂起來,她伸手去抓花初九:“你……你騙我!”
花初九一把鉗住她的手,冷笑:“徒兒怎敢欺騙師父,徒兒確實會讓傷害過徒兒的人不得好死,可是,師父,你卻是其中之一。徒兒還要感謝師父傳我一身武藝,讓我天下無敵。可是徒兒卻不想像師父一樣變成女魔頭。”
是的,一切都是都是她在演戲,從龍滅天要收她爲徒,傳她武藝,她就在演戲。龍滅天想把她培養成像自己一樣的殘忍無情的女魔頭,她就如她的意願,冷酷無情誰不會?她沒想到龍滅天這麼快就將武藝傳給了她,大概還是她高看了這位終極boss。
她怎麼說都是個現代人,即使有血海深仇,也不會完全喪失理智。
花初九將劍一劍刺入龍每天的身體中:“師父,就讓徒兒送你一程。”
龍滅天狠狠掐着她的手:“你不恨羽兒,你不恨他嗎?”
“我恨,我當然恨他,但我只恨他。我還有父親,還有大哥,我不會變成像你這樣的人。所以,師父,你安心上路吧。”花初九又捅一刀,龍滅天砰地倒在地上,雙目圓睜。
花初九拔出劍,冷冷看着龍滅天。
從龍滅天說出是她指使雲陌溪去滅天道派起,她就起了殺心;從龍滅天告訴她,雲陌溪在她眼中不過是條狗,他性格的扭曲完全是她一手造成時,她也起了殺心。
“報!”大殿內闖入人來,花初九手中的劍還流着血,龍滅天就倒在她的腳下,那人嚇得大驚:“宮主!”
“宮主昇天了,現在我就是宮主,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花初九滿身戾氣地問,那人嚇得跪倒在地:“啓稟……啓稟少宮主,不好了,許多江湖之人涌上碧水宮,攻打過來了!少宮主,我們該怎麼辦?”
賀蘭無憂!一定是賀蘭無憂暗度陳倉,將那些武林之人引過來,想要滅掉碧水宮。
“去通知玄武、青龍、白虎,所有碧水宮人撤出碧水宮,不準迎戰!”花初九沉穩說道。
“少宮主!”
“就這麼去傳令,去!”花初九雙目圓瞪,那人立刻跑了。
龍滅天已經死了,這個碧水宮再守着也無益,花初九想起一人,飛身出去。
外面已經血流成河,賀蘭無憂不知何時從外面引進許多自己的人,此時已經殺成了一團。花初九管不得這些,直奔朱雀宮。
等她趕到時,朱雀宮也是死屍滿地,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已經在激烈交鋒,只是有無數支箭對着雲陌溪。
雲陌溪這段日子飽受花初九“折磨”,賀蘭無憂得了解藥之後,武力值更是大增,他一腳將雲陌溪踢翻在地,橫劍就劈,滿是殺意。花初九登時拋出手中的劍,直刺入賀蘭無憂的手臂。
“啊!”賀蘭無憂發出慘叫,花初九趁機飛了出去,一把拽起雲陌溪,滿是殺意地看着賀蘭無憂:“賀蘭無憂,龍滅天已經死了,你若就此罷手,你我恩怨從此兩清!”
賀蘭無憂拔出劍,手中長劍一揮,頓時萬箭都指向他們:“除非,讓他死!你讓開,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你就跟他死在一起。”
“阿九,你走,這是我和他的恩怨。”雲陌溪沉沉說道,花初九冷冷道:“那你就試試,能不能要了我和他的命!”
“他滅你師門,你還護他!好,你想和他一起死,我成全你!放箭!”賀蘭無憂喊道,花初九深呼一口氣,就在箭要射來的瞬間,她拖着雲陌溪就來到賀蘭無憂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們滾開!”
“你得了龍滅天的武功!”
“讓他們滾開,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花初九狠狠掐着賀蘭無憂,逼着他後退。
等把賀蘭無憂逼到外圍,花初九就將賀蘭無憂甩了出去,瞬間就沒了蹤影。
“花初九,雲陌溪,我不會放過你們!”
花初九身形如同閃電,她也不管別人的廝殺,帶着雲陌溪狂跑,中間貌似還看到她大哥,還有孟君華、旻天在和碧水宮的人打鬥,但她以爲自己看錯了,直接跳上一艘小船,將雲陌溪丟進去,她自己推着船往水裡走。
“阿九……”雲陌溪站起,卻因爲受了內傷,捂住了心口,花初九跳上船,厲聲一喝:“閉嘴!”
她搖動船槳,船卻在原地打轉,你妹的,我擦,她忘了,她根本沒劃過船!
“我來。”雲陌溪捂着心口坐過去,接過船槳,船很快移動起來。
花初九環顧四周,說道:“我已經傳令讓玄武、青龍、白虎他們不要戀戰,撤出碧水宮,以他們的武功,應該不會有事。”
雲陌溪只望着她,滑動着船槳。船很快就出了暗河,接着便是漩渦。
兩人撲通一聲跳入水中,雲陌溪摟住她的腰,被漩渦捲了進去。
花初九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被衝到了岸上,她爬了起來,渾身都溼透透的:“雲陌溪,雲陌溪!”
之後,她便在不遠處的岸邊發現了他,她跑了過去,將他翻過來,卻發現他臉色蒼白,雙眸隱蔽,她拍着他的臉:“雲陌溪,雲陌溪!”
隨後又給他按壓、做人工呼吸,一邊詛咒道:“你敢死,你敢死!……”
“咳咳……”雲陌溪咳嗽幾聲,咳出水來,睜開一雙黑眸,便看到她過於蒼白與焦急的臉。
花初九看他終於睜開眼,鬆開了手,臉色再次變得冰冷:“你還沒死,起來!”
雲陌溪坐起,看她轉身就走,他也爬起來,跟着她走。
兩人一前一後,誰也不說話,直到花初九回頭,他卻不見了。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任驕陽照在身上,身上的戾氣一點一點增加,她握緊了拳,血順着指縫流淌。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我找到了山洞。”
他低眸,看到地上一片鮮血,他疾步而至,拉起她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你滾開!”擡眸,她眼眸冰冷,她用力推開了他。
兩人無聲對峙着,他忽然迫近,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摟着,這還是兩人決裂後,他第一次主動抱她。
“你滾!滾!”花初九怒吼,雲陌溪卻是不放手:“你恨我,就往我身上捅刀子,不要傷害自己!”
雲陌溪攤開她的手心,看到她手掌被指甲掐破了,忍住心痛:“我只是去找山洞,我從未想過離開。”
他拉着她來到他找到的山洞,這裡似乎曾經有獵人或者漁翁住過,裡面還有些破碗之類的。
雲陌溪撿了枯柴點燃了火把:“你先把衣服脫了晾乾,我去找些水和吃的。”
雲陌溪說着就出去了,花初九抱着膝蓋坐在山洞裡,渾身發冷。她脫掉衣服搭在一邊,張開手看着未乾涸的血出神。
雲陌溪拿着破罐子弄來一些清水,還有幾條魚,將水吊在架子上,又將魚穿上在火上烤。他回眸,看到她靠在山洞壁處,兩眼無神。
他走了過去,將她抱起,抱到火邊,把她的褻衣也脫了,把光溜溜的她抱在懷中,然後用袍子蓋住她,而他的衣衫早就在來回奔跑中幹了。
“龍滅天死了。”她靠在他懷中忽然說。
“嗯。”
“是我殺了她,給了她兩刀。”
“嗯。”
“你不想爲她報仇?是她撫養你長大。”
雲陌溪抵着她的頭頂,不語。
“龍滅天說,是她告訴你爹,只要手刃摯愛,武功就能大成,所以你爹殺了你娘。你十四歲殺了你父親,才成了朱雀護法。”
雲陌溪身子一僵,良久,閉上眼,才說:“原來都是她。”
“我父親就是上一任朱雀護法,他娶了我母親,他們一開始很恩愛,舉案?眉。但我父親有一天狂性大發,親手殺了我母親。”他抱緊花初九,緩緩道來,“……我親眼目睹了那個過程,看到我母親死在我父親的劍下。那時,我八歲。後來我父親把我也帶入碧水宮,教我武功,在我十四歲時,我殺了他,爲我母親報仇。我一直不懂,我父親爲何要殺我母親,原來……原來如此……”
那個將他撫養長大,給他無上權力和自由的人,卻是讓他家破人亡的人。
從目睹母親被父親殺死,從目睹碧水宮中的你死我活的爭鬥,原本還算性格純良的雲陌溪,開始認爲人與人之間就是算計,從第一次殺人,到手刃親生父親,他從來不覺得有任何人值得他用心去對待,他殺過多少人,他已經不記得,心也早已麻木不仁。若沒有遇到花初九,他還是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
被綁架上黑風寨,純粹是偶然,如他所說,卻是被堂兄“騙”過去的,只因他覺得日子有些無聊,也想看看他堂兄做壞人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不過,那時,他的武藝剛剛衝破一層,他練的武功很奇特,每衝破一層,就要散一次功,然後再將功力慢慢積聚。那時正值他散功時期。之後,便遇到了花初九,一個奇怪的女子。
她的所有都讓他好奇,感興趣,她抱着他跳崖,而崖下是溪流,他也是知道的。掉下去之後,還是他將她拖上岸的,但終是因爲“體弱”,暈了過去。
後來,她跟蒼舒離開時,他心中雖是生出一些不捨的奇怪感覺,但他還不覺得自己喜歡上她。及至後來分開,卻不時想起她來,才漸漸覺察心意。再在朔城相遇,他讓她跟他走,她卻告訴自己,她選擇了賀蘭無憂,讓他心中充滿妒意。
那時,他想的是,她嫌棄他而選擇賀蘭無憂,那他就要讓她後悔。在龍滅天要攻打賀蘭山莊,他便主動請站,將花初九的畫像畫出來,讓炎火堂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花初九給他挖出來,然後把她帶到自己面前,讓她看看,她看上的男人,是怎麼被他踩在腳底下的。
可是,再次見到她,她卻奄奄一息,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救回她。然後,在諮詢玄武、白虎,女人喜歡什麼樣的類型時,他把自己易容成了黑不溜秋的男人,玄武還告訴他,他這樣很有型,女人一定會喜歡的。於是,他就以那個樣子,以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本性出現在她面前,結果,悲催的事情發生了,玄武口中信誓旦旦一定會讓女孩子喜歡的形象,花初九一點也不放在眼裡。反而,她怕他。
他以爲她一心念着的還是賀蘭無憂與蒼舒,便想讓她去破壞賀蘭無憂的親事,讓她與賀蘭無憂反目,讓她……死了對賀蘭無憂的念頭。而她竟然虛與委蛇,半路逃跑,他是派了很多炎火堂的人去找她,怎料,她最終來長陵找他了。
即便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他也打定主意讓她接受自己,可她卻一再二再而三把自己往外推,直到玄武假扮他出現,她終於肯接受他。可賀蘭無憂與蒼舒始終是他心中摘不掉的刺,他想將他們二人連根從她心底拔除,只讓她心中有他一人。
及至現在,才知道,她爲賀蘭無憂甘願賠上一條命,只因爲了救他,與蒼舒進行的交易。
她說,她從頭至尾,喜歡的人只有他。
她表現得已經很明顯,是他扭曲的性格和嫉妒讓他看不清,纔會一錯再錯。
如果不是遇到她,他也會像賀蘭無憂一樣,冷血無情,嗜血成性,還會殺更多的人。阿九於他,就像上天專門派來拯救他的人,他看到她就會感到沒來由的開心,想要一直和她這樣下去,他又怕她發現自己殘忍、嗜血的一面,他裝柔弱、裝單純,只想把自己最美好、最乾淨的一面給她,可又不甘心,他總想着,如果,將本性展現在她面前,她還會選擇他嗎?
於是“鳳羽”誕生了,他將性格所有的陰暗面展現出現,也誠如所見,她怕他,甚至厭惡他,不管他對她如何好,她只對他有感激之心,卻沒有對他動一分心,他以爲僅僅因爲他是反派,若是變成賀蘭無憂那種,她或許就會喜歡自己,所以他更恨賀蘭無憂,那個讓她搭上一條命的人。
他爭來爭去,才發現,她心中只有他。
可是,他卻做出無法饒恕的事情。
“阿九,我殺了你師父和師伯,滅了你們天道派,我會爲他們賠命。”他低聲說,“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折磨自己。等我死了,你就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再嫁給他,不要再沾染江湖之事。”
花初九的臉色因爲他的話又漸漸陰沉:“你死,我就讓和你有關的所有人,給你陪葬。”
她眼神的冰冷,直割他的心,他吻住她的脣,探入她口中與她糾纏,手沿着她的身體遊走,她閉上眼與他相吻。
“玄武已經告訴我了。”她低聲說,雲陌溪動作一停,死命與她糾纏。身子漸漸變得火熱,無法控制地想要靠近。
即使知道了真相,她也無法不恨他。
玄武曾經找過她,告訴她,當日他與雲陌溪合演一出“中毒”的戲,自然是不會給雲陌溪吃真的焚情之毒,可是他得到的卻是真的焚情之毒,所以雲陌溪當時服下的確實是焚情之毒。他對於剿滅天道派之事絲毫不知,是龍滅天催動了焚情,雲陌溪就成了殺人機器,所以花初九那時纔看到他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感情,及至後來,他心中最壓抑最無法釋懷的事情催化出暴虐的人格,那人格完全是雲陌溪的負面情緒,只想殺了花初九解脫。
只能說龍滅天是個基di組織患者,自己攪得天下大亂不行,還想選定繼承人,繼續她的“遺志”,花初九就成了她的目標——因愛生恨,她就是這樣修煉成的,想要將花初九變成第二個“龍滅天”。換成古代純情少女,說不得,這就是二號龍滅天,但花初九是從現代來的,還沒那麼喪失理智。
可天道派確實毀於雲陌溪之手,師父和師伯也死於他的手上,她如何才能不恨他?
他想以死贖罪,可他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再找一個喜歡的人?他騙心騙身,將她騙得徹底,她的心很小,又如何再裝下一個人?
覆蓋在她身上的衣袍漸漸從她身上落下,雲陌溪揚起衣衫,待衣衫落在地上,他將她放在衣服上,身體及壓了上去,他吻着她的頸子、肩膀,漸漸往下……
他沒入她身體中,狠狠撞擊,聽着她的嬌吟在耳旁一遍遍響起……
兩個人喘息着,雲陌溪從後面抱緊她,貼着她的臉龐,身體的溫度彼此溫熱着對方。
“我要去找文軒王。”花初九睜開眼睛說,“……他是我師父最後的遺願。”
雲陌溪心中一緊:“……好,我陪你去。”
她閉上眼,不再說話。
花初九如今內力充盈,給雲陌溪療過內傷後,二人便啓程了。
兩個人的話還是很少,但云陌溪在她身邊消失的時間一長,她就會變得很暴躁,雲陌溪都默默承受着。到了晚上,兩個人就會忘情的纏綿,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賀蘭無憂甘願做“男寵”,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舉剿滅碧水宮,殺了龍滅天的事情,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成了傳奇,賀蘭無憂載譽而歸,賀蘭山莊再次得到全江湖的追捧與崇拜。
沒有玄武、青龍、白虎的消息,雲陌溪與花初九知道,他們應該都逃了出去。
梁州。
梁州算得上是大漠國的風水寶地,有些類似古代的江南,風景秀麗,別有一番風景。他們到梁州的時候,正趕上小雨,油紙傘撐起一路如畫風景,一路,花初九看到不少美女帥哥。
梁州還真是養人的好地方。
雲陌溪撐着傘,望着她臉上許久未現的輕鬆神情,有些癡迷,卻見她一直盯着路過的一個男人看着,嘴中蹦出兩個詞:“帥哥。”
他垂眸,不語。
“美女。”一會兒,她嘴裡又蹦出兩個字,又是追隨着一個美女看過去。
雲陌溪吐了一口氣:“阿九喜歡這裡的人?”
“帥哥美女很多。”
“的確不少。”雲陌溪也看着來往的人,有姑娘羞羞答答地看他一眼,臉上立刻紅了。
“姐,你快看,美女!”花初九一摟雲陌溪說道,那些個姑娘立刻嚇得目光圓瞪,上下打量男子打扮的雲陌溪一番,感覺無臉地趕緊走了。
雲陌溪回頭看她,她放開手,轉身就走,雲陌溪嘆息一聲,伸手將她撈進懷中:“我沒看她們。”
“你看沒看和我有什麼關係!”
“還下雨,別亂動。”雲陌溪只摟緊她,將她往懷裡抱了抱,以免她被雨淋着,“再美的女子也不如阿九。”
“你放開!”
“你何時說不需要我了,我就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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